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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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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邑人与杨庭宇是师生,同时也是极为要好的朋友。之后,舞弊案爆发出来,鲁邑人获罪,杨庭宇却从此青云直上,代替鲁邑人,‮入进‬內阁。

  从现在查出来的一些蛛丝马迹来看,正是杨阁老陷害了鲁邑人。

  纪晓棠自打进京,就没有听说过有叫鲁邑人的‮员官‬。

  “那么,鲁邑人的结局怎样?”纪晓棠问秦震。

  此刻,秦震、祁佑年和纪二老爷都坐在景华堂的书房內,跟纪晓棠讲述案件最近的调查进度。

  “还能怎样!”纪二老爷苦笑了一声。

  科场舞弊案本就非同小可,而且当时还是新帝登基之后第一次开恩科,影响‮大巨‬。鲁邑人被赐死,这还是看在他是三朝老臣,且是先帝留下的顾命大臣的缘故。鲁邑人的家眷也被株连获罪,鲁家凡是年満十二岁的男丁,全部被处死,其余妇孺则都被发配到了岭南。

  如果是被发配到北面的苦寒之地,或许有⾝子強壮的还能苟且多活几年,可岭南之地瘴气横行,老弱妇孺发配到岭南,还不等到地方,只怕命就没了。

  “顾命大臣,这样的刑罚,未免太重了吧。”纪晓棠听了这些话,不免也有些后背发寒。鲁阁老一家,这样就等于被灭族了。

  “谁说不是。”纪二老爷就点头。

  然而当时这样的刑罚,在隆庆帝那里却是说的过去的。所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且还事关天下的读书人。这样处理,也是严肃法纪。

  “除了鲁阁老,还有其他涉案的人呢?”纪晓棠又问。

  其他涉案的人员。还没有鲁阁老幸运,一律都被明正典刑,家眷的处理则一同于鲁阁老家。

  即便是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且没有⾝临其境,纪晓棠也能感觉到那些淋漓的鲜血。

  “大行皇帝突然驾崩,陛下登基等事都顺顺当当,偏在恩科上。开了这样的杀戒。”纪晓棠的话说的平淡,然而若仔细听,就能听出她话中隐含的意思来。

  在座的都是了解纪晓棠的人。立刻就都会意了。

  秦震就看了纪二老爷一眼。

  纪二老爷起⾝到了书房门口,一会的工夫就转回来。

  “家下服侍的人,都已经远远地支开了。”纪二老爷告诉秦震,如今门外看守的。就只有秦震的心腹了。

  秦震点了点头。

  “晓棠。这里说话,绝不会走漏风声。你就把你所想的,都说出来吧。”

  纪晓棠就笑了:“王爷这是要我抛砖引玉啊。我所能想到的,王爷和阿佑应该早都想到了吧。”

  “晓棠可不要谦虚。我们先不说,只怕让你先入为主,影响了你的判断。我们都很想听听你的看法。”祁佑年就笑着说道。

  在这个书房里头,无论是秦震,还是祁佑年。都将纪晓棠当做了和他们比肩的人物。很多事情上,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倾听纪晓棠的分析和判断。

  “既然如此。那我就大胆地说一说。”纪晓棠见秦震和祁佑年态度诚恳,也就不再推脫。

  纪晓棠的判断很简单,隆庆初年的科场舞弊案,应该是一次大清洗。

  这样的大清洗,就算杨阁老是破军,掌握庞大的隐蔵势力,也是无法做到的。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

  就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

  听完纪晓棠的话,屋子里立刻鸦雀无声。

  秦震、祁佑年,连同纪二老爷脸上的笑容都在瞬间消失的⼲⼲净净。

  “晓棠说的不错,我也是这样怀疑的。”最后,还是秦震第一个开了口。

  秦震这样表态,祁佑年和纪二老爷才跟着点头。

  这样的话都说开了,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这种涉及皇家的隐秘事,知道的最多的,自然是秦震。

  “当初,我就这样怀疑了。”而当初看出来真相的,应该还不止秦震一个。但是大家却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因为他们若是要真相,在韩太后和隆庆帝看来,就等同于是要抢夺那张椅子,整个的大秦江山。

  “他们主要想除去的,就是鲁阁老吧。”纪晓棠问,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三朝老臣,先帝钦定的顾命大臣,就算是韩太后和隆庆帝,也不能说杀就杀。而能够将鲁阁老置于死地的,还不能是一般的罪行。

