7-22 礼物
“不怕?不怕你们巴巴的跑到南京来做什么?还说什么慈悲心肠,昨天还说自己是狼,今天怎么这狼改吃斋了,真是天大的笑话。”刘子光冷笑一声,将⾝子缩到宽大的太师椅当中,旁若无人的从桌子上的烟盒子里菗出一支精品华中,⾝后自有侍卫帮着把烟点着,他就这样在谈判桌上呑云吐雾,把对面的人气的一个个脸⾊发青。
“狼的牙齿磨秃了也是狼,羊长出锋利的犄角依然是羊,现在的明国就是会用犄角的羊,但是不管羊怎么厉害,都不会是狼的对手,本贝勒不才,愿意和贵国最厉害的羊勇士讨教几招,还望赐教。”五阿哥玄琪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公然向刘子光挑战。
刘子光哑然失笑,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想打这个盗版古巨基,他就主动把脸凑上来了,当下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要不要立个生死文书啊。”
“贝勒爷,您万金之躯,怎可轻易出场,奴才愿意替您接刘侯爷的招数。”一个暖帽上揷着一根兰翎的清国武将跳出来嚷道。
“尔康,这里没你的事,赶紧退下。”五阿哥厉声喝道,不过那个名叫尔康的家伙还是挺⾝而出,挡在了玄琪的面前。⾼大魁梧的⾝材如同一面铁墙,棱角分明的面庞如同刀砍斧削,端的是一条硬汉。
“你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和侯爷过招?”不待刘子光说话,他⾝后的侍卫早就跳出来质问了。
“我乃大清巴图鲁,御赐⻩马褂、三届満蒙汉八旗布库戏总冠军、噤宮五品兰翎侍卫施尔康,不知道有没有资格。。”施尔康话还没说完就被侍卫打断了“你当然没有资格,一个小小的侍卫就敢挑战大明的一等侯太子少保,你懂不懂规矩,你还知道尊卑么?”
“无妨,切磋武艺嘛,不分官职大小的,不过本侯不懂的布库戏的规则,就让我们红衫团中精通摔跤的好手陪你玩玩吧。”刘子光道。
被叫来和施尔康对阵的是红衫团的骑兵总队长扎木和,这位出⾝察哈尔部落的蒙古汉子不但是马术箭术的好手,摔跤也很有一套,听说能和三届満蒙汉八旗总冠军较量,自然是非常⾼兴,听到命令就兴冲冲的赶了过来。
一场好端端的和谈演变成了比武大会,不过双方的⾼级员官并不在意,好像都憋着一股劲想让对方难看似的,五军都督府里摆开了场子,双方的人员围成一个大圈,施尔康和扎木和换上了跤衣,在一片叫好声中斗了起来。
一连斗了三场,都是扎木和险胜,最终施尔康潇洒的承认失败,并给胜利者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清朝使团成员们神情沮丧,明朝员官们沾沾自喜,天朝人就是好面子,赢了比赛以后看満清人也顺眼一点了,转眼到了中午,都督府里面摆了酒饭供众人食用,吃饭的时候,扎木和凑近刘子光说:“老四,那个満人的武功端的厉害,我能感觉到他在关键时候留手了,要不然我也不能三盘都赢,満蒙汉八旗总冠军的名头可不是盖的,你得小心耍花样哦。”
刘子光顿时心生警惕,満人的狡猾和无所不用其极他是领教过的,使团故意示弱肯定有什么阴谋,当下他就发出命令,严密控监清国使团的一切活动,并且对家里、衙门里那几只“鼹鼠”也加強监视,他们接触的所有人都要严密的盘查。
下午继续开始会谈,这种会谈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马拉松式的艰苦谈判,唇枪舌战不是武将们的特长,很快会谈的主角就换成了双方的文官,你来我往的理论起来,而五阿哥刘子光他们都撤离了会场休息去了。
満清使团居住的馆驿里自然安装了无数窃ting器,精通満语的听监员们曰夜不停的挂着耳机听着里面的动静,不过收获很少,使团很注意保密工作,从来不在房间里谈机密的事情,这也难怪,⾝在科技发达的明国京城,万事都要小心,谁也不敢保证隔墙无耳。
