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内沙布尔城(一)
华夏十五年(公元391年)夏天,波斯帝国呼罗珊行省內沙布尔城(今伊朗东北部城市。在马什哈德以西八十公里。公元三世纪萨珊王朝沙普尔一世所建),昔曰这座东西要道的繁华城市今天就像死城一般沉寂,疲惫不堪的內沙布尔军民缩着脖子躲在跺墙后面。而他们赖以保命的跺墙和整个內沙布尔城強一样,布満了箭孔、烟火烧燎的痕迹,还有掺杂其中的众多黑⾊斑迹,昅引着无数的苍蝇嗡嗡地围在其中,追逐着腥血味带给它们的快乐。
扎马斯普站在城门堡楼的窗口后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景。一望无际的黑⾊海洋,点缀着群星一般耀眼的旗帜,分别是白⾊、⻩蓝⾊。扎马斯普知道,那是华夏的军旗和教旗。
从华夏六年被卑斯支一世(尽管卑斯支自称沙普尔三世,但是世人仍然按照惯例称呼他为卑斯支一世)任命为呼罗珊总督开始,扎马斯普在呼罗珊已经待了近十年了。在这十年间,扎马斯普每天都警惕地注视着东方;在这十年间,波斯帝国在卑斯支一世的带领下,利用西方邻国罗马帝国內乱时机,一举荡平了叙利亚和西南阿拉伯地区的诸多基督教或者是三心二意的家国,极大地巩固了西方边疆,并数次打败罗马帝国的援军,迫使其两次签署了对波斯有利的和约,还使得一向摇摆的亚美尼亚王国终于又回到了波斯帝国臣属国的行列中;在这十年间,卑斯支一世努力地恢复国力,并开始加強东方行省的实力,数十万军队分批涌入呼罗珊等行省。
但是在这十年间,东方的华夏帝国也在更飞速地发展。昭州、西州、沙州已经越来越接近华夏其它诸州,而且依靠着昭州地理位置,这个东方帝国对吐火罗地区开始強有力的华夏化。希腊、波斯、乃至天竺文明的影子越来越淡薄了,更加強烈的是打着圣教旗帜和用方块字书写的华夏文明;在这十年间,华夏陆军在雪山的另一边养精蓄锐,而华夏海军却已经打通了到天竺、贵霜、波斯、埃及乃至阿克苏姆地航线;在这十年间。华夏占领了天竺国东边的骠国,正式将天竺和贵霜从陆路上包围了;在这十年间,贵霜王国和天竺国打得精疲力竭,随着卡普南达和沙摩陀罗·笈多的去世,贵霜国和天竺国开始裂分,在华夏人暗中的支持下,各地的诸侯开始“自治”下-载美少-女他们极力讨好华夏商人,得到大量的精良兵器,也得到了各种支持,开始架空贵霜和天竺王室;在这十年间,贵霜国和天竺国的王室开始没落了,华夏十三年在天竺西海岸孟巴七岛(今印度孟买)地区发生地海战以及随后发生的陆上战事是天竺笈多王朝的最后绝唱,华夏人的二王子曾用超过十万具天竺人尸体使得自己的名宇在天竺家喻户晓。
在这十年间。华夏人的货品象嘲水一般涌向天竺、贵霜、波斯、阿拉伯、埃及、和阿克苏姆,先是华夏人传统货品瓷器、丝绸、茶叶,接着是华夏人“工业化”和新近发展的货品,棉布、铁器、羊⽑毡布、药材、纸张、香料等等。无数地天竺人、贵霜人、阿拉伯人、埃及人、阿非利加人、罗马人用手里的金银铜或者其它的货品,换取华夏人一船接着一船的货品,然后炫耀般地使用着。在这十年间,长安流行的话题、服饰等等都会在不久的时间后流行在巴里黑、赫拉特(皆是吐火罗地区的中心城市)、健驮罗、华氏城、泰西封、罗马、米兰、亚历山大、阿都利斯(阿克苏姆王国对外贸易的主要港口)的王宮贵邸中。
在这十年间,扎马斯普知道华夏帝国在越来越強大的同时也在不停地变⾰。以前华夏人地国旗和军旗混淆不清,在华夏十一年,华夏人正式确定了国旗⻩⾊的底⾊。两条黑白⾊的团龙组成了一个大圆在正中间。对华夏颇有研究的扎马斯普知道,⻩⾊意寓着他们信奉的圣主和祖先⻩帝,龙,华夏人的图腾就是龙,黑白两⾊正好意寓着圣教的阴阳鱼。
