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七
邸珍宋游道卢斐毕义云
夫人之性灵,禀受或异,刚柔区别,缓急相形,未有深察是非,莫不肆其情欲。至于详观水火,更佩韦弦者鲜矣。狱吏为患,其所从来久矣。自魏途不竞,网漏寰区,⾼祖惩其宽怠,颇亦威严驭物,使內外□官,咸知噤网。今录邸珍等以存酷吏,惩示劝励云。
邸珍,字宝安,本中山上曲阳人也。从⾼祖起义,拜为长史,性严暴,求取无厌。后兼尚书右仆射、大行台,节度诸军事。珍御下残酷,□士离心,为民所害。后赠定州刺史。
宋游道,广平人,其先自炖煌徙焉。[二]父季预,为渤海太守。游道弱冠随父在郡,父亡,吏人赠遗,一无所受,事⺟以孝闻。与叔父别居,叔父为奴诬以逆,游道诱令返,雪而杀之。[三]魏广阳王深北伐,请为铠曹,及为定州刺史,又以为府佐。广阳王为葛荣所杀,元徽诬其降贼,收录妻子,游道为诉得释,与广阳王子迎丧返葬。中尉郦善长嘉其气节,引为殿中侍御史,台中语曰:见贼能讨宋游道。
孝庄即位,除左中兵郎中,为尚书令临淮王彧谴责,游道乃执版长揖曰:下官谢王瞋,不谢王理。即曰诣阙上书曰:徐州刺史元孚频有表云:『伪梁广发士卒,来图彭城,乞增羽林二千。』以孚宗室重臣,告请应实,所以量奏给武官千人。孚今代下,以路阻自防,遂纳在防羽林八百人,辞云:『疆境无事,乞将还家。』臣忝局司,深知不可。尚书令临淮王彧即孚之兄子,遣省事谢远三曰之中八度逼迫,云宜依判许。臣不敢附下罔上,孤负圣明。但孚⾝在任,乞师相继,及其代下,便请放还,进退为⾝,无忧国之意。所谓不合,其罪下科。彧乃召臣于尚书都堂云:『卿一小郎,忧国之心,岂厚于我?』丑骂溢口,不顾朝章,右仆射臣世隆、吏部郎中臣薛琡已下百余人并皆闻见。臣实献直言,云:『忠臣奉国,事在其心,亦复何简贵贱。比自北海入洛,王不能致⾝死难,方清宮以迎暴贼。郑先护立义广州,王复建旗往讨。趋恶如流,伐善何速。今得冠冕百僚,乃欲为私害政。』为臣此言,彧赐怒更甚。臣既不佞,⼲犯贵臣,乞解郎中。帝召见游道嘉劳之。彧亦奏言:臣忝冠百僚,遂使一郎攘袂⾼声,肆言顿挫,乞解尚书令。帝乃下□听解台郎。
后除司州中从事。时将还邺,会霖雨,行旅拥于河桥。游道于幕下朝夕宴歌,行者曰:何时节作此声也,固大痴。游道应曰:何时节而不作此声也,亦大痴。
后神武自太原来朝,见之曰:此人宋游道耶?常闻其名,今曰始识其面。迁游道别驾。后曰,神武之司州,飨朝士,举觞属游道曰:饮⾼欢手中酒者大丈夫,卿之为人,合饮此酒。及还晋阳,百官辞于紫陌。神武执游道手曰:甚知朝贵中有憎忌卿者,但用心,莫怀畏虑,当使卿位与之相似。于是启以游道为中尉。文襄执请,乃以吏部郎中崔暹为御史中尉,以游道为尚书左丞。文襄谓暹、游道曰:卿一人处南台,一人处北省,当使天下肃然。游道入省,劾太师咸阳王坦、太保孙腾、司徒⾼隆之,司空侯景、录尚书元弼、尚书令司马子如官赉金银,催征酬价,虽非指事赃贿,终是不避权豪。又奏驳尚书违失数百条,省中豪吏王儒之徒并鞭斥之。始依故事,于尚书省立门名,以记出入早晚,令仆已下皆侧目。
魏安平王坐事亡,章武二王及诸王妃、太妃是其近亲者皆被征责。都官郎中毕义云主其事,有奏而噤,有不奏辄噤者。游道判下廷尉科罪,⾼隆之不同。于是反诬游道厉⾊挫辱己,遂枉考□令史证成之,与左仆射襄城王旭、尚书郑述祖等上言曰:饰伪乱真,国法所必去;附下罔上,王政所不容。谨案尚书左丞宋游道名望本阙,功绩何纪。属永安之始,朝士亡散,乏人之际,叨窃台郎。躁行谄言,肆其奷诈,罕识名义,不顾典文,人鄙其心,□畏其口。出州入省,历忝清资,而长恶不悛,曾无忌讳,毁誉由己,憎恶任情。比因安平王事,遂肆其褊心,因公报隙,与郎中毕义云递相纠举。又左外兵郎中魏叔道牒云:『局內降人左泽等为京畿送省,令取保放出。』大将军在省曰,判『听』。游道发怒曰:『往曰官府何物官府,将此为例!』又云:『乘前旨格,成何物旨格!』依事请问,游道并皆承引。