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脸⾊死白,后座被打开的门没有关上,雨水不断的打进车內,冷风也跟看灌进来。
她⾝子发冷,腰部传来阵阵剧痛,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她強撑着,逼自己一定要清醒,一定要撑下去找人求救,要不她恐泊会死在这个地方。
又试了一次,冷汗从她额头淌下,她上⾝几乎是趴在副驾驶座上,好不容易才将皮包捞起来。
她喘着气,神智已经开始涣散,她打开皮包拿出机手,指尖发抖地拨打119求救…但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这时机手适时的响了。
得救了!她几乎立即地按下接听键——
“滢滢,你在哪里?我顺道外带宵夜回来等你一起吃,再不快点赶过来,我可要一个人吃掉。”
听着盛仕赫带着温柔笑意的声嗓,她落下了眼泪。
“仕赫…仕赫…”她的声音虚弱发抖,还不断的喘气。
盛仕赫笑容蓦地敛去,浑⾝肌⾁紧绷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里?快告诉我,我去找你!”
“我、我在基隆山区…从暖暖下交流道后右转入进一条偏僻的道路…我不知道正确位置仕赫,我被挟持,我受伤了。”
她快要晕厥过去,说话断断续续。
他的心脏几乎要停上跳动。“你把机手的!星定位打开,我用我的机手搜寻你的位置。”
“我的机手快没电了…仕赫,问玫瑰…她知道我在哪里,去问她。”若非逼不得已,她不想托出盛玫瑰。“我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别急…冷静下来…”
倘若这一切都是盛玫瑰设的局,那么她对这附近的地形一定有深入的了解,或许盛玫瑰也在这附近。
盛仕赫呑下一声咒骂,他无法想象盛玫瑰竟然敢伤害吕滢滢。
“你撑着,机手别关,我很快就会去救你。”
他绝对不会让她有半点闪失。
他好不容易获得重生的机会跟她重逢,如果失去她,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盛仕赫打电话给盛玫瑰,但她没接,他脸⾊阴鹜转而打给继⺟柳繁,告知她女儿做了什么蠢事,要柳繁迅速联络上盛玫瑰,否则他将穷尽毕生的精力和财富对付盛玫瑰。
柳繁吓坏了,马上联络宝贝女儿。盛仕赫同时报了警,要求警方加派警力立即寻人。警局马上联络当地察警,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素。一切联系完成,盛仕赫开看车冲入雨幕。“等我,不要离开我,拜托…”
特别病房里,空气中飘散的不是消毒水味,而是淡淡的花香。
病床上空荡荡,没半个人影,靠近沙发的那扇窗被打开来,应该躺在床上的吕滢滢,只穿着单薄的浅粉⾊病人服,站在窗边吹冷风。
盛仕赫拎看保温锅入进病房內,脸⾊骤然一变。
“你怎么又没乖乖躺着?”关上门,他立即放下保温锅,大步走过去,从沙发上抄起灰⾊针织外套,来到她⾝后披在她单薄的屑上。“你伤口还没完全复原,还在观察,万一受凉了怎么办?”那岂不是雪上加霜。“嘘,小声点。”她无视他的关注,竟然还比着手势,要他噪声。他瞪着她,俊颜有点难看。“你快回床上躺着!”他的声量又提⾼了。“吼,小猫跑了啦…”她粉肩一垮,终于肯转头看他一眼。但这一眼,带着气恼的谴责。
“跑就跑了,难道你想把猫养在病房里?”他不是没注意到那只小野猫,但小野猫庒根儿不想理她,只是刚巧路过,结果她看得兴致盎然,好像想收养小猫似的。
“没啦。”⾝为医师当然知道医院不能带宠物入进,更不可能养着。“我是想要你把小猫带回家养。”
她主动偎入他的怀里,带看析求的眼眸凝视着他紧绷的俊颜。
“免谈。”他断然拒绝。
“没爱心。”她就知道。
松手放开他离开他的怀抱,她转头生气的嘀咕,悻悻地走回病床旁。但她并没有乖乖躺下,而是拿枕头垫背,安稳的坐在床上。
“我的爱心都放在你⾝上,无法分给其他人或动物。”他挑⾼一双浓眉,出声反驳她。
“我又没说什么。”这么小声他也听得清楚?她不敢再腹诽他马上闭上嘴。
“没有吗?难到我刚刚听到的是灵魂的说话声?”
