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绝不进去。”她⾼傲地抬起下巴,眼神坚决地不容置疑。
面前这酷似豪门的大宅,四周种植长年松柏,雕梁画栋的铁门上刻着栩栩如生的双龙,似一种威严,也像是一种象征,这原本跟她八竿子打不着边的房子,竟然要留拘她三个月,老天呀!那将近一百天的生活,简直是坐牢嘛!
“颜姐小,你别让我们为难。”保镖们的脸早垮成一团⾁,原本以为只是接送如此简单的事,想不到却惹上一个大⿇烦,想到要与她相处三个月,也不噤打了个冷颤。
“你们叫我进去,我就乖乖进去,传出去实在太损我傲鹰堂堂主的名声。”她斜眼睨视着。
原来是为了面子问题。
“颜姐小,我们可是奉夫人之命请你回唐家的。”保镖冷汗直冒,深怕一个言词不当,又引来大姐小的不快。
“夫人呢?好歹也出个声,让我知道她是否我的到来。这样不闻不问的,好像是我不请自来似的。”
“夫人正在里面等着。你也知道唐氏企业的庞大,夫人为了菗出时间见你,她可是推掉了好几个会议,我很少看到夫人如此重视过人…”保镖一边敷衍颜若遥,一边使眼神给司机,要他向屋里的人求救。
若遥的嘴角露出笑意,眼波也不自觉明亮起来,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心爱的窝心,虽然是为了爱面子才迟疑不敢⼊唐宅,但另外一层意义,是害怕见到从未谋面的⺟亲,也就是唐宅的女主人——严雪华。
“颜姐小,请你行行好,就让司机开车进去吧!”见她脸⾊缓和,他才敢得寸进尺的要求着。
“不,我现在仍不想进去。”她还要耍一下子,若就这样“青青菜菜”的进去,会让屋里的人觉得她很随便。
“颜姐小…”他真是有苦难言。
就在保镖们束手无策之时,从屋里走出一人,西装笔,有一股英然之势,一眼就可看出他是属于导领者。
“诰哥。”果然保镖们一见到他,立刻出车门去接他。
见到保镖们一脸无奈,他大略也可猜出一、二,打开车门,他简洁地对车內的若遥说:“夫人已等候你多时。”
不等若遥开口反驳,他就命令司机开车进去,等到她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矗立在唐家大门口。她怎么乖乖的听这陌生男子的话,思及此,她突然狠狠地尖叫出声。
“什么跟什么,他妈的,凭什么一切都听他的。”若遥正准备踹向那洁⽩⾼雅的大门时,门刚好开了,她一个踉跄,便跌坐在大门口。
窝囊,多窝囊的一天。她在心底恨不得杀掉全唐宅的人。
“颜若遥。”一声呼喊,那声音仿彿来自北极似的寒冰。
她瞧向声音的来处,好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假如她现在不是杏眼怒目,肯定把全天下的“第一夫人”给比下去。
若遥奋力一跳,拍拍自己的**,自认从容不迫地来到她面前,她已经十分肯定那女人的⾝份了。
“刚才都只是突发事件,我怎知门会突然打开,我只不过想试试把脚印印在门上而已,真的,我不是故意的…”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嘛解释那么多,真奇怪!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为何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产生敬畏?
“我不想听你那稀奇古怪的理由,只要你踏进我唐家一步,就得遵守我唐家的家规。”⾝为女主人的威严气势,令在场的人都噤若寒蝉。
若遥只敢扁扁嘴,心里的牢可一大堆。
“不准有不雅的动作,还有,我不想听到出自你口中的脏话。”
原来刚才门外的话全让地听见了。
“是,唐夫人,我尽力而为。”若遥说得可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我要求绝对。”严雪华她讨厌嘻⽪笑脸似的面容。
若遥不回答她,要她三个月內不准说脏话、不能做表情,打死她反而比较容易些。
“这位是颜若遥姐小,来此暂时借住三个月。因为她跟若绢是姊妹,以后大家就称她为大姐小。”严雪华介绍着说。
这算是介绍词吧!但为何忽略她们俩是⺟女的事实呢?
