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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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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老大,这女人很漂亮耶,你不想放松一下吗?”

  好⾊的混混从刚才就一直猛盯着梁心伦,垂涎的口水早已淌了満地。

  为首的混混拿光了他们⾝上值钱的东西,这才注意到梁心伦。

  “是挺漂亮的,不输女明星嘛!反正没人会来这里,玩一玩也好。”为首的混混脸上也露出淫笑。

  梁心伦发现他们正打着下流的主意,恐惧地猛‮头摇‬。

  “不要!不要这样,你们要钱,我们已经给你们钱了,你们不可以再这样!”

  “哈哈!我们答应过你了吗?就算答应了又怎样?老子玩你是你的荣幸耶!”他无聇地纵声大笑。

  面对这一切,阙御堂还是毫无反应,依然处于失神的状态。

  “不…”梁心伦转⾝想逃开,但是对方一个箭步就抓住她。

  明白自己彻底孤立无援的她,害怕得哭了出来,再也克制不住地放声尖叫。

  “不要!不要不要…”

  她的哭喊声像一记响雷,打醒了一直处于失魂状态的阙御堂。

  他神智恢复清醒后,发现三名混混围着梁心伦,调笑着拉扯她的‮服衣‬。

  卑劣无聇的念头不可言喻。

  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像巨浪般冲向他的心口。

  愤怒战胜了隐蔵在心底深处的恐惧,他可以让自己受伤害,但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三名混混完全当他是活死人,所以当他一脚狠狠踢掉正伸向梁心伦的魔爪时,他们全都震惊得跳了起来。

  “是谁-呃啊!”一记虎虎生风的狠拳打歪一名混混的脸,让他飞了出去,他原本塞在口袋里的‮机手‬飞了出去,掉落在草丛里。

  梁心伦趁着一团混乱,赶紧钻进草丛里去找,已找到马上捡起来打电话‮警报‬。

  “你想做什么?”一名混混发现她正在拨打‮机手‬,嘶吼着冲过来要抢夺‮机手‬,但是下一秒,他被人一脚踢开。

  “不要紧吧?”阙御堂赶过来,将她护在⾝后。

  “嗯,不要紧了。”她好⾼兴,他能够恢复原来的样子就好。

  “我已经‮警报‬了,如果你们不想被‮察警‬抓去坐牢的话,最好快走!”梁心伦鼓起勇气⾼声嚷道。

  “你这臭女人-”

  为首的混混像冲过来教训她,但是他的伙伴拉住他。

  “老大,我看她真的‮警报‬了,我们再不快走,等一下就会被抓啦!”他们只想要钱,不想坐牢啊。

  这些混混也没想到会惹上一个有功夫底子的狠角⾊,在这么缠斗下去,他也讨不到便宜,还是走为上策。

  “哼!”他万般不甘地用力哼了声,带着两名喽啰,飞快夹着尾巴逃了。

  他们刚逃不久,梁心伦他们就听到远处传来响亮的警笛声。

  “警方应该能抓到他们吧?”梁心伦担心地问。

  这种人要是还让他们逍遥法外,会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河堤处空旷,他们要逃没有多大机会,很快会被抓到的。”阙御堂回答。

  “那就好。”梁心伦捣着胸口,安心了。

  阙御堂扶着额头,脚步颠了下。方才受到太大刺激,后来又力气用尽,现在他整个人完全虚脫了。

  “御堂,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梁心伦急忙扶着他的⾝体,惊慌地大喊。

  “不要紧…”但是才说着,他又晃了一下。

  “御堂!不行,你要找个地方休息。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是很远,先到我那里去躺一会儿,不然就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他马上反对,他不喜欢那地方。

  “好,那就去我那里。”

  这时候,梁心伦什么都依他。

  梁心伦目前住在市郊的一栋单⾝出租公寓,十几坪左右的空间除了厨房卫浴之外,还隔出一房一厅的隔间。

  房子整体来说还算不错,家具不多,所以不显得拥挤,没有精致华丽的摆设,但是别具巧思的布置让房子彰显出主人的个性与品味。

  阙御堂脫了鞋,跨进屋內,打量着室內的装潢。

  “跟你想象得不太一样吧?我过得其实不是那么糟,对不对?”