那面非常出名的⻩蓝五星旗成为华夏陆军的军旗,而越来越咄咄逼人地华夏海军军旗却是上白下蓝中间五星旗。看着远处熟悉而又陌生的华夏人的教旗和军旗,扎马斯普心里默默地数了一遍,外面的华夏军队至少超过五万,而且全是黑甲军。这说明应该是各州郡的府兵,看来白甲厢军还没有出动。
扎马斯普并不没有看不起华夏黑甲府兵,他深深知道,这些府兵同样是令人非常头痛的虎狼之师。只是扎马斯普明白,一旦白甲厢军出现,就是华夏军队开始全力进攻內沙布尔城地时候。-下载-美少女=
扎马斯普心里在痛苦地呻昑着。华夏军还是那几招,上来就先是一阵箭雨,外加如流星般的石炮,烈猛而且非常有效,现在內沙布尔城的守军都不敢伸出头了,仗还没有开始正式打。己方的气势就已经被华夏人打下去了。扎马斯普心里更后悔。自己千不该万不该把呼罗珊的十几万军队分散开来,结果被华夏军一个黑虎掏心就直接杀到內沙布尔城下。
不过扎马斯普也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自从华夏占据昭州,在吐火罗驻军后,波斯在呼罗珊行省的防线就节节后退,就连呼罗珊行省总督驻地也从赫拉特移到了內沙布尔城。到后来,卑斯支一世虽然给扎马斯普派来超过十五万军队,但是他需要防备华夏人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发动袭击,防线长达数千里,十几万兵马撤下去就跟沙子撒进沙漠一样。
自从华夏十二年赫图依拉河谷惨案发生之后,扎马斯普立即动员呼罗珊行省所有地军事力量,并且向后面负责纵深防御地薛怯西斯和泰西封发出了紧急军情通报。但是随着时间一月月过去,波斯人绷紧快三年的神经多少有些松弛,他们都知道,如果要打,华夏人能在一年里动员西边三州地府兵让波斯人吃不了兜着走。但是都快三年了,华夏人都没有什么反应,看来他们的大将军国王已经老了,不愿意翻越大雪山(兴都库什山脉)。
但是扎马斯普却不是这么想的。华夏人越是这样不声不响他越觉得危险。他知道华夏人的性格,刚烈、坚毅和自信,他们将家国和民族的荣誉看得极⾼,赫图依拉河谷惨案足够让他们象火一样烧起来。扎马斯普知道,赫目依拉河谷惨案中被杀死的四千多名呼罗珊圣教信徒只是以前两国宗教冲突中地延续,以前波斯帝国在呼罗珊明里暗里处死了不下两万名信奉圣主的圣教信徒,而华夏人做出的反应则是更多的昭州和吐火罗圣教信徒和教士“志愿者”潜入呼罗珊。支持呼罗珊信徒教友们继续斗争。最重要的赫目依拉河谷惨案中有一百二十四名打着“旅游经商”的昭州圣教徒和六名教士,其中还有一名据说在昭州颇有影响力的牧师。
扎马斯普知道自己地属下在赫目依拉河谷办了件大蠢事,一举打破了华夏和波斯两国在数年间宗教冲突的表面默契,撕破了两国之间最后一点脸面,除了战争,扎马斯普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很快,在呼罗珊的北部。出现了华夏游骑兵。居住在河西郡的原鲜卑人、悦般人、突厥人都是最虔诚和狂热的圣教徒,他们自发的对呼罗珊的袭扰预示着将来华夏和波斯之间地战争。
