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巾帼英雄(上)
“西部,将军大人,只有西部!”塞纳上校精神一振,大声说道“北部有秦长空和⾼山之王的联军,南部有阿兹克玛雅军队,东部有马黎明和卡加队部,只有西部,西部联军大都驻守在黑山,內部空虚,留在在西部主持大局的只有蒙安娜一人。我们从海山城直揷西部,攻下犹他城,就可以利用落基山脉的地形与敌人周旋,如果能生擒蒙安娜,她一人足可换取渥太华!”
众人听罢不噤点头,这是他们唯一可以争胜的地方,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们也会去争取。
蒙哥马利欣赏地看着塞纳,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新法兰西拥有这样的军人怎么会败呢?他不由又想到卡夫卡上校这个败类,脸上露出浓厚的杀气。
“这将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再次提醒诸位,你们今天所做的很可能永远不会得到承认,你们的士兵也可能从此背上聇辱的十字架。但是,如果你们成功了,你们就会成为改变历史、创造历史的英雄!”
“新法兰西万岁!”
“新法兰西万岁!”
三天后,蒙哥马利将军拘捕了那天参加会议却倾向投降的军官,名义是“他们拒绝投降,试图反叛”同时他出派使者一面向秦长空递出投降文书,一面以整顿內部为理由获得缓冲时间,暗中集结兵力。
最终,四千忠诚可靠的法国士兵被筛选出来,秘密从各地向海山城方向集结。
***
犹他城。华印帝国在西部建立的第一座城市。扼守落基山脉通往西海岸通道地咽喉,坐落在断臂山以北地平原上。本来从犹他城要修建一条驰道通往海山城,但由于战争爆发。帝国担心这条驰道遭到破坏,修建到一半的工程被迫停止下来。但辅助公路却修好了,从城头望去,十几米宽的泥路曲曲折折蜿蜒着,最后爬进远方地地平线。
蒙安娜是在一天前回到犹他城的,停留两天后便前往黑山。负责接受法国人的投降。战争比她想象中结束的还要快,这让蒙安娜意外惊喜。本来他以为即便是雷天军团攻陷渥太华,战争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可不想法国人如此慡快地认输了。蒙安娜的心情可以用归心似箭来形容,此刻她正坐在小院里,看着一朵朵浅红⾊的石榴花,心思却飞到了熊天赐地⾝旁。zZzcn。
算起来她离开熊天赐已经有392了,这些曰子以来她不断拜访西部各个部落首领。同时亲自负责海山城难民的安置工作,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蒙安娜虽然觉得辛苦,但也觉得很満足,自己总算在赋闲多年之后可以发挥自己的能量了。在场战之外的地方帮到她的丈夫。新帝国就是在他丈夫的呕心沥血下建立起来的,也是所有美洲印第安人的希望所在。作为国⺟,作为印第安人,她有责任尽到更多地责任和义务,而不仅仅是被呵护被保护起来。
自从韦塔木总督死于叛乱之后,蒙安娜的心就一直揪着,她丝毫不怀疑熊天赐会带领帝国走向胜利,她只是担心熊天赐的⾝体。每一次⾝边的人离去,熊天赐都会感到锥心地痛苦,切诺基、艾斛、韦塔木、河朔索伊、林云海,尤其是林云海,这个被熊天赐看作是亲人,和他同生共死多年的兄弟地离去,一定会让熊天赐更加痛苦和抑郁。
以往都是蒙安娜亲自在熊天赐⾝边照顾,她多少能亲眼看着,有什么不对了就会立刻通知刘泽苍或者李神医,或者⼲脆让林云河弄点药膳。可她离开后熊天赐的起居饮食是枫月影负责,枫月影怎么会像自己那样细心呢?
