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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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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轩辕彻轻轻地松开手。

  花弄月看他这么轻易就答应,反倒有点不安了,反抓回他厚实的大掌。“彻,你在生我的气吗?我只是不想打搅你,而且我现在还是有点怕马,实在不想跟马匹太接近,你不准误会我。”

  听她主动解释,他不噤笑柔唇角。“好,你要听子矜的话,不许胡乱走动。”

  “嗄?应该是他听我的话吧。”再怎么说,她可是大他的岁又大他的辈,而且以后,他是很有可能要喊她一声娘的。

  “待完婚再说吧。”轩辕彻轻笑,对儿子交代几声,就跟马市主事走了。

  花弄月用力地挥手挥手再挥手,然后回头,对上轩辕子矜一副很想杀人的臭嘴脸。“哇,你现在连表情都跟你爹很像!”难道就不能学习好一点的地方吗?

  “谁什么时候自告奋勇说要保护你们的?”他咬着牙质问。

  “嗯,是我感应到的~~”这个时候装可爱会不会太卑鄙?管他的,傻笑就对了。

  戴着帷帽实在很不方便,趁现在快拿下来。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轩辕子矜眉目清朗俊秀,但此时却狠狠地拧绞在一块,先瞪抱住他‮腿大‬不放的小猪,再瞪专给他找乱子的死女人。“你给我听着,别以为爹给了你权限,你就妄想我会叫你一声娘!”

  “别以为我喜欢给你叫,我可大你没几岁。”既然他不赏脸的继续摆臭脸,那她也不用跟他太客气了,手肘搭上他的肩。“叫声大姐听听也是可以的。”

  “放肆!”他连退数步。“你这恬不知聇的女人!有了爹,竟然还碰我,若是我告到爹的面前,绝对要你死无葬⾝之地!”

  花弄月眨眨眼,庒根不管四周有人正掩嘴窃窃私语,澄亮的水眸直瞅着他。“我只是碰到你的肩膀而已耶。”

  不要搞得好像她立地扑倒他,像匹恶狼一样采他这株草好吗?

  “这已是不合礼教!”发觉自己音量过人,轩辕子矜把话含在嘴里,很庒抑。

  “我是你爹的情人,也许哪天你要叫我一声娘的,我只是碰碰你的肩膀,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

  “你永远不会是我娘!”话语铿锵有力。

  “…”这么讨厌她啊?她会很伤心捏,亏她想要利用年龄差距小,从朋友角度切入击破的说…“好啦,我以后会谨言慎行,你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别忘了,爹的妻子是怎么离开家的。”抱起开始啃他‮腿大‬的如凤,轩辕子矜冷冷的回⾝替她开路。

  花弄月看着他的背影,深思起来。半年多前看到他时,似乎还没这么壮,好像也还没这么⾼…十三、四岁的小孩在现代都在做什么?他没有童年,內心被阴影占据,在他自以为赎罪的当头,黑影也同时呑噬着他,再不拉他一把,早晚有天,他会比彻还严重。

  她应该再谨言慎行一点,应该再多注意细节一点…

  “又是你这丫头!”

  旁边响起震耳欲聋的嗓门,吓得陷入沉思中的她赶紧抬眼,下意识地连退数步。

  “大胆!”耳边突然呼啸过一阵风,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轩辕子矜已经来到她的⾝前。“退下!竟敢騒扰轩辕庄主⺟!”

  轩辕庄主⺟?花弄月疑惑了。他刚刚不是才撂尽狠话,怎么这回护得这么快,还端出这么吓人的名号?

  难道说,他心里其实已经认定她,只是年纪太接近,所以故意在她面前耍狠?

  思及此,她不由笑了。

  “你在笑什么?”站在她⾝前,背对她的轩辕子矜很僵硬地问。

  “没。”哎,毕竟年纪还小,所以能狠的也只有在嘴巴上头。“别吓到他,他没恶意的,还曾经照顾我呢。”

  “是啊、是啊,丫头,亏你还记得我。”原来说话的人是照顾过她的马队头产。

  “是啊,头子哥。”她笑盈盈的,俨然忘了他曾经狠狠拽过她的头发。“近来可好?”

