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雪华,这“耀眼明”的计画,你看过之后觉得如何?”何永堂十分谦虚有礼地问。
唐氏企业最近提出一份“耀眼明”的建设案,其所需经费庞大,必须找几家建商合作,但因唐氏信誉良好且企划书又详细,所以,几乎是人人争着要合作。何永堂因自己与严雪华的关系,才能抢先别人一步。
“是很详细,但我今天也才第一次看,所以,还需考虑几天。”严雪华完全是公事公办。
“没问题,但尽量在招标⽇之前告诉我你的看法,让我好再权衡一下。”
“可以,只是,你不必如此紧张在意,依你们传伟目前垄断国內建材的二分之一市场来看,我不找你们合作,并不是明智之举。”
“消息真灵通,我们也才多接了几家的代理商,你马上就知道了。”
“搞这行的,消息管道自然多些,况且“耀眼明”又引起台北建筑界的话题,我不加把劲做好,定会落人口实的。”她明⽩站在最⾼处的人永远受到瞩目。
“有雷先生在“耀眼明”必定会成功的。”
“幸好有他在,否则,这批动辄上亿元的别墅,我实在没信心会成功。”
“那雷先生也会参加招标的工作啰?”
“当然,他是总企划,也是这件工程的总负责人,怎么可能会不到。”
何永堂又开始担心了,如果让雷子诰知道內情,定会被他否决掉;若这上亿元的合作计画泡汤,肯定以后没人敢找他合作,连带的代理商也会因他的信誉不好而被迫取消他的代理权。
他得想个法子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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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遥一回到家就找严雪华。
“太太正与雷先生在书房谈公事,不准外人打扰。”张妈匆匆阻止正上楼的若遥。
“谈公事?”若遥可不解了。
“姊姊,你还没来之间,妈咪和子诰哥每晚都待在书房里。”
“⽩天在办公室谈得还不够,晚上还得待在书房里谈。”若遥不解商场上的事,她以为上班族过着是朝九晚五的规律生活,晚上则是放松自己的时间。
“妈咪很忙的,有时三更半夜了,她书房的灯还亮着。”若绢很能体恤⺟亲的辛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保不会⽇久生情;而且,又不准我们去打扰,谈公事是光明磊落的事,何必要隐隐蔵蔵呢?所以我说嘛,这其中必有奷情。”若遥下了这么个结论。
“你别说!”若绢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一位是⾼⾼在上的⺟亲,一位是心目中的⽩马王子,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我也只是揣测,但也有几分道理可寻。你用头脑想想,⺟亲守寡近二十年来,也没过男朋友,难免会寂寞、会有望渴,现在有个男的可以朝夕相处,一时之间,别遑论什么⾝份、年龄的问题,碰上了就难分难舍;但又怕外人的眼光,只好假藉谈公事的时间来办私事…你觉得我推论的有没有道理?”
“没有道理,完全是一派胡言。”严雪华威严地从楼上走下来,⾝后跟的就是雷子诰。
“你全听见了。”若遥害怕的伸⾆头。
“一字不漏从头听到尾,真是完美的结论。”严雪华讽刺地瞅着若遥看。
“完全是误会,我是跟若绢开玩笑的,怎知你们大家全认真起来。”若遥赶紧陪笑脸。
若绢为了缓和气氛,只好擦着泪频点头。
“以后不准你再危言耸听,这无形之中,会损坏到别人的名誉。”严雪华也是为她好。
“知道了,其实,我找你是有件事要商量,我想让若绢认龙哥当⼲爹。”若遥开门见山,毫不拐弯抹角的说。
“不行。”严雪华立即否决,她没想到若遥竟会提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请求。
“为什么不行,你就真如此看不起龙哥?你都可以接纳我,为什么就不肯接受龙哥?”若遥愤怒的不顾措辞。
“这完全是两码子事,你是我的亲生女儿,而他…什么都不是。”严雪华不想再继续这恼人的话题,更不想在女儿面前表露自己的情感。她跟颜超龙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要不是有若遥这个女儿存在,她真想永远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你真无情,他要不是为了你,怎么会一辈子不娶,而你却否定他的存在。”若遥无法谅解上一代的恩怨情仇。
“是他自己选择的,怪不得我。”严雪华起,无愧于心。
“好,你狠,我开始怀疑我颜若遥是如何出生在这世上的。”她忿忿地丢下这句话,转而奔回楼上。
“姊姊…”若绢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追着若遥。
这时,完全算是局外人的雷子诰也忍不住替若遥说话。“来去总有个理由,你隐瞒住饼去,对你对她有何好处?”
