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尘往事

　　看着炎堰深情的目光，以前两人在一起争斗的日子就好像电影一样一点点地清晰地放大：第一次的对峙，松林外的笛声，比武时的相助，帐篷中的那一掌，沙漠中的生死相依，天绿上的斗智，中的赌气，天山上的意外重逢，城门前的那一道伤痕，黑夜中的真情吐，敌营中的拼死相救，战场上的不离不弃

　　一幕幕都好像毒品一般慢慢侵蚀着林玲的心，虽然明知道不能沉沦，却偏偏无法自拔。

　　林玲想要避开炎堰让人窒息的目光，炎堰却突然伤心道：“师妹，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你要否认？为什么你要逃避？难道是因为我失去了一条手臂”

　　“不是！”他语气中的伤感触动了林玲心底最脆弱的部分：“不是因为这个。师姐她她对你一片真心，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她尸骨未寒，我不能因为她不在了就”

　　炎堰苦笑了一下道：“是因为他么？我跟他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的，他其实也是明白的因为他本就是男的。”“你说什么？！”林玲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几乎忘记了现在的暧mei情势。

　　炎堰却叹了口气，放开了林玲慢慢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缓缓地开口讲述起来：“灵其实本名是武凌晏，他本出生在一个富贵的官宦之家。但是家中突生变故，他的父亲遭朝内人陷害，全家被抄，家人也都被残忍地杀害。对方竟然丧心病狂地连幼小的凌晏都没有放过，将他阉割之后送到院里供别人玩乐，忍受百般ling辱。”

　　“啪！”林玲听得将身旁的一树枝折断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告诉我是谁干的？”

　　炎堰轻笑了一下道：“不用你动手了，你以为那些仇家还能有命活到现在么？当年那些仇家早已被灵收拾了。你现在恐怕连他们的尸骨的渣儿都找不到了。”

　　炎堰转过头继续道：“那些人本来是想要将灵折磨至死。却没有料到灵小小年纪就毅力超人，硬是忍下了所有加诸在他身上的苦难活了下来。更寻机逃了出来，当然那些人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派出了几路人马追杀。幸好灵遇到了师傅，这才保住了性命。”

　　叹了口气，炎堰继续讲述：“灵当初被师傅救下后，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他改名为武灵，也换了女装，以复仇为目的一直跟着师傅努力修行。即使是再苦再累得修行，他也从来都没有哼过一声。他的付出绝对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但师傅看他的复仇之蝎重，担心他以后会走火入魔，伤了自己身体。适逢师傅外出到良国的时候遇到了还在市井靠偷盗为生的我，见我虽是孤儿却性格开朗，且天分不错。于是师傅就收下我为关门弟子，让我二人在一起修行。”说着，他看了一眼林玲。

　　林玲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我这个意外的徒弟让你们都惊讶不小。不过我当初真的是被迫的。师傅吃了我做的烤之后非要收我做徒弟，我当时可连他会什么都不知道，还叫他做食神来着。”想到这里，林玲回忆起来第一次见到师傅的情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炎堰看到她的笑容也展了愁眉道：“是啊，我跟师傅的时间最长，颇了解他老人家的情。他老人家什么都好，就是对美食有特别的执拗。当初罗通师兄也是被他半着当了他的徒弟的。呵呵，不过后来师兄的武艺突飞猛进也就真心认了他做师傅了。”

　　林玲这才恍然：“原来罗面神师兄也是被迫的啊？看来我还不是第一个。”

　　炎堰继续道：“灵学成之后成立了夜行行会，收集了所有仇家的资料。没用一年就将所有仇人都整得身败名裂，最后还手刃了仇人，给自己报了愁，也慰了父母在天之灵。”

　　他语气转软，继续道：“不过灵身心受到的创伤却一直都没有恢复。可能是因为我是除了师傅之外唯一一个知道他过去的人，他一开始对我还很冷淡疏远。但是随着我们一同修行，他见我从没有对他表现过一丝的鄙夷，终于开始对我敞开心扉。渐渐什么事都会跟我说。”

　　炎堰看着远处目光转暗：“我从小没有了父母，师傅跟灵给我的温暖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所以我也当他们是自己的亲人一般真心地对待也正因为如此，虽然我明知道自己最终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却不忍心伤害于他”