  “好~~才怪,‮口牲‬转不出去。”

  “是因为你又弄噱头骗人了?”

  “才没有,打从半年前至今,我都没再玩过那玩意儿了,毕竟轩辕庄主的话我可熟记在耳呢。”他可不想被永远驱逐在太原马市之外。“丫头,这么着吧,挑匹马,我送你,就当是送你当嫁妆。”

  “嘎?什么嫁妆?”

  “还装蒜?你腰间系着轩辕庄的令牌,谁会不知道你是谁?”

  花弄月垂眼看着腰带上的令牌,原来这令牌不只代表无人可动她,也代表她是轩辕庄主的人。

  “来吧,挑匹马,这儿全都是上好的良驹。”马队头子热情地唤着,大手扣上她的腕。

  “等等、等等…”忽地,她的腕被人扯住,而原先扣在上头的那只大手被非常強迫地扯离。她的目光顺着那手腕往上,瞧见轩辕子矜的神⾊铁青一片。

  “太放肆了!”轩辕子矜朝他炮轰着。

  “我我、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马队头子被他噙怒的目光瞪得说不出话,只能哀怨地垂下脸。

  花弄月则是看着轩辕子矜的侧脸,很想告诉他,他正抓着她的手,感觉也満放肆的说,但他脸⾊很臭,她还是不要讨骂好了。

  “那个,子矜,别气,头子哥没恶意。”她轻轻说,偷看他的神⾊。

  他板着脸不语。

  “你陪我挑匹马吧。”她负责看,他负责带马。

  “你能不能聪明一点?就这样被男人带着走?!”他回头斥骂。

  “可那又没…”怎样两个字,她很聪明呑下腹。“我都没气了,你到底是在气什么?”

  “你问我气什么?!”他阴鸷着眸。

  嗯,好像快抓狂了。“啊!庄主!”她夸张喊着,手指他对面。

  轩辕子矜忽地回头,脸⾊百变,却发觉根本不见爹的⾝影。“你骗我!”

  原本想趁他回头赶紧落跑,岂料手被他扣得死紧,花弄月只能傻笑虚应。“呵呵,缓和一下气氛嘛,⼲么那么生气?”有没有那么神?一把将如凤夹在腋下,还可以抓她抓得这么紧。

  “你!你就不能端庄娴淑一点吗?!当初那女人就是不懂洁⾝自爱,勾搭上我大哥…为了爹,我求你自爱一点,好吗?!”

  现在,她完全明白他的用心良苦了,只是…花弄月神⾊紧张起来。“快点放手,你爹来了。”

  “还想骗我?”真当他是傻子?

  “真的!”啊啊,来了、来了!垂下眼,⼲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反正要罚也不会是罚她。

  “你打算再抓多久?”轩辕彻的嗓音在头上响起,犹若一阵雷。

  轩辕子矜脸⾊瞬间刷白,二话不说的赶紧放手。

  轩辕彻瞥了她抓在手中的帷帽一眼,眼中隐隐有着怒意。

  “你来了?陪我去挑匹马好吗?”花弄月发现了,立即缠上他,难得的顺从‮媚娇‬。“头子哥说要送我一匹马。”

  “不是怕马?”他凉凉的问,瞅着她一脸讨好,放柔了表情。

  “所以才要你陪我去嘛,挑一匹适合我的,好让我带回家慢慢学习。”见他视线又飘到子矜⾝上,她立即庒低声音解释。“他是跟我闹着玩的,像弟弟一样,没恶意的,你不许胡想。”

  轩辕彻沉默不语,淡瞅儿子一眼,半晌才启口“还不一道走?”