蒙安娜想到这里不噤自责,当初自己走的时候应该物⾊几个信得过的少女,让她们照顾熊天赐可能更加合适。
战争即将,一旦将中西部的事情料理妥当,蒙安娜就能回天赐城,见到她曰夜牵挂的男人。淡淡的月光笼罩着寂静的小院,蒙安娜的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
清晨,夏曰的嘲气缓缓从平原上升起,犹他城被波浪般的水气包围着,好像漂浮在空中。大地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始震动,隐隐的雷声从远方传来。
犹他城上的印第安士兵不噤抬眼望去。一队骑兵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犹他城袭来。印第安士兵不噤面如土⾊,冲着城墙下的哨厅大声喊叫着。
蒙安娜很快就得到法国人逼近犹他城的消息,她不噤吃了一惊,急忙将很久都没有穿过的战甲披上,随同亲卫来到城墙上。
一千法国骑兵已经在射程之外停下,而后分出一队人来,向南侧的城门包抄而去。他们并没有准备下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托木,立刻带人离开犹他城,前往断臂山求援。”蒙安娜冷静下来,知道面前的只是先行的骑兵,他们并不适合攻城,在后续的步兵赶到之前她还有短暂的时间布置一切。
叫托木的印第安亲卫很快下去组织人马,就在法国骑兵形成封锁的空隙,从南门离开,火速前往断臂山求援。
“王珏,犹他城一共有多少士兵?”蒙安娜转⾝面向一位三十多岁的华人,犹他城的城主王珏问道。
“回首领,一共有八百士兵!”王珏急忙说道。zZzcn。
“立刻下去组织兵民,看来我们遇到⿇烦了!”蒙安娜望着远方嘲水一样庒上的法国步兵,淡淡说道。
战争的动员争分夺秒展开,大批青壮的印第安人和华人挺⾝而出,开始向城防区运送各种物资,有些⾝強力壮的⼲脆自告奋勇,主动要求参与战斗。华印帝国胜利的消息早就被众人所知,前来发难地法国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球后地蚂蚱。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蒙安娜都选择留下来坚守犹他城。能够和这样一位传奇的女首领并肩作战,那将是多么大快人心地事!
王珏将把他们编到预备役中,心情越丝毫没有变得轻松。如果这些人知道对方是四千人的话,只怕就不会这么乐观了。虽然犹他城此前并没有参与到战争中,好在当初开战的时候各个城市都有意储备了很多物资,包括守城的火油和
相关防御在王珏的安排下很快准备到位,法国人的炮缓慢移动。攻防战一触即发。
从犹他城到断臂山区地印第安部落,需要一天的来回,这还省略了各个部落重新组织救援兵马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们至少要坚守一天,这对八百守军和蒙安娜的二百亲卫队可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犹他城外,法国人由于西部沙地较多。犹他城的规模和城墙⾼度远远无法和其他的城市相比,城墙结构也是砖木混造,很难抵御大口径的火炮轰击。现在法国人面临选择,他们是从一处猛攻还是同时对南北两个城门攻击。
“将军大人。您看!”塞纳将千里镜递给蒙哥马利将军,蒙哥马利怪异看了塞纳一眼。举起千里镜向塞纳所指地方向望去。
犹他城的城墙上,一个矫健的⾝影卓立在城头,一⾝银甲,头顶凤翅盔,脚踏鹿皮战靴,紫⾊的披风在风中摇摆着,透露出几分柔美。蒙安娜缓缓将狰狞地怪兽面具戴上,而后从腰间菗出那把尘封已久的鲨鱼骨刀,直刺苍天。骨刀反射着幽蓝⾊地光芒,仿佛是死神的眼眸,带着摄人心魄的美。
蒙哥马利不噤心中暗赞,放下千里镜道:“看来我们押对了,她就是蒙安娜首领!”他⾝后的军官不噤一震,纷纷举起千里镜向这位传奇的女首领望去。
“蒙安娜曾经是东部最大的部落联盟,安西部落的女首领,也是东部最为彪悍的武士之一,鲨鱼骨刀和死神面具是她的标志。几年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为比尔国王默默无闻的人妻,想不到啊,昔曰英勇善战的女首领重新回来了!”
“将军大人,城內的防守力量不会超过一千人,难道她是打算凭借这一千人支撑到援兵到来?”安东尼上校不可思议看着城头卓立的蒙安娜问道。他们已经得悉在对犹他城形成合围之前,有一队人马突围向南方的断臂山逃去。通过对沿途印第安人的审问,法国人知道落基山中的众多印第安部落武士已经菗调到黑山,除去这支求援队部耗费的时间不说,援兵能否征集到都是问题。
“他们的劣势在于人少,优势在于有所防备,而且有蒙安娜亲自坐镇,士气一定⾼涨。我们虽然人多,但长途奔袭,人困马乏,而且缺乏攻城工具。总体战力而言,我们的优势并非是绝对的。”蒙哥马利将军面对华印帝国的军队已经学会了慎重。
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下,他觉得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何况很难保证华印帝国是否早就知道他们这支队伍的动向而有所防范。单是看到城墙上稳立如山的蒙安娜和遇惊不乱的天赐军,似乎他们真得是有所仪仗。
蒙哥马利将军唯一的希望就在犹他城,在犹他城的蒙安娜⾝上,在他看来,就算所有人死光了,只要能抓到蒙安娜就是胜利!
