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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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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我已经记不起今天是几号,所有的思绪都已经飞不见了。

  或许,这会是我所记下的最后一篇曰记。

  当今天过后,外界所有的一切已经对我没有影响,我决定封闭自己,不去听、不去看、不去做任何反应,因为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自我保护,保护自己不要再受一次伤,不再被任何男人伤透心…

  这辈子,我唯一爱过的却是个不肯爱我、心中只有别的女人的男人,一个冷酷、情浅的男人。

  封闭自己的心,对彼此都好,在他赶自己离开的同时,便已将两人今生唯一相连的接触所阻断。

  他不爱我。

  不论是从前、现在或以后,他的爱永远都不可能会落在我⾝上。

  但是曾经付出的情感已经付出,虽然得不到回报,只能得到他一再的冷言相对,但曾经付出过就心満意足。

  接下来的生活,没有他、没有任何人,唯一对不起的是老爹和老哥、奶妈,我只能以这篇曰记向爱我的人说声——对不起。

  “‮姐小‬!”

  奶妈惊喜地朝戚祖儿跑来。

  戚祖儿提着行李,面无表情地直线走去,似乎对四周没有什么反应,就连奶妈朝她奔过来,她仍旧好似没看到奶妈人一样,只是提着自己的行李往屋里走。

  “小…‮姐小‬?”

  奶妈皱眉不解。

  戚闵师听见奶妈的呼喊声也走出书房,刚好看到自个儿女儿无视于他的存在,从他⾝旁走过,像是下意识凭着记忆走回自己房间,他见状不噤也拧起眉头。

  “祖儿?”

  戚闵师转头问奶妈:“她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还得待在阎罗炙⾝边,一年多以后才能回来吗?”

  奶妈耸耸肩。“我也不晓得,我也觉得‮姐小‬似乎回来得太早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事情?”

  戚闵师一听,不放心地跟上楼。

  他走到戚祖儿房门前,刚好她的房门没关紧,戚闵师便透着门缝往里瞧——

  戚祖儿呆滞地垂坐床沿,视线锁紧地板,而行李则散乱地被她扔在脚边,箱口大开,里头的衣物全掉了一地。

  戚闵师越觉不对劲,他推开门板。

  “祖儿,怎么要回来也不说一声?老爹好让人去机场接你。”

  “不用了,有人送我回来。”

  戚闵师蹲在女儿跟前,一双岁月的手覆在戚祖儿微温的手背上。

  “怎么了祖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呢?”

  戚祖儿看了戚闵师一眼,随即‮头摇‬。

  “没事。”

  她这说法听在戚闵师这种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的生意人耳里,他怎么可能会相信!

  “祖儿,说老实话,有什么事和老爹说没关系,老爹都可以替你解决。”

  戚祖儿温柔地握住案亲的手。

  “老爹,真的没事。”

  戚闵师慈爱的笑笑。“没事就好,既然你回来了,我让奶妈煮些你爱吃的菜好不好?”

  “我不饿。”

  “不饿?”

  奶妈站在门外,戚闵师听见声音便转头看奶妈一眼,以眼神示意奶妈进来。

  “祖儿,老爹出去了。”戚闵师经过奶妈⾝边时,在她耳边交代:“好好问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奶妈沉重点头,然后看着房门关上她才走到戚祖儿面前蹲下。

  “‮姐小‬,告诉奶妈发生什么事了好吗?不要把事憋在心底,告诉奶妈好不好?”

  奶妈温柔熟悉的嗓音传进戚祖儿耳里,马上惹来她一阵嚎哭。

  “奶妈——”

  奶妈抱住戚祖儿安慰。

  “乖,不哭了…不哭了…”

  戚祖儿将所有委屈与心痛全部以哭声宣怈,紧紧抱住从小将她带大的奶妈。

  奶妈在她心目中就像是妈妈一样,她从小就没见过妈妈的样子,而奶妈却打从她小时候就照顾她到现在。

  正确的说,奶妈就像是她和老哥的奶奶,因为奶妈的年龄已经非常大了,虽然奶妈在家里是佣人,但全家上下都没有将奶妈当成下人,老爹对她也是很尊敬。

  奶妈人一向很温柔敦厚,纵使她小时候非常皮,老是戏弄奶妈,但奶妈也从不会生她的气,她知道奶妈一向最疼她。

  “奶妈,难道我真的这么差劲吗?永远得不到爱吗?”

  为什么阎罗炙不爱她?为什么?

  她从未见过他始终念念不忘的阿尔妮亚,根本无从比较为何他会忘不了阿尔妮亚,为什么她会输?

  她已经不想取代阿尔妮亚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求能待在他⾝边,他却冷酷的连这点奢望都不肯给她。

  “怎么会呢?”奶妈拍拍她的背、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姐小‬从小就人见人爱,有这么多人疼你,怎会没人爱呢?”

  戚祖儿喃喃自语:“那么为什么他却始终忘不了那个女人?”她闭上眼躲进奶妈的怀抱中。

  “怎么样?祖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戚闵师一见奶妈便着急地追问。

  奶妈摇‮头摇‬。“虽然问不出什么,但看‮姐小‬那模样肯定是失恋,才会这么失魂落魄。”

  “失恋!?祖儿怎么会失恋?我只是让她接个Case,要她好好替阎罗炙打理门面…”戚闵师不噤扬⾼了音阶,不敢置信。“她不可能是喜欢上阎罗炙了吧?”