  看出他眼中并无轻蔑或批判,她才敢看玩笑这么说道。

  “唔。”他不是很有力气地点头。

  “啊,你人不舒服,先过来这里坐,我去替你准备一杯热饮。”他脸⾊还是很苍白,不能让他站太久。

  梁心伦将他拉到沙发前让他坐下,自己随即到厨房去了。

  阙御堂坐在客厅的双人沙发了,怔怔打量四周,不经意看见旁边的小茶几上,摆弄着她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

  真是此情只待成追忆,这情景是永远不可能再出现了。

  这是,他好像才开始內疚,自己当初做了什么。

  如果现在让他选择,他虽还是无法将阙氏的资金砸进去拯救梁静波,但至少可以试着尽力帮忙,或许梁静波就不会走上绝路。

  梁心伦端着刚泡好的热饮出来,正巧看到他的视线直盯着她放在茶几上的全家福照片。

  她淡淡一笑,将整个托盘放在桌上。

  “来,喝点补血益气的枸杞红枣茶。我加了点糖,不会太甜,你喝喝看。”

  “你…不怪我吗?”

  阙御堂用一种僵硬而冷淡的怪异眼眸,‮勾直‬勾地望着她。

  “怪你?不,我不怪。”她摇‮头摇‬,给了肯定的答案。

  “为什么不怪?”他有些恼怒地质问。

  她在说谎吧?连他都不认为自己值得原谅,她怎么可能原谅他?

  “我为什么要怪你?”梁心伦有点好笑地反问。

  不怪他,他反而不⾼兴吗?

  “我把梁家、你父亲还有你害得这么惨,你一点都不生气吗?”他不相信。

  “你害的?我家破产,是你设下的全套吗?那是我父亲自己经营不善,跟你有关系吗?我父亲过世,是你害死的吗?我明明记得他是‮杀自‬死亡的呀,不是吗?”她故意以轻快的口气说道。

  “但你父亲会‮杀自‬,跟我脫不了⼲系,他的死,是我间接造成的!”

  这件事或许会成为他心底的另一根刺,会永远的‮磨折‬他。

  “他的死,是因为他无法面对失败,只想选择逃避,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是他自己的选择。”她想得很开,也不想为此责怪任何人。

  不管是他、或是那些诱惑她父亲投下巨资、时候拍拍庇股一走了之的朋友,她都不怪。她父亲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决定与选择不是吗?他选择轻生逃避人生,也为此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如今他人都走了,她也不想再追究留在世上的人谁是谁非了。

  一切的恩恩怨怨,都随着她父亲的辞世,化为灰烬就好了。

  “不过…”

  她担忧地凝视着他仍然苍白的面孔,迟疑了会儿,还是开口问道:“今晚你很反常,好像在害怕什么。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他在害怕,绝不只是遇到抢劫的恐惧而已。他到底在怕什么?

  阙御堂讶异地看着她,因为没想到她竟察觉到了。

  凝视她片刻,他低笑了声,佯装不在乎地耸耸肩,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是是想起当年那场恶梦罢了。”

  “当年的恶梦?当年…发生什么事了吗?”梁心伦小心翼翼地问。

  阙御堂笑得更大,但也显得更凄凉。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我念小学时,曾经被绑架罢了。”

  “被绑架?”她完全不知道有这件事,交往到分手,他一次也没提过。

  “那是我小学三年级的事,过程很老套,没什么心意,就是一群亡命之徒想要钱,找上了我,有天放学时我被两名歹徒拿刀胁迫绑走,他们向我父亲勒索两亿赎金,否子就要杀了我。”

  “两亿?”梁心伦惊呼着,两眼瞪得又圆又大。

  以前或许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对她而言,两亿元无疑是难以想象的天价。

  尤其在二十年前,这样的金额更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后来呢?后来怎样呢?”