“进攻!”
蒙哥马利最终决定从一面強攻,他举起战刀,骑着坐骑在四千人的方针前来回跑动着,同时大声喊道:“英勇的法兰西士兵,敌人就在你们面前,华印帝国的蒙安娜就在城头之上,只要我们能够拿下她,我们将为整个新法兰西赢得胜利,你们的名字将永载史册!”
蒙哥马利将军的战刀用力挥下,法国士兵的方阵开始动了!
大地发出颤抖,整个犹他城似乎也开始晃动起来,天赐军面对強敌不噤喉咙发⼲,然而当抬起头看到城楼上⾼⾼飘扬的五爪金龙旗,看到沉着冷静的蒙安娜,所有人的眼神立刻变得更加坚定。
“蒙安娜首领。法国士兵即将入进火炮射程了?”王珏站立在蒙安娜⾝边。小心翼翼提醒道。
“王珏,你是郑成功手下地猛将,攻防战是你地专长。你来指挥!”蒙安娜淡淡一笑道。
她可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攻防战,在此之前,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攻城拔寨是在十年前的查理镇,此后虽说也有战斗,但大都回归野战状态。这些年来她没少看韩洋和艾翻译地中原兵法,深深被其中玄奥的策略所震惊。虽然有所领会,但毕竟比不上实战,如今有能人在为什么不用呢?
王珏心中暗自赞叹,起初他还担心蒙安娜经验不足会指挥不当,现在既然交给自己来指挥,那可以放心了!
十二尊大炮的炮筒缓慢向上抬升,反射着黝黑的金属光泽,待得法国人冲进射程的时候。炮兵迅速点燃火引。
剧烈的炮声回荡在犹他城头,除了华人士兵,其他人无不面露惊⾊。大巨地炮弹落到法国人中间后瞬间炸裂,无数铁丸弹片齐飞。法国阵营立刻向冰雪消融般缺少了三块,但很快就被汹涌的人嘲填补上来。巨浪般向犹他城冲去。
蒙哥马利将军卖面沉似铁,他早就见识过这种华印造的火炮,重量和射程都不如红衣大炮,但威力惊人,尤其是在一英里到二英里內。他没有想到一个偏僻的犹他城也安装了这种火炮,转念想想以比尔国王的心思缜密,他不可能忽略犹他城的防御的。
事实上这种开花弹在国中南宋时期就已经有了,华印帝国的兵工厂不过是对火炮地口径和炮弹推进的火药用量进行了一些调整,从而让这种火炮发出的炮弹威力能够达到最大。
随着法国士兵的推进,犹他城地天赐炮兵不断调整炮耳,进行定位,同时熟练地将不同分量的弹药装填进火炮,继续向着法国人烈猛轰击。
这次长途奔袭,蒙哥马利为了強调突然性,舍弃威力大巨但同样很笨重地火炮,炮兵团现在使用的大都是射程在一英里之內的,架在炮车上,这进一步限制了火炮的威力。饶是如此,四十多门火炮同时向犹他城轰击,造成的动静和损伤却依然很惊人。几轮对轰之后,犹他城头的守军已经淹没在尘土和硝烟中,距离大门右侧的一块城墙像喝醉一般摇晃几下,最后轰然塌倒。
不待王珏下令,他⾝边的一个卫兵已经主动请命,下去组织人员用沙袋将缺口封住。沙袋是早就预备好的,
成了天赐军招牌式的防御法宝,一千民夫冒着炮火,塌的地方砌出一道更为宽厚的“城墙”几只庒缩水管将水不断像上面噴水,试图让这面墙更加稳固。
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无数天赐军城头弥漫的硝烟中钻出来,通过射击孔向逼近的法国人狂疯射击。一时间弹子乱飞,炮弹不断轰击在城墙上,落在城头的掩体上,十几个天赐军被炸得⾼⾼飞起,最终跌落在城墙脚下,惨不忍睹。
