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吃西餐

　　我从来没吃过西餐，据说吃西餐有很多礼仪，搞不好会被人笑话的，所以我得处处学伟哥，免得让别人看笑话。[]

　　伟哥点了两份烤牛排，他要八分的，我刚想说要烤得火大一点的，可转念又一想，这里不是烧烤摊，烤牛排和烤大子不一样，貌似没人会要一份烤得火大一点的牛排，你说老外怎么都喜欢吃生东西？什么生鱼片，什么醉虾，什么七八分的烤，难道他们是为了节约资源？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不管怎样，咱得入乡随俗啊，于是我也要八分的，八分的应该切不出血丝来吧，毕竟咱的品味还没高到茹饮血的层次。

　　“两位喝点什么酒呢？”服务生问道。

　　“你习惯喝什么？”伟哥问我，我该怎么说呢？平时在地摊吃烧烤通常喝的是三块钱一瓶的雪花啤酒，我估计这里不会有卖，恩，对了，电视里有钱人摆谱不是总说来瓶八二年的什么什么酒吗？于是我也摆着谱地靠在椅背上说道：“来瓶八二年的啤酒吧。”

　　服务生一愣，然后微笑着说道：“对不起，我们这里不卖过期啤酒。”

　　“那来两杯慕尼黑啤酒吧。”伟哥用菜单挡着脸对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终于离开了，我脑袋都出汗了，到这种地方吃饭简直就是活受罪，下次再也不蹭伟哥的饭了，除非他请我去那种五十块钱就能餐一顿的小餐馆。

　　不一会儿，牛排和啤酒上来了，一起上来的还有餐具，看着银光闪闪的刀叉我不知该如何下手，是左手叉还是右手叉来？拿错了会丢人的，还是继续学伟哥吧，看他如何使用刀叉。

　　“不用客气，你先吃吧。”伟哥端着咖啡杯说道。

　　“没事，我还不饿，一起吃吧。”我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我早就饿得前贴后背了。

　　“咱哥俩还客气什么？你先吃吧，我先喝完这杯咖啡。”

　　“没事，我也喝…”我刚要说我也喝完咖啡再吃，却忘记了我的那杯咖啡一端上来就被喝光了，于是便改口说，“我先喝点啤酒。”

　　“空着肚子先喝啤酒？”

　　“哦，是啊，要是吃了东西再喝就无法品尝出啤酒那特有的浓郁香味。”说到这儿，我抿了一口慕尼黑啤酒，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正宗的德国啤酒？怎么跟马似的，而且还是有点上火的马的，瞧这，还有这口感，跟雪花没法比啊！

　　“无事忙你的品位真是独特，我听说过品白酒的，听说过品葡萄酒的，品啤酒的还是第一次听说。”伟哥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咖啡说道，你说就这么点咖啡你打算喝多久？

　　伟哥终于把那杯咖啡喝完了，我激动地看着他伸手去拿刀叉，右手叉，左手刀，于是我也学着他右手叉，左手刀，伟哥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吃惊地问道：“哦？无事忙老弟，你也是左撇子？”

　　“恩，那个，我右胳膊最近有点拉伤…”我给自己找辙。

　　“叔叔，你应该用右手拿刀。”一个童音传了过来，我扭头一看，只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三四岁大小的男孩，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孩子，要不他怎么对西餐规矩这么清楚？

　　我忙放下刀叉，端起杯子喝了口啤酒，然后按照规矩左手叉右手刀拿起了餐具，那孩子还在看着我，看得我很不好意思，于是便指着啤酒杯说道：“小朋友，喝点不？”说着我还想找筷子在啤酒里沾沾然后滴他嘴里，恩，我小时候爷爷就这么培养我的酒量。

　　那孩子看了看我杯子里的啤酒摇头道：“我不喜欢喝慕尼黑啤酒，跟马一个味。”

　　“咳咳。”刚喝了一口酒的伟哥给呛得直咳嗽。

　　这孩子可真了不得啊，瞅一眼就能分辨出这是什么啤酒来，“那来块牛排吧？”我指着自己那份被切得跟七巧板似的牛排说道。

　　“你这牛排烤得有点老，我咬不动，我一般都吃七分的。”那孩子认真地说道。

　　天啊，七分和八分的牛排他都能分出来，真不简单，反正我是分不出来，烤对我来说只有四个层次，生的、半生不的、的和烤糊了的。

　　伟哥对那孩子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俯身问道：“小朋友，你家的大人呢？”

