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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样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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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天宝跟她碰了一下,抿了一口,忽然发现房里有问题:“收音机哪儿去了?”“我们今天有点急事儿,临时钱不凑手,当了。”

  贾陪笑着给何天宝夹菜“放心,我们领导今晚就能调到钱,明天早上赎了送来,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何天宝肝火上撞,他倒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只是这个行为太反常,他现在也算汉中的上人物、沦陷区的暴发户,好好的为什么去当当?“我还有一件事儿求你,明儿你们开业,能不能顺手帮我一个忙?”

  何天宝立刻警惕起来,脸假笑地说:“咱们之间,万事好商量…你先说说看。”贾扫了何天宝一眼,一半是恼火一半又带着点欣慰,端起酒杯示意,何天宝装没看见,贾厚着脸皮自己送过杯子来跟他碰一下,一口喝干,说:“边吃边谈,时间还长着呢。”何天宝敷衍着又喝了一口,贾边喝边说。

  原来今天贾去跟同志见面,知道头天夜里他们有个信使进德胜门的时候被扣住,就关在附近的兵营里。共产间谍们紧急商量,决定派人假扮特务带文书去提人,就说这个共谍牵扯到汪伪内部的人,要送他去上海岩井机关对证。

  贾发现关人的兵营就是苏浙皖商会后院那个,所以希望让何天宝明天尽量多拉几个日本人、特别是军官去那儿喝酒。何天宝嘬了半天牙花子,问:“我们有什么好处?”贾给自己斟了杯酒一口干了:“我陪你睡觉。”

  何天宝之前跟两位旗人喝的酒像是全变了汽油,在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血管里一起燃烧起来,他俯身向前,瞪着贾,低声喝问:“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贾不为所动,仍然保持妩媚地假笑,伸出一只白的臂膀,挽住何天宝的脖子,柔声说:“你想把我当成什么,我就是什么。”然后吻在他上。

  夏夜闷热如炉,她的手指偏是凉的,嘴更凉。何天宝的心里无限悲伤,嘴绵不舍,他强行退开身子,说:“我明天一定帮你,你不必卖了。”贾身子微颤,脸上的肌仍然控制得很好,一片半醉半醒的媚态。

  何天宝不想看她,转身进房,醉醺醺的也不管有没有特务进来偷窥,走到东屋,这房间没有,他就和衣躺在书桌上睡着了,第二天是公历八月十八“苏浙皖联合商会”举行成立典礼。

  开业典礼得很热闹,台上请了荣社的堂会,院子里摆了二十桌水席,华北政务委员会和日本驻北平机关都派了个官僚来发言,只是场面冷清,九桌始终没坐

  这几天北平风声鹤唳,那批刚刚调进关的伪警察六亲不认到处抓人。在平的苏浙皖商人只有一小半来祝贺,送了礼就走,外地商人则大多礼到人不到。

  只有后院的日本驻军最捧场,听说有酒有人数不限,中队长留下一个班执勤把剩下的百十号人全拉来了,占了半个院子,礼物就只有两盒子用红色木盒子装的日本点心。

  虽然来客不多,金启庆和舒六爷还是忙得脚不沾地,还好两人斗志昂扬…何天宝头天晚上喝酒时许诺了给他们每人一千块红包,而且是比联合准备银行的“关公票”更硬的日本军票。

  何天宝里里外外装着忙活,其实心不在焉,全神贯注地听着后院的动静。找个空儿把金大爷带到书房,拿出两百块洋钱给金大爷,说是额外的谢礼。

  金启庆推辞不收,何天宝劝了半天,金启庆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了,何天宝又表示自己喜欢南方,这次到北平是上司有令不得已,绝无挤走金启庆的意思,反而很希望调回南京去。

  金启庆的情绪立刻高涨起来,揎拳掳袖地冲出去跟来客们拼酒。何天宝想要套问那“陈妈”的背景也没有机会。何天宝跟着走出书房,穿过正厅,在正厅台阶前找张桌子坐下,烟定定神,望着前院吆五喝六的人群发呆。

  忽然听到身后有一阵轻微的响动。他回头看,隔着正厅的两重花格子木门看到后院墙下蹲着个女人,衬衫西公务员打扮,正是贾。墙那边隐隐传来有轰轰的语叫声,何天宝没有回头,知道出事了。

  看看周围的人都忙着大吃大喝,何天宝喝了一大口烈酒含在嘴里,没人注意,就闪身穿过正厅,往后院走。

  贾挥手让他走开,何天宝示意她过来,拉着贾进了他的临时卧室,面走上去双手捧住贾的脸,一个热吻印下去,用舌头撬开她的嘴

  贾感到一口体灌进来,品品是酒,立刻明白了何天宝的计划,含在嘴里。何天宝飞快地掉贾的衣服,卷成一团丢到下。

  看着大白羊似的半妈妈,他脑中一阵眩晕,下体坚硬如铁。贾纤手纷飞,已经解开他的带,把他的具放了出来,热烈地抚摸着,何天宝魂飞天外,忘了做戏,把母亲上,忘我地着她赤的肩膀膛,嘴巴来回舐咬两个硕大的房还有上面猩红的珠。