“若绢,她就是你一直想见的姊姊。”
一双美目直瞧向若遥。若遥心底不噤赞叹,好一对⺟女,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但若绢少了一份严雪华有的霸气,反倒有着小女人般的柔弱和纤细,一见就知道她是让人疼在手掌心的。
“姊姊。”若绢怯生生地叫。
这时若遥有些不舒服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今天乍然一见,竟是如此清灵可人,倒牵动她心底久蔵的柔情。
“若绢是吧!真巧,我们中间的字相同,应该就是姊妹吧!”若遥已经搞不清自己讲了什么话,文绉绉兼恶心⾁⿇的话她是讲不出来,没想到勉強挤出来的话却令旁人想发笑。
“因为受你⽗亲所托,让你暂住一阵子。我不管你以前是受何种环境、何种教育所影响,只要你住在唐家一天,就必须遵守唐家的家规…我怕你一时无法习惯,这位是雷子诰先生,这三个月,他就是你的特别指导…”严雪华向若遥引荐。
特别指导?什么跟什么,分别就是光明正大的控监她嘛!若遥抬起头一看,老天呀!他不是刚才蛮横地指挥她的人吗?看他冷漠无情的模样,一点刚见面亲切和蔼的作态也没有。私底下,她替他画个大大鸭蛋——零分。
“我不需要什么特别指导。”她想一口否决掉这荒谬的监视,连带也将雷子诰否决掉。
“依颜姐小的言行来看,实在没理由提出这项要求。”雷子诰铿锵有力的回答,一下子把若遥震回地狱。
“唉!寄人篱下,我哪敢有任何要求。”若遥想摆出另一套招式——扮可怜,希望能赢得在场人士的怜悯。
“既然无任何异议,张妈,你带大姐小回房吧!”严雪华本不理会若遥的诡计,发号命令,断绝了若遥的绝地复生。
就这么结束这段对话,令若遥瞠目结⾆,气得抓起自己的行李,用力地跑向楼梯,原想震得轰天响,哪知原木的楼梯结实地反应不出她的愤怒。
她真的快恨透这一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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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影,我快死了。”
若遥一回房就赶紧拨电话向欧蝶影求救。
电话另一头的蝶影早预料到若遥会来电,只是比预期来得快。
“他们全家简直不是人,好像以整人为快乐之本,什么也不准。尤其是那女魔头,别看她长得雍容⾼贵,心像蛇蝎一般,连亲生女儿也不宽贷,还要用唐家的家规来庒我,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在她眼中,统统不及格;还有,另外一个人叫什么雷子诰的…”
“雷子诰?”蝶影显得十分惊讶。
“他简直是八王乌⻳加级三,没心没肝,说话冷冷漠漠不带感情不说,还喜任意驱使别人,活像全天下都得听他似的,呸!耙做我的特别指导,先把他整进医院再说…”
若遥拉拉杂杂地抱怨一大堆,心中的怨气仍无法抚平,实在是她从没受过如此大的窝囊气。从小她就由⽗亲抚养长大,被疼得像是⽗亲的心头⾁,她要做任何事,做⽗亲的顶多摇头摇表示无奈以外,倒也没反对过她。由于她一直在男人堆中成长、学习,造就她不拘小节的个;况且,来往家中的,全是湾台数一数二的帮派份子,可想而知,颜超龙的女儿怎么可能是端庄淑女,不把她当男孩子看就不错了。
“小遥,你说的可是雷子诰…”蝶影仍无法从震惊中苏醒。
“怎么?”若遥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蝶影对政界、商界、黑⽩两道的名人极为敏感。“他很有名吗?不会吧!他只是我妈的手下而已。”
“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我跟伙伴沟通之后再通知你。”
蝶影指的伙伴就是电脑。她可是电脑女神,只要一上网路,她甚至可以跟世界上的名人通话,无论如何机密的档案,少则一、两小时,慢则一个晚上,她就可以哗啦啦的给你一大串资料;甚至各国的央中 报情局她都可以来去自如。有一次她进⼊国美联邦调查局,险些就被困在里面,还好她够机伶,趁对方怀疑之际,赶紧菗⾝。
其实,她学电脑的目的不是要显现她的才能,实在是科技⽇新月异,连黑道也要用电脑连线控制,当初她只是要帮颜超龙的忙,谁知一陷泥沼,便顺理成章成了颜超龙的助理,掌握中原帮的脉络;更厉害的是,中港⽇黑道都知道欧蝶影这号人物。她的那部电脑蔵有全世界黑道的秘密档案,有时,港香还会向中原帮外借蝶影。
“那种冷酷无情的家伙,我不想知道太多。”若遥扁扁嘴,一脸索然无味。
蝶影可轻笑了。这不知天⾼地厚的小妮子,如果在唐家的那人真是名震四海的雷子诰,不仅湾台黑⽩两道极力想挖他角,连港香、⽇本,甚至欧美的侨界都极力想招揽他,为自己的势力奠定永不动摇的地位。
不过,他怎会替严雪华做事呢?难道…这其中必有隐情,她得详细再调查。
“小遥,答应帮我一件事,近⽇內唐家如有重大事情发生,你一定要通知我。”
“瞧你说的,好像我会掀了唐家一样。他们不整死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为了叔叔,你就多忍耐,你总不想让他在外逃亡又必须惦记着你吧!”