“灵魂附体这种事不是天天在发生,你别胡说。”
“是啊,是上帝垂怜,听见我的析求,才让我有重生的机会,地球上几十亿人可能只有我遇上,我何其幸运好不容易回到你⾝边,你可不可以为了我乖乖的养病,别让自己再有任何损伤,早曰恢复健康?”他走过去,拉来一张椅子坐下来,眼眸带着担忧
“是你太过紧张,我的伤已经好很多了,赖医师早说我可以出院,是你硬要我住院观察的。”还住进这间专为达官显要准备的特别病房里,一天几万元的费用,恐怕也只有他这种拥有上亿⾝家的人才住得起。
可想而知,盛仕赫的举动已经昭告医院所有人他们的关系,罗护士长还跟她睦耳朵,说他对外宣称她是他的未婚妻,不但交代院方定要好好照顾她,夏对院长释放出利多消息,慎重考虑握注资金,协助医院成立心脏科研究中心,以及扩建病房和增加医疗设备。
盛仕赫即将成为医院的股东和董事之一,他们的关系一传出,住院这几天,不时有护士或其他医师过来探病兼八卦,以前跟她不熟的人都变熟了,过去想看她好戏的人也见风转舵,三不五时过来哈啦,还送花送水果,殷勤地攀交情。
“小心点总是好的,我怕万一有闪失。”他真的很怕,怕失去她。
五天前,就是她被挟持的那个深夜,是他这辈子最感到恐惧的一晚。几年前他死于纽约街头时,只有満心的怨限和遗憾,当她深陷危险,他又找不到人的当下,盛仕赫几乎被恐惧淹没,双手和整颗心都因恐惧而颤栗看。
他深怕赶不及救她,一方面密切跟警方联系,一方面透过柳繁找到盛玫瑰,问出吕滢滢被挟持的地点。
终于,盛玫瑰接受了⺟亲的规劝,供出准备蔵匿吕滢滢的地点和行经路线。
有了正确方位,警方很快找到她,当他紧急赶至,惊骇的看看染血的外套,以及脸⾊死白躺在担架上的她,他再也无法冷静,庒抑在內心的那份深沉恐惧倾怈而出,他跪在她的⾝边落了泪。
那一幕,是恐惧的。
盛仕赫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唯有这样触摸她,才能抚平他內心的不安和恐惧。
“赫…都过去了。”她了解他有多害怕,那一晚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撑下去,撑到得救的那刻,但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隔曰早晨,她人则躺在这张病床上。
“我绝对不能谅解玫瑰,她实在太过分了。”敢动他的女人,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他也绝不放过。
“对了,这件事我正想跟你谈谈——”
“我带了妒鱼汤,先喝点。”放开她,他起⾝走到桌前背着她,轻轻打开保温锅,小心拿出汤碗,替她舀了一碗鱼汤。“我知道昨天晚上大伟也带了鱼汤过来给你,这下你可能又要嚷看喝腻了,但妒鱼汤对伤口复原有帮助,你不准有意见,乖乖喝掉。
吕滢滢岂会不知道他的用意,他不接受任何人的说情,坚持要将盛玫瑰交给警方不可。
“仕赫,我没事了,这件事你帮帮忙好吗?”虽说盛玫瑰一定会有刑责,但她希望盛仕赫能从中斡旋,让刑责减轻。
他保持缄默,捧起鱼汤吹凉。
“如果你同意给玫瑰和张绍勤一个自新的机会,从现在起我绝对不会抱怨,就算要我照三餐喝鱼汤,我一定乖乖喝下,不议抗。”
“这个交换条件我吃亏,我不同意。”他将鱼汤端过来,坐在她面前打算亲自喂她。“鱼⾁已经去了刺,不过吃的时候还是要小心点。”
“我自己来。”她才没有虚弱到需要别人喂食,接过汤碗,她拿起汤匙喝看鱼汤。“那你觉得怎样的交换条件你可以接受?”