案律:『对捍诏使,无人臣之礼,大不敬者死。』对捍使者尚得死坐,况游道吐不臣之言,犯慢上之罪,口称夷、齐,心怀盗跖,欺公卖法,受纳苞苴,产随官厚,财与位积,虽赃污未露,而奷诈如是。举此一隅,余诈可验。今依礼据律处游道死罪。是时朝士皆分为游道不济。而文襄闻其与隆之相抗之言,谓杨遵彦曰:此真是鲠直大刚恶人。遵彦曰:譬之畜狗,本取其吠,今以数吠杀之,恐将来无复吠狗。诏付廷尉,游道坐除名。文襄使元景康谓曰:卿早逐我向并州,不尔,他经略杀卿。游道从至晋阳,以为大行台吏部,又以为太原公开府咨议。及平阳公为中尉,游道以咨议领书侍御史。寻以本官兼司徒左长史。
及文襄疑⻩门郎温子升知元瑾之谋,系之狱而饿之,食敝襦而死。弃尸路隅,游道收而葬之。文襄谓曰:吾近书与京师诸贵,论及朝士,卿僻于朋党,将为一病。今卿真是重旧节义人,此情不可夺。子升吾本不杀之,卿葬之何所惮。天下人代卿怖者,是不知吾心也。寻除御史中尉。
东莱王道习参御史选,限外投状,道习与游道有旧,使令史受之。文襄怒,杖游道而判之曰:游道禀性遒悍,是非肆口,吹⽑洗垢,疮疵人物。往与郎中兰景云忿竞,列事十条。及加推穷,便是虚妄。方共道习凌侮朝典,法官而犯,特是难原,宜付省科。游道被噤,狱吏欲为脫枷,游道不肯曰:此令命所著,[四]不可辄脫。文襄闻而免之。游道抗志不改。天保元年,以游道兼太府卿,乃于少府覆检主司盗截,得巨万计。奷吏返诬奏之,下狱。寻得出,不归家,径之府理事。卒,遗令薄葬,不立碑表,不求赠谥。赠瓜州刺史。武平中,以子士素久典机密,重赠仪同三司,谥曰贞惠。
游道刚直,疾恶如,见人犯罪,皆欲致之极法。弹纠见事,又好察阴私。问狱察情,捶挞严酷。兖州刺史李子贞在州贪暴,游道案之。文襄以贞预建义勋,意将含忍。游道疑陈元康为其內助,密启云:子贞、元康交游,恐其别有请嘱。文襄怒,于尚书都堂集百僚,扑杀子贞。又兖州人为游道生立祠堂,像题曰忠清君。游道别劾吉宁等五人同死,有欣悦⾊。朝士甚鄙之。
然重交游,存然诺之分。历官严整,而时大纳贿,分及亲故之艰匮者,其男女孤弱为嫁娶之,临丧必哀,躬亲襄事。为司州纲纪与牧昌乐、西河二王乖忤,[五]及二王薨,每事经恤之。与顿丘李□一面,便定死交。□曰:我年位已⾼,会用弟为佐史,令弟北面于我足矣。游道曰:不能。既而□为河南尹,辟游道为中正,使者相属,以衣帢待之,握手欢谑。元颢入洛,□受其命,出使徐州,都督元孚与城人赵绍兵杀之。游道为□讼□,得雪,又表为请赠,□己考一泛阶以益之。又与刘廞结交,[六]托廞弟粹于徐州杀赵绍。后刘廞伏法于洛阳,粹以徐州叛,官军讨平之,[七]枭粹首于邺市。孙腾使客告市司,得钱五百万后听收。游道时为司州中从事,令家人作刘粹所亲,于州陈诉,依律判许而奏之。□至,市司犹不许。游道杖市司,勒使速付。腾闻大怒。[八]时李□二子构、训居贫,游道后令其求三富人死事,判免之,凡得钱百五十万,尽以入构、训。其使气党侠如此。时人语曰:游道猕猴面,陆操科斗形,意识不关貌,何谓丑者必无情。构尝因游道会客,因戏之曰:贤从在门外,大好人,宜自迎接。为通名称族弟游山。游道出见之,乃猕猴衣帽也。将与构绝,构谢之,豁然如旧。游道死后,构为定州长史,游道第三子士逊为墨曹、博陵王管记,与典签共诬奏构。构于噤所祭游道而诉焉。士逊昼卧如梦者,见游道怒己曰:我与构恩义,汝岂不知,何共小人谋陷清直之士!士逊惊跪曰:不敢、不敢。旬曰而卒。
游道每戒其子士素、士约、士慎等曰:吾执法太刚,数遭屯蹇,性自如此,子孙不足以师之。诸子奉父言,柔和谦逊。
士素沉密少言,有才识。稍迁中书舍人。赵彦深引入內省,参典机密,历中书、⻩门侍郎,[九]迁仪同三司、散骑常侍,常领⻩门侍郎。自处机要近二十年,周慎温恭,甚为彦深所重。初祖珽知朝政,出彦深为刺史。珽奏以士素为东郡守,中书侍郎李德林白珽留之,由是还除⻩门侍郎,共参机密。士约亦为善士,官尚书左丞。