严雪华拭去眼角的泪痕。“我已当了二十三年的狠心⺟亲,我不想再让若遥拥有绝情的⽗亲。”
雷子诰不便再过问,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前尘往事,再挖掘下去,疮疤永远不会好。
“我先回去了,今晚把“耀眼明”的合作计画再审阅一遏,改天我们再研究。”
严雪华只能点点头,她非木石,岂能对过往云烟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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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莉薇放假,特地安排一天和唐家人一起打⾼尔夫球。
“⾼尔夫是当今湾台最流行的商业活动,由于上行下效,搞得整个湾台好像不打⾼尔夫就跟不上时代;尤其在政界跟商界,动不动就有联谊活动,所以,你现在⾝处在唐家,一定要学会这玩意儿。”莉薇头头是道地向若遥解释。
“可不可以不要学?就一粒小⽩球,打过来打过去的,一点意思也没有,怎么会有人发明这东西。”她盯着球看,一点也看不出哪里好玩。
“跟你喜的篮球、⾜球、橄榄球相比,它虽缓和许多,但只要有心得,相信你也会爱上它的。”莉薇笑道。
“再说吧!”她看向前方,原来雷子诰他们都已准备好了,连若绢也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她好奇的问:“谁会赢?”
“当然是雷子诰,他打⾼尔夫得过的奖牌不计其数。”
“他真如此厉害?那我倒要跟他较量一番。”若遥眼神充満斗志。
“我的颜姐小,你可能连比赛规则都不懂,怎么比?更何况,你动作、势姿都还没学,就想上场与人较量,我看全天下大概只有你吧!”莉薇真不知她脑袋瓜里想些什么。
“我看过电视,只要把球打进洞里不就行了。”
“那打进洞里之前呢?如果是进了沙坑、湖里又该如何?你给我乖乖地待在练习区练习挥杆,待会儿若绢会过来教你基本势姿、打法,我要先去跟我的球友打声招呼,待会儿再过来找你。”
若遥一等莉薇走远,就开始懊恼自己为何答应前来学这玩意,好好的星期天就这样泡汤,实在不值。
雷子诰和严雪华则是一边打球一边谈公事。
“那么多合作对象,你准备选哪几家?”严雪华问道。
“我想跟“通天”、“欧立”建设和何先生的“传伟”合作。”
严雪华点头表示同意,这三家公司不仅开出的条件和合作企划书合理又详细,且內部营运正常,资金雄厚,的确是合作的好对象。
“但我只想与何先生合作建材事项,并不希望他出资合股。”雷子诰提出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严雪华不明⽩,当初会邀这三家合作,就是希望他们各出百分之十五的资金;而且传伟的合作计画上,也提到要出资。
“主因是不想让唐氏跟传伟有太多瓜葛,据我內线所知,传伟虽资金雄厚,但流通广,如果一时要用钱,无法即时拿到;而且,据说他是靠关系超额款贷,就算超贷事件不爆发,要是他一时资金周转不灵,那后果可想而知。另外,何先生的为人不是很正派,投资很多黑钱,这点南部很多人士都知道,我们岂可不防?我之所以还会找他合作,是看上他大量代理建材。基于合作理由,他会用比市价低的价格来大量供应我们,我算过其中的成本,我们大概可省上千万元。”雷子诰分析其中的利弊。
“你从何看准他会卖得比市价低?”
“他最近接了几个代理权,其中有三、四个是从国內的公司中削价抢到手。如果他接了我们的企划案,不仅有面子,而且也提升他的销售量,国外厂商方面也有利润,他更好拿到下一期的代理权;虽然他少赚了代理仲介费,在薄利多销下,他反而可以把削价中的价格再赚回来,我看准他也会如此盘算,所以,他没有理由会拒绝我们。”
严雪华仔细评估他的话,算来算去,还是如此比较划算。“就照你的话去做吧!”
若绢趁他们在谈公事之际,跑到若遥⾝边。“我教你挥杆吧!”
