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准备工作
刚刚在路上顾涵浩说要开个会大家一起探讨一下，可是这个会议并没有召开。顾涵浩一入进刑警大队便把郑渤叫进了办公室。
不一会，郑渤匆匆忙忙从顾涵浩的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开始忙碌，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凌澜很想过去问问郑渤在忙什么，但是又不敢去打扰，因为看郑渤的表情和动作，顾涵浩交给他的是紧急任务。
凌澜能猜到个大概，八成顾涵浩是让郑渤调查梁立安这个人，按照“局外人”的说法，梁立安是符合条件的人，是那个首脑寻找到的那一类人中的一员。因此，梁立安就是一个突破口，通过对他的调查说不定能摸清那个幕后首脑到底有何阴谋。
可是紧接着，凌澜便开始思索另一个问题：顾涵浩调查梁立安是不是偏离了方向了呢？毕竟眼下还有熊雄和吴瑕两个嫌疑人，还有两个死者和两具到现在都不知去向的尸体呢。要说更加紧急的任务应该是调查眼下这两起命案吧，还是说，那个已经被捣毁的犯罪体验中心和眼下的两起案件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如果说两者之间有联系的话，那么目前看来唯一的联系就是吴瑕，她是眼下两起命案的嫌疑人，又曾经是那个犯罪体验中心的成员。
想到这里，凌澜往袁峻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怜的袁峻，居然还把那样一个女人当成宝贝一样，果然陷入爱情的人智商都会变为零。
过了没多久，郑渤才从座位上起⾝，看样子是要去茶水间。凌澜忙跟了过去。
“郑渤，刚刚你是不是在查梁立安？”凌澜端着瓷杯，假装凑巧似的走到郑渤⾝侧，很自然地问道。
“是啊。顾队很着急，急着让我去查梁立安的背景资料，他说他已经有了一套想法，就等着我的调查来给他证实。我刚刚已经把调查结果给他传过去了，这会他应该正在看吧。”郑渤完全把凌澜当成了自己人，同事，所以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丝毫没有隐瞒。
“那这个梁立安，他⾝上有没有什么特征？就是区别于常人的特征？”凌澜刚刚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梁立安是符合了什么条件。才被那个幕后首脑当做目标人物的呢？
郑渤耸肩“要说他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案底非常多，梁立安从少年时期就是个不良少年。打架斗殴，抢劫偷盗，根本就是劳教所的常客。长大以后也没闲着，伤人，诈骗。性骚扰，我看他的后半生注定要在监狱中度过了。”
凌澜皱着眉头“他不是犯罪体验中心的成员吗？他们那个中心怎么会找来这么一个危险分子当雇员啊，找这样的员工，我看早晚会假戏真做出大事的。”
“谁说不是？”说话间郑渤已经冲好了茶往回走，他看凌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站在茶水间。也就没催促她，独自先回了办公室。
凌澜的內心里升腾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犯罪体验中心的幕后首脑一定是在策划一个惊天大阴谋。不同于她之前推测的，利用假警报事件让人们不再轻易警报，对⾝边的罪恶持怀疑态度，从而更加方便地实施犯罪。现在看来，这样的推测也是小瞧了这位首脑。恐怕他是想通过这个犯罪体验中心的机构聚集起一大批有犯罪倾向的人，然后深入调查他们。通过为他们服务探测他们內心中潜蔵着的犯罪意念，然后筛选出这种意念最強的人，最具有真正犯罪潜能的人，然后昅纳他们成为自己人。他们想要组织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集团！
想到这里，凌澜浑⾝一抖，一股凉意袭遍全⾝。顾涵浩一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吧，刚刚郑渤说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套想法，恐怕就是这样的和自己不谋而合的想法，这个犯罪体验中心的首脑，他的阴谋简直是昭然若揭！可是，这个阴谋家到底是谁呢？
在茶水间里自顾自想了有大概十分钟多，凌澜才想起来为自己冲杯咖啡。从茶水间出来往办公区走的时候，凌澜正巧就看到了那个案底丰富的危险分子梁立安，大张押解着他正往审讯室方向去。凌澜猜得到，恐怕顾涵浩是打算亲自审他。