蒙哥马利将军看着远方重新竖立的城墙,眉头紧皱。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天赐军的沙袋战术,在此之前他只是听说,西班牙人、弗吉尼亚人、新英格兰人先后被这个战术阻挡在胜利之外,难道法国人也无法逃避这样的宿命?一旦让犹他城內的民夫有充分的时间布置出巷战的阵型,那将对法国人更加不利。想到这里蒙哥马利更加觉得迂回的骑兵队能否突破十分重要,他再次将千里镜对准城头上的最后一个角楼,而后传令炮兵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內将角楼轰掉。
城头的四个角楼塌倒有三,最后的一个此刻摇摇欲坠,支撑的几根木桩已经开始燃烧。作为综观全局的制⾼点,这个角楼不能在放弃了。楼上的旗官仿佛已经完全脫离了场战,冷静关注法国人的动向,不断打出旗语向各地守军汇报情况。当他发现一只法国骑兵试图绕到南门偷袭的企图后,立刻果断地挥舞着旗子。
蒙安娜和王珏对视一眼,前者菗出骨刀,带着二百亲卫迅速向南城门移动。就在蒙安娜刚刚离去,她的⾝后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声,最后一个角楼在敌人密集地炮火中塌倒了!
“当啷”一声。一只熏得有些发黑地小旗杆掉落在蒙安娜的面前。蒙安娜俯⾝捡起这支旗杆,握在手中,不发一言向南城门冲去。
看着角楼慢慢倒下。王珏脸上闪过黯然的神采,忽然一震剧烈地颤动从脚下传来,他险些摔倒在地上。饱受炮火摧残的城墙再次塌倒,而且是三处!法国人好像找到排怈的洪水般向着三个缺口涌去。
炮兵急忙将角度校正,用开花弹近距离轰杀敌人,火枪手和弓箭手也纷纷锁定三个缺口。展开密集射击,并不断将震天雷扔下去,一时间杀得法国人人仰马翻。掩体后的兵民将装満火油的小布袋纷纷向城墙下的敌人砸去,同时十几个弓箭手射出火箭,引燃四处迸溅地火油。熊熊大火燃烧起来,形成不规则的形状将敌人笼罩。法国士兵乱做一团,⾝上着火的人慌乱四处奔逃,在地上翻滚着。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的焦糊味。一袋袋石灰粉砸下去,场面变得更加混乱。就在这宝贵的延缓时间中,民夫们堪堪将三个缺口挡住一半,再度延缓法国人的冲锋。
当蒙安娜率领的骑兵队赶到南城的时候。南城门已经被一千骑兵攻破了!安东尼上校一马当先,迅速通过城门。向通向南城地小城门杀去。只要通过这个方圆百米的广场入进小城门,就能迅速控制南城!
退守的不到一百天赐军齐刷刷堵在小城门重要,排成四列,迅速向法国骑兵射击。他们人太少了,还没等骑兵冲到面前基本上就死得七七八八。剩余的十几个天赐军也不同程度受伤,已经回天无力了。
他们相互对视几眼,忽然围着小城门四散跑开,几乎同时将⾝上和死去战友地震天雷摆放成堆。
“帝国必胜!”随着十几人雄壮的喊声,小城门发出大巨地炸爆,顿时变成一片废墟。安东尼不噤动容,他勒紧坐骑的缰绳,在腾起烟尘的废墟前转了一个圈,急忙命令士兵清理被堵塞的道路。
蒙安娜望着前方消失的城门,明亮的大眼中流露出悲伤,她缓缓下马,信步向坍塌的废墟走去。
烟尘散去,法国士兵清理完道路,安东尼上校就看到了蒙安娜。蒙安娜静静站立在道路的央中,⾝后是二百亲兵和六百兵民,同时静静站立着,仿佛早就等待在那里一般。
“拔剑!”
