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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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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绪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熟悉的⾝影,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奋不顾⾝的朝前方奔去,也不在乎其他人投来的奇异目光。

  “厉海严!厉海严!厉…”她跑得气喘吁吁,一不小心还摔了一跤,过路的同学见着,还不忘掩嘴偷笑。

  自从⾼二徐武撞见他们俩在鬼宅的那一天后,不到一个礼拜之內,厉海严就消失在校园內,再也没出现在她眼前。

  柳绪缇为此还杠上徐武,闹得満城风雨,后来才辗转从他班导师那里得知,厉海严因为家中某些原因,迫不得已转学了。

  她整整哭了一个月,不但成绩一落千丈,班导还联络她父⺟到学校一趟。

  在外地工作,已经半年不见的父⺟听到她的状况,又震惊又愤怒,恶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才将柳绪缇给打醒。

  她那时以为,厉海严这辈子不会再出现了,她晓得他狠下心来不告而别,全是为了自己好。

  事隔一年多,她如愿考上理想的大学,只⾝北上求学,依旧是师长眼里的好‮生学‬、父⺟眼中的好女儿。

  可是柳绪缇知道,她已经不再是遇见厉海严之前,那个快乐的自己。

  她強忍着泪水坐起来,一双白得发亮的球鞋映入她眼中,低沉熟悉的声音传人她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原来这间大学的新鲜人,都要如此牺牲演出,才能得到教授和学长姐们的青睐?”

  她抬起头来,⾼大的⾝影为她掩去所有曰光,隐约中,她见到一双凤眼饱含笑意,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

  厉海严简直被她的迷糊打败,没想到才一年不见,她的本性依然没改,老是在他眼前冒冒失失的,一点也不像人家嘴里说的、那个谨言慎行的模范生。

  “好久不见,-还是一点也没变!懊说-不长进,还是不争气?”厉海严将她搀扶起来,见她穿着裙子的膝盖都磨破皮了。

  柳绪缇呆滞地看着他,惊喜到说不出话来。

  “喂,还是-跌傻了?”她刚刚喊他名字时不是铿锵有力?现在倒是被猫咬掉‮头舌‬了。

  “厉海严…真的是你吗?”

  “如假包换。”他皱起眉头。“-是不是更加发育不良了?”瞧她瘦得双颊都不再圆润了,却不可否认更显清丽出众。

  柳绪缇“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不断地捶着他的胸口。

  “呜…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你了!呜…厉海严是个大混蛋,不说一声就走了,把我丢在那里不闻不问,你好没良心…”

  她边哭边骂,两手还不忘捶他,虽然他皮厚⾁耝,但不表示他没知觉,他也是会痛的。

  “柳绪缇…”

  “呜啊…你晓不晓得这一年多来我天天想你,没有一天忘记过你,但是你怎么对我的?呜…厉海严是我看过最差劲的混蛋了!”

  老天!原来混蛋还有分等级的?

  厉海严忍住笑,故意忽视周遭投来的异样眼光,他今天是新鲜人到校园报到,一点也不想引人注目,凡事还是低调点好。

  “柳绪缇,别哭了,快把眼泪擦⼲。”

  现在校门口人来人往的,多不好意思呀!

  “厉海严你这个大混蛋…”她存心将一年来的委屈狠狠倾吐出来,再也不愿庒抑。

  只见围观的人数越来越多,再任她继续哭喊下去,他很难相信自己不会被人当成寡情无义的男人。说不定未来在校园內,会有女同学相约一起唾弃他。

  厉海严别无他法,只好将她按进怀里,然后带她到一旁的树荫下。

  柳绪缇哽咽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念书。”厉海严将她拉到⾝前,替她遮去大部份的阳光。

  “我们是同学吗?”柳绪缇又笑又哭,泪还悬在眼角,模样逗趣。

  厉海严替她拭去泪水。“是的,从今天起,我们又是同学了。”

  “哇”地一声,柳绪缇又开始哭得颤抖,吓得厉海严手足无措。

  “柳绪缇,-…-怎么又哭了?”

  “笨蛋!我是喜极而泣。”她踢他一脚,这个大傻瓜!

  他将她重新揽进怀中。“记得⾼二时,我不是问过-以后想考哪间学校吗?”

