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传说中的猎人考试（12）

　　“这样我就放心了。”

　　如同不可翻越的高山般屹立在奇犽面前的伊耳，以绝对冰冷的语气陈述着他的意志。

　　“奇犽，我要奉劝你一句。”

　　那双黑色的猫瞳之中是死一般的沉寂，无视奇犽的畏惧，他带着一种优越感以及快意说道。

　　“你根本，就不适合当一个猎人。”

　　无视一旁雷欧力大声的叫骂，伊耳以一种坦然的语气平静地陈述着他所知晓的事实。

　　“你是没有人的黑暗傀儡。”

　　“不对…”

　　“没有yu望，没有企图，以黑暗为生存的力量…”

　　“不对…”这次的声音比上一声更加响亮了一些。

　　“你唯一的快乐就是杀人或是看到别人死在你的手下。”

　　“不是的！”

　　“没有错。因为你就是被我和爸爸以这种方式教养长大的。”

　　看着面前畏畏缩缩、犹犹豫豫，已经明显有着动摇的奇犽，伊耳的心头划过一丝不耐烦以及轻蔑。…这是一个还完全没有长大的任的小孩。因为失去了亚卢嘉而被他们过度保护的小孩，这样一个连自己想要什么都还不是很明白的孩子，就真的值得你这样用心去维护、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么，亚卢嘉？

　　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握紧，…奇犽，有些时候我真的是有点羡慕你呢！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获得我永远都得不到的那种关怀…

　　（小乌鸦：汗，伊耳，你太强大了啦！你什么都做好了人家小亚亚还用得着来替你做什么吗？）

　　你已经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关心注意，所以…你也要负起责任来回应他们的期望，不可以就这么任地一走了之。奇犽，这是你逃不了的宿命，揍敌客家的孩子…终究是要回家的。

　　“我，我的确不想成为猎人，但是我也有想要的东西。”

　　意料之外地，奇犽第一次开口反驳他，这令他一楞，但是还是顺应本能地回击了他。

　　“你没有。”

　　“有！我有！”

　　奇犽意外的烈的发言让他收拾起不耐，低下头重新打量起这个有几个月没见了的弟弟。

　　虽然手脚仍在，但是依旧倔强地与他对视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执著…以及一种对于友情的。

　　…有趣！

　　难得奇犽有那么大的胆量来反抗他，那他就来听听他想要说些什么吧！

　　“是吗？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

　　“我…我想要跟小杰成为…朋友。”奇犽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两个字更是几乎消失在他嘴里…想必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意味着什么。

　　“我已经厌倦杀人了。我想要像个普通人那样，跟小杰在一起玩，在一起闹，就像普通人一样…”

　　奇犽还在那里描述着他的，而伊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甚至可以说是怒气。

　　…如果说刚才是对于亚卢嘉的怒气，那么这次就是对于奇犽的怒气。

　　…是谁？是谁把这种无稽可笑的念头种到奇犽脑子里去的？亚卢嘉吗？…不会，因为亚卢嘉本身对于这种生活就是最为不屑一顾的，那么会是谁呢？…不管是谁，他一定会把这种念头从奇犽脑袋里彻底去除掉的！

　　揍敌客家未来的继承人，怎么可以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如果说想要拥有朋友是一个无聊的想法，那么厌倦杀人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奇犽，我会让你明白的，杀手的本，是我们揍敌客家族与生俱来的本能，不管你的个性如何，厌倦杀人这种事情…想要过普通生活什么的想法…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哥哥会帮你纠正去除的！

　　“不可能，你不可能有朋友的。”

　　“对别人，你只会判断，要不要把这个人杀了。因为我们灌输给你的就只有这种观念。”片刻的沉默之后，伊耳恢复了冷静，开始了对于奇犽的洗脑。无视奇犽握紧的双手以及他喃喃自语般的反驳，伊耳飞快地说教着：

　　“小杰对你而言，只不过是太过抢眼，让你难以捉摸罢了。”对，不仅是对你，对亚卢嘉也是如此。因为是太阳般耀眼的存在，所以才能吸引像我们这样只能在黑暗中存活的暗之子。

　　是的，但也正因为光明和黑暗是完全对立的事物，所以在相互吸引的同时，也在相互排斥着。一旦靠得太近或者时间太长，黑暗就会被光明消灭…所以，奇犽，我要在你还没有被光明同化之前把你再次带回黑暗世界。只有那里，才是适合我们生存的地方。

　　“…”看着对面移开视线面带反抗之的奇犽，伊耳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看来，不动真格他是不会明白的了。

　　深一口气，散发出一阵念力，随即看到奇犽出了惊恐的表情。

　　“你并不是真的想和他做朋友。和他在一起…总有一天你也会想杀了他的。到底你能不能杀了他，你会很好奇地想试一试。因为你打出生开始，就是一个职业杀手。”无视奇犽的动摇，伊耳用念力紧紧地压制着他，将这些话一字一句地刻画到他的脑海之中。

　　“奇犽！你别听他胡说！…”

　　旁人突然间的大声话打断了他和奇犽之间的交流，面对因为那些话而面欣喜之的奇犽，伊耳有些不地皱起了眉。

　　…真是讨厌的人，突然打断别人家教育小孩子的重要谈话，真是没礼貌的人呢！…跟这种没文化没教养的人在一起，奇犽也会学坏的。…是不是把他们消除掉会比较好呢？

　　“既然如此，那我去帮你杀了他好了。”