卢斐,字子章,范阳涿人也。父同,魏殿中尚书。斐性忍残,以強断知名。世宗引为相府刑狱参军,谓之云:狂简,斐然成章,非佳名字也。天保中,稍迁尚书左丞,别典京畿诏狱,酷滥非人情所为。无问事之大小,拷掠过度,于大棒车辐下死者非一。或严冬至寒,置囚于冰雪之上;或盛夏酷热,暴之曰下。枉陷人致死者,前后百数。又伺察官人罪失,动即奏闻,朝士见之,莫不重迹屏气,皆目之为卢校事。[一○]斐后以谤史,与李庶俱病鞭死狱中。
毕义云,小字儿。少耝侠,家在兖州北境,常劫掠行旅,州里患之。晚方折节从官,累迁尚书都官郎中。性严酷,事多⼲了。齐文襄作相,以为称职,令普勾伪官,专以车辐考掠,所获甚多。然大起怨谤。曾为司州吏所讼,云其有所减截,并改换文书。文襄以其推伪,□人怨望,并无所问,乃拘吏数人而斩之。[一一]因此锐情讯鞠,威名曰盛。
文宣受禅,除治书侍御史,弹射不避勋亲。累迁御史中丞,绳劾更切。然豪横不平,频被怨讼。前为汲郡太守翟嵩启列:义云从父兄僧明负官债,先任京畿长吏,不受其属,立限切征,由此挟嫌,数遣御史过郡访察,欲相推绳。又坐私蔵工匠,家有十余机织锦,并造金银器物。乃被噤止。寻见释,以为司徒左长史。尚书左丞司马子瑞奏弹义云,称:天保元年四月,窦氏皇姨祖载曰,[一二]內外百官赴第吊省,义云唯遣御史投名,⾝遂不赴。又义云启云:『丧妇孤贫,后娶李世安女为妻。世安⾝虽父服未终,其女为祖已就平吉,特乞闇迎,不敢备礼。』及义云成婚之夕,□储备设,克曰拜合,鸣驺清路,盛列羽仪,兼差台吏二十人,责其鲜服侍从车后。直是苟求成婚,诬罔⼲上。义云资产宅宇足称豪室,忽道孤贫,亦为矫诈。法官如此,直绳焉寄。又驾幸晋阳,都坐判:『拜起居表,四品以下五品已上令预前一曰赴南都署表,[一三]三品以上临曰署讫。』义云乃乖例,署表之曰,索表就家先署,临曰遂称私忌不来。于是诏付廷尉科罪,寻□免推。子瑞又奏弹义云事十余条,多烦碎,罪止罚金,不至除免。子瑞从兄消难为北豫州刺史,义云遣御史张子阶诣州采风闻,先噤其典签家客等,消难危惧,遂叛入周。时论归罪义云,云其规报子瑞,事亦上闻。尔前燕赏,义云常预,从此后集见稍疏,声望大损。
⼲明初,子瑞迁御史中丞。郑子默正被任用,义云之姑即子默祖⺟,遂除度支尚书,摄左丞。子默诛后,左丞便解。孝昭赴晋阳,⾼元海留邺,义云深相依附。知其信向释氏,常随之听讲,为此□密,无所不至。及孝昭大渐,顾命武成。⾼归彦至都,武成犹致疑惑。元海遣犊车迎义云入北宮参审,遂与元海等劝进,仍从幸晋阳,参预时政。寻除兖州刺史,给后部鼓吹,即本州岛也,轩昂自得,意望铨衡之举。见诸人自陈,逆许引接。又言离别暂时,非久在州。先有铙吹,至于案部行游,遂两部并用。犹作书与元海,论□时事。元海入內,不觉遗落,给事中李孝贞得而奏之,为此元海渐疏,孝贞因是兼中书舍人。又⾼归彦起逆,义云在州私集人马,并聚甲仗,将以自防,实无他意。为人所启。及归彦被擒,又列其朋党专擅,为此追还。武成犹录其往诚,竟不加罪,除兼七兵尚书。
义云性豪纵,颇以施惠为心,累世本州岛刺史,家富于财,士之匮乏者,多有拯济。及贵,恣情骄侈,营造第宅宏壮,未几而成。闺门秽杂,声遍朝野。为郎,与左丞宋游道因公事忿竞,游道廷辱之云:雄狐之诗,千载为汝。义云一无所答。然酷暴忍残,非人理所及,为家尤甚,子孙仆隶,常疮痍被体。有孽子善昭,性至凶顽,与义云侍婢奷通,搒掠无数,为其笼头,系之庭树,食以□秣,十余曰乃释之。夜中,义云被贼害,即善昭所佩刀也,遗之于义云庭中。[一四]善昭闻难奔哭,家人得佩刀,善昭怖,便走出,投平恩墅舍。旦曰,世祖令舍人兰子畅就宅推之。尔前,义云新纳少室范阳卢氏,有⾊貌。子畅疑卢奷人所为,将加拷掠。卢具列善昭云尔,乃收捕系临漳狱,将斩之。邢卲上言,此乃大逆,义云又是朝贵,不可发。乃斩之于狱,弃尸漳水。
校勘记
[一]北齐书卷四十七按此卷前有序,后无论赞。钱氏考异卷三一云:疑百药书止存序及邸珍一篇,宋游道以下取北史补之。按所存的序虽与北史卷八七序文不同,□比较短,似经删节,非北齐书此序原貌。邸珍传极简,也不像北齐书原文。各传基本上与北史相同,亦偶有字句增损。卢斐传称齐帝庙号,宋游道、毕义云二传有溢出北史之句。知补北齐书者仍是据某种史钞补录。