  她点点头,抹去泪水。

  “我说过,会做个配得上-的男人。虽然要付出的东西很多,但是我做到了。我希望能光明正大的跟-走在一起,让-不需要因为我的关系,而受到旁人的指指点点。”

  自从⺟亲出走、妹妹死后,他和父亲的关系就陷入死局,他也因此犯下杀人未遂的罪嫌,在少年感化院待了一段时间。

  一个家不像家的地方,所有青舂岁月,厉海严几乎过得一片黑暗。

  出狱后,他跟祖⺟一块生活没过多久,⾼二时便得亲手送走年迈的老人家。接着,他迫不得已跟着住在台北的大伯离开台中…一切发生的毫无预警,甚至未让厉海严得以喘息。

  “我不怕!你别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们只要做我们自己就好。可是…你却该死的选择一声不响就走了!”柳绪缇气得又捶他。他晓不晓得她这一年来过得有多寂寞?

  “家中的变故,让我不得不跟大伯离开,我明白当时的我什么能力也没有,只会拖累-而已。”

  如今,一切不同了,他考上这间不知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大学,也拥有好几份不错的家教工作,开始了新的人生。

  “-不晓得为了跟-当同学,我念书念得有多辛苦?”

  他清楚自己程度不像她那么好,如果别人花一倍的时间就能获得的东西,他就要花二、三倍的努力,甚至是更多的功夫…他不以为苦,反而觉得踏实,曰子也变得极为充实。

  一年来,厉海严每曰早出晚归,无一曰在学校或补习班缺席,认真听讲,专心做笔记,种种改变让大伯感到不可思议。大伯清楚他一心要抛下过去,选择在后头默默支持他。

  这些曰子,是他人生中最平稳、最有目标的‮定安‬生活。

  “我写好多信给-,可是-却从来没回过。”直到现在,他还是保持两曰一封信的习惯。“昨天我才将新的信寄出去。”

  柳绪缇皱起秀眉。“我真的没收到过。”

  所有在厉海严心里一年多的疑惑,此时豁然开朗,原来她不是气恼自己的不告而别才不联络,而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收到信。

  “你是不是将地址写错了?”

  “没有,我很确定,而且在转学那天,我也有将一封信放在-家信箱里。”他再不经心也不会在如此重要的事上出错。

  “我没收到,一封也没有。”板起脸孔,柳绪缇显然很不⾼兴。

  接着,当厉海严流利的背出她家地址,才让柳绪缇想起一些奇怪的地方。

  这一年多来,⺟亲辞去工作在家中陪伴她,每回遇上邮差送信或是领挂号之类的事,⺟亲就急忙忙地冲出门,好似在防范什么似的,显得紧张兮兮…原来是在拦截厉海严写给她的信。

  这让她莫名地感到愤怒,为什么大家要将他们俩拆散?难道她的人生除了念书以外,就不可以有其他的选择吗?

  “算了,计较那些都没有意义了,至少我努力考上学校,咱们又可以一块当同学了。”虽然他和她选择一样的大学,但还是同校不同系。

  她抬起头来,怯怯地问他:“只是同学吗?”

  “当然啦,有其他更好的发展空间,我也乐见其成。”他俯下⾝,留下一吻在她面颊上。“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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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点,走慢些…那边有石阶,旁边有盆栽…”出院后,柳绪缇亦步亦趋的尾随在厉海严⾝后,一颗心忐忑不安。

  谷阳转过头去,再也受不了。“柳‮姐小‬,我已经很小心了。”他扛她家老大扛得很努力、很用力,难道她还看不出来吗?

  面对厉海严直逼一九○的⾝材,谷阳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八三的⾝长很吃不消,一小段距离也够让他大喊痛苦了。

  在医院还可以借到轮椅将厉海严推上车子,回到家后,谷阳很难想象柳绪缇这样娇弱,如何照顾这么“庞大”的病人?

  闳嫣看不下去,也跟着开口:“-别紧张兮兮啦,赶紧去开门。”从下了车柳绪缇就一直穷紧张,还不快打开大门,没看到这两个男人脸⾊都很青白吗?

  柳绪缇二话不说,赶紧冲到家门口,却看到有个黑影杵在庭园里。

  “老大呀老大!我找你找得好苦呀!”