“算了,我刚挥了几下,就酸背疼的,手臂现在还痛得发⿇。”
“那是你势姿不正确,挥杆时,要靠的转动来蓄积、释放力量,⾝体尽量保持不动。头部更是不能晃动,因为一晃,整个势姿就会偏了。”若绢连挥几下做示范。
“想不到你琴棋书画都会,连⾼尔夫也有一手。”
“我也是最近才学会的,因为跟着妈咪和子诰哥来,子诰哥就会教我。他很厉害,只是在一旁指导我,我就可以驾轻就了。”她眼中有抹崇拜的⾊彩。
“那是你天赋好,要是他教到我,大概会痛哭流涕,且一辈子不敢再打⾼尔夫球了。”
“你别灰心,不然的话,我叫他亲自来教你。”
“别了,我不想在这场合破坏人们对⾼尔夫球的兴致。”她怕会对雷子诰做出何种举动。
若绢讶异地看她,不懂话中的意思。
“你只要好好教我,我就不相信我斗不过那条忠狗。”她鄙夷的说。
结果,那天若遥一点斩获也没有,却累出一⾝的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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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唐家明晚要举行庆祝晚会!”若遥从莉薇口中得知这消息,震惊得快跳起来。
“是严阿姨昨晚通知我的,因为若绢早已有经验,她自己可以打理一切,阿姨比较担心你,叫我务必要带你一起准备。”
“准备什么?”若遥显得很不乐意。
“明天早上若绢会跟你一起去弄发型,化妆方面已经请化妆师负责,现在是礼服问题,阿姨已经照你的⾝栽订做了一件无肩礼服,你先试穿看看。”
若遥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件银灰⾊的礼服,是用今年最流行的莱卡布所裁制,显得更加耀眼。
“哇!好漂亮,而且摸起来好柔软。”
“看来,你很喜,这是阿姨特定为你挑选的。另外还有耳饰、珠宝、鞋子已经搭配好了,明晚你只要做个最明亮的小主人就行了。”
“小主人?”若遥对这工作很陌生。
“你现在也算是唐家的大姐小,虽然这次晚会是庆祝唐氏新企划案的推出,但另一个重点是你。”
“我?”她显得很吃惊。何时她颜若遥变得如此重要了?
“没错,大家都在猜严阿姨是不是会藉机介绍你给认识大家。明天你的一举一动一定倍受重视,我⾝为你的美姿美仪老师,当然⾝负重任,所以,今天我们得温习一遍尾酒会的礼仪。”
“天呀!救命啊!”
若遥恨不得逃离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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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这是怎么回事,到头来我们不是合资的股东,只是建材供应商?”
一走出唐氏大楼,何继业立即表现他的不満。
“雷小子太会算了,想不到连我也算计进去。”何永堂虽面不改⾊,但语气中的气愤却火爆得很。
“我们可以告他们不守信用,明明是要大伙提合作计画,再从中挑选鄙东,但为何只有我们“传伟”降级成为供应商?”
“这就是他们算得精的地方,我们本算是招标失败,只有“通天”、“欧立”才是唐氏想要合作的对象。他们是看上我们的建材,才会与我们合作,而与他们合作,我们的价钱就会被吃定,你等着看好了,唐氏一定会庒低价格跟我们买的。”
“我们凭什么要让他们庒低价格?”何继业显得很不服气。
“你以为你老爹已经到了可以呼风唤雨的地步了吗?就是因为差上一大截,我们才要死咬住唐氏不放。其实,能够与唐氏合作,虽然表面上我们损失了一大笔钱,但潜在的利益还是很多,国外的厂商能因此对我们更加信任;国內的业者也就更加放心和我们接洽,这也是我积极要接到唐氏订单的理由。”何永堂不仅算到眼前的利益,更⾼瞻远瞩到以后传伟的生存。
“我还是不服,我简直觉得我们失败了。”何继业像个孩子似的,非得要到自己的东西不可。
“叫你加把劲弄到雪华的女儿,像你这般磨蹭,一辈子也出不了头。”何永堂大叹,自己的儿子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我试过好几次,但每次都碰壁找不到人。”他觉得冤枉。
“追女孩子就要勤,追上了就是你的。我们唯有走这步棋,雷小子才无法阻止我们。”
“爸,我们难道就动不了雷子诰,想看看,张应魁…”
他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亲的斥责。“以后不准提到这名字,难道你想惹上杀⾝之祸?”何永堂看看四周,所幸没人听到。
何继业极无辜地摸着鼻子。
“我劝你别打雷小子的任何主意,你要是动了他一寒⽑,就准备跟坦克车搏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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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极少举办舞会或晚会之类的活动,因为家里只有两个女人,又鲜少有大事需要庆祝的,这次要不是有雷子诰推波助澜完成这项跨世纪的工程,严雪华实在没有心思去办这项活动。
节目一开始就是“耀眼明”的签约合约,三家公司的代表签署仪式,代表合作关系的开始,顿时掌声雷动,镁光灯闪耀不断,媒体记者穿梭其中。在这不景气的时期,这是一项长期、大型的投资计画,因此,造成极大的轰动。
“莉薇,我好紧张,我从未参加过如此正式的舞会,我怕我会像上次一样跌倒,我怕跳舞时会踩到裙摆,我怕与陌生人谈,我怕…”若遥惶惶不安,整颗心像擂鼓般急跳着捶着,头昏脑,四肢也全然不听指挥了。
“颜若遥,你何时那么胆小怕事,外面只是一些人,又不是老虎,你只要自然的去面对他们,管他们会怎么想。”若遥发怈地大叫,又大声地对自己说话,以期收到镇静的效果。
“放轻松一点。”莉薇只能握着她的手安抚她,这种临场恐惧症只能自己去调适。
“我但愿外面是一群老虎,这样就不必与他们跳舞或讲话,我最讨厌这一套了。”
“你只要不谈些言不及义的东西就好了。”莉薇就担心他们的话题会谈不拢。
“那要谈些什么,什么是他们喜的话题?”
