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冒充警察
网吧在一条较为偏僻的街道里，这里的网吧规格差不多，平时也只有附近地区的一些打工人员来这里上网，他们年轻有精力，所以才在繁重的劳动之余来网吧消遣消遣，或者跟亲朋好友聊聊天，省掉很多长途电话费。也有极个别的穿着校服的初中生学来这里，男孩女孩都有，他们把书包放在电脑桌旁，一旦有家长来找，或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立即拎着书包逃跑，来这里的男孩都是打游戏，女孩则以聊天居多。
到8点左右，生学们陆续地走了，因为他们的晚自习结束时间是8点，再多玩会被家长发现。打工者一般也就到10点，他们第二天还要上工，不觉睡没有体力⼲活。
夜里，微风吹进网吧，使得这个小网吧里污浊的空气冲淡了不少。大约11点钟的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王风和赵小卓两个人了。这时候，窗外突然传来敲窗子的声音。
“开门，察警临检。”外面传来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还夹杂着“啪啪”的拍窗子声。大有你不开门后果自负的感觉，从喊话者的声音判断这人年龄并不大。察警临检不敲门，去敲窗户，这就很怪异。王风在心里这么想着，也没怎么在意，继续上网搜寻自己的目标。
老板是个30来岁的年轻女子，正迷迷糊糊地趴在自己的电脑桌上梦游天国，忽然被外面的声音惊醒，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几张桌子已经空落落的，只有几台电脑像黑黢黢地怪物蹲伏在桌子上，伺机择人而噬。借着电脑屏幕微弱的光亮，终于看见前两天就一直在这里上网的一男一女还在。这俩人的组合很特别，开着豪华轿车来网吧上网，尽管他们低调地把车停在了对面的街上，但眼尖的她还是发现了他们的这个秘密。当时她就想，以这两个人的条件家里不可能没有电脑，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到自己这个网吧来上网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两人的活动很有规律，早上在附近一家豆腐坊吃早点，中午晚上都在街对面的一家小饭馆里解决，夜午就泡方便面吃，方便面是那个很帅气的男人出去买回来的，整整买了一箱子的碗面，如此这般，他们在这里坚持了几天的时间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快点，别磨蹭了。”另一个男子凶悍地喊道，几人已经很不耐烦了。见女老板走近自己，一脸求助的样子，王风満脸苦笑，他似乎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抬头看着女老板没有说话。女老板小声地问：“开不开门？”
“他们说是察警临检，你有什么理由不开门？”王风轻声说。女老板看了一眼王风⾝边睡着的女人说道：“万一是抢劫的怎么办？”因为屋里只有王风一个男人，她自然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上了。
“你这里又没有多少现金，还怕抢？以前有没有这种情况发生？”王风问。
“有，消防察警来检查消防全安的事情倒是常有，但他们没有这么晚。也有安公机关突击检查网吧的，他们一般都是来查是网吧里是不是有未成年人上网，他们来的时间不定，有早有晚，这么晚了应该是他们吧。到底开不开门啊？”女老板苦着脸，问王风。王风点了点头说道：“开吧。”女老板见王风同意了，仿佛一下有了主心骨，神⾊也不那么慌张了，立刻就向门口走去。站定后，平静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又回头看了王风一眼，见王风向她点头，这才伸手拧开反锁，一股凉慡的空气吹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个20多岁凶神恶煞的的青年人，几乎没等她将门完全拉开，几个人就挤了进来，王风心里一阵冷笑，这样的行为和形象怎么能是察警，根本就是冒充察警来骗门的。
此时的女老板很后悔，心想，这哪里是什么临检的察警？根本就是一伙流氓。见女老板一副害怕的样子，王风忽然笑了。在这个寂静的夜午，几个小混混突然出现在这条偏僻街道上的一家网吧，让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満脸大胡子的人，这个地区应该属于西南帮的势力范围，不知黑老大胡子的这些手下意欲何为，只能静观其变了。王风虽然将他们归结为胡子的人，但几个人显然不是胡子授意来的，他们应该是胡子那几个得力⼲将手下的马仔。这些马仔管控不严，就会跑单帮出来搞些外快充实自己的腰包。
小卓被网吧拉门拉动时发出的刺耳的“嘎吱”声弄醒，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看着门口的几个人，又看了看机手上的时间，都半夜了，还有人来上网？奇怪了。
“他们是⼲什么的啊？”小卓问道。
“他们说自己是察警，我们是同行呢，不过是不是真的察警一会就知道了。”借着昏暗的灯光，王风看到他们一共有三个人，领头的人是一个⻩⽑，头发在微弱的灯光里映射出很绚烂的⾊彩，让王风联想到了有快节奏伴奏的舞台，一些染发的舞者在做着演出的准备。听王风这么一说，赵小卓笑了，悄声说道：“他们是察警？别逗了。”睡意朦胧的赵小卓很美，笑容更有感染力。
这时，女老板熟练地打开了墙壁上的一个开关，室內立即明亮起来。几秒钟的沉默后，那个⻩⽑终于说话了，只见他指着屋里的三个人，一脸的狠厉地问：“你们谁是老板？”
“我是。”女老板回答道。
“这个月的钱你还没交哪，怎么回事？非得要我们老大出面你才肯交？”⻩⽑眼睛盯着女老板的眼睛，仿佛不交钱就会将女老板碎尸万段一般。
“交了，上次你们帮里来过一个大个子，30多岁，胳膊上刺着一只虎头。他的⾝边还带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俩人收完钱就走了，临走时说下次还按这个数交~”女老板回忆着交保护费时的详细经过，以提示这几个人自己已经交过保护费这件事。可是那个⻩⽑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打断了女老板的话，说道：“你交错了，那个不是我们帮的，他们是青龙帮的，你这片一直归我们管，以后得往我们这交，听明白了吗？”
⻩⽑⾝边的一个人补充道：“那些人再来收钱，你就说这里是我们西南帮的地盘，告诉他们别捞过界。”王风有点听明白了，就是先前已经来了一伙人收走了保护费，这伙人又来了，他们是西南帮的，那伙人是不是青龙的人还难以确定，一些人冒充黑社会收保护费的情况也是有的，有的老板不报案，安公机关也无法处理。不敢报案的原因很多，你报案了，就是得罪了这些人，他们受到的只是治安处罚，可是他们一旦知道你是报案者，你的生意就会难做，你的⾝边总不能天天跟着几个察警吧，所以他们会骚扰你，直到你妥协为止。黑社会就是这样逐渐成型的，小的团伙打不了，大的团伙不好打，这些黑社会残渣，就像野草一样，割掉一茬，长一茬，得经常去割才行。
“现在生意不像以前了，教育、安公、消防等等部门出台了很多的政策，都是针对网吧的，加上对一些未成年人上网的规定越来越严格，网吧的收入几乎比以前少三分之一，所以你看看这个月是不是不交了？”女老板苦苦地哀求着。
“不行，我们也有难处，你不交他不交的，我们这些人怎么生活？不是得喝西北风去。”⻩⽑没有商量余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