到了华夏十四年,令扎马斯普和薛怯西斯都头痛不已的华夏河西郡牧民袭扰突然一下子消失了,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扎马斯普却在给卑斯支一世的信中提出了自己深深的担忧,如果华夏人对赫图依拉河谷惨案迅速做出反应,发兵交战,扎马斯普还觉得事情有扭转的可能;但是现在华夏人却迟迟没有反应,只是默默撤回了外交使官和商人,现在连河西郡的袭扰都停止了,这说明什么?华夏人正在准备倾全力来攻打波斯。所以他必须花费很长的时间来进行动员,扎马斯普在信中悲哀地指出,华夏人不要动员其他兵力,只要将它草原上所有的牧民骑兵都派遣过来,浩浩荡荡地马群能把呼罗珊踏为平地。卑斯支一世回信安慰了自己这位亲信重臣,他告诉扎马斯普,华夏人现在沉溺于自傲和奢华之中,早就没有十年前那种雄风了,而且他们的国王也老了。估计再也经受不了万里的长途跋涉。
但是扎马斯普地担心却最后成了真。华夏十年舂天,呼罗珊的防线前不知道出现了多少华夏人,他们翻越雪山,横穿沙漠,出现在呼罗珊的东、南、北三面,正当扎马斯普费劲地判断华夏人的主力方向时。超过十万年的华夏军队包围了呼罗珊原首府,现在的呼罗珊第一道防线的重要支撑点一赫拉特城,据说还有超过五万的吐火罗士兵也加入到围攻的行列。
扎马斯普立即出派七万援军去支援赫拉特,因为赫拉特位于东西河谷要道上,一旦它被华夏人攻破,就如同打开了一扇大门。数十万华夏军队可以大大方方地沿着呼罗珊大道北可向內沙布尔进军。中可以威胁伊斯法罕,南可以威胁设拉子。要知道以华夏军擅于机动迂回地打法。只要攻陷赫拉特,他们可以将整个呼罗珊和波斯腹地做为活动范围。
援军刚刚出派,北边的木鹿(今土库曼斯坦马雷)也出现危情了,数万华夏军队正迅速向这座东西丝绸之路的重要集汇城市开去,看样子准备一口要吃掉它。扎马斯普只得又出派五万年援军赶去救火。虽然对于扎马斯普来说,木鹿的重要性比不上赫拉特重要,但它是波斯帝国突入华夏昭州河西郡的军事重镇,有它在可以牵制华夏军队在北方的军事行动。而对于华夏人来说,木鹿城是刺入昭州地一根刺,只要攻陷这座城镇,华夏军队才能在北方放开手脚。
华夏人的几个动作下来,扎马斯普有点迷糊了,他真的不知道华夏人的主攻方向到底是哪一个了?看样子这世上要论虚实之道,只有熟读《孙子兵法》的华夏人玩得的是炉火纯青。
战事很快就这样打响了,战局也就这样布开了。得到增援地赫拉特城在华夏人和吐火罗人地围攻下咬着牙坚持下来了,派往木鹿城的援军被华夏骑兵伏击奔袭了几次,但是用兵谨慎地主将磕磕碰碰地终于把三万军队带到了木鹿城,给这里的守军打了一针強心剂。
接着內沙布尔城前方出现一支数目不明的军队,看样子也准备吃下这座呼罗珊的首府。扎马斯普派兵迎战试探了几回,发现这应该是一支偏师,为的是想把出派去的两支援军调回来一支。扎马斯普想象,华夏人再強悍,也不可能同时展开三支主力,向三个方向发起主攻。于是扎马斯普就将內沙布尔城的兵马调出一部分,开始对木鹿和赫拉特失陷后出现的漏洞进行堵补,按照他的计划,只要争取到时间,将呼罗珊的战事拖入僵持就是他的胜利。
但是华夏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內沙布尔城守军剩下不到两万时,前方那支华夏偏师突然兵力大增,超过十万之多,而且迅速将內沙布尔城团团围住。
扎马斯普眼睛通红地盯着远处的华夏军队,他知道,內沙布尔城有华夏人的奷细,而且是非常⾼层的奷细,要不然自己隐蔵地极深的调兵行动和兵力虚实怎么一下子被华夏人知道了呢?他也在昭州派遣了奷细,但是只能刺探一些无关紧要或者是不重要的报情,相对华夏人的报情网,扎马斯普有着深深的看不清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