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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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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奇隔天上班,发现秘书室里少了她。

  他的心里也跟着冷飕飕,凉了一截!

  昨晚他喝了酒,说了重话,他是不是伤了她的心?

  她昨天看起来很憔悴,好像几天没睡好,而他又趁着酒意对她说要做个了断,看见她眼眶红红的,像针一样刺痛着他的心。

  是她让他重新找回爱情的信心,提出要分手的话,他又怎么会好过?此刻他的心还感到不舍和自责,总觉得自己把话说得太狠了。

  她该不会真的不来上班了?

  “左又宁呢?”他问着安宏儒。

  “屈总,又宁今天请病假没有上班。”安宏儒感觉到他们两个不对劲,不知道这小俩口是不是吵架了?怎么她请假还要透过他呢?

  “请病假?!”

  “对,她的声音怪怪的,听起来很沙哑,会不会是感冒了?”安宏儒说着,并蓄意探究他的表情。

  听到她可能生病了,屈奇的心一揪。

  他的黑眸蒙上担忧,但他很快地别开脸,假装不在意地说:“我不知道。”

  然而只要一想起左又宁昨晚那泫然欲泣的表情,他就会不由得感到心疼和自责,无法专心上班。

  她昨天提到魏经理的事,他该相信她吗?

  他也怀疑过绿茶事件是竞争对手做的,但他始终找不到证据。而魏庆达之前的确待过皇家食品,叔叔又在皇家食品的营业部工作,他跟皇家食品确实有很深的渊源…

  先前他找过魏庆达吃饭,魏庆达并没有承认经济拮据的事,究竟魏庆达是不是急需用钱,这关系着他有没有可能被收买?

  屈奇做出决定,打算先找魏庆达曾经想调头寸的张宽宏问看看。

  “对了,安,你先帮我找研发部的张宽宏来一趟。”

  “好。”

  几分钟后,张宽宏‮入进‬屈奇的办公室,密谈几分钟后,屈奇心一沈,已经有了底。

  很快地,张宽宏回去,魏庆达被叫进屈奇的办公室。

  魏庆达一进屈奇的办公室,神⾊仓皇,不安地盯着他。

  屈奇不动声⾊地说:“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知道。”魏庆达装傻。

  “真的不知道?!”屈奇眸光冷厉,直接说道:“我听说你老婆跟地下钱庄借了钱是吗?”

  “啊…没…没这回事。”魏庆达脸⾊刷白,辩称。

  “你为什么要骗我?!”屈奇拍着桌子,突然一声暴吼,魏庆达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前阵子我们公司的油切绿茶一上市,对皇家食品的业绩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你因为缺钱,所以才会被你叔叔收买,做出危害公司的事对不对?”

  “这…”魏庆达低头,不敢看屈奇的眼睛,打算蒙混过去。

  “我已经掌握到人证和物证了,可以证明你被收买,你逃不掉的,还不认错?”

  魏庆达一听到这里只好跪了下来,俯首认错。“对不起,屈总,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实在是被地下钱庄逼急了,为了确保家人的‮全安‬,我才会答应我叔叔,到超商里加了一点泻药进去绿茶里,这一切都是迫于无奈…”

  看着魏庆达跪拜哭求,屈奇觉得又气又沉痛,真想挥拳,把他打得満地找牙。

  但耳边彷佛响起又宁温柔的声音——

  “奇,冷静点,别这样做,他是有苦衷的。”

  又宁说得没错!

  事情果然是魏庆达做的,他为了偿债,为了家人的安危,才会出此下策。

  一想到这里,他的內心感到深深的自责,是他没有调查清楚,反而误会又宁的好意。

  “公司形象因为这件事已经严重受损,是男人的话,我希望你照我的话去做,努力挽救公司的商誉,负起责任…”屈奇对他交代着。

  “是,我会的。”

  他要魏庆达起来,跟他商讨后,魏庆达答应配合他所有的要求。

  魏庆达才一离开,安的声音突然从分机响了起来。“屈总,有一位Simon找您。”

  “Simon!”

  “对,他说来自新加坡,有重要的私事要找您,他现在正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等你。”

  屈奇心里打了个突。

  新加坡,Simon?!

  他立刻联想到这跟左又宁有关联。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敢来找他,他倒想问问这个Simon到底是又宁的谁?

  “好,告诉他,我会去跟他见面。”

  “是。”

  屈奇一进办公大楼附近的咖啡馆,透过玻璃门,就看到发稀肚凸的Simon,他穿着一件蓝格子条纹衬衫,悠闲地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看着杂志。

  屈奇沉着一张脸,来到Simon面前的位子坐下。

  “不好意思,屈奇,打扰你上班的时间了。”Simon一看见他,立刻慡朗地和他打招呼。

  这个屈奇,长得英俊斑大,气宇非凡,难怪女儿会被他昅引。

  “有什么事吗?Simon先生。”他冷冷地回应。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又宁热情的搂着他,他应该会喜欢这个亲切有礼、自然大方的老人家。

  那天远看,无法细看他的五官,现在近看,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熟悉…

  “刚刚我要出门前,我女儿她不要我来见你,可是我在‮湾台‬逗留的时间太久了,不能再待下去,我希望在回新加坡之前能见见你,才不枉此行…”

  昨晚他接到女儿的电话后,立刻从饭店赶到又宁的住处关心她,听完屈奇对她的误解,看她一整晚无法入睡,他这个父亲看在眼里非常心疼,所以他才会决定今天一定要来见屈奇,把误会好好解释清楚。

  “等等…你的女儿是…”他这样说,屈奇心里疑窦一起,打断了他的话。

  “我的女儿就是你的秘书左又宁啊!”

