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那又如何呢（2）
起风了。
树叶随风起，遮住天空，漫天舞。
红彤彤的太阳从山那边升起，光芒映红了大片清晨的浮云。
她的蓝色长发随风摇曳，一如那摇摆不定的心。
“呐呐。弟弟。你是相信我的吧？”
淡蓝色双眸中尽是期待，鲜血染红了娇弱的身体，断翼天使的笑容此时此刻看上去如月光一样温柔而又脆弱。
“为什么？”
段悠扬淡淡地说道。
“因为、因为、因为我是姐姐啊。”少女嗫嚅着回答，却失去了往常的姐姐气势。
“不。”
散去了脚下的雷电，衣袂翻飞间黑发少年羽
一样落了下来。
他缓步向爱丽莎走去。
“我是问：为什么你要在意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爱丽莎疑惑地看着少年，“什么身份。”
“…你――”
少年的话还没有说没，忽然被
含仇恨的话语切断。
“你是什么？！”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红发少女嘲笑着望着爱丽莎，淡黑色的瞳孔中
出刻骨铭心的恨，“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什么？你是什么身份？！还不明白么？！
你是――
一、只、妖、魔啊啊啊啊啊！”字字诛心！
“妖魔”两字如同雪亮的尖刃，一瞬间刺进爱丽莎的心脏，她颤栗地望着红发少女，不自觉上前一步，“不！我不是妖魔…我有弟弟啊…妖魔怎么会有亲人！？”
“还不明白么？！不是人类啊！怎么可能有一个人类的弟弟啊！”看着爱丽莎接近自己，雅丝嘶哑地大笑起来，“卡菲利斯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弟弟啊？！――”
“不！不！不！不！不要再说了――”
“咯咯咯咯。为什么不说呢？你已经吃掉了我的母亲、又吃掉了我的父亲、现在啊――还要吃掉我！然后――吃掉你的弟弟么？！”
“不！不！我是姐姐、不会伤害弟弟的！不会的！我会保护他的啊！我是姐姐啊！”勉强爬起来，雅丝靠在树干上讥笑着说道，“对。你是姐姐。可是…你也是妖魔啊。亲爱的爱丽莎――妖、魔、姐、――”
“闭嘴！”
淡淡的声音炸响在森林！
黑发少年冷冷地望着红发少女。
“卡菲利斯！你还不明白么？！那不是你的姐姐啊！她说你失忆了！呵？说不定、你真的有姐姐呢。咯咯咯咯。说不定是她吃掉了你的姐姐呢…就算不是，她、哦、不、是它、它可是只妖魔啊。”雅丝疯狂地吼道。
“那又如何…”
黑发少年依旧保持着不疾不徐的速度走向爱丽莎。
“妖魔、妖魔、妖魔、妖魔…”
瞳孔收缩成针状，爱丽莎望着自己的双手，就像是在看着一件极为恐怖的东西，“对！我是妖魔！所以、所以、弟弟啊――”
她猛地抬起了头，淡蓝色的双眸中
出两行月光
的冰凉。
“所以啊！弟弟啊、弟弟！――不要再靠近我了！”
着那双夜空一样静谧的双瞳，爱丽莎踉跄地向后退着，“求求你了！我是妖魔啊――”
“所以我才说…那又如何？！”声音一下子提高，黑发少年脸上
出愤怒的表情，近乎咆哮道，“所以我才问你：你就那么在意自己是不是人类么？！你到底是在意自己――还是你的弟弟啊？！”
“那是妖魔啊！卡菲利斯！你还不明白么？！”歇斯底里地吼着，雅丝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平静的少年。
“她就算对你那么温柔！也只是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等她明白过来。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吃掉你的啊！”“这就够了。我是她的弟弟啊…”带着淡淡的温柔，黑发少年凝望着那随着自己上前、不停后退的少女。
“弟…弟…”
温柔的话语随着风灌入自己的耳畔，爱丽莎笨拙地吐出这两个亲切的字眼。
（这么温柔的神情…我怎么配啊…我只是一只――不能伤害弟弟啊！）
爱丽莎身体猛地一僵，然后逃避地转过身去，只剩下一只的羽翼疯狂地扇动着，整个人像是受伤的燕子歪歪扭扭地飞上了天空。
“远！远！远！更远！我要离开弟弟远远的！只要他能安全，这就够了！足够了！”
噗！妖力骤然停滞，羽翼唰的一声消失，飞向上面的天使，还未触及到高空就像断了线的纸鸢，无力地掉了下来。
湛蓝色的天空越来越远，在瞳孔中模糊。
“这样也好…摔死了也好…咯咯咯咯。怎么可能嘛…我可是妖魔啊…这么程度…怎么可能死的掉啊…真是的…”
“真是的。”
柔软的话语骤然出现在耳畔，继而是一双温柔环抱住了自己。
黑发少年稳稳地、轻轻地接住了这个娇柔的姐姐。
“都说没关系了。你只要是我的姐姐这就够了。我说啊…作为姐姐，偶尔听一下弟弟的意见也不会问题的吧。”
熟悉的味道沁入鼻息，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渐渐浮起笑容的苍白面容。
（是么…这就够了么…对啊…这就够了啊…弟弟…）
勉强地抬起手，姐姐柔弱地刮了刮少年的鼻尖，“呵呵。这可是姐姐的独有权利哦。”
“…这是――怎么回事！？人类和妖魔――呵呵呵。怎么可能啊！那可是妖魔啊！”雅丝仿佛被雷劈中一样呆立着，既然淡黑色双眸闪过一丝丝血红色，“对了对了！不是人类！怎么可能会是人类啊？！全是妖魔！这两个人全是妖魔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终于发现了事实，这个红发少女兴奋地点着头，“没错了、没错了！就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的――”
“妖魔、妖魔、妖魔、既然是妖魔！就要、就要、就要解决掉啊！”双眸中的猩红色越发明显，雅丝的伤口仿佛在短短几分钟之内痊愈了，右臂诡异地停止了血，仍有火红色的长发遮住出诡异笑容的脸庞，她亦步亦趋地走向前，拔起了斜斜
在草地的大剑。
“解决掉啊！”轰――！
飓风一样的妖气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