她还是不放弃跟他斡旋。
“先把汤喝完。”他说。
她闭上嘴,乖乖喝汤吃鱼⾁,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着。
他盯看她把汤都喝完后,伸手把汤匙和碗摆到一旁。
回头来,他重新落坐,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她。“为什么要替他们求情?他们害你差点没命…”
“我是医生,不论好人坏人,一旦他们有了性命危险,哪怕只有一丁点渺茫的希望,我都会尽力抢救…何况他们那么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们也已经后悔了,我愿意选择原谅他们两个。”
住院第二天,张绍勤就在父⺟亲的陪同下来到她面前跟她道歉,至于盛玫瑰则没脸见她,但柳繁倒亲自过来了。
半小时前,柳繁才刚离开,她替女儿郑重道歉,只求一切刑责能减至最低,并保证玫瑰已经改过自新也想通了,以后会好好做人。
原以为只要找丈夫说情,便能替女儿争取自新机会,但事情却比柳繁想象的还要棘手。掌控一切的盛仕赫连父亲说情都不听,柳繁无计可施,只得找上吕滢滢求情。
在柳繁几次的哀求下,她心软了,答应柳繁一定说服盛仕赫。可他好固执,连她的求情都不予理会。
“嗯哼,我知道你宅心仁厚,是个有良心的好医生,以救世救人为宗旨,但我不能忍受任何人伤害你。而且我是个商人,拿做生意来比喻,想要从我⾝上牟取利益,必须付出相对的代价,才能说服我。”
吕滢滢杏眸圆睁,在心里腹诽他——盛仕赫根本就是一头固执的牛!
“既然你是商人,你要的是绝佳的利益,那么你尽管开条件,在你认为的最大获利空间之不,你同意怎样的交换条件?”她绝不轻书放弃。
“真的?随我开条件?”黑眸闪过一丝光芒。
她以糠慨赴义的表情,用力点头。
“好…”他交叠看长腿,坐姿潇洒帅气,抬手摸着线条刚毅的下额,带着温柔的微笑端详她。“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好拒绝。这样吧,我有三个条件。第一,你出院后必须马上搬过来跟我住。”
“这简单,我同意。”
反正他们都这么亲密了,爸妈和大伟曾与他见过几回,盛父也来探视过她,柳繁更是探望得频繁,两家人都知道他们在交往,他其至已经对外放话彼此是未婚夫妻…以上种种,她出院后搬去跟他同居,应该不会传出什么奇怪的八卦。
“第二,我要你在三个月內把工作安排好,你需要挪出一个月的长假,这其间我们将举行婚礼,然后出国度藌月。”
“交代工作和安排假期我没意见,但问题是你并没有求婚,却要我马上同意嫁给你,这实在说不过去。”虽然已经认定了彼此,但他一点表示都没有就要她点头嫁人,未兔太简单了吧。
别开脸,吕滢滢认为她需要考虑一下。
他伸出手轻轻掐住她尖美的下额,将她的脸转回来。“这是第三个条件,我要你嫁给我。”
他起⾝,拉开椅子,然后以帅气的姿态掏出戒指,在她面前下跪。
她惊讶的捣住嘴,望着他手心上闪耀的漂亮钻戒,一双杏眸蓦的染上薄雾,闪烁着激动的泪光。老天!他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滢滢,我爱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他想把她拐回家…不,是娶回家,成为他专属的女人。
喜悦的眼泪落下,她轻轻点头,伸出右手硬咽的开口。“好,我要嫁给你,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
他温柔地拉住她的手,替她小心戴上钻戒。
她将戴着钻戒的手放在面前,看了看。“寸尺刚好,一点误差都没有,你是不是趁我觉睡时偷偷量过?”
“没错。”他的确这么做了。“都接受我的求婚了,不给一点甜头吗?”他坐在床边,倾⾝靠得很近。“一个吻。”
他不贪心,只讨一个吻。
可这里是医院,病房门随时会被打开,有人会进来,可能是医师、护士还有访客…她娇羞的睐他一眼,飞快的在薄唇上啾了一下。盛仕赫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扣住她想退缩的头,加深这个吻。这个吻神情而火热,吻得他们呼昅都乱了,心跳失速。幸好,在他们分享甜藌时,没有人那么不识相的打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