  Simon轻松地谈笑着,而屈奇却像脑袋被打了一记闷棍,整个人呆了三秒。“你、你是…又宁的父亲?”难怪他刚一直觉得Simon的笑容好熟悉…

  “没错,我在新加坡和她通电话时,她告诉我们她有一个要好的男朋友,我跟她妈讨论后,就决定来‮湾台‬看看你,不过我来之后,你的公司突然出了状况,所以我一直无法跟你见面。”

  屈奇被他的话震醒了,他这下才认知到自己犯下什么错了。

  天啊!他误会又宁了!

  罪恶感和自责如嘲水般涌至,他想起几天前发生的景况,当时一听到又宁在‮机手‬里叫着男人名字时,那殷切期待见面的软甜嗓音,原来是她对父亲的撒娇,而他却误以为是她的情人…

  “怎么你们…通电话时,她没有叫你爸爸,而是叫你Simon?”

  “呵呵,我们父女平常就像朋友,虽然一个在新加坡,一个在‮湾台‬,不过我们之间并没有距离,老实说,我也不喜欢她叫我爸爸,这在我们家一点都不稀奇。”

  屈奇深感自责,他真的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结果。“这下糟了,我误会她了!我以为你是她的…”

  “以为我是她男朋友吗?”Simon一猜即中。

  “对,我是蠢蛋!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先确认你的⾝分…我真该死!”屈奇一想到自己被妒意主宰,没有把事情搞清楚就误会了又宁,还冲动地提出要和她了断分手,她现在一定对他失望透顶,忍不住在心中责备自己。

  他的心慌乱不安起来,急躁地追问:“对了,又宁现在怎么了?她在家吗?”

  “她在家啊!不过她昨天听见你提到要分手,难过了一整晚都没睡好…”Simon看女儿这么伤心,可见女儿多在意眼前这个男人。他本来就希望屈奇能带给她幸福,没想到居然给女儿带来灾难。

  “我去看她。”屈奇一秒也待不住了,立刻起⾝,打算向她认罪。

  Simon突然拉住他。“我了解我的女儿,虽然她很想你,但未必肯见你。”

  “Simon,你可以帮我的忙吗?”屈奇只能跟他求救了。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要抛开所有怀疑和猜忌,用信任和爱去疼惜她,我才能把她交到你手上。”Simon对他眨眨眼睛。

  “我会好好疼惜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屈奇起⾝,张开双臂给Simon一个拥抱。

  “失去她,是你的损失,要好好爱我的小宁。”

  “我会的,Simon,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屈奇松开了拥抱,他很感激Simon来找他,化解两人之间的误解,他得赶快去看看她才行。

  Simon跟他谈过之后,露出安心的笑容,听见屈奇那般自责的语气,还有求救的眼神,让他感觉到屈奇肯定是非常爱又宁的,而且是个对爱执着的男人,把又宁交给屈奇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几天他被妒意和工作摧折得不成人形,他真的好想抱抱又宁,好想听听她的声音。

  他来到又宁住处,心中百味杂陈,不知道她是否会原谅他?

  按了好久的电铃,他才听见她走近门的脚步声。

  “是爸吗?”她打开门,一看见屈奇,脸⾊一沈。

  只要一想到她对他付出关心都被他冷漠回绝,她的真诚也被他的怀疑猜忌给否定,心中的怒意和委屈突然一涌而上。

  “你来做什么?”她冷冷地问。心里很气他,也很想以冷漠和不告而别的方式躲他,回敬他对自己的忽略,让他承受被冷落的滋味,然而她却只能伴着委屈,自我‮磨折‬地哭了一个晚上。

  为什么一遇到这男人,她就没辙,一点办法都使不上?

  “我来跟你道歉。”屈奇盯着她。

  她穿着棉质睡衣,两眼‮肿红‬,神情憔悴,看起来昨晚不但大哭过,而且也没睡好…见她异于平常的委靡模样,刹那间,他的胸臆満涨着自责和心疼。

  “道歉?你不是要跟我做个了断吗?”她转⾝走到沙发,感觉全⾝无力。

  “对不起,又宁!”屈奇很快地走进室內,关上了门。

  来到沙发,他坐在她⾝旁,打算对她坦承自己的冲动。“刚刚Simon来找过我了。”

  “是吗?”

  “嗯,是我不好,我在Simon来的那天,听见了你跟他讲‮机手‬,你甜腻的嗓音激起了我強烈的妒意,我怀疑他是你的情人,我以为你脚踏两条船,刻意隐瞒真相。当我看见你热情拥着Simon,这画面掀起了前段婚姻的旧伤,我对爱情的信心再度瓦解…嫉妒和愤怒让我‮狂疯‬,使我失去了理智,所以我开始躲你、出差南下,想尽办法不见你…”

  又宁是他最爱的女人,但在看见她搂着男人的那一刻,他的信心再度崩盘,以为历史再度在他生命中重演,他无法接受事实…

  是他太敏感了,没有弄清楚真相就误解了她,他真是愚蠢,竟被‮狂疯‬的妒意主宰了理智。

  左又宁听他讲完一串对自己的误会后,也生气了。

  她找不到他,是多么牵挂担心和焦灼,难道他都没体会她被忽略的感受吗?

  既然对她有猜疑,为什么他都不找她问清楚,却宁可臆测是她背叛他,像个鸵鸟一样地躲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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