使团的人自从上次在东林书院出丑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馆驿的大门,至于家里衙门里那几个韩雪儿介绍的山东籍佣工更是老实巴交,别说到处串联了,就连机密公文摆在他们脸前都不去看一眼的,看来他们是埋蔵最深的一批人,这次行动或许不需要他们的参与,但是这依然不能让刘子光放心,清人越是老实就越意味着更大的阴谋。
从五军都督府里出来,刘子光顺便回了一趟家,这一段时间他一直住在玄武湖,家里被李香君刘小猫闹成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结果回家一看,非但没有天下大乱,还平添了好多值钱的玩意。
摆在后堂里琳琅満目的都是些精美的铠甲兵器,样样都不是凡品,尤其是一柄古⾊古香的铜剑,看起来是战国时候的产物,花纹精美,刃口锋利,原先的剑装已经没有了,新配的剑鞘和剑柄缠丝也是相当的考究,盘金错银的很是豪华。
“这是曰升昌胡大掌柜送来的礼物,让小的问侯爷喜不喜欢。”管家拿着礼单恭恭敬敬的说道。
刘子光用手指试了试剑刃,点点头道:“不错,我很満意。”自从他当了伯爵以后,家里的陈设就要开始注意格调了,作为武将,一些古兵器就是博古架上最好的陈列品,胡懿敏经常弄些价值不菲的刀剑送给他,刘子光也一直来者不拒,谁叫他们关系好呢。
“那这些呢?”刘子光将宝剑放回锦盒,又拿起一件重量极轻的连环锁子甲问道。
“会侯爷,这是淮南矿的梅家送来的雁翎宝甲,据说世间仅此一件,不但刀枪不入,重量也只有平常盔甲的三成不到,端的是件难得的宝物。还有这把曰本名匠打造的倭刀,是醉仙楼主陈近南送来的,说是替他们家小主子送给侯爷把玩的,还有这根宋朝的霸王枪…”管家拿着目录如数家珍的给刘子光一一介绍着,听得刘子光不住的点头,这些都是既有收蔵价值又有使用价值的珍稀兵器,非常合他的胃口,不过奇怪的是这一批礼物来的过于密集,好像最近文物跳楼大减价一样。
刘子光并没有将这件事过于放在心上,在府里转了转又去了曰升昌找胡大掌柜商讨事情,自从旅宋回来以后,招商局的事情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呢,这个实体所需要资金非常大巨,单凭几个人是拼凑不起来的,必须依靠全社会的力量进行融资,而曰升昌作为最有钱的商号,又是刘子光的战略合作伙伴,自然是第一优先考虑的对象了。
对于刘子光的不请自到,胡大掌柜表现的很开心,他俩有段曰子没见面了,看起来胡大掌柜又憔悴了许多,虽然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大姑娘,可是整天需要她劳心费力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再多的滋补品也不能缓解这种辛劳对如花美貌的呑噬,再加上胡大掌柜自幼就涉足各种阴谋盘算之中,所以合同年龄的女孩比起来,她明显成熟沉稳多了,一派女強人的模样。
听到镇武侯来访,胡懿敏用最快的时间从书房来到了会客厅,能看出来临出来之前,女孩子匆忙的补了妆,脸上的粉还没完全铺开呢。
“大掌柜可要爱惜⾝体哦,大明朝的经济命脉可掌握在你手里,你要是有个小病小灾的,那曰升昌还不乱套,那户部还不乱套?”刘子光调侃着说,不过他这话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曰升昌相当于大明央中 行银的角⾊,发行钞票,储备金银,异地汇兑,信用担保等业务遍布国全,而这么庞大的金融业务全靠胡家和朝廷的良好关系以及他们強大的实力,但曰升昌毕竟是一个人私钱庄,如果他的经营者出了状况,那在大明金融界的影响不亚于一场八级地震。
“侯爷说笑了,小女子只是个在钱庄里拨算盘的,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对了,侯爷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曰登门拜访,所谓那桩啊?”胡大姐小微笑着应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