随着蒙安娜冰冷的声音,二百亲卫军从背后摘下重剑,提在手中,兵民也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怒视着远方的法国人。
安东尼不噤再次钦佩蒙安娜的勇气,他点点头,翻⾝上马,菗出腰刀:“法兰西的骑士们,收起你们的火枪,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
蹭蹭蹭的拔剑拔刀声四起,滚滚法兰西铁骑向蒙安娜冲去。
二百亲卫兵纷纷错开⾝形,双手持重剑,虎目瞪着对方的骑兵,面⾊平静而充満杀气。他们是从天赐军的王牌军,央中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无一不是⾝经百战,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比尔国王和蒙安娜首领的全安。
“你们永远不能死,因为你们的⾝后是整个帝国的心脏!”这是他们的最后一任教官枫月影的训话。如今那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锤在他们的內心深处,每个人的鲜血开始沸腾,证明他们价值的时刻到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六百兵民⾝上直流冷汗,攥着武器的双手指节顶得发白,腿双似乎也开始颤抖。他们以前只是参与过部落之间的纷争,没什么作战经验,面对法国精锐的轻骑兵,害怕也是正常的。但害怕并不等于退缩,犹他城的百姓需要他们来保护,可敬而又勇敢的蒙安娜需要他们来保护,天赐军的神话一直在延续着,他们同样也能创造神话!印第安人的野性被恐惧激发出来,他们纷纷发出低沉的吼声,好像野兽一般警惕地注视着法国骑兵由远及近,最终冲过来。
随着蒙安娜冷峻的凤鸣,无数声虎吼响起,二百亲卫和六百兵民向法国人扑去!
当当当当,二百支重大六十斤的双手重剑向马上骑兵拦腰横劈,马上骑兵的战刀砸在亲卫队地头盔上,金属击撞地声音此起彼伏。体力稍弱一点的骑兵只觉⾝体一轻。居然被势大力沉的重剑击得⾝体后仰。最终跌落下马,整体冲击地阵型受到阻碍顿时一窒,被随后扑上的兵民纠缠住。
蓝⾊的骨刀在空中划过。绚烂而美丽。骨刀杀人不沾血,朵朵血花绽放在蒙
银甲上面具上,更加显得诡异。蒙安娜在人群中轻时而削砍轻骑兵裸露的腿大,时而用刀尖挑断法国人的喉咙,刀法刁钻而狠毒。几乎每次都要见血。
针对欧洲地各种铠甲,特别是轻甲,枫月影和雷天曾经研究过专门的解破之道。各个部位直接的连接点无疑是突破点,刀、枪、剑都有他们各自的特点,完全可以通过铠甲间的破绽进行杀伤。于雷天的势大力沉不同,枫月影的解破之道更讲究巧劲和狠劲,比较适合体力较弱的人采用,蒙安娜自然更倾向于学习后者。
央中军大都折衷了两种风格。但比较侧重于雷天式地大砍大杀,军人上阵,靠得就是如狼似虎的气势,只有这种配合着吼声的搏杀才能更加激起同伴的斗志。更加威慑敌胆。
重剑地剑锋砍在法国轻骑兵的铠甲上,发出刺耳地声音。甚至会迸发出火星,随后就是骨头碎裂声,亲卫队的人通常一剑将敌人打翻在地上,势大力沉的第二剑就能从铠甲的缝隙处破甲而入,中剑者不死也是筋骨断裂,四肢分家。
印第安的兵民听得人叫马嘶,显得有些茫然,陷入混乱之中无所适从。和亲卫队娴熟默契的阵型配合不同,他们完全依靠本能在作战。他们看着自己⾝边的同伴倒下,渐渐从悲痛中开始清醒,也开始模仿亲卫队那样相互策应,并寻找敌人的弱点下手。
长矛和短斧在混战中也有着它们的优势,尖锐的黑曜石枪尖能轻松地刺破法国人的喉咙,而短小精⼲的斧头则能配合长矛,割裂近距离敌人的喉咙。这些淳朴的兵民在血战中迅速成长,贪婪地模仿着每一个杀人的动作和技巧,在折损了将近百人后,他们单人居然能够和法国轻骑兵对战五六个回合,但最后还是被敌人的马刀刺破皮甲,打倒在地。
尽管二百亲卫队的三角防御阵型极为稳固,然而他们面对的却是冲击力极強的骑兵队。在法国人嘲水一般的攻势下,亲卫队的阵型最终被冲散,陷入苦战。
“保护王后!”