　　听完炎堰的讲述，林玲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没想到师姐他竟然还有如此悲惨的身世。早知这样，当初我我应该对他更好一点才是。”

　　炎堰笑道：“其实灵虽然表面冷淡，心里却很重情义。他对小静就很敬重亲近。对你么可能是有那么一点排斥吧。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毕竟最了解我心思的人非他莫属。当初连我都没有发觉自己开始喜欢上你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话题又被炎堰给引了回来，看着炎堰眼中的热情，林玲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从小时候开始林玲这个假小子就很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幸好自己手下有一堆小弟，往往是追求者还没有表就已经被手下给提前“解决”了。是以林玲自己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时刻。

　　而林静就更绝了，身为才貌双全的女状元，身边自然不乏追求者。不过只要是想要追求她的人都被林静简单的一句回复“先在成绩上超过我再说。”就给轻易地打发了。竟然来得比林玲还简单明了。听说曾经有个男生为了超过林静连上厕所都在努力学习，最后累得胃出血送进了医院，当然最后成绩仍然没有能超过林静这个“非人类”（林玲最后给的评价）。

　　而此时的林玲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已经要停止思考了，血全都集中到脸上去了。当炎堰的面孔突然在眼前放大的时候，她竟然直接睁着眼睛休克过去。

　　可就在此时，一道绿色的闪电准确无误地从天而降，落在两人身上。林玲立刻被闪电击醒了过来，一把推开已经头发焦黑的炎堰破口大骂起来：“%$#，你个死玉虫，居然敢用闪电法术偷袭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刚才老娘差点被人做掉的时候你不出现，一来就攻击我！”

　　玉虫委屈地远远在林玲头上盘旋：“小玲，我这不是看你有危险才出手相救么？你看我不惜损耗自身法力帮你，你还骂我。难道说你还很期待着跟这个狼亲”

　　“呸！呸！呸！”不等小玉虫说完，林玲早已涨红了脸跳起来追打它：“你给我下来！哼，别以为你会飞我就够不着你，别忘了这是在山里！”

　　炎堰此时也恢复了过来。他听不到玉虫说话，还以为林玲是因为害羞才追着玉虫打呢。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焦黑的样子，无奈地苦笑道：“师妹，你这个宠物不是跟着小静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林玲这才，看了一眼炎堰，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得蹲了下来：“哈哈，师兄，你的样子好像印度阿三啊。还省得烫发了，哈哈哈！”

　　玉虫这才趁机慢慢降到了林玲头上：“我说小玲，我大老远地从天神庙赶过来救你，你倒好，见了面就骂我。呜呜呜你都不表示一下感激么？”

　　“天神庙？！”林玲突然一抬头，正好把小玉虫给甩了下去。幸好它很快就飞了起来。不过它马上就被林玲攥在了手里：“你说什么？小静在天神庙？！我临走的时候不是代过让你们绝对不能去天神庙的么？你怎么照顾小静的？居然还丢下她一个人跑来这里？”

　　炎堰看着小玉虫快要被林玲捏得断气的样子，也忘记了刚才被它破坏了好事，忍不住提醒道：“师妹，那个，你别紧张，你快要把它捏死了”

　　林玲这才急忙松开了手，抱歉道：“啊，不好意思啊。我太紧张了。你快点说，到底怎么回事？小静她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玉虫摇摇晃晃地努力煽了两下翅膀才终于缓了过来：“小玲，你要谋杀我啊？咳，咳唉，可怜我怎么跟了你这么个主人啊”

　　看到林玲能杀人的眼神，玉虫急忙用最快的速度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加上了一句：“是小静感觉到你有危险，才让我用最快的速度先赶来找你的。她自己那边没有什么事，说很快就能带着妮妮返回安都了，让你直接去安都相见。”

　　林玲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对炎堰道：“师兄，我们赶紧回安都吧。这次末落的事情必须要尽快通知小静才行。我有一种预感，他们的出现很可能跟即将来临的浩劫有一定联系。”

　　看到林玲转身要出去，炎堰总觉得似乎失去了这个机会，林玲就会消失一样。他不伸手一把抓住了林玲的手腕：“师妹，那咱们的事”林玲脸一红道：“现在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我们先全力渡过难关再说。师傅可能已经在等我们了。”说罢逃也似的钻了出去。

　　炎堰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跟着他们钻出了山有了玉虫的侦查逃脱追兵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