“他们喜的,你未必喜,你只要聊些你所知道的,因为他们净聊些股票、房价、车子、珠宝之类的,你说你会喜吗?”
若遥立即摇头摇。这些问题她还谈不上喜不喜,因为她本都不懂。
这时,若绢也开门进来了。
“姊姊,你看谁来了。”若绢的口气是奋兴又神秘。
若遥转头一看,原来是蝶影,⾝后跟着一位翩翩绅士。
“哇!是“俗子”你哪时回来,竟不吭一声的,怎么,想避我?”若遥⾼兴地冲到他们⾝边,随即又换上付凶狠恶霸的表情。
“我哪敢,我只是你手下的一员小兵小卒,之所以不敢通知你,是怕劳你大驾,我可会良心过意不去。”宋逸亭赶紧解释。
“这解释还说得过去。”若遥手叉表示満意。
“请问…”莉薇可对来人充満好奇。
“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欧蝶影,如何?果然名不虚传,美动人吧!她旁边的就是她今天的男伴。幸好“俗子”回来了,否则,我还真怕你带个小瘪三就来了。”最后一句话她是对蝶影说的。
“你说错了,应该说,我是逸亭的女伴,他可是有邀请函的喔!”
“邀请函?”除了蝶影之外,三位女生都表不解。
“你又忘了,我爷爷是宋邵中,湾台商业圈里大大小小的晚会,哪一个不以邀请到我爷爷为荣。今天,我就是跟我爷爷来的。”
“你就是宋氏企业第三代传人——宋逸亭!”莉薇发出呼声,她不敢相信传说中的宋逸亭就站在她面前。
“正是在下。”他说得谦恭。
“怎么?他很有名吗?”若遥永远像二楞子般少筋。
不过,这也表示她其实很不适合商界。
“姐小们,该上楼了,晚会就要开始了,你们可都是女主人。”
雷子诰和何继业相偕走到休息间,却见到难得一见的宋逸亭。
“好久不见了。”宋逸亭先向雷子诰打招呼。
“回国了,准备⼲掉邱逸中?”雷子诰也回得不客气。
“只是回来度假,下个月就要回去修未完的学分。我要是没拿个博士回来,爷爷可能会打断我的腿双,不让我进家门。”他虽语带诙谐,但仍看得出宋邵中望孙成龙的期盼。
“好了,一切都就绪了吧!今晚的开场舞,我和颜姐小一组,若绢和何先生一组,准备上楼吧!”雷子诰像老师分派座位般。
“什么?”若遥瞠目结⾆讶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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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美的音乐在大厅中响起,舞会正式揭幕,若遥和若绢站在严雪华⾝边,接受媒体的照相,一时闪光灯此起彼落,全场最美最受注目的女人就是她们了。尤其是第一次曝光的若遥,纯自然又带点慧黠,遗传自严雪华大而媚的双眸,⾼的鼻梁,薄巧的双,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简直成了全场男目光的焦点。
连相处五、六年的哥儿们宋逸亭也忍不住敖在蝶影耳边说:“我从没见过遥遥如此漂亮。”
“现场的各位佳宾,让我们宋氏的宋邵中先生和唐氏的严雪华女士一起为我们开舞吧!”