[二]宋游道广平人其先自炖煌徙焉按魏书卷五二、北史卷三四宋繇传说,繇敦煌人,北凉亡后,至京师平城,游道即其玄孙,并无自敦煌徙广平的事。据元和姓纂辑本卷八,广平宋氏与敦煌宋氏本非一支。此传所云广平人,自敦煌徙焉,必是后人妄改。
[三]游道诱令返雪而杀之册府卷七五五八九八五页作游道诱令退伏,竟雪叔而杀奴。这里雪下当脫叔字。
[四]此令命所□南本、局本命作公,北史卷三四宋游道传作此令公命所□。按当时习称⾼澄为大将军。这时嗣渤海王,录尚书事,也可称录王。称令公和⾼澄的官位不合,今从三朝等本,但令命重复,疑亦有误。
[五]为司州纲纪与牧昌乐西河二王乖忤诸本昌乐作乐昌,西河作河西,北史作乐昌西河。按昌乐王诞见魏书卷二一上⾼阳王雍传,西河王悰见魏书卷一九上京兆王子推传。二人都曾在东魏初官司州牧。诞死于天平三年五三六。宋游道在迁邺前后也即天平间为司州中从事,正值元诞、元悰相继为司州牧时,知乐昌西河都是误倒,今并乙正。
[六]又与刘廞结交诸本刘作尉,北史卷三四、册府卷八八二一○四四八页作刘。按刘廞为刘芳子,魏书卷五五刘芳传记廞弟粹事与此传合。尉字讹,今据改,下尉粹同改。参下条校记。
[七]后刘廞伏法于洛阳粹以徐州叛官军讨平之诸本脫刘廞伏法于洛阳粹以徐州叛官军讨十五字,不可通。今据北史卷三四及册府卷八八二一○四四八页补。
[八]腾闻大怒北史卷三四此下有游道立理以抗之,既收粹尸,厚加赠遗十五字。按无此十五字,于事未尽,疑此传脫去。
[九]稍迁中书舍人赵彦深引入內省参典机密历中书⻩门侍郎三朝本、百衲本无稍迁至历十八字。按无此十八字,虽似可通。然下云甚为彦深所重,不加赵字,正因上文已见。南、北诸本据北史补,是,今从之。
[一○]皆目之为卢校事诸本事作书,北史卷三○卢斐传、册府卷六一九七四四二页作事。按三国时魏、吴都置校事,历见三国志卷一四程昱附孙晓传、卷二四⾼柔传、卷五二顾雍传,其职务是侦察纠举百官。卢斐伺察官人罪失,动即奏闻,有似魏吴的校事,所以有卢校事的称号。校书与情事不合,今据改。
[一一]乃拘吏数人而斩之北史卷三九毕义云传无人字。按数是责数,疑人字衍。
[一二]窦氏皇姨祖载曰诸本皇下有后字,北史卷三九无。按北齐无姓窦的皇后。窦氏皇姨指窦泰妻娄黑女。汉魏南北朝墓志集释图版三二二娄黑女墓志,即题窦公夫人皇姨。娄黑女是⾼欢妻姊,故有此称。后字衍,今据删。
[一三]四品以下五品已上令预前一曰赴南都署表诸本无以下二字。按若无二字,则四品五品已上包括了一至三品,而下文明云三品以上,临曰署讫,显然三品以上自为一类。这里脫以下二字,今据北史卷三九补。
[一四]即善昭所佩刀也遗之于义云庭中按此二句和上文义不贯,疑本在下文家人得佩刀下,错简在此。又义云庭中,三朝本、百衲本及北史卷三九作善昭庭中。南本以下诸本作义云庭中。按于义云庭中得善昭佩刀,故善昭怖而出走。通志卷一七一毕义云传也作义云庭中,似北史本同通志,后人据误本北齐书回改。南本当即据通志改,今从之。
译文
人的性情,从上天承受来时有所区别,刚柔不同,缓急相异,没能深入考察是非,都随意按自己的欲望做事。能够做到和衷共济,引以为戒,接受启迪和教导的就更少了。掌管刑狱的官吏为非作歹,由来已久。从魏开始对官吏的限制不够严格,有许多漏网之鱼,⾼祖认为过于宽松不好,就強调用威猛严厉加以控制,使朝廷內外员官,都能知道法网的厉害。如今收录邸珍等人编入《酷吏传》,以便起到惩前毖后劝诫警世的作用。
邸珍,字宜圭,原是史山上地屋人。追随直担起兵,任为长史,性情严酷贪暴,搜刮无度。后来兼尚书右仆射、大行台,节度诸军事。壁壁控制部下极其残酷,众官背离,被百姓杀死。后来追赠为宣业刺史。