　　那孩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家里，我爸爸上班去了，我爷爷去见阎王了…”

　　伟哥听到这里忍不住夸奖道：“瞧这孩子真会说话，死了不说死了，说见阎王了…”谁知伟哥还没夸完，那孩子就问道：“叔叔，你们见过阎王吗？阎王他住在哪啊？”

　　伟哥用餐巾不停地擦着嘴巴低声嘀咕：“这孩子，你说这孩子…”

　　“阎王住在阎罗殿里。”我对他说道，我觉着作为阎王给少年儿童普及一下间的知识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那阎王长得什么样？是不是又高又帅？”瞧这孩子多会说话，我听后不住地点头：“对，对，阎王长得跟叔叔一样，又高又帅。”

　　“你别误导人家小孩子，我可从没听说阎王长得又高又帅。”伟哥说道。

　　“哎，这你就没我懂了，你又没见过阎王。”

　　“听你的意思莫非你见过阎王？”伟哥调侃地问道。

　　“恩，梦里见过。”我没说谎，一睡觉我就化身为阎王，这可不就是梦里见过吗？

　　那小孩高兴地拉着我的衣角说：“叔叔，你能让我也见见阎王吗？”

　　“这不行啊，你现在太小，等你长大了就能去见阎王了。”我随口说道，恩，这样说好像不太吉利，要让这孩子的父母听到还不得揍我，我之所以随口这样说全是我妈从小教育的结果，过去每当我问她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时候她总是说：“你现在太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后来干脆告诉我说我是从垃圾箱捡来的，是从地里挖出来的，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反正就不是她亲生的。

　　那孩子笑了笑，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成，跟他年龄有些不符，莫非是因为吃了太多含有素的食品而变得早？

　　“叔叔，你也又高又帅，那你是不是阎王啊？”

　　我一愣，然后点头板着脸说道：“对，我就是阎王，你怕不怕啊？”

　　“行了，你别骗人家小孩子了。”伟哥忍不住笑着说，我哪有骗他啊，我就是阎王嘛。

　　“我连小狗都不怕怎么会怕阎王？”那小孩着小脯自信地说道，这孩子，竟把我堂堂阎王爷和小狗相提并论。

　　“晓峰，快过来，我们该回家了。”不远处一少*妇朝那孩子喊道，她应该是这孩子的母亲吧，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难怪对西餐如此熟悉，估计从小就受家庭的影响，这点从他母亲身上就能看出来，一身飘逸的白色长裙，再配上淡粉的蕾丝披肩，使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白皙的脖子上的那串珍珠项链可显得她凡脱俗，极富高贵气质，尤其是她手中的那个包，应该是古驰限量版的，价格不菲，关于古驰的包我还是从浩子那里知道的，因为有一次他跟我提起古驰的包有多么多么贵，我当时很是吃惊，随口说道：“一个包能卖那么多钱？难道古驰包比狗不理包还好吃？”浩子当时鄙视我有十分钟，然后就给我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我这次知道古驰的包不是包子。

　　“阎王叔叔，能在这儿遇到你我真高兴，我得回家了，再见。”那孩子朝我拜了拜手便跑到那少*妇跟前，瞧这孩子，净说大人话，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一见到生人就会躲在父母身后，像树袋熊一样抱着父母的腿死活不松手。

　　吃完饭后，伟哥把我送回了家，由于担心停在单位楼下的电动车被盗，我躺在上翻来覆去了好久才迷糊糊地来到间。

　　阎罗殿外已经挤了人，他们一见到我立刻兴奋起来，并一窝蜂地扑了过来，往我怀里一个劲地东西。

　　“阎王，这粒仙丹您收下，保管您服用以后会更，更长，更持久。”恩？莫非这位也看到过那个小广告？

　　“阎王，这是玉如意，可以驱鬼辟。”有谱没谱？间全是鬼，我要拿着这东西岂不是离了群众？

　　“阎王，这是天庭七仙女芭蕾舞剧团的头排门票。”七仙女还会跳芭蕾舞？

　　“阎王，这是给您的透视眼镜，您正好看芭蕾舞的时候好戴。”嘿嘿，这有点意思。

　　众神仙把我身上的口袋得那叫一个，后来的见没地儿放了干脆直接往我裆里：“阎王，这是人参果，味道绝佳，您尝尝。”我尝个啊，吃的东西给我裆里我还怎么吃！突然，我看到秃顶胖子正站在阎罗殿的门楼上看着我呢，我俩四目相对，他朝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他的意思，这些神仙的东西不能要，于是我喊道：“你们都把东西拿回去，我不能…”话还没说完就有一神仙把一滑溜溜的大珠子我嘴里：“阎王，这颗夜明珠是我孝敬您的，这可不是普通的夜明珠，相传这是从东陵慈禧太后嘴里抠出来的。”啊？把那死娘们嘴里含过的东西我嘴里！太恶心了。