  像是过了一两分钟又像是过了一两个钟头,门被撞开,两个军端着步的冲进来,用语大叫。何天宝拉被子盖住贾,半着跳起来,提起子,愤怒地对着日本人大喊大叫。

  其中一个军举起步,何天宝抢上一步右手扯开管往头顶推…担心弹打中上的贾

  前院喝得醉醺醺的几个日本军官被引了过来,跟追过来的军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中文较好的人问何天宝:“何先生,这位是干什么的?”何天宝说:“我太太,我喝得高了。到后面躺会儿。”

  军官问:“你喝醉了休息,太太干什么的?”何天宝乜斜着醉眼:“陪我躺会儿,我自己的老婆,自己的房间,关着门午睡,你管我们干什么的?”

  军官跟中队长说了,中队长凑近被子,闻闻贾身上的酒气,点点头,喝令手下出去。何天宝关上门,边穿回衣服边问贾:“出什么事了?”“他们不放人非要请示上级,我们硬提了走,我忙中走错了方向,跳墙过来的…我连累了你…”“这会儿说这些废话干什么,你躺在这里别出去,就装害臊了哭个不停,我出去应付。”此时后院空空,前院什么人都有,而追过墙来的军也没看清贾的身形去向,连具体穿什么衣服都众说纷纭。日本人暂时没有为难何天宝。

  只是一一盘问来宾的身份。军汉语程度普遍不佳,只问得飞狗跳,也没什么头绪,只是越来越。辉子忽然冒出来,小声说:“何先生,现在日本人不比从前了,他们也收钱的。”

  何天宝打量辉子,辉子低声说:“千里为官只为财,不管您是南京的重庆的还是延安的,我只认识黄的白的。”何天宝扬扬眉毛。辉子厚道地微笑着,何天宝问:“那你想要多少黄的白的?”

  “我妈快过五十整寿了,我想给她老人家打副镯子。”何天宝说:“好。”“痛快人。”辉子拇指食指拈在一起,在嘴上横着划了一下,表示沉默是金。

  何天宝包了一千块军票,送走了腹狐疑的军,打起精神应酬宾客。市道不景气,难道遇到一次大吃大喝的热闹,人们很快就忘了这段曲,恋栈不去,直到下午四五点钟才渐渐散了。

  剩下三五桌麻将斗得难解难分,看看天色擦黑,这批人叫着挑灯夜战,金大爷双喜临门,人旺财旺手气旺,带头响应。何天宝实在支撑不住了,舒六爷劝他回家歇着,何天宝告了个罪先走了。

  回到金鱼胡同,贾开了门让何天宝进去,伸手把他拉住在门里,飞快地上了门闩,低声说:“有客。”何天宝注意到正房窗户上有人影闪动,还有哗啦哗啦麻将的声音。他问贾:“你们的人?救出来了?”

  “不方便跟你说,请你在院里等等。”贾低声音:“别看到他们的脸。”“我躲进厨房去?”

  “冲墙坐着吧。”何天宝想笑,夜中却发现贾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就听话地搬把藤椅到南墙,对着墙壁吸烟喝茶,头一次注意到这面墙上爬了爬山虎。过了一会儿正房门响,一片高跟鞋的脚步声,一群女人叽叽呱呱地走出来,到院门口话别。

  何天宝没有回头,用眼角瞟到他们在院门口的身影,分辨出其中有一个好像是男扮女装。人们开了院门离开了,贾重新关上门,也搬了把藤椅来到何天宝身边坐下。

  两人并肩坐着对着墙吸烟。何天宝没话找话:“今天来的是什么人?你这么紧张?”“你不知道比较好。”“想不到有人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难道说看到了他的脸就会死?他是美杜莎吗?”

  “不知道。”贾说“我只知道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哦。”何天宝“二十年代我们一起在欧洲受过训,他为了表示全身心投入共产主义事业,作了化学阉割。”“啊?”

  “放心,他不是我的老情人。”“我很放心,就是有点不放心你…你们那边儿再肃反的话,你给军统特务扮演过媳妇儿、够个罪名吧?”贾苦笑不语。何天宝冲口说:“我看你在那边过得胆战心惊的,不如投降回来算了。”

  “你想帮我,可别后悔。”何天宝其实已经后悔了,但话赶话说到这里,只能说:“只要我做得到。”

  “你这话跟没说一样。小官僚…”贾冷笑“你这样的年纪,本该是听人家两句演讲就去写下血书抱着炸弹去死的。军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把你教的才二十岁就这么老巨猾?”“不是军统教的,”何天宝冲口而出又把后半句“是你教的”咽了下去。

  贾当然猜得到,面无表情地吸烟。何天宝没话找话:“我租媳妇儿的钱上去了?”贾勉强笑着说:“是啊,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来个卷包会的,我们是讲信用的。”贾站起来伸个懒,说:“我困啦,先进去了。”贾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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