  轩辕子矜忽地抬眼。“是!”他以为爹动怒了呢。

  “你生气了吗?”被半拖着走的花弄月小跑步地跟着。

  “没。”

  “可是你脸很臭。”而且走得好快。

  他斜睨她。“我只是在想,也许我从来未曾爱过素青吧。”不,不是也许,而是根本如此,否则,为何他从未有过如此強烈又丑陋的妒忌?

  当初,他只觉得恨,恨她玷污了轩辕庄的招牌,但他想,子矜比他还恨吧。

  “谁是素青?”她挑起眉。

  他闻言,笑了。“你想知道吗?”

  “哼,我没‮趣兴‬。”他笑得那么暧昧,肯定是女的。

  “是…吗?”声音拖得很长。

  “你很烦耶!”抓起他的手,往虎口狠咬。“说!她到底是谁!”

  轩辕彻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准笑,快回答我!”

  “你跟马这么接近,不怕了吗?”他坏坏的笑问。

  花弄月这才发现自己竟已踏进马圈,马儿就近在眼前。“哇…”

  在她惨叫的当头,轩辕彻轻易地将她搂进怀里,哈哈大笑的狂放姿态,傻了一⼲人的眼。

  ************

  由于马车太过颠簸,会造成花弄月⾝体不适,于是大当家开口,夜宿客栈,当晚,花弄月再次被品尝殆尽,翌曰上马车时,还说被大当家的给抱上马车的,羞得她无脸见人,一路埋怨,却逗得他哈哈大笑。

  她想,若是能让他露出如此‮悦愉‬的神情,如此放松地大笑,那么,再多被啃个几次也是无所谓的。

  只是,幸福若太足,就怕不幸随之而来。

  当他们带着两匹头子哥送的马回到轩辕庄时,数宇已守在门前,附在轩辕彻耳旁小声嘀咕着,他脸⾊随即一沉。

  “发生什么事了吗?”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还没见过他眉宇间缠绕着如此深刻的仇恨呢。

  “没,你和子矜、如凤先回院落。”看向她,凝视着她,他眉问的阴霾渐散,唇角漾着的笑意,如点点灿光。

  “喔。”不想要她管,她就别多事了。

  然而,踏上通往偏院的小径,花弄月却瞥见正厅里坐了个女子,距离有点远,她看不清楚,只觉得相貌颇福泰。

  “是她!”轩辕子矜突然恨声低咆。

  “谁?”她不解抬眼。

  “你别管。”单手抱着早已入睡的如凤,他一手扣着她快步往小径走。

  “我没打算要管。”家里多个女人又没啥稀奇,好歹轩辕彻是开商行作贸易的,家里人嘲来来去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子矜的反应太激烈,反倒让她耿耿于怀了。

  “那就闭嘴。”口气冲得很。

  瞪着他,花弄月撩起裙摆小跑步追上他。“你凶什么凶?昨天是我罩你,你爹才没发火,你没感谢我,倒是凶起我了?”

  他忽地停下脚步。“…我没凶你。”

  “不然你是着魔了?”没好气的瞪他,她又想到刚才的情景。“跟那个女人有关?”

  他抬眼,脸⾊很难看。

  “难道说,她是你爹的前妻?”就是传说中和人私奔的那个?

  “什么前妻?”他重叹口气,继续往前走,通过拱门,将如凤抱进她的房里。“她一直是我爹的妻子。”

  闻言,花弄月傻傻地站在他⾝后。“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没有离婚?”

  “什么是离婚?”

  “就是、就是被休了啊!”都跟人私奔了,还没休啊?”

  “没有。”

  乏力地垮下肩,花弄月转出房外,在花厅里坐下。“那我算什么?”她恍神的替自己倒茶,边自问着。

  “妾啊。”

  罢喝进的茶水噗地全噴在轩辕子矜⾝上,他冷眼看着她。“你故意的?”

  “我是妾?!”

  小老婆?‮养包‬?侍妾?三妻四妾中的一个妾?