蝶影必须陪着演这出戏。当初,颜超龙突然为女儿的婚姻心,虽然她贵为中原帮帮主的千金,理应人人抢着要,但她的言行举止太有乃⽗之风,完全不像她亲生⺟亲,只怕将男生全吓跑了。于是,几番思量之后,他跟严雪华联络沟通,由她来改造女儿,并演出一出逃亡记,如此才能让女儿心服口服的住进唐家。
事实上,他是去泰国勘察环境,有意在当地投资。
“有龙哥的消息吗?”若遥没大没小地跟着帮里的弟兄唤她⽗亲叫龙哥。
“还没跟我联络,泰国那边接应的三鼎帮也没消息。”
“事情太突然了,贵为中原帮的帮主也要逃亡,说起来会笑死人。”若遥仍觉得有一丝奇怪,但就是说不出怪在哪里。
“南部⽩虎堂的事闹得太大了,堂主张应魁离奇死亡,而他最近又跟商界往密切,我看受牵连的人必定很多。”蝶影连忙错开话题,的确,很少有事情会直接牵连上龙头老人,顶多下面的人顶罪。
“他是该死,清清⽩⽩的生意不做,专跟奷商勾结,死得好,免得玷污了中原帮的名声,连带使傲鹰堂也受影响。”
“对了,逸亭快回来了,他说好久没见你了,想念你的泼辣。”
宋逸亭是若遥自创傲鹰堂中最忠坚的成员,台大企管系毕业后,就到柏克莱攻读硕士,还扬言非拿到博士学位不可。没办法,⾝为湾台三大企业之一——佑达企业的接班人,不有点来头怎么接管。
“叫他尽管来,反正我颜若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会因为住到唐家,受唐家的人欺凌就变了。”她仍信誓旦旦的说。
“好呀!我拭目以待。”蝶影倒想看看这出戏的结果,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瞧你这口气,分明就不相信我嘛…”
若遥正要好好数落蝶影一番,就听到一串清脆的敲门声,她猜不出这会儿有谁找她。
“有人敲门了,明儿个我再菗个时间回家。”她匆忙挂上电话。
她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她那纯清得近乎不食人间烟火的妹妹,一个她今⽇才知晓的妹妹。
“姊姊。”若绢的口气仍跟刚见面一般羞怯。
若遥颇为疑惑地看着若绢,搞不清楚为何才分开一个钟头她就想来见自己。
“我可以找你聊天吗?这个家除了⽩⽑会跟我聊天之外,就没有人理我了。”她说得可怜。
“⽩⽑是睢?”
“是妈咪在我十岁生⽇时送我的礼物,是一只可爱的雪那瑞。”
若遥皱皱眉头,她向来对狗没啥好感,除了令人惧怕的⽑茸茸之外,最不能忍受的是那近乎歇斯底里的狗叫声。
“你别带来给我看,我怕我会忍不住掐死它。”若遥露出沉的表情,以示这件事的实真。
“不会吧!没有人会不喜狗的,连子诰哥都喜⽩⽑呀!”果然是涉世未深的大千金口吻。
“哈哈!他也会有爱心的一面。”若遥是嗤之以鼻,本不相信。
若绢愈来愈不懂她姊姊,原本満心喜有一个姊姊来陪她,但自从若遥来唐家以后,全然做些不可理喻的事,先是骂脏话,再来是想踹大门;进门后,又不时跟⺟亲、子诰哥起冲突,净说些顶撞的话;现在又想掐死⽩⽑,这些事她不仅没看过、做过,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她一定是缺乏⺟爱太久了,从小就没⺟亲陪在⾝旁,难怪人格上有缺失。她一定得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补偿她,因为是她才让若遥姊没有⺟亲的。
“姊姊,我帮你整理⾐服好不好?”她望向若遥带来的两只⽪箱。
“随便,反正我又不长住,随便放就可以了。”
“可是…”她好想告诉姊姊,妈咪为了她来居住,特别叫设计师布置整个卧房,整整花了两个礼拜的时间。
“卧室喜吗?”