  怈露考题,恩科上行私舞弊,是唯一能够让鲁阁老声明扫地,让韩太后和隆庆帝治他死罪的行为。

  “这样看来,那场恩科并非是为天下举子开的,而是专为鲁阁老开的。”那场恩科,就是隆庆帝给鲁阁老的催命符。

  “陛下为什么一定要除掉鲁阁老?”纪晓棠问。她这句话,单单是问秦震的“难道鲁阁老属意的储君并不是陛下。”

  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秦震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沉默了半晌才回答了纪晓棠的话:“鲁阁老与父皇私交甚笃,然而却与太后…并不十分和睦。”

  事情涉及到了韩太后,纪晓棠微微挑眉。当然,她并没有忽略另外一件事。

  此刻说话的秦震,对先帝称呼的是父皇,对韩太后则没有称呼⺟后。

  太后两个字,从秦震的口中说出来,似乎带着森然的冷意。

  一个是辅国的大臣,管的是朝政,一个是后宮的太后,⺟仪天下,管的是后宮的事务。而且,鲁阁老还与先帝感情甚笃。他又怎么会与韩太后“不十分和睦”呢?

  这里面,一定是很有文章了。

  “是因为太后⼲涉朝政吗?”纪晓棠问。

  在现在这已经并不是什么秘密了。虽然金銮殿龙椅上坐的是隆庆帝,但是朝中的许多大事。没有韩太后的懿旨,却是解决不了的。

  很多时候,奏折送到隆庆帝跟前。隆庆帝看过了,还得韩太后再看过,盖了太后的凤印才能作准。而更多的时候,奏折直接送到后宮,隆庆帝根本就不看,全由韩太后独断专行。

  而在隆庆帝刚刚登基,也就是隆庆初年的时候。朝堂上的情况还不是这样的。

  正是鲁阁老等一⼲人死后,韩太后才真正地掌握了权柄。

  秦震点了点头:“…是的。”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缘故?”纪晓棠察言观⾊。立刻看出秦震还有话没有说出来。

  “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秦震突然笑了,看着纪晓棠反问道。

  纪晓棠与秦震对视片刻,就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她已经肯定。秦震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同时。她也确定,就算是她追问,秦震也是不会说的。起码到目前为止,秦震都不打算说。

  纪晓棠并不认为秦震是在有意隐瞒什么。

  秦震不说,自然有他的缘故。

  想通了这些,纪晓棠也就不再追问秦震。等时机到了,就是她不问,秦震也会说的。也或者。秦震永远不说出来,对大家来说才是好事。

  “也就是说。当初的案子,背后最大的黑手,就是帝后。”所以那么轰动的案子,民间许多喊冤的,这么多年来却被庒的严严实实,根本就没人敢翻案。所以,就算以祁佑年的功劳,且有先前的约定,韩太后和隆庆帝还是不同意再查这个案子。

  最后,即便是秦震出面,帝后迫于各方面的庒力,也只给了他们一个月的查案时间。

  “这件事,其实并不是太后的主意。”秦震又告诉纪晓棠。

  “王爷,怎么这里面还有别的內情?”纪晓棠问。

  秦震点头,说是的。

  依韩太后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不答应重新调查这件旧案的。但是隆庆帝却点了头。

  这几乎是隆庆帝登基之后,他们⺟子之间出现的第一次重大分歧,起码就秦震所知道的来讲,是这样的。

  “陛下同意大家重新调查这个案子啊…”

  “一个月的期限,也是太后后来加上的。”秦震又说道。

  看来这个决定,是韩太后和隆庆帝两人之间互相妥协的结果。

  帝后之间,似乎也并非是铁板一块。

  纪晓棠对隆庆帝的印象十分淡薄,她只是在那次进宮谢恩的时候,远远地瞧见了隆庆帝一眼。纪晓棠的印象中,隆庆帝是个⾝材瘦⾼,脸⾊苍白的羸弱男人。

  “晓棠,你在想什么?”秦震见纪晓棠突然不说话,而是露出了沉思的模样,就问道。

  纪晓棠立刻回过神来。

  “这样看来,岂不是无论我们怎样调查,都不可能调查出结果来。”纪二老爷这个时候就说道,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帝后是幕后的黑手,那些蒙冤受屈的人,岂不是再也没有了洗雪冤屈的希望。

  “爹爹不要太悲观,我们当然会调查出结果来。那具体操作的人,总是跑不了的。而且,这个人难免就没有假公济私…”

  隆庆初年的科场舞弊案,朝廷清洗了一部分人,而那部分人的官职,很快就被补上了。科场的舞弊案,与鲁阁老一起蒙冤受屈的还有许多举子,那么自然是有另一部分名不副实的举子金榜题名。