　　无视奇犽惨白的脸色，伊耳从身上拔出三颗钉子继续说道。

　　“杀手不需要朋友，只会碍手碍脚。”

　　一边对奇犽这样教训着，他一边转身向场外走去。

　　无视裁判的阻拦，伊耳用念钉从裁判口中问小杰的下落。

　　不安定的因素，就要及早消除掉！

　　…虽然他很想这么说，不过…

　　面对无声地走到他前方的那群面色不善的人，伊耳一一扫视着…虽然西索没有站过去，但是那毫不掩饰的杀气确确实实地在警告着他。

　　…有没有搞错啊？他不过是想教育一下弟弟，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捣乱了呢？…那个半大的孩子，居然有那么多的人愿意为他出头？

　　视线一转，落到了不远处的那抹娇小的倚墙而立的身影。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有着哀婉的祈求。

　　…面对那样的表情，实在是生不起气来。心头一软，怒气消减了不少。…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呢？看来，说不定连我都需要再教育了呢！

　　只是…哪有那么便宜就放过你们呢？看着面前一堆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的人，意外地，竟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

　　“伤脑筋…”故意做出一副有些苦恼的样子，面对一群警惕地看着他的人，伊耳故作严肃地说道：

　　“我一定要拿到执照才行。…可是，我如果现在杀了这些挡路的家伙，就会被自动取消资格，这样奇犽就自动合格了。啊，对了，现在杀了小杰也会被取消资格…”

　　看在你的份上，还有奇犽本身难得的坚持之上…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向亚卢嘉那边投去一个只有她明白的眼神，…亚卢嘉，就让我们来赌一局吧！就来看看在朋友和自身的安危之间，奇犽会做出何种选择吧！

　　他对于揍敌客家的训练是很有信心的，奇犽…是绝对没有胆量为了朋友与他对战的！这是一个在他看来绝对必胜的赌注…亚卢嘉，就让我来证明给你看吧！奇犽，终究是属于揍敌客家的！

　　看着场上作着即兴表演的伊耳，亚卢嘉感觉自己的嘴角一一的。

　　…真没看出来，原来伊耳哥哥你这么有演戏奠赋啊！

　　看着被伊耳的念力迫得瑟瑟发抖的银色小猫，亚卢嘉心头划过一丝不忍。…不行啊！这样的奇犽，是根本通不过伊耳哥哥的考验的。那么…要阻止吗？

　　就在脚跨出去的那一刻前，伊耳那高大的背影映入她的眼帘…此刻，散发着阵阵念力的他，竟是显得如此的孤寂、脆弱…

　　于是，脚顿住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亚卢嘉有些颓然地靠回墙上。…对不起，奇犽。虽然我很想救你，可是我欠伊耳哥哥的实在太多了。你有能够拯救你的人，而我和伊耳都没有，只能相互扶持依靠，利用彼此仅存的一点希望来温暖已经麻木的心灵。

　　所以…对不起。

　　为了三年前，也为了如今再一次的放弃…

　　而另一边，伊耳还在卖着他可以参加奥斯卡的湛演技——假装沉思半晌的他用右手握拳在左掌上大力地敲了一下，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了！先通过试验，拿到执照后，再杀小杰就好了！”伊耳显然对这个主意很是满意，脸上居然出了笑意。

　　“这样一来，就算杀了所有人，也不会被吊销执照了。”

　　“奇犽，如果你打不赢我的话，你就没办法救小杰。你会为了朋友和哥哥反目成仇吗？”

　　还没有等奇犽回答，他就径自代替他回答了。

　　“不可能吧…因为能否在这里打倒我，远比当不当得成朋友这档事重要。…我想你心中已有了答案。——‘以我的实力，打不倒哥哥。’那就是答案”

　　“‘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不就是我一再叮咛你的吗？”阴沉的冰冷的话语令奇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头上不停地有冷汗滴下。

　　…看着自己素来畏惧的大哥，奇犽气势全无，有些地向后退缩…

　　“不准动！”无机质的冰冷声调令奇犽的动作僵在那里。

　　“如果你一动，就代表战斗开始。同样的，一旦我们两人身体相互接触，也表示着战斗开始。”伸出布了念力的左手，缓缓地向奇犽的头伸去。

　　“停止的方法只有一个，…你应该知道的吧？”

　　看到奇犽的身体一震，他马上恶意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别忘了，如果你不和我战斗的话，小杰就要死。”

　　看着面色越来越白的可怜的孩子，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快。

　　…选择吧！被亚卢嘉袒护的你，究竟会不会为了所谓的友情和他对战呢？答案是…不会！

　　他笃定地想着，同时手缓缓向前伸着。

　　果然，在他的手即将触到奇犽的额头的时候，那个孩子发出了微弱的哀鸣——

　　“我，我认输…”

　　看着出了绝望空的眼神的奇犽，伊耳出了满意的笑容。

　　果然…

　　转过头去看向亚卢嘉，…你看到了没？亚卢嘉，奇犽是属于揍敌客家族的，他不会像你一样走出这个黑暗世界呢！

　　虽然知道这个注定的结果，可是看到奇犽小猫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有些黯然。…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你必须明白力量的重要，只有拥有力量来有资格去谈拥有、去谈守护。我的力量只够维持我有限的自由，所以我必须放弃一些坚持，牵连伤害到一些人，比如你，比如伊耳哥哥…

　　谁也帮不了你，你必须自己伸手去抓住自己所想要的。所以…努力吧，奇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