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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玉琼突降三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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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长宜清楚,邬友福说得人员构成,绝不是指的土地局那个科长,而是指的褚小強,在他们眼里,褚小強就是一个不‮定安‬分子,想到这里,就说道:“据我所知,土地局那位科长分管这块工作有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应该是熟悉矿山的每一个角落,‮安公‬局的褚小強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他掌握着这些尸体的第一手材料,我看这个人员搭配还是比较科学合理的,听听大家的意见吧。”

  其余的人也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部分人都支持。

  邬友福看了看康斌,又看了看彭长宜,心想这两个人什么时候站到了一起,一唱一和的,就冷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散会后,康斌没有走,而是让市委办通知另外两名专案组的成员到市委开会。

  至此,彭长宜的彭三条,基本实现了两条。

  回到办公室,彭长宜给翟炳德打了电话,汇报了常委会的决议,翟炳德说:“你做得很好。”

  彭长宜注意到他没用“你们”而是用了“你”这就说明他是肯定了自己,于是壮着胆子说道:“翟‮记书‬,我还要向您请示一下,如果查出这些人的确是那次矿难中的遇难者,还往下查吗?”

  “不是说了吗,该怎么查就怎么查!”翟‮记书‬斩钉截铁地说道。

  看似这话很明确,而是他的口气很坚决,但仔细一想,这却又是一个很模糊的指示,他没有明确怎么查,也没有明确查出来怎么办?如果查出来跟不查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相信谁也不会办这得罪人的事。不知他是在考验彭长宜的理解能力,还是在考量彭长宜的胆略,甚至是在传递什么特殊信号?

  但是,彭长宜不准备琢磨这么多了,既然要查,就要查到底,不管你锦安最后是否支持,都无法改变他此时的决心,自己已经选择了向矿山开炮,那么,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现在让他罢手,就等同于他‮杀自‬!以后就没人听他的话了。所不同的是,最后不去触碰事故真相这个结就是了,就像翟炳德说的那样,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矿难,死人是确定的,不确定的东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但是,一些退路工作还是要做的,彭长宜不是鲁莽的人,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所以,他就想到了郄允才。刚回去的时候,他给老人打过电话,但是随着三源这边工作越来越繁忙,他也就没有再和他联系,如果电话打得太勤也不好,想必每次电话邬友福他们都会知道,他不想给他们造成自己急功近利的印象,也不想将来受制于谁。

  郄允才已经回‮京北‬好长时间了,他给老人照的照片早就冲洗了出来,只是,大李和二丫的儿子李勇的事,还没有办好。

  彭长宜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他的心里立刻就紧张起来,头皮一阵发⿇,浑⾝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么大的动静,想必有些人跟他一样,也想到了这个人,甚至比他想起的还要早,想到这里,他赶快给褚小強打了一个电话。

  褚小強接到彭长宜的电话时,接通后彭长宜急切地说道:“小強,我突然想起一个事,就是那个刘工头,你要特别注意,注意他的人⾝‮全安‬,防止…防止极端情况出现。”他把“杀人灭口”这四个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褚小強一听,立刻说道:“对呀,我怎么把这个问题忽视了,哎,该死,我立刻安排。”

  “要秘密安排,不得暴露咱们的‮实真‬目的。”彭长宜嘱咐道。

  “小強明白,不行的话我亲自走一趟。”

  彭长宜舒了一口气,他可不希望有人再为矿难付出血的代价了。

  彭长宜刚挂了电话,副县长陈奎走了进来,他说:“彭县长,这是我们拟好的云中公路工程招标公告,您审查一下。”

  彭长宜看了一眼,就见上面写着:三源县新修云中公路工程招标公告。他现在暂时没有心情看这个东西,就说道:“着急吗,如果不急,我晚上再看。”

  陈奎副县长说:“不急。”

  彭长宜说:“要不先让老齐看一下。”

  陈奎说:“老齐看了,给您的这份,就是按他的意见修改后又重新打印的。”

  “行,我看完后在找法律顾问最后把把关,没问题再发布。”

  云中公路,就是当初小窦老师建议修建的那条路,这条路,绵延盘旋在几座大山中,全长一万米,地势险峻,施工条件恶劣,还要修一座⾼架桥,应该算是三主修的公路当中最长、施工环境最不好、地质结构最复杂的一条公路。

  前几年就有人大和政协的代表们反映,要求修这条公路,方便里面的村民出入,就因为这条公路完全在三源境內,不属于上级财政出资修建,资金问题一直是困扰着这条公路迟迟不能动工修建的主要问题。今年,在大力发展旅游经济的战略下,彭长宜往市里和省里跑了十多趟,终于为这条公路争取到了一部分项目资金,又四处筹集,发动在三源的企业募捐,县财政再拿出一部分,这才有了这条工路的启动资金。

  正因为这条公路工程‮大巨‬,施工条件复杂,县长办公会才研究决定公开面向全社会招标。规定,必须具有‮家国‬公路工程施工总承包级二级资质的专业公路施工企业、具有公路路基工程专业承包二级、公路路面工程专业承包二级、市政公用工程施工总承包二级、公路交通工程专业承包交通‮全安‬设施资质的企业方可承揽这个项目的工程。这无形中加大了这条公路施工的准入门槛,在三源,还没有一家企业具备这样的资质。

  原来三源县境內公路的施工权,都是当家人说了算,他说给谁就给谁,大部分公路建设工程都被建国集团拿走,即便他不具备施工能力,也会把工程转包出去,从中争取好处费,所以,三源就出现了前面修道,后面修补的怪现象。

  这次,提⾼了准入门槛,尽管邬友福不同意,但是常委会上大多数人都赞成彭长宜的意见,加上彭长宜的坚持,邬友福尽管不情愿,他也不得不同意,再说,招标的事就是那么回事,前两次也搞过,最后还不都是落在了建国集团,如今,资质这东西漫天都是。

  陈奎,比齐祥大两岁,副县长都⼲了十多年了,也是三源本土⼲部,人还算踏实,只是平时不多言多语,有点不合群,但是他分管的那块工作稳稳当当,没有让彭长宜费什么心。尽管彭长宜来了以后,并没有主动和班子里的人搞关系,但是他一直在细心地观察着每一个班子成员,他就发现,这个陈奎独来独往,不关自己工作领域的事,他多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在彭长宜眼里,评判一个⼲部踏实不踏实的标准很简单,能守住清贫和寂寞,不去巴结逢迎某种势力的人,都算是踏实的人,都是他彭长宜争取的对象。

  彭长宜放下了手里的招标公告,说道:“陈县,最近‮府政‬工作很多,也很繁忙,我也是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你呐,多费费心,除去你分管的这块工作外,其余的工作你也多替我想着点,我有想不到的地方你多提提醒儿,忙得我都快晕了。”

  陈奎说道:“您放心,我会的,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信任你是应该的,你怎么倒谢我了。”

  陈奎说:“因为,从来没有哪个‮导领‬这么客气地跟我说过话。”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来的时间不长,许多工作还得仰仗你们多帮助、多补台。”

  “这和时间长短没有关系,您就是在三源再呆上几年,您仍然会这么说话,这和个人受的教育程度和修养有关,不像我们当地那些土豹子,动不动就是我怎么怎么样,不听我的就是不听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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