  明知道他现在人好好地在自己面前,可见他后来一定没事,但她就是忍不住紧张。

  “后来…”

  阙御堂眯起了眼,掉入从来不愿回想的幽暗回忆里。

  直到现在,他还深深记得当时的恐惧与害怕。

  小小的⾝子缩在角落,不犊禳抖着,一心只希望爸爸快点救他出来。

  然而,当被绑匪逼迫的他好不容易联络上他父亲时,他父亲竟然这么说:“你们要怎样随便你,要两亿我没有,反正我儿子多的是,不差着一个!”

  说完,他父亲绝情地挂断电话。

  当时,不止他震惊不已,连绑匪都呆了。

  他们大概连想都没想过,会遇上一个连孩子死活都不在乎的父亲吧。

  “妈的,搞什么!”抢匪气得摔上电话,转⾝就一个巴掌甩到阙御堂的脸上,把他的嘴角都打破了。

  “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还是脑子有⽑病啊,不然怎么连你老爸都不要你咧!”绑匪要不到钱,气吼吼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阙御堂浑⾝颤抖,无法回答。

  绑匪更生气,开始拿起一旁的木棍猛力打他,并且不断用脚踢他,当他被打得几乎断气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爸爸不要我!

  后来虽然他顺利被警方救出,但是因为伤势太严重,足足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才出院。而他父亲却只欣喜不用花一⽑钱就能就回儿子。

  被救出后的他,整个人都变了。

  原本热情活泼的孩子,变得沉默、安静,没有笑容,眼神更是冷得可怕。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求要学空手道,他不再相信任何人的庇护,所谓的家人,对他而言只是虚幻的名词。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与家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如今他与家人除了公事上的往来,还有些怎么也推脫不掉的家族聚会之外,其它时间几乎不会私下聚会,更别说一起用餐、闲话家常。

  反正我儿子多的是,不差这一个!

  既是经过二十年,这句话依然是他心头的痛,直到现在,他有时还是会因为做了这个恶梦而惊醒。

  “其实她说得也没错,我还有四个兄弟,我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说不定更多,他怎么会在乎我这‘一个’儿子呢?”他自嘲地咧开嘴,空洞一笑。

  生性风流的父亲在外有私生子不是秘密,只是不知道未浮上台面的还有多少。

  “不!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好,是他们的错呀!”

  梁心伦猛力‮头摇‬,急忙想洗去他脑中晦暗自贬的想法。

  是他父亲的错!他实在不该以金钱去衡量一个人的价值,更何况那还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是她害得阙御堂阴郁不快乐,他错误的想法,害了自己儿子的一生。

  “从那以后,我人生的目标改变了。我不单单要在家族事业中占有一席之地,还要主掌整个阙氏企业,成为一个对我父亲、对任何人都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我要让他收回自己说过的话!”

  被伤透心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复仇般的倔強与怒气,他要父亲后悔说出那样的话。

  原来,这就是他一心想要爬上顶峰的原因。梁心伦好心疼。

  他一定涸普虚吧?既是创造出不可忽视的傲人成就,他依然无法満足,因为他的內心是荒芜的,只怕即使拥有全世界,他还是感到恐慌。

  一股強烈的心痛袭来,梁心伦想也不想地抱住他,激动的喊道:“不,不需要他的肯定,你已经很棒了。在我心中,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人!”

  一句话,敲碎了阙御堂心头厚重的冰。

  他猛地一震,不敢置信的双眼直望着她。

  在他那样对待她之后,她还能如此善良地说出这些话?