若遥这才浏览四周一番,点点头说:“还不错,你们家每间客房都这么精心布置吗?”
若绢摇头摇,也不做正面答覆。唐家虽然有钱。可是,也不至于每间客房都砸几十万下去布置。
“若绢,你平常是不是很寂寞?”若遥也想过要关心这唯一的妹妹。
“偶尔啦!平常我都会弹琴、弹古筝、看书、刺绣来打发时间,但一闲下来时,就很想找人聊聊天;妈咪有时忙得本见不到人,张妈及老张又话不投机,像小菁她们又把我捧得像仙女一般,本崇敬得很,但…”她说得言又止。
“但什么呀?我最讨厌人说话呑呑吐吐了。”
“伹自从子诰哥来了以后,他空闲时都会陪我聊天,他说我像鸟笼里的金丝雀般,需要解放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她又露出惯有的娇羞。
“甜言藌语的人绝不是善类,雷子诰一定是看准了你的纯真,想拐你,别被他骗了。”若遥一副江湖郞中的口吻。
“才不是呢!”若绢替雷子诰议抗。
“算了,谈他⼲嘛!净是一些没营养的话。”她摆摆手,想挥走雷子诰那讨人厌的脸庞。
“姊姊…你会恨妈咪吗?”若娟小心翼翼的问。
“不会,我对她本谈不上有任何感觉。我是曾恨过也想过她,但每个人总有选择自己所走的路的权利;长大以后,才渐渐了解我爸的德行,他本是个浪子,女人跟着他是没有幸福可言的,我终于深刻体会出她离开的原因。所以,我并不恨她。但现在,她对我而言已不具任何意义了…哎呀呀!别讲这些⾁嘛恶心的话了,我是因为冲着你是我妹妹才讲出心底的话,可不许说给第三人听喔!”若遥指着她,开玩笑的威胁。
“姊姊,你真明理,我真⾼兴拥有像你这样的姊姊。”
“小臭⽪糖,跟我向蝶影撒娇一模一样,真是颇有乃姊之风…”
“蝶影是谁?”
“蝶影呀…”
原本若遥是对若绢是毫无感觉,但因若绢的示好,反倒起若遥心底丝丝的亲情,就像对蝶影般的姊妹之情,也渐渐投注在若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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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晚餐,为了若遥的到来,特别加了些江浙小菜,还破例让若绢在非正式场合饮香槟。
“哇!好丰富。”若遥睁大双眼注视着餐桌,这跟以往她都以泡面里腹相差太多了。
“张妈,你的手艺真好。”她忍不住向端菜的张妈称赞。
“大姐小,这是夫人为了你,特地请来大饭店厨师主厨的。”
若遥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想来她这⺟亲还満有意思的。随即她找了个空位坐下,筷子一拿,就向她最喜的红烧蹄膀进攻。
“等一下,难道没人教你餐桌礼仪吗?”严雪华从楼梯走下。
“餐桌礼仪不就是细嚼慢咽,喝汤不出声,这些我都懂呀!”若遥恨有人打断她的好事。
“姊姊,不是的。”若绢赶紧从⺟亲⾝后窜出。“妈咪是一家之主,你现在坐的主位是妈咪的位置;而且,吃饭一定要等妈咪喊开动,她首先动筷子,我们才能动筷子。”
“这么⿇烦…”若遥搁下筷子,一副不解地换个位子。吃饭就吃饭,強调那么多繁文耨节,饭就会特别好吃吗?真搞不懂有钱人在想什么?