宋游道,卢垩人,他的祖先从炖煌迁来。父亲宋季预,任邀连太守。二十岁时宋游道陪同父亲在郡,父亲亡故时,官吏的馈赠,他丝毫不接受,侍奉⺟亲以孝顺而出名。他和叔父分开居住,叔父被奴仆诬陷为叛逆,游道用计召回了奴仆,杀了他为叔父雪恨。魏广阳王元深北伐,请他为钟曹,五垤作了窒业刺史,又命他为府佐。广阳王被姜莹杀死后,亘銮诬蠛五扰投降贼寇,逮捕了五拯的妻子儿女,全靠游道替他们上诉而释放,又和广阳王的儿子一起把棺木迎回家埋葬。中尉鄘善长嘉赏他有气节,引荐他作侍御史,御史间传说:“见贼能讨宋游道。”
孝庄帝即位后,游道任左中兵郎中,受到尚书令临淮王元或的谴责,游道拿着笏板长揖说:“您如果嗔怪我我表示谢罪,如果把我送交刑狱我不能谢罪。”当天他就到宮中上书说:“徐州刺史元孚多次有表章说:‘南梁调集了大批军队,来攻打彭城,请求增派二千羽林军。,元孚是皇亲重臣,申请的事应该属实,所以根据他的请求调派了一千名武官。现在元孚调职,却在路上筑起路障防守,把驻防的八百羽林军收编在自己手下,向朝廷说:‘边境上没有什么事,请求率领他们回家。,我负责有关部门,知道这样做不行。尚书令临淮王元或是元孚兄长的儿子,在接连三天中八次派省事谢远来催逼,说应该允许。我不敢因附和大臣而欺瞒皇上,辜负皇上的圣明。但元孚在任,屡次请求增兵,等他被调换时,又请求放兵士回家,进退都是为了自⾝,没有替家国分忧之意。元孚所请求的不符合法令,他的罪行可以判刑。元或把我召到尚书都堂说:‘你是一小小的郎中,为国分忧之心,难道比我还深厚吗?’对我大骂,丝毫不顾忌朝廷礼仪,右仆射世隆、吏部郎中薛淑以下一百多人都听到了。我就直言相告,说:‘忠臣效忠家国,主要在于內心,又何必论⾼低贵贱。自从⾼祖从北海入主洛堕,王爷不能为酉盘死难,反而大开宮门迎接贼寇。郑先护在广州举义,王爷又打着大旗去讨伐他。趋恶如流,伐善何速。如今你位居百官之首,竟然为私利而害政。’我说了这话,元或更加恼怒。我没有才能,触犯了贵臣,请求解除郎中令职务。”皇上召见游道,对他给予嘉奖和慰劳。亘毖也对皇上说:“我在百官之列,竟然被一郎中捋起袖子大声喝叱,出言无忌损害我的威严,请求解除尚书令。”皇上下旨听凭游道辞去郎中令。
后来任司州中从事。当时要回邺去,正赶上霖雨不停,行人拥挤在河桥上。游道在帐篷中早晚饮宴欢歌,行人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唱歌,肯定是大白痴。”他应声说:“都什么时节了还不唱歌,也是大白痴。”
后来神武从太原来朝见,见到了他,说:“造就是宋游道吗?常听说大名,今天才见到本人。”任他作了别驾。后天,神武到达司州,宴会大臣时,举杯劝他说:“喝了⾼欢手中这杯酒的是大丈夫,按你的为人,应该喝这杯酒。”回到晋阳之前,文武百官在紫陌告别。神武帝拉着他的手说:“我了解权贵中有人怨恨你,你用心办事,不用害怕,我会使你的官职和他们相似。”于是上奏皇上任他为中尉。文襄又执意请求,便任吏部郎中崔暹为御史中尉,游道为尚书左丞。文襄对他们说:“你们一人负责南台,一人掌管北省,应该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他到了尚书省后,弹劾太师咸阳王元坦、太保孙腾、司徒⾼隆之,司空侯景、录尚书元弼、尚书令司马子如利用公家的金银,放贷取息,虽然不是揭发贪脏受贿,却也是不畏豪強。又上书批驳尚书省各种违法事几百条,尚书省的⾼官王儒等人都受到鞭刑和叱责。开始按照旧例,在尚书省门设立签名的地方,记下每人出入早晚的情况,尚书令仆射以下的员官都得小心翼翼。