  哪怕只是安慰他,他也感动得想哽咽。

  突然的,他伸出手用力抱住她,将她搂得好紧好紧。

  “御堂,好、好痛喔…”她皱起被他的胸膛挤扁的小脸,语音模糊地‮议抗‬。

  阙御堂闻言立即放开她,但梁心伦只得到一秒钟的自由。下一秒,他再度将她抱紧。

  这回,他渴切的唇在她脸上急切地搜索着,寻找那甘甜诱人的唇,迫不及待想品尝它、占有它。

  “不行…御堂…”她也被突然袭来的激情惹得一阵头昏,但她没有忘记他们目前的⾝份。

  他们已经分手了,况且他还有女朋友…

  “我想抱你!只要一次就好,拜托…”

  他的心口因为她的话发热、发疼,此刻他迫切地想拥有她,那种強烈的‮望渴‬,快要将他逼疯了。

  梁心伦闭上眼,投降了。

  她也好想他,分手至今,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好。”她红着脸,小小声地回答。

  她知道他们不该,但哪怕会被全世界的人唾弃,她也无法阻止自己奔向他。

  他们滚到床上去,此刻他们忘了全世界,就只是热切拥吻着彼此。

  “好久了…”阙御堂抵着她的额头,重重地叹息。

  天知道,他有多怀念这一切!

  梁心伦主动吻住他的唇,封住剩余的话。

  他们热情又绝望地拥抱着,因为他们都知道,彼此没有未来…

  隔天清晨,梁心伦睁开眼,发现⾝旁的床位已经空了,地上床上也没有他的衣物。

  “啊?”他走了?

  她愣了愣,慌忙拥被坐起,转头搜寻。一转头,又被吓了一跳。

  他在那里。

  阙御堂衣着整齐地站在门前,用一种复杂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她。

  “御堂,怎么了?”梁心伦柔声问道。

  他的模样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昨晚…很对不起。”

  他一开口,梁心伦的心凉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该再那样做的。”

  梁心伦闭了闭眼,忍住心痛,假装不在乎地笑着道:“没关系,我自己也愿意的。”

  “我不希望你误会,以为我们有可能…复合。”

  他道:“你的安慰我很感动,但是很遗憾,我的想法依然没有改变。我要掌控阙氏的大权,我不要再让自己落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所以我需要強而有力的企业联姻,来帮助我达到目的。”

  而她,很显然地对他的事业毫无帮助。

  “我知道,我很清楚自己在你心目中的价值。”梁心伦没有天真到忘了自己已经一无所有。群聊独家制作

  “你别这么说!”阙御堂皱起了眉头。“你很好,糟糕的是我,我无法摆脫过去的阴影。但是我真的想要成功,我要爬上世界的‮端顶‬,…让任何人都碰触不到我,也无法再左右我的命运。”

  “爬得那么⾼,你会很寂寞的。”她半开玩笑地提醒他。

  她真的很为他心疼,能拥有今曰的地位,已经很不容易了,但他依然连自己都不肯善待。

  “无所谓。”他很早以前就忘记“幸福”这两个字怎么写。

  “我的想法没有改变,所以我不希望你误会,以为我们还有再开始的可能。”他‮忍残‬地说破。

  “我明白,我没那么想过,你放心。”

  大概是他的眼神看起来很焦躁,她还反过来安慰他。

  “那就好。”话虽这么说,但他一点以没有安心的样子。

  “今天还要上班吧?你还要回去换‮服衣‬吗?那快点出门吧,要迟到了。”她看看时钟,起⾝披上睡袍,准备送他出门。

  她替他打开大门,阙御堂走了出去。

  停在门前、神⾊复杂地望了她一眼,他默不作声地转⾝离去。

  她没说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说。

  或许不说,就可以假装他们未曾分开吧。

  送走了他,梁心伦关上门,难过得落下泪来。

  毕竟是自己深深爱过,而且至今仍一直眷恋的男人,即使早已分手,她还是忍不住心碎难过。

  抹⼲泪,她強挤出笑容。

  他离开了,她的曰子还是得继续过,即使悲伤流泪,还是得坚強起来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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