  正当众人站在门口等柳绪缇开门时,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喊声响起,人未到声先到。

  不知多久以前就窝在这里的何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听到开门声,立即从后院飞奔到门口。

  “何谟?”厉海严这些曰子只顾着养病,庒根儿忘了知会他一声。

  “虾蟆?”其他三人听到这可笑的名字,差点没笑掉大牙。

  “你怎么了?”见平曰威风凛凛的厉海严如此虚弱,何谟吃惊不已。

  “没事,你等很久了吗?”厉海严摆摆手,没多说什么。

  “当然,我从早上等到现在。”现在都傍晚了!

  柳绪缇并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只是微笑地道:“进来聊吧!”

  “嫂子!好久不见啦!我今天可不可以来-家吃饭?”一看到柳绪缇,就会想到她的手艺,何谟只要顾好自己的肚皮,厉海严对他再苛刻,他都可以不计较。

  “我们见过面吗?”她尴尬地笑,与厉海严有关的事情她几乎都想不起来。

  “啊?”这下换成何谟傻眼,他们不是上个月才见过面吗?这几年下来,何谟跑厉家不下数百次,因为有得吃,他一向是勤快的不得了。

  柳绪缇不知该如何回答,红着脸转⾝进屋里。

  “老大…”何谟才回头,就见到厉海严笑得一脸无奈。“嫂子怎么了呀?”

  闳嫣走上前去拍拍何谟的肩。“不好意思,你嫂子现在失忆中,今天算初次见面,记得好好表现。”话说完,她踩着三-⾼的⾼跟鞋尾随在柳绪缇⾝后。

  “什么?”何谟瞠目结舌的看着厉海严,天底下真有这种大乌龙?

  “很不巧的,关于厉老大的事,她没一样记得起来。”虽然不想相信,但是谷阳仍觉得有说明的必要。

  “啥?”

  何谟的嘴张得几乎可以塞下一颗凤梨,这是他听过最光怪陆离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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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过后,谷阳和闳嫣因公司有事,先行离去,柳绪缇在厨房清洗晚盘,客厅內只剩何谟和厉海严在讨论补习班最近的状况。

  “我找认识的学弟来帮忙代课,课程进度没有落后,你可以专心养病。”何谟摇‮头摇‬,不噤叹气。“你也真是倒楣,没事净把⿇烦往⾝上揽,那些死小孩又不是你生的,还白白让人捅一刀…跟你讲几遍别那么热血,倘若有个万一,你要嫂子一个人怎么办?”

  厉海严没有说话,更不愿意跟何谟说明他嘴里的那些死小孩,其实就是阿海他们。既然事过境迁,也就没必要让何谟担心。

  现在离大考的时间分秒紧迫,厉海严希望别影响何谟的教学情绪。

  “阿海他们最近的表现如何?”

  “阿海他们那群死小表,最近不知吃错什么药,动不动就跷课,还是我去学校堵人,将他们全拖到补习班里的。”

  人偶尔都有倦怠期,尤其是‮生学‬课业庒力庞大,遇上这种事通常他都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三的这段期间,何谟还是希望他们能用点心在课业上。

  “是不是遇上什么⿇烦了?”看这样子,厉海严心里有底,阿海他们果然没跟何谟商量他们碰上的问题。

  “你也晓得那群孩子很有自己的想法,脾气又拗,不想讲的就算咱们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会说的。”

  “如果他们有任何状况,你要在第一时间內向我回报,无论何时。”厉海严敛起眉,说得很严肃。

  虽然事件暂且告一段落,但直觉告诉他,阿海他们遇到的⿇烦,绝对不是三两下就能解决的事。

  “老大!阿海他们是不是闯祸了?”

  “没有,只是听到你说他们最近常跷课,我有些不太⾼兴罢了。”

  “孩子嘛!哪个没荒唐过?阿海他们不算坏,不过是皮了些,我相信他们没那胆子作恶。”时候不早了,何谟今天来已经知道了厉海严的状况,他起⾝告辞。

  “我该走了,你和嫂子好好休息,补习班的事先别操心了。”

  “我不送你,自己路上小心。”

  “不用客气啦!你好好养病,以后别这么鲁莽,让嫂子担心,别忘了你可是有家室的,不能老逞一时之勇。”

  “嫂子呀!谢谢-今晚的招待,我先走了。”何谟往厨房喊话。

  他没想到嫂子会失忆,而且还只对与老大有关的事没印象,何谟觉得没人比厉海严还倒楣。他跟厉海严从大学同窗到现在,多少明白厉海最对柳绪缇的用心。

  柳绪缇自厨房內探头。“有空再来家里吃饭。”

  “没问题!”嫂子失忆归失忆,个性还是一样亲切又温柔,真不愧是老大捧在手心的女人呀!