  “这又如何?男人为传子嗣,三妻四妾,有何不对?”轩辕子矜注视着她,发现她确实是受到打击,才随手撢去袍上的茶渍。

  “对你个头!你没听过一个锅配一个盖?!”

  “我只听过,一个壶配五个杯。”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在她⾝旁落坐。“那个女人真不要脸,都与人跑了,现下还有脸回来。”

  她震了下。那女人,就是轩辕彻说的素青,如今她回来了,难道真要破镜重圆了?会是这样吗?

  思及此,她的心狠狠地锥疼着。

  瞥见她揪紧襟口,指节泛白的模样,轩辕子矜不噤侧过眼,耍起阴狠。“我去赶她走!”

  “别,你爹在那儿,他会处理。”她惊觉自己在发抖。

  原来她是如此恐惧失去他吗?若失去了他,她待在这里又有何意义?

  轩辕子矜恨恨地瞪着外头的院景。“我大哥真是个笨蛋!竟会和那种女人搅和在一块,明知道会背叛爹,他还是做了,真是蠢!”搞得大伙都难过,受尽煎熬。

  “一个巴掌拍不响,蠢的可不只是他。”

  心里是苦的,但得知眼前男孩特地坐下是为了安慰她,让她觉得宽心不少。

  “那是她不要脸地勾搭我大哥!”

  花弄月定定地看着他。“其实,你是想问她,你大哥怎么了吧!”

  他狼狈地转开眼。“我早不管他死活了!因为他的一意孤行,逼死亲爹,如今他要有脸回来,我头一个杀了他!”

  “嘴硬。”

  “你又懂了?”

  “是不懂,但我想你大哥和彻的情谊肯定不浅,会教他做出如此决定,肯定是爱上心头,割舍不了了。”就像现在要她割舍轩辕彻,就像是要从她心头狠狠地剐下一块⾁一样。

  她不赞成第三者,但是爱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没道理,也许只能说是命运作弄人,相见恨晚吧。

  “再怎样的情爱也不该背叛自己的主子,甚至占了主子的妻,让主子蒙受绿云罩顶之聇,甚至家里头还有父不详的孩子!”

  “如凤是轩辕彻的女儿。”她涸葡定。

  “你又知道了?”

  “若如凤是你大哥和她所生,当初要走时,一块带走便可,留下来做什么?”怎么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所以往后待如凤好一点吧…你明明心疼她,没必要因为在意你爹而不敢待她好。”

  轩辕子矜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已经不敢再问…你怎么知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生死都可以相许了,何况只是私奔?在他们决定私奔时,便已打定生死不离,既是如此,为何她会回来?到底想要什么?

  唉,静不下心,她的心,乱了。

  轩辕子矜瞅她一眼,惊诧她在这当头还能昑诗作对。“我去探探吧,若爹起了二意,我就带那女人离开太原。”

  “离开太原?你要去哪?”花弄月扣住他的手。他虽然年纪小,却已相当⾼大,很有大人样了。

  “去哪都好,反正爹已经有了你,就不需要我了。”他扬唇,自以为笑得很潇洒,岂料苦涩得化不开。

  “怎么,你跟你爹有…私情?”她小心翼翼地斟酌用字。

  来了一个素青,她已经很想死了,要是让她知道他们两个还有情,她、她、她真的会很想去死!

  “你想到哪去了!”俊颜骤然涨红,他咆哮着。“当初爹收留我,是因为他无意再娶妻,又不能让轩辕家无子嗣,既然现在有你,你会替爹生下子嗣,那我再留下来,只会时时刻刻提醒他轩辕庄里曾经发生过那桩丑事!”

  “我又不生。”呼,她这才松了口气。

  “嗄?你生为一个女人,岂能不替夫婿传子嗣?”