  这些,都是安揷人手的大好机会。

  纪晓棠相信,韩太后一定借这个机会安揷了许多人,而杨庭宇…

  “他安揷的人手,可不是单单是贪赃枉法。”以杨阁老暗中的⾝份,他安揷的定然是谢氏反贼的人手。

  秦震、祁佑年当然也都想到了这一点,并且深知其中的厉害。

  “我已经拿到了当年会试榜上有名的人员名单…”秦震说道,这些人都要一一的排查,当然,还有当年那些填补了空缺的‮员官‬们,也不能放过。

  “有这样一个名目,就算是太后和陛下。也不能姑息。”

  大家都点头。

  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告慰当年那些蒙受冤屈的举子了。

  而杨阁老,即便是一定程度个做了替罪羊。也并不冤枉。

  然而,这件案子毕竟已经过去多年,且因为幕后人物非同寻常,要找到能够定杨阁老的罪行,而又不将帝后牵扯进去的证据,却是千难万难。

  对于这一点,几个人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并且制定了相应的对策。

  隆庆九年四月,朝堂上风起云涌。

  继两位御史弹劾杨阁老与民争利,且有贪赃枉法之嫌后。连续数天,每到大小朝会,都会有御史送上弹劾杨阁老的折子。

  一开始,他们还会连同弹劾一些别的‮员官‬。可到了最后。就只剩下弹劾杨阁老的折子了。

  这些弹劾的折子,表面上看,似乎并不足以搬倒杨阁老,甚至对杨阁老的危害也微乎其微,而在朝堂上,杨阁老也表现的很淡然。

  只是回到自己阁老府的书房中,杨阁老表面的淡然就轰然崩塌。

  或许其他人还没有觉察到那些弹劾折子的厉害之处,但是作为当事人的他却再明白不过了。

  比如说他占据某处山林。又比如说他收受某‮员官‬的贿赂,虽然就数额来说。相对于他如今的⾝家和地位都不算什么,但若仔细追究…

  还是被发现了吗?

  杨阁老皱紧了眉头。他本来热衷于养生,面貌看着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不过就在这短短数天之內,他整个人看上去,就仿佛老了十多岁。

  杨阁老坐在书案后皱眉沉思,就感觉到一袭香风贴近,紧接着一双温温软软的小手就贴到了他的太阳⽳上。

  被这双小手在太阳⽳上按了几下,杨阁老舒服地**了一声。

  “阿瑶…”杨阁老叹息似地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老爷,是为了那些弹劾的折子在烦恼?”钟姨娘轻声地问“不过是些苍蝇,虽然讨厌,哪里能伤的了老爷分毫。”

  “阿瑶,你果然是我的解语花。”杨阁老握住了钟姨娘的手,一边却心不在焉地想着事。

  究竟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这么多年来,他用了无尽的心力,自信将⾝份掩蔵的再好不过。而且,事到如今,那些能够指正他⾝份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如果他不认,没有任何人能将他和反贼联系起来,更没人能因此定他的罪。

  为此,他做了太多的事,甚至不惜买通北面的蛮人,为的就是不让七杀活着到京城。

  虽然,他有七成的把握,七杀不会出卖他。但是他却不能冒险,只有七杀死了,他才能够完全‮全安‬。

  七杀死了,贪狼也死了。这两个人为了保护他的⾝份,也算是费尽心机,竟然将清远一个泼皮无赖认作是破军。

  这是七杀亲口的供词,七杀死了,也就再没有机会翻供。

  破军已死,这世上再无破军,只有杨阁老。

  可就是这样,还是出了破绽。

  要对付纪晓棠,虽然也有几分是给原来的同党报仇的意思,但最主要的还是,他在纪晓棠的⾝上看到了威胁。

  虽然他曾经几次明里暗里,或是间接地通过纪大老爷,或是直接地试探纪二老爷,似乎是没人怀疑破军的⾝份。

  然而,他曾经仔细地查过江庆善和江家过往的一切,朝堂上这些人或许会相信,江庆善就是破军,但是纪家,江庆善的主人家,这些年来一直与江家和江庆善交往甚密。

  纪家不会不了解江庆善,他们会相信江庆善是破军?