接着在华尔滋的音乐伴奏下,一对对俪人皆滑下舞池。
“我会踩你的脚喔!”若遥毫不客气地对雷子诰说。
“随便,反正你不是第一个踩我脚的女孩,也不是最后一个。”他说得很冷然。
“你很喜让女孩子踩你的脚,以示自己很受?”若遥一说完,就假装不小心踩到他。“哎呀!真对不起,我说到做到。”若遥颇为得意的看向他。
“你很野,只可惜我这阵子不想打猎。”他本不理会她的挑战。
“我对你也没趣兴,所以你千万别再自抬⾝价了。”
“我想要的女人,从来没有失败过,想不想赌一赌?”
“赌,我就跟你赌。”她也不甘示弱。
“好,你随便说一个在场的女孩子,只要不是你的朋友——我可不想以后被你钉上个心花的罪名。”
若遥果真四处寻找,她要找一个够明丽动人又光四的女人来挫挫雷子诰的气焰,让他知道女人可不是如此容易上钩的。
“就她吧!一个四周都被男孩子环绕的女人。”
“茱蒂,台北有名的际花,一支舞就搞定她。”
“我才不想赌得如此简单,我要你今晚带她回家,然后…上。”她开始发出微微的浅笑,自信这一局能赌赢。
“没问题,如果我赢了,奖品是什么?”雷子诰反问她。
“随你,只要能弄她上,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她十拿九稳自己将获胜。
“咱们就这么说定。我今天大概无法与你再碰头,但有一句话我想送给你。”
“什么话?”准没好话,不是羞辱,就是聇笑。
雷子诰亲匿地附在她耳边,鼻息热热地传到她耳边,让她感觉有点⿇和不知名的惘,大概是刚才的酒精发作了,才使她有这种无法自制的昏眩。
“今晚的你…是我见过的女孩中最令人心动的。”说完,他还有意无意地亲了她耳朵一下。
一曲终了,音乐骤止,不管如何意犹未尽,仍需随人群离去。
“小遥,你怎么了,跳昏头了吗?怎么一副失魂落魄样。”蝶影拉住双眼茫然的若遥。
“我…可能还无法习惯吧!”她摇头摇,企图挥走心中的纷。
“那好好坐着,我去帮你端杯果汁。”她想若遥也没接触过舞会,一定是适应不良才导致失神。
“我想喝啤酒。”她需要镇定。
“这里只有香槟和威士忌之类的,还是,你想喝尾酒?”
“随便,只要是酒就好了。”她今天真反常,好像嗜酒如命。
“你也未免太紧张了,放轻松点,反正开舞曲都跳了,接下来只是应对客人而已。”宋逸亭笑着看她。
“我…没事。对了,你怎么认识雷子诰的?”她很好奇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我还没出国前就见过他了。那时,我爷爷一直夸赞雷子诰,把他说成全湾台没人比得上,想极力延揽他至我们宋氏;那时我气不过,非得会会他不可,后来在我爷爷的办公室,我不经批示就擅自跑进去见他。我们就仅此一面之缘,但他那天生导领者的气势令我不噤折服,我才汗颜地跑到国美去进修。”他叙述大概的经过。
若遥点点头,这已经是她两个月中第N次听到类似对雷子诰的赞美。
“你跟他很要好吧!”宋逸亭见情势好像是要把若遥跟雷子诰配成一对。
“不…我们⽔火不相容。”她答得老实。
另一首音乐又响起。
“怎么会?我看你们谈得来的,况且,又一起跳舞。依你的个,是绝不跟讨厌的人打道。”
若遥虽听宋逸亭在说话,但眼神跟心思却跟着雷子诰在飘,她看见他过去邀约那位噴火女郞跳舞。本来女郞像是被苍蝇叮得极为厌烦,表情是一寸寸地冷霜,但一见雷子诰走过去,他还没开口,她就笑得像夏⽇的,令人刺目又讨厌,至少若遥是如此想。
“小遥,你有没有听我在说?”宋逸亭加重语气。
“噢…对不起,我只能回答你“人在江湖,⾝不由己”我在唐家的反抗,只换来更多的处罚。我跟我⺟亲之间就像在斗智般,只不过,她都碰巧获胜罢了。”
若遥不理会宋逸亭脸上微笑的表情,就见雷子诰翩翩地引领女郞进舞池,他的眼神是柔情,女郞脸上则是无限媚娇,这场打赌她铁定是输了。
真不甘心,又栽在雷子诰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