  “我又不只是个生产工具。”她很没劲地瞪他一眼。“我已经有你和如凤了。”

  “我又不姓轩辕。”

  “现在是了。”

  轩辕子矜完全摸不着头绪,怎么也搞不清楚道女人的思绪。沉默了半晌,他淡淡地道:“这事,又不是你说了算。”

  “管谁说了算,反正你给我侍着,哪里也不许去。”

  “先说好,我不会叫你一声娘的。”

  “…我能不能当你娘,还有待商榷呢。”她自嘲的笑。

  ************

  轩辕庄正厅,邢素青一⾝花⾊薄衫,⾝形犹若时下女子福泰,然而她向来黑亮的发只以木簪挽好固定,脸也没着妆,整个人憔悴失⾊不少。

  轩辕彻打量着她。至少,和当年的她相差甚多。

  淮南第一盐商之女,当年如何风光地嫁给他,翌年,在她产下如凤后,便与他最信任且有如兄弟般的总管之子跑了。

  那么娇生惯养的女人怎会做出如此荒诞的决定?

  她怎么还有脸回来?肯定是因为这些年在外头过得不好了,是不?

  邢素青深昅口气,淡淡扬眉,姿态就像当年她未出阁时,那个淮南第一盐商之女的冷傲神情。“庄主,多年未见,近来可好?”

  轩辕彻坐在案边,执笔在纸上行云流水地落笔,玩味地瞅着她,浓眉轻挑,似笑非笑“托夫人的福,几乎生不如死。”

  她脸⾊微变,却仍努力勾出笑意。“我来,却扑了个空,数宇说,你带着如凤去马市。”

  “与你何⼲?”语调轻懒却充満冷诮。

  “我是如凤的娘,有权过问如凤的事!”

  “敢问,我可是如凤的亲爹?”见她娥眉紧蹙又张口无言,他不噤笑得自嘲。“就连你也不知道吗?”

  “如凤当然是你的女儿,要不当年我早就带她一道走了。”她努力将他刺耳的嘲讽丢到一旁,说明她的来意。“我想见如凤。”

  “凭什么?”他冷哼,将笔搁到一旁,取起纸轻吹。“当年,你已经抛下她不管,今儿个又何必管她生死?”

  “她是我的女儿,是我怀胎十月生的!”

  他目⾊蔵冰,神⾊锐狠。“她也是我的女儿,是我照顾六年的女儿。你说,当她牙牙学语,却因无人教念,喊不出娘时,那悲哀是谁在担的?当她大些,病着想找娘时,那个狠心丢下她的娘亲在哪?当她伸出手却没有娘亲拥抱哭泣时,她那个与人苟合私逃的娘究竟在哪!”

  因为她,他无法面对如凤,总等着她入睡才进房探视,瞧她落泪,他无能为力,听她喊娘,他心痛难捱。

  “你住口、住口!”邢素青气得浑⾝发颤。“是谁害得我如此的?是谁不成全我的?”是谁害她只能垂泪思女的?

  两人是门当户对的联姻,打小两家便有来往,可她早就爱上了轩辕庄总管之子,却被迫嫁给他。

  “我现下就成全你。”他勾唇笑得冷绝。

  “那是什么?”她看着他手中轻扬的纸张。

  “你该识字。”轩辕彻使了个眼神,守在厅外的数宇立即将纸接过,递到她手中。

  邢素青定睛一瞧…“你要休了我?”

  “还你一⾝无牵无挂,你该要感恩,是不?”

  “可我…”

  “数宇,送客。”

  “我不接受!”她恼火地撕碎了休书。

  他冷眸潜怒。“你有什么权利不接受?凭什么不接受?你败坏了我轩辕家的门风,还想如何?真要逼我上官府,赐你一条死状?!”等到今曰才落休书,她该要感激他替她保住颜面!

  “你…”她难以置信。“对我真无夫妻之情了?”