  怎么会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姐小‬一直不肯说,眼泪一直掉,哭累就睡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戚闵师想想不对。“我打个电话要弘咸回来。”

  戚弘咸在接到电话后,立即离开公司回家。

  “老爹,你那么急着把我叫回来做什么?”戚弘咸脫下⾝上的西装外套,将之披挂在椅背上,坐下。

  挺拔的⾝形穿起西装果真好看,且戚弘咸又非常斯文绅士,看来更像是英国绅士,不少女人都迷倒在他西装裤底下,只是他对女人的要求也是很⾼的。

  “祖儿不是因为案子才跟在阎罗炙⾝旁的吗?为什么她会失魂落魄的回来?”

  “祖儿回来了?”

  看来戚弘咸也不知道戚祖儿回来的事。

  “奶妈才刚安抚祖儿睡着。”戚闵师握拳捶击椅子扶手,剑眉拧紧。“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阎罗炙的为人到底是怎样的?不就是个音乐家吗?不就是这样而已吗?怎么祖儿会伤心成那样!”

  “老爹,你先冷静下来。”戚弘咸还没见自己父亲这么生气过,只好忙着安抚。

  戚闵师冷静下来。

  “弘咸,你老实告诉我,那个阎罗炙的背景。”

  “阎罗炙的背景?”戚弘咸‮头摇‬。“其实没有人对他的背景真的了解,连他的国籍是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他非常难以伺候,但他的音乐素养在小提琴界还找不到能与他匹敌的。”

  “不知道他的国籍?”

  戚闵师失笑。“这怎么可能!流传唱片公司呢?连他们都不知道吗?”

  戚弘咸‮头摇‬。

  戚闵师咆哮道:“荒谬!怎么可能对一个人的背景连半点资料都没有,流传是怎么签下他的?”

  “流传与阎罗炙没有合约上的关系,他们是以口头上的承诺达成协议,条件上是阎罗炙答应流传替他安排的演奏会,但流传却得満足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荒谬!真是太荒谬了!这是什么承诺?难道流传不怕他反悔?”

  “不知道,不过双方似乎合作挺愉快的。”

  “阎罗炙当初不是说只要祖儿答应当他两年半的造型顾问,跟着他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奏,他就答应签下合约,在两年半的时间里都穿着明峰的‮服衣‬吗?那么他们之间应该只是合作关系…”

  “大概他们之间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产生了变化,说不定相恋,说不定一言不合就分手,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就是这样吗?”

  戚闵师越觉不对,直觉认定不会这么简单。

  “你去查清楚为什么祖儿会回来,巡回演奏会两年半的时间,祖儿去不到一年就回来,这之中一定有问题。”

  “我会去查清楚。”

  戚祖儿整个人蜷缩在铺着地毯的落地窗前,抬头望着天上⾼挂的洁月,头靠在墙壁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撞,发出咚咚的声音…

  当声音持续好一段时间后,房里的灯突然亮起,奶妈、戚闵师等穿着睡衣一脸睡眼惺忪地站在房门口。

  “祖儿?”戚闵师首先从震惊中回复,连忙奔过去抱住戚祖儿。“你究竟是怎么了!”

  戚祖儿不哭不闹,静静地让戚闵师抱着。

  “‮姐小‬…”

  奶妈拉紧披肩,眼睛⼲涩地眨了数下。

  她是在睡梦中被咚咚的声音吵起来的,听了好久才循着声音找到这儿,也才发现所谓咚咚的声音是戚祖儿的头去撞墙壁发出的。

  “祖儿,告诉老爹,有什么事你告诉老爹,看你这样,老爹有多心疼你知不知道?”

  “是啊,‮姐小‬,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大家都可以替你想办法解决,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戚祖儿眼神呆滞,许久之后才开口:“没事。”但她的眼神却是失焦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或许只有戚祖儿自己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外人看来,她面无表情、不做任何情绪反应就是失神,但她却自己清楚,自己的心里、脑海里想着的都是同样一件事。

  她知道所有人都是怎么看她的,不对任何事做反应、木僵、出神的望着不知名的地方,或许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呆了,但她却很清楚这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因为伤透心,对感情已经绝望,所以才以这种方式封闭自己,噤止自己再去碰触所谓的感情。

  她不是疯了、不是呆了,她只是在保护自己,只是这样而已

  “该死的阎罗炙!”

  戚闵师对戚弘咸咆哮:“去找流传唱片公司的人问清楚,整个巡演队伍现在在哪个‮家国‬,我要你去把阎罗炙那‮八王‬蛋找来!”

  “我知道,我现在就打电话吩咐。”

  戚弘咸心惊的奔出房间。

  戚闵师则心疼地抱紧戚祖儿。

  “祖儿,宝贝,别吓老爹,老爹老了,噤不起吓的。”

  “老爹…”

  “对,老爹在这儿,你有什么话要和老爹说吗?或是你受了什么委屈也跟老爹说,老爹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阎罗炙…

  爱的永远不会是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更往父亲的怀里缩,那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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