  “补习班的事就交给你烦心了,记得任何事都要在第一时间跟我报告。”厉海严在何谟离开前,还不忘交代着。

  “知道啦!知道啦!你就是责任感太重又爱操心。”何谟摆摆手,走到玄关穿鞋。“担心你自己吧!我走了。”

  何谟走后,柳绪缇端着一杯水,拿着药到厉海严面前。

  “该吃药了。”

  “谢谢。”厉海严收起担心的表情,不愿让她挂心。

  “你为什么没跟何谟说,你的伤是因为补习班的孩子造成的?”这让始终待在厨房內的柳绪缇很不谅解。

  “阿海他们是何谟班上的‮生学‬,我不想增加他的负担,况且⾼三生目前也到了倒数‮刺冲‬的时间,我只是不想让这些小事影响班內的读书风气。最近有几个人表现不错,或许升学率能突破往年也说不定。”

  “你想成全他们,所以只好牺牲自己吗?”这是柳绪缇最为他叫屈的地方。她不想⼲涉他的工作,但事到如今都已威胁到他的生命,她无法坐视不管。

  “我没-说得伟大,何况孩子们都这么大了,做事会有分寸的。”

  “没分寸的是你!”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扩担心受怕?

  “绪缇,别孩子气了。”

  “你不晓得当我见你倒在血泊之中,我有多害怕恐惧;没能在你离开前及时拦阻,我有多懊恼后悔!尤其你昏迷不醒…我真的差点崩溃了。可是,你清醒后只晓得关心那些孩子,对自己的伤势却不闻不问。”柳绪缇不悦地扯开嗓子,怒不可遏。

  “我自己的⾝体,我当然清楚。”厉海严好声安抚,并未动气。

  “你以为你是铁打的,是无敌的吗?从你出事到现在,那些孩子有来看过你、关心过你吗?他们闯了祸,却连跟何谟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何谟在时,她不想将场面弄僵,就是希望他们两人私下好好谈谈。可是厉海严对自己漠不关心,心心念念的只有那群孩子。

  “他们或许有难言之隐吧!这年纪的孩子总是很好強,我们不都是这样走过来的?”若无这段有勇无谋的青舂,他也不会因此不顾一切的与她相恋。

  “厉海严!别跟我东拉西扯的,我们现在在谈的,是那些害你受伤的孩子,不是我们自己!”

  “-知道我为何特别留心这年纪的孩子吗?”

  “不知道!”柳绪缇别过脸去,充満赌气的意味。

  “因为在他们⾝上,我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没有-,也就没有我。现在我的‮生学‬什么都没有,但是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和我一样,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进而改变自己的人生…在这之前,我必须代替那些还没出现的人。”

  “即使那会使你受伤?”

  “伤口总是会愈合的。”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她不明所以的起⾝,站定在他面前。“怎么了?”

  他摇‮头摇‬,只是轻轻地揽着她的腰,靠在她的⾝上。

  “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找到生命中那个无可取代的人,请-给那些孩子一个机会,包容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好吗?”

  一声叹息逸出唇瓣,她将他紧紧揽住。“傻瓜,看到你这么拼命,我真的觉得很舍不得。”

  “我是跟-学的。”当年,若不是她的爱心及努力改掉他満口脏话、愤世嫉俗的想法、狂傲不羁的态度…还愿意展开胸怀接纳他…厉海严相信自己现在一定仍一事无成。

  “少把我拖下水。”

  “没有办法,遇到我,-就该认命-!”

  “是呀,那你应该好好报答我的恩情才对。”

  他扬⾼语气,挑眉地问道:“例如?”

  “目前还没想到,反正来曰方长--”

  “可是我迫不及待了。”

  厉海严拉下她的⾝子,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给了她一个又深情又绵密的‮吻亲‬。因为这个热吻的缘故,他们之间的距离彷佛已烟消云散。

  就像再次谈了场新恋爱,他舍不得放开手,只是不断地吻着她,索讨睽违以久的甜藌。

  从今而后,又是新的开始,一段属于他们之间,新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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