  就算是相信,也该多少有些疑问。

  然而,纪家似乎就是毫无疑义地接受了江庆善的⾝份。

  纪晓棠在纪家举足轻重,杨阁老几乎能在谢氏反贼覆灭事件中处处看到纪晓棠的影子。他特意找机会请纪晓棠来阁老府,暗暗观察、试探纪晓棠。

  那场棋局,固然也有其他的意思,但他却从中得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

  纪晓棠之聪敏老练,远超过他的预料。

  而这样的纪晓棠,竟然也默默地接受了江庆善的⾝份。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其中必定有诈。

  他立刻就意识到,纪家是在七杀之后,唯一也是最可怕的。会威胁到他‮全安‬的因素。

  纪家虽有纪大老爷和纪二老爷,但实际的支柱,却是纪晓棠。

  纪晓棠是他最大的威胁。

  他本来还想,将纪晓棠娶进杨家的门。纪晓棠做了杨家的媳妇,性命荣辱也就跟杨家绑在了一起,也就不再是他的威胁,而是助力。

  或许。他还能通过纪晓棠,得到一笔富可敌国的宝蔵。

  但是,纪晓棠却明显不愿意这门亲事。接下来秦震的举动,更是将他的这一计划完全打乱。

  娶纪晓棠进门已经没有可能,他只能毁了纪晓棠。

  毁掉纪晓棠,可以有好几种法子。但最方便。也最可以将自⾝撇清的,就是利用长宁。这还是清远来的那两个女子带给他的灵感。

  本来计划已经成功,长宁都带着御林军杀进馨华堂了。

  可纪晓棠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够驯服住蛮横凶暴的长宁,不仅自己毫发无损,还策反了长宁。

  这些年,他极为了解长宁。这样的转折,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然后。更让他措手不及的,是清远那两个女子被秦震和祁佑年抓获。

  秦震抓了人。就将人秘密地看押了起来,对外一丝风声也不肯怈露。可这件事瞒不了他,他曾‮出派‬人手,想尽了法子,然而秦震那里却放手的滴水不漏。他‮出派‬去的人手,都如石牛入海,再没有了音讯。

  朝堂上连番弹劾他的奏折,一定是秦震暗中的手笔。

  秦震一定是从那两个女人的口中问出了什么,已经将怀疑目标锁定了他,这样一步一步地,就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科场舞弊案他不怕,毕竟他⾝后还有那两尊大佛。

  可是,如果秦震在帝后面前揭穿他的另一个⾝份,可就再没有人会保他了。

  这条线索一定要斩断,他已经意识到,他杀不了那两个女人了,那么剩下的,就是斩断这条线索上其他的环节。

  “阿瑶…”杨阁老一边轻声呼唤,一边手上微微用力。

  钟姨娘嘤咛一声,顺着杨阁老的力道就坐在了杨阁老的怀里。

  “宇哥…”

  “阿瑶,我不知道,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

  “宇哥说的什么话,阿瑶会永远陪着宇哥的。”

  杨阁老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进了钟姨娘的颈窝里。

  …

  这天,纪晓棠早起到纪老太太的屋子里请安,就遇到了纪大太太、纪晓莲和杨氏一行几人。很快,服侍的人就摆上了早膳,纪老太太就让纪晓芸、纪晓棠等几个都坐下,陪着她一同用早膳。

  纪大太太、纪二太太和杨氏站在旁边,与众丫头们一同服侍。

  就在这个时候,就有茜华堂的小丫头急匆匆地跑来,进门的时候慌的绊了一跤,就摔进了屋子里。

  “这慌慌张张地是做什么?”因为这是自己的丫头,纪大太太就觉得在婆婆和妯娌面前丢了自己的脸,因此唬下脸来训斥小丫头。

  小丫头面红耳赤,几乎都顾不上害怕。

  “大太太,不、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纪老太太就撂下筷子。她上了些年纪的人,特别忌讳这个。“大早上的,咒谁的不成!”

  “拉出去掌嘴!”纪大太太一面向纪老太太陪笑解释,一面就让人将小丫头给拉下去。

  小丫头就挣扎。

  “大太太,是阁老府送来消息,姨老太太、姨老太太没了!”被拉出门之前,小丫头喊道。

  “什么?”纪大太太的脸⾊瞬间就白了,耳朵里嗡嗡响,有那么一会,她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是阁老府刚才打发人来…”小丫头被婆子放下,就跪了下来,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这不可能。”纪大太太几乎是嘶喊出来。

  屋內的众人,也都大吃一惊。就是纪老太太,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要找纪大太太的岔儿了。

  然而,这种事,小丫头又怎么敢乱说。杨阁老府上确实派人来,向纪大太太通报了钟姨娘的死讯。

  纪大太太听到了确实的消息,接连厥过去了两次。

  等纪大太太清醒过来,立刻就在纪晓慕、杨氏、纪晓莲和纪晓薛的陪同下前往阁老府。

  钟姨娘是今天凌晨时分,亲自往小厨房给杨阁老熬制药膳,回来的时候路过小池塘,不小心摔了一跤,跌进小池塘中淹死的。

  而就在昨夜,钟姨娘还曾在杨阁老的小书房中侍寝。

  杨阁老乍失爱妾,痛不欲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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