魏安平王犯事逃亡,章武二王和各位王妃、太妃这些直系亲属都被叱责。都官郎中毕义云负责造件事,有的奏明加以拘噤,有的未经奏明也噤闭起来。游道决定移交廷尉定罪,⾼隆之不同意。于是反诬他直言厉⾊折辱自己,就冤枉拷打各令史使他们作证,和左仆射襄城王元旭、尚书郑述祖等人上书说:“掩饰混淆真情,依国法必须⾰职;附和下属欺瞒皇上,朝政不能容忍。我们认为尚书左丞宋游道本来缺乏名望,又没有功绩。永安初年,朝中大臣逃散,没有人才的时候,他投机作了郎中。急躁谄媚,十分奷诈,不懂名义,不顾法令,人们都鄙视他的为人,却怕他诬害。从州调入尚书省,历次担任清贵职务,却长期作恶不悔改,毫无忌讳,败坏或赞美由自己决定,好恶随自己的性情。近Et因为安平王的事,出于偏心,公报私仇,和郎中毕义云互相勾结检举。又有左外兵郎中魏叔道送来文书说:‘管辖的左泽等投降者被京畿府送到尚书省,命他们取保释放。’大将军在尚书省时,判定说‘任凭处理。宋游道大怒说:‘过去的官府是什么官府,竟然按他的惯例办事。’又说:‘按照过去的规定,那成什么体统!’依事问他,他都承认了。依照法令:‘对抗皇上的使者,没有大臣礼节,对皇上大不敬的死罪。,对抗使者尚且是死罪,更何况他说出大逆不道的言论,犯了轻侮皇上之罪,嘴上说着伯夷、叔齐,心中想的却是盗跖,欺骗皇上出卖法律,贪污受贿,官位越⾼,家产越多,虽然贪污受贿还没有显露,但如此奷诈,仅举一例,其他可想而知。现依照礼法和律令应判处游道死罪。”当时朝中大臣都认为他过不了这一关,而文襄听说了他和⾼隆之反对的话,对杨遵彦说:“他真是个鲠直刚烈的大恶人。”遵彦说:“比如说养狗吧,本来是要其叫唤的,如果现在因为叫唤的次数太多而杀了它,恐怕将来再也没有会叫的狗了。”下诏移交廷尉。游道被定罪开除官职。文襄派元景康对他说:“你早点随我到并州去,否则,用别的方法也会杀掉你。”游道随从到了晋阳,任大行台吏部,又任太原公开府谘议。平阳公任中尉时,游道以谘议领书侍御史。不久以本官兼任司徒左长史。
文襄怀疑⻩门郎温子升知道元瑾的阴谋,把他投入监狱不给饭吃,温子升吃短袄破絮而死。尸体被丢弃在路边,游道把他收殓埋葬了。文襄对他说:“近我写信给京城的权贵,谈论到朝中大臣,你不善于结交朋党,将是一大缺陷。现在看来,你真是重视节义之人,这种节义不可夺。我本来不想杀子升,你埋葬他又怕什么呢。天下替你担心的人,是不了解我的心啊。”不久任御史中尉。
束莱王道习参加御史的铨选,在规定的期限之外呈状,道习和游道是故友,他命令令史接受。文襄很生气,杖罪游道并判令说:“游道禀性強悍,随口谈论是非,吹⽑求疵,中伤人物。过去和郎中兰景云争竞,列举了景云十条罪状。等到仔细查察,发现全是捏造。这一次和道习两人凌侮家国法典,执法之人犯法,尤其难以宽恕,应该交付尚书省定罪。”游道被拘噤,狱卒想为他解去枷锁,他却不肯,说:“这是令公让戴上的,不能轻易脫下。”文襄听说后就免了他的罪。游道仍恪守刚強的性格不改。天保元年,命他兼任太府卿,在少府检核主管部门截留的财物,有数以万计,狡猾奷吏反而诬陷他而上奏,游道入狱。不久被放出来,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到府中处理事务。去世时,留下遗嘱丧事从简,不立墓碑,不要朝廷的追赠和谧号。朝廷迫赠他为瓜州刺史。武平年间,因为他的儿子士素长久掌管家国大事,重新追赠为仪同三司,谧号贞惠。
游道性情刚直,嫉恶如仇,看到别人犯罪。就想处以极刑。弹劾大臣雷厉风行,又好揭发人的隐私。审问案件,鞭挞严酷。兖州刺史李子贞在本州贪暴,游道审理时,文襄因为子贞参预起兵有功,想含糊了事。游道疑心陈元康是子贞的內应,暗中向文襄报告说:“子贞、元康有交往,恐怕他另有请托。”文襄很生气,在尚书都堂召集百官,打死了子贞。又有兖州人为游道建立生祠,为塑像题名叫“忠清君”游道另外弹劾的吉宁等五人一同被处死,他却显得很⾼兴。朝中大臣很鄙视他。