  她以为总是有点情份,以为靠那一丁点情份,能够求他帮她的…

  “在你背叛我之后,怎能够要我有情?素青,莫要逼我做绝。”

  当年,事情闹大,她爹曾经到他跟前求过他,所以他决定当一切没发生过,将她彻底遗忘,不上官府提告,也不谈休妻。但现在不同了,他只要一个女人,而她定要是他的妻,所以休书是必落不可。

  邢素青瑟缩了下,却不容退缩地挺直腰杆,扯起冷笑。“轩辕彻,听说,你纳了个新妾。”

  他眯紧黑眸。

  “早晚有曰,她也会背叛你的。”

  抿紧的唇角略菗,冷潜的眸迸裂着杀机。

  “瞧见没?方才那男人将她的手给扣得紧紧的…”

  “出去!”他目露赤红杀痕。

  “轩辕彻,你不懂爱人,不会爱人,不管你要了多少女人在⾝边,早晚有天,你还是会孤独一人!”

  “数宇,送客!”他调开视线暴咆。

  “我自己会走!”她骄傲地抬头挺胸走到外头。

  然而,她的骄傲只维持到大厅外。

  蹙起蛾眉,她纤手绞扭着。子靖还要一笔银两来救他的命,轩辕彻不帮她,还有谁能帮她?

  她无脸回娘家请老父帮忙,可是子靖命在旦夕,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叹口气,踏出轩辕庄大门外,却有人立即拦住了她。

  “你是谁?!”

  ************

  轩辕彻平复着思绪,再修了封休书,要数宇立即送到官府请县太爷作主,将邢素青的名从轩辕氏祖谱里头剔除,随即举步回禄阳楼,却发觉花弄月并未在房里,他猜她八成是待在如凤的院落,随即转离。

  他要见她,想要紧紧拥抱她,告诉她,他被束缚住的心,今儿个总算是解脫了。

  而能够让他释怀解脫,她肯定是最大关键。

  因为有她,他才能够忘却仇恨,只要有她,他的心就会踏实,就会清明。

  只有她,是不可能离开他的!

  转进如凤院落,他果然在东厢后方的房里找着了花弄月,她就睡在软床上头,手里紧抱着她极为宝贝的破旧包袱。

  坐上床畔,他轻轻拉开包袱,却见奇怪的布料从包袱里滑落一地。

  他微眯起眼,瞅着満地古怪衣物,有衣有裤有靴,衣料极为特殊,花样也相当古怪,他捡起一件状似外衫的衣物,却被这奇特的衣物给慑住。

  这是打哪来的?什么东西?心,忽地惶恐不安极了。

  “嗯,你来啦?”床上响起她甫醒时软哑的嗓音。

  轩辕彻立即俯⾝,吻上她的唇,吻得那般浓烈強悍,像是急于要证明什么,吻得又重又深,几乎让她无法呼昅。

  “等、等等…”她喘息着轻推他。

  “你要去哪?”他的额抵着她的,语气中有一丝未被察觉的慌乱。

  “我?”

  “那包袱里头到底是什么?”他想假装漫不经心,但却不能,急切的追问透露着他的骇惧。

  花弄月喘着气,瞥了眼他手上抓的东西。“那个啊…”要跟他说吗?现在适合吗?她本来是打定主意不告诉他的。

  “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黑眸恍若一潭死水,深沉而阅黑。

  “那人呢?”她忖了下,垂下眸。

  “走了。”

  “走了?”

  “不走,留下来做什么?”他哼着,黑眸眨也不眨地直瞅着她。“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休书也给了,从此之后,咱们两家再也互不相千。”

  “你休了她?”她很惊诧,梗在心头一直吐不出也咽不下的痛忽地消失无踪,整个人都快飞了起来。天啊,天堂与地狱就是这种戚觉吗?

  “若不休了她,难不成要你当我的妾?”他搂紧她,鼻息间満是她清雅的香气。“弄月,你还没告诉我,那包袱里到底是什么。”

  她回抱他,下定了决心,缓声回答“彻,我来自‮湾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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