可是坐到座位上等了许久也不见顾涵浩从办公室出来往审讯室那边去，倒是凌澜对面的袁峻急匆匆地从顾涵浩的办公室里跑出来，像是得到了什么紧急任务一般，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一句话也没留地往电梯那边赶去。
凌澜和柳凡对视了一眼，然后柳凡耸耸肩说道“看来咱们的顾队已经有些头绪了。”
柳凡话音刚落，顾涵浩便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招呼着不远处审讯室门口的大张“大张，⿇烦你再把梁立安送回去吧，今天不审他了。”
凌澜愈加地摸不到头脑，柳凡刚说他有了头绪，他怎么又不审梁立安了呢？
“不审了吗？为什么？”凌澜忍不住嘴快，有些失望地问顾涵浩。
顾涵浩微微一笑“好像是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些，郑渤的调查结果中有了我意料之外的收获。想要拿梁立安当做突破口，还需要再做一点工作。”
凌澜和柳凡皱着眉听完顾涵浩这一番话，都是不明所以。凌澜再也沉不住气，她起⾝抢在顾涵浩⾝前进了顾涵浩的办公室，刚刚她的那些推测不吐不快，她必须马上跟顾涵浩汇报一下。
凌澜大跨步抢先进了顾涵浩的办公室这一举动着实把顾涵浩给惊到了，他冲柳凡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后也回到了办公室。
凌澜落座后带着一副忧国忧民地愁容连珠炮一样把自己刚刚在茶水间想到的全都讲了出来。这期间，顾涵浩并没有打断她，表情也看不出是赞成她还是反对她，只是在凌澜讲完之后，淡淡地回了一句“刚刚我也是这样想的，直到我在梁立安的资料中发现了这个。”
凌澜看顾涵浩把目光投向了电脑屏幕，于是快步走到顾涵浩办公桌后，站在顾涵浩⾝后弯下腰凑过去看个究竟。
电脑屏幕上是梁立安的资料，大部分是郑渤口中的丰富的案底，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看来这个梁立安的经历都够写一本书了。更加传奇和戏剧性的则是梁立安的父亲和他的叔叔一个是死刑犯十年前就被处决，一个还在监狱里服刑，是无期徒刑。这下梁立安的故事就更加丰富了，要是写成小说，其中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般的家族的相似命运一定会是最好的噱头。
凌澜直起腰“看来这梁立安也算是耳濡目染了，他的成长环境可见一斑。唉，也算是个被家长害了的可怜孩子。”
顾涵浩含笑头摇“如果我告诉你，梁立安的父⺟在他两岁那年便离婚，梁立安这些年一直是跟着含辛茹苦靠打零工的⺟亲长大的呢？”
凌澜愣在原地，刚想反问“这又有什么关系“，突然嘴唇僵住。她脑子里灵光一闪，顷刻间迅速运转，已经想到了其中的关系。
顾涵浩赞许般地望着凌澜，然后清了清喉咙，话锋一转“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也算是对你的训练吧。”
凌澜虽然不満顾涵浩这种⾼⾼在上给她指派任务的姿态，但是对于要接受任务还是挺奋兴的，她急切问道“什么任务？”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会把案件的关系人都叫来分局，到时候你来指出那个和你网聊的‘局外人’的⾝份。”
凌澜听了这话最先的反应就是顾涵浩已然知晓了这个人的⾝份，而且这个人也确实就在案件关系人之中。有了这个范围，再加上自己也颇有些小聪明，到明天一早知晓这个人的⾝份对她来说应该不难。只不过，要她在没有与顾涵浩确认之前，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公布这个人的⾝份，万一错了，或者那个人矢口否认，而她又哑口无言，那不是丢人丢大了吗？
顾涵浩看出了凌澜的顾虑，反问道“怎么？没自信？说起来你也跟着我这个顾问学习了不短的时间了，这么点小任务，应该难不倒你吧？放心，到时候如果丢人了，我会帮你圆场的。”
听了这话，凌澜觉得心安了些，思绪转回来，她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语速很快地问“明天一早你就要把关系人都叫过来，难道说，你已经知道真相了？”
“*不离十吧，当然前提是袁峻能顺利及时地找到我要找的人，而我的口才又足够好，足够有说服力，最后梁立安能够证实我的想法。”
凌澜听得心里没底，原来顾涵浩还有这么多准备工作要做啊，虽然还不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对于他，她从来都是有十足的信心的。就好像她会担心明天自己会在众人面前因为错误的推理而丢脸，但是却从没担心过顾涵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