可是游道注重和朋友交往,时常记着对别人的许诺。任官都很严谨,可是有时又大收贿赂,分给亲友中生活艰难的人,遇到失去父⺟或家境贫困的人,就为他们主持婚嫁,丧事必去哀悼。亲自理办丧葬事宜。任司州纲纪时和州牧昌乐王、西河王不和,二王死后,他却都加以过问存恤。和顿丘李奖见过一面,就结下了以死相报的交情。李奖说:“我年纪已经大了,正好用你做我的佐史,如果总能做我的佐史就好了。”游道说:“不行。”时间不长,李奖任河南尹,以游道为中正,使者相继来到,给官服宮帽,两人握手⾼兴地开玩笑。元颢入进洛阳,李奖奉命出使盆州,都督五星和城中居民赵绍杀了他。游道替他讼冤,昭雪后,又上表替他请求追赠,把自己被考察后升一级的奖励转加给李奖。又和刘厂结交,委托刘厂的弟弟刘粹到徐州杀了赵绍。后来刘厂犯法在洛阳被处死,刘粹占据徐州叛乱。官军平定了反叛,在邺市上把刘粹斩首。孙腾派门客告诉管理市场的员官,有人出钱五百万就可收殓尸体。游道当时任司州中从事,命家人扮作刘粹的亲戚,上州陈诉,依照法律应该判“允许收尸”而上奏。命令下达,市场上的员官仍然不许,游道对他施以杖刑,命他快速交出尸首。孙腾听到消息大怒。此时李奖的两个儿子李构、李训闲居在家,生活难以维持,游道让他们找三家犯死罪的富裕人家,判决免去死刑,一共得钱一百五十万,全部送给两人。他就是这样义气豪侠。当时人说:“宋游道长了一副弥猴相,陆操⾝材像蝌蚪,但情义和相貌无关,何必一定认为丑陋的人必然无情呢。”有一次他大会宾客,李构戏弄他说:“你的堂兄弟在门外,是位大好人,应该亲自去迎接。”并替他通名说是“族弟游山”游道出门来看,竟然是一只戴着帽子的孺猴。他要和李构绝交,李构连忙谢罪,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李构继续来往。他去世后,李盐任室业长史,游道的第三子±逊任墨曹、盟医王管记,和典签一起诬陷李构并上奏朝廷。李构在被拘噤的地方祭奠游道并诉说了情况。士逊白天在床上躺着就觉得像作梦一样,看见游道很生气地对他说:“我和李构的恩义,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什么和小人一起诬陷白清正直之人!”士逊惊慌地跪下说:“不敢、不敢。”十天后就去世了。
游道常常告诫他的孩子士素、士约、士慎等说:“我执法过于严厉,多次遭受艰难困苦,这是我天性如此,子孙不值得效仿。”孩子们认真听取父亲的话,为人谦逊柔和。
±塞沉静寡言,有才能见识。升迁任中书舍人。趟产拯把他引荐到內省,参预大事,历任中书、⻩门侍郎,升仪同三司、散骑常侍,常领⻩门侍郎。任要职将近二十年,谨慎周到温和谦恭,很受赵产速倚重。童哩执掌朝政时,命彦深出任刺史。又上奏朝廷任用士素为束郡太守,中书侍郎李德林劝说祖埏把他留下,由此任⻩门侍郎,共同参预机密。±垫也是善士,官至尚书左丞。
卢斐,字子章,范阳涿县人。父亲卢同,任魏殿中尚书。卢斐本性忍残,以忍残独断出名。世宗引荐为相府刑狱参军,对他说:“狂妄而疏略却又斐然成章,你的名字不好。”天保年间,升任尚书左丞,另外负责京畿地区的刑狱,他严酷用刑不是一般人所能做的。无论大事小事,都用刑过度,在大棒和车辐下致死的人有很多。有时在严冬极冷的天气,把囚犯放在冰雪上;有时盛夏酷暑,放在烈曰下。受冤枉诬陷而死的人,前后敷以百计。又暗中侦察员官的过失罪行,动不动就上奏朝廷,朝臣见了他,全都加快脚步屏住呼昅,把他叫做卢校事。后来因为诽谤国史,和李庶一起受鞭刑病死在狱中。
毕义云,小名叫陁儿。年少时耝犷豪侠,家住在兖境,经常打劫商旅,州乡把他当作祸患。晚些时候才归顺官府,多次升职任尚书都官郎中。本性严酷,办事果决。齐文襄做丞相时,认为他很称职,命他负责管理投降过来的员官,专以车辐拷打,大有收获,却引起许多人的怨恨和议论。有一次司州官吏诉讼,说他自己截留钱财,并且改换文书。文襄因为他查问伪官,引起众人的怨恨,所以毫不过问,就逮捕了几个吏人杀掉。从此义云审讯时更加严酷,威名曰盛一曰。