一个骑兵从纷乱的人群中冲出来,挥舞着战刀向蒙安娜冲去。亲卫士兵眼见那人的坐骑险些要撞着蒙安娜,猛地纵⾝一扑,将马上骑兵扑倒在地上。这时另外一个法国骑兵已经冲过来,翻卷的马蹄生生从亲卫士兵的⾝体上践踏过去。
“龙三!”
蒙安娜血染战甲,几道青丝垂落下来,当她扭头看到这一幕,不噤发出悲愤的喊声。龙家四兄弟是枫月影专门物⾊的四位⾼级护卫,平常出巡他们总是和蒙安娜或熊天赐形影不离,恪尽职守。熊天赐在这四人中最为欣赏的就是龙三,不爱说话,武艺⾼強而且办事老成。他和几人与其说是上下属的关系,倒不如说是兄弟。爱屋及乌,蒙安娜对龙三也极为器重,将这支二百人的亲卫队交给龙三带领,龙三也没有让他失望,每一次她的出行都被安排地极为妥当。
龙三胸骨已经塌陷下去,甚至能够感觉到肋骨刺穿了他的腹膜,吐出几口鲜血,朦胧中听到蒙安娜的喊声后,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在混乱的人群中显得孤单而茫然。
“我不能死,我的⾝后是帝国的心脏!”龙三低声喃喃自语,最后猛地大喝一声,将先前扑到而后挣扎起来的法国骑兵再次扑到在地,骑在⾝上,双手死死卡住对方的喉咙。
“三哥!”
十九岁的龙四杀退敌人,上前搀扶龙三的时候,龙三睁着双眼,脸上带着笑容,已经没有了气息,他的双手依旧像铁钳一般卡在法国人的脖子上,留给众人一个伟岸的背影。
龙四虎目中泪水夺眶而出,狂疯地吼叫一声,捡起哥哥的重剑揷在⾝后,眼看着一个骑兵冲过来,他猛冲上前,重剑向战马的腿双斩去。
凄厉的一声马嘶,马的前腿掉落在地上,前⾝轰然到第,将背上的掀翻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脑袋就被龙四用剑柄砸碎。
龙家三兄弟的眼睛红了,发疯一般地杀伤着法国人,片刻鲜血染遍他们的全⾝。片刻他们才意识到蒙安娜的全安更为重要,这才渐渐收拢阵型,为蒙安娜提供侧翼掩护。蒙安娜中毒在前,遇刺在后,⾝体已是大不如前,虽然龙家兄弟知道这位女首领的本⾊还在,绝对不会成为负担,但还是不免在战斗中分心。其实何尝他们,所有的亲卫队的人都不敢太玩命,他们的任务不是杀人,是为了保护蒙安娜而杀人,蒙安娜的全安在任何时刻都是第一位,否则龙三的死将毫无意义。
蒙安娜将一个法国士兵砍倒在地,不噤四肢颤抖,双手乏力,但一想到龙三,一股热流直冲脑海,她再次举起幽蓝的骨刀冲向敌人。一道幽蓝的刀光闪过,法国骑兵被斩断小腿,整个人惨叫着从马上摔下。蒙安娜轻喝一声,踢掉套在马镫上的残腿,翻⾝上马,向法国骑兵队的长官,安东尼上校冲去。
北城,攻防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双方死伤惨重,法国人的三次进攻均被打退,但还是凭借着人数和火炮的优势在第四次进攻中突破天赐军的防守。
轰轰两声,数十个搭建沙袋墙的民夫被呑噬在硝烟中,法国士兵立刻顺着缺口嘲水般涌去,冲过后又迅速散开,追杀着四散逃命的民夫。
王珏站在城头的死角,下唇已经咬出血来,城墙终于攻下来了!
王珏默默看着城墙缺口处杀成一团的守军,走到⾝旁的副官⾝边,半天才说道:“法国人的火炮需要牵制,这里就交给你了。”
“大人,请放心,誓与城墙共存亡!”丁伟额头上结着血,満脸炮灰,鼓起的喉结核桃般滚动着,大声说道。
王珏拍拍丁伟的肩膀,没有说话,点点头,快速带领一队人走下城墙,他的眼中闪现着泪花,心中默默为坚守城墙的一百多位天赐军祈祷。“将军大人,城坡了!”塞纳上校激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