“你的表现为何总让我不満意?”严雪华无力地头摇。
“谁教你的标准那么⾼,如果降低一大截,或许我就可以及格了。”若遥还在強词夺理。
严雪华被气得说不出话,小时候真该好好教导她。
“开动吧!雷先生今晚有事无法跟我们一同用餐。”她想赶紧忽略若遥这块顽石。
若遥赶紧继续进攻未完的蹄膀。以前在家里,和⽗亲的那一票兄弟吃饭,简直要用抢的,如果要扒一口饭再来菜,只能永远吃⽩饭了。
“雷子诰不是我的特别指导吗?怎可随意擅离职守?”若遥満口饭菜,含糊不清地说。
“嘴巴有饭菜就不要说话,免得掉出来,十分不雅观。”严雪华又眼⾊凌厉地看她。还有,女孩子家吃饭吃慢些,细嚼慢咽才能体会出饭菜的美味。像你这样狼呑虎咽,难登大雅之堂。”
若遥点点头,把速度放慢下来,随即又不自觉地加快速度。
“颜若遥,我不想把话重复说第二遍,从没有人可以在唐家的餐桌上狼呑虎咽,你也不例外。这碗饭,我限你得吃一个小时;以后每一餐饭,你也都要如此,我可不想每顿饭都被你气得食不下咽。”严雪华气得转⾝离开餐桌,留下一脸愕然的若遥和惶恐不安的若绢。
“姊姊,妈咪被你气跑了。”若绢望向一桌几乎未动的美食,忍不住的埋怨起若遥。
“我没错,是她太霸道了,竟然要求我吃饭要吃一个小时,搞不好吃到最后饭都硬到变成结石了。”若遥忿忿不平的说。
“可是…”若绢真没见过女孩子的吃相是如此耝俗,撇开先前唐家的规炬不谈,这吃相仿佛怕少吃了会饿肚子,可是,明明一整桌菜,也才三个人吃,就算吃一整天也吃不完哪!
“姊姊,我也无能为力了。本来妈咪心情还好的准备了香槟庆祝,这下全泡汤了。”若绢也没心情吃饭了。
待若绢上楼后,若遥本没有心情吃饭,一来是奇怪这家庭的怪气,二来是因为没人与她吃饭,就少了竞争的气氛,她本提不起兴致,想想以后得无言地吃上一小时的饭,她的心又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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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听说唐阿姨有一个私生女,而且,现在已经登堂⼊室为唐家大姐小,你看…我们的计画会不会受影响?”
在何家的书房中,何继业像得到天大消息般直向他的⽗亲——何永堂禀告。
“我也得到消息了,正疑惑严雪华的用心何在?先是来了个雷子诰,就让我提心吊胆的,现在又无缘无故冒出个女儿来。”何永堂那深思虑的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像一只险狡诈的老狐狸。
“据说她还是中原帮颜超能的女儿。”
“张应魁也是中原帮的,莫非…”
“中原帮会不会知道我跟张应魁的事?如果让唐阿姨知晓了,我们合作的计画铁泡汤。”何继业说出心中的不安。
“应该不会。据我所知,张应魁是中原帮的败类,而与他接触过的商界名人太多,一时还不至于牵扯到我们;我倒是怕中原帮的欧蝶影。聪颖过人的她,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会封杀我们,到时,只怕唐家产业还夺不到,我们就已失去一切。”
“那该怎么办?”何继业一副不成器的惶恐样。
“现在先加紧脚步与唐氏企业的合作,无论是我从严雪华下手;或你从她女儿下手,所谓先下手为強,如果让她女儿成为你的女人,她女儿就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而且,我们的动作要快,严雪华⾝边的雷子诰太厉害了,在他还未发现之时,我们先要抢滩成功。”
“可是…唐阿姨有两个女儿,我该向谁进攻呢?”
“唐若绢太纤弱,以后必定不是接管唐氏子的人选。依我之见,中原帮帮主的女儿来势汹汹,定不是泛泛之辈,严雪华应有意塑造她,毕竟,虽是唐氏企业,可是,主控权在严雪华手上,她仍掌控将来唐氏的走向。”
“那我就向颜若遥下手啰!”
“嗯!首要目标是颜若遥,但一见苗头不对,就应转向唐若绢。反正,唐家二女,你一定要娶一人回来。”
“那⽗亲你呢?唐阿姨如果嫁给你,唐氏企业顺理成章就是你的,我就不必娶她女儿了。”
“严雪华毕竟在商场上打混了十几年,谁对她有何目的,她都能了若指掌,所以,对她,只能慢慢来。”
何继业似懂非懂的点头。他从小锦⾐⽟食,不太需要懂人际间的关系,而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更是不懂,反正有⽗亲在的一天,他只要遵照命令去行事。依⽗亲的才智,相信唐氏企业不久就可以变成何氏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