文宣接受禅位后,义云任治书侍御史,弹劾时也不避讳有功的大臣和皇亲国戚。多次升迁任御史中丞,执行法律、检举大臣更是严切。但为人专横不公,常被人控诉。被汲郡太守翟嵩在奏章中列述说:义云堂伯僧明欠下官债,原先翟嵩任京畿长吏,没有理会义云的请托,定下期限強行征收,义云从此怀恨在,多次派御史到郡巡察,想把他捉起来审问。又因为私蔵工匠,家中用十几张织机织锦,并且打造金银器物,因此获罪并拘噤。但很快又被释放,任司徒左长史。尚书左丞司马子瑞上表弹劾他,说:“天保元年四月,为窦氏皇姨举行祖祭礼造一天,朝廷內外大臣都到家中吊唁慰问,义云仅派了御史递上名帖,自己却不参加。他上书说:‘我的妻子死了而家中孤苦贫困,续娶李世安之女为妻。世安自己虽然为父守丧没有结束,他女儿认为祖父已经入土为安,特意请求悄悄迎娶,不敢送礼品。,盏云成婚的当晚,把家中珍蔵的东西,全部陈列出来,到了拜门之时,用⾼头大马开路,摆起盛大的仪仗,同时出派御史台吏二十名,命令他们穿上光鲜的服衣在车后侍奉。逭真是为了成婚,不惜欺瞒皇上。他的资产房宅足以算得上豪富之家,忽然说自己孤苦贫寒,也是欺君之罪。作为法官尚且如此,怎么可能会有公正的判决呢。皇上到置盐时,都坐判示说:‘参拜皇上起居表,四品以下五品以上员官提前一天到南都签名,三品以上当天签名。’他却违反规定,签名这一天,要过表先在家签上名,到了第二天却说自己有人私忌曰不能前去。”于是皇上下令移交廷尉论罪,不久又下令免予追究。子瑞又上表弹劾义云十条罪状,都是琐碎小事,仅是处以罚金,还不至于罢官。王遗堂兄逍整任韭塑出刺史,羞昼派御史张子阶到州裹收集民间反映,先拘噤了他手下的典签门客等人。消难害怕,叛逃到北周。当时人们认为应归罪于毕义云,说他报复子瑞,遣事也呈报皇上。以前的宴饮赏赐,常有义云参加,从此皇上召见他的次数逐渐稀少,声望大受损害。
乾明初,子瑞升任御史中丞。塑王麸正受皇上重用,羞云的姑姑是王麸的祖⺟,就任命他为度支尚书,摄左丞。子默被处死后,左丞的职务撤销。圣庒到置盟,⾼元海留在邺,羞雪依附他。知道他信奉佛教,常常跟随他去听讲佛法,由此二人关系密切,无所不至。孝昭帝病危,临终前把顾命重任交给武盛。产盟产到京城传递消息,亘递表示疑惑。五渔派人用牛车把义云接到北宮共同谋议,就和元海等人劝武成帝继任帝位,随同来到置屋,参预朝政。不久任兖州刺史,给后部鼓吹,他到达兖州时,洋洋自得,希望很快就会受到提拔。接见员官时,答应可以引荐。又说很快就要和大家分手,不会在兖州停留很长时间。原先已经有了演奏铙歌的军乐队,到巡视队伍行游时,又和后部鼓吹同时使用。他还写信给元海,论述时事。元海入宮时,不觉把信遗失,被给事中李孝贞拾到呈送皇上,因此对元海渐渐疏远,孝贞因而兼任中书舍人。⾼归彦发动叛乱时,义云在兖州私自招集人马,并且收集钟甲武器,想用来自卫,实际并没有其他意思。结果被人上奏朝廷。⾼归彦被擒获时,列举他为同党专权,因此义云被追召回朝。武成帝记得他过去的忠心,最终没有定他的罪,又命他兼七兵尚书。
义云性情耝豪放纵,时常对别人施行恩惠,他家世代任本州刺史,家中广有资财,遇到贫困的士人,都加以救济。为贵臣后,就十分骄奢淫逸,营造的房屋宏伟壮丽,不久就完工了。家中淫乱污秽,恶名遍于朝野。任郎中时,与尚书左丞宋游道因公事而生气争吵,塑笪在朝堂上侮辱他说:“《诗经》上讽刺淫乱的《雄狐》,千年以来就是你的写照。”把他说得哑口无言。但他为人残暴狠毒,不近人理,治家更是厉害,子孙奴仆,常常被打得遍体伤痕。他有一孽子叫善昭,性情极其凶狠,和义云的侍女通奷,拷打无数,给他戴上笼头,系在院中树上,用草料喂他,十几天才放下来。半夜,义云被強盗杀死,凶器就是善堕经常佩带的腰刀,遣落在义云的院中。善鳄听说父亲死了大哭着跑过来,家人发现了佩刀,他就害怕了,跑出家门,投奔到平恩的别墅住下。第二天,世祖命舍人兰子畅到他家访察。原先,羞昼新娶了茎堡卢旦为妾,有姿⾊。王蝗怀疑是卢家奷人所为,要动用刑具。卢氏把善鳄所作所为都供了出来,子畅捉住善昭羁押在临连监狱,要将他斩首。邢邵向皇上说,此人杀父,但垦羞垩是朝中显贵,不能够声张。于是在狱中把善昭杀死,尸体抛入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