　　我吐掉珠子，掏出人参果，然后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抖落出来喊道：“谁再给我东西我就取消谁的资格！”众神仙一愣，继而相互嘀咕：“怎么回事？莫非这些东西的分量不够？”

　　“我早就说了嘛，送礼得走后门，悄悄地送去，声张的不要。”

　　“阎罗殿哪有后门啊，要不我们从阎罗殿后面现扒个门？”

　　“都给我安静！”我喊道，好家伙，这么多人别给我把阎罗殿给扒倒吧，众神仙慢慢安静了下来，我快步走到大殿门口，然后转过身对他们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关于投胎名额的分配我决定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科学合理的颁给最需要的人。”

　　“用什么办法来选这个人呢？我们都很需要啊。”有一神仙喊道。

　　我沉思了一会说道：“这个问题问的好，具体用什么办法我先跟地藏王菩萨研究研究，你们都在这里安静地等着。”

　　我话音刚落，他们就不安静了，估计他们也明白通常一个问题领导要研究研究，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不会有结果，而这个名额的保质期只有三天，且已经过去一天了。我觉着这玩意儿的保质期应该和市里食品保质期不同，食品过了保质期只有修改一下出厂期还能继续卖，这玩意儿应该不行。

　　“大家安静，安静。”秃顶胖子从殿内走了出来喊道，“我们已经想好如何分配这个名额了。”众人听后果然静了下来。

　　“喂，这个名额可是玉帝给我的，你怎么能擅自做出决定呢。”我凑到秃顶胖子跟前低声说道。

　　秃顶胖子白了我一眼：“别狗咬吕宾不识好人心，你看这些神仙，哪个是善茬？你要是分不公他们非告你不行，我这也是为你着想。”

　　“地藏王菩萨，你快说这个名额给谁啊。”他们叫嚷着。

　　“是啊，快说啊。”

　　秃顶胖子笑眯眯地说道：“我们也来个幸运大奖，大家先去水河边的投胎办事处要个号，一会儿我们将在那里来一个大奖，到谁这名额就归谁。”

　　“用签的方法？这也太不科学了。”

　　“就是，还不如抛硬币科学呢。”

　　“哎呀，我最近手气不咋好，昨天打麻将还输了1oo多，早知道就该洗洗手再来。”

　　“这样一来那些要投胎转世的死人岂不是也有机会中？”

　　众人都没走，纷纷凑在一起议论着，秃顶胖子又喊道：“机会面前人人平等，而且只有前一万名有机会到，如果动作不快点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阎罗殿门前的人像泼在火炉上的水珠一般顿时蒸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垃圾无数，大妈指着那一地随风飘的碎纸屑、塑料袋一个劲地摇头：“真没素质，真没素质，上次那些垃圾我清理了整整一天！怎么又丢了这么多！”

　　水河边，众神仙叫嚷着进了正在排队的人群中，秩序极其混乱，负责维持秩序的小鬼也不敢得罪他们，只能扯着嗓子站在一旁装模作样地喊着：“不要队啊，队不好啊，队是不文明的，队的不是好孩子。”

　　那些原本在这排队等着投胎的人们被队后很是愤慨：“这些人真该下地狱！一点素质都没有，阎王也不管管。”

　　哎，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兼职阎王，哪里管的了他们？这些人就相当于市长的司机，书记的情妇，二郎神的吉娃娃，虽没有实权，但也不能得罪，那个维持秩序的小鬼也深知这一点，当他看到太上老君的炼丹童子无法进队里时嘴里喊着不要队，手上却帮着他使劲，愣是把他进了俩胖子中间。

　　大约过了近一个小时，前一万名的号都了出去，众人朝我们聚集了过来，等待幸运大奖时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