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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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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梦。恶梦。恶梦。终夜不停的恶梦倘若只能以死解,杨明雪唯有继续忍耐下去。唐安与燕兰带着她的孩子回到杭州,杨明雪看似重获自由,其实不然。

  她经过月余调养,精神已复,忍不住前往杭州探望女儿。结果虽然如愿以偿,当晚却也给唐安大逞兽,抱着她的雪白了四回。

  最后一次是在燕兰睡时的隔壁厢房里,得杨明雪羞愧死,完事之后竟然腿乏力,走没几步便又跌进唐安怀里。

  “别这么连忘返嘛,还想被干的话直说不就得了?”唐安故意悄声耳语,着她的子笑道:“再不你下回来的时候多住几天,我找个机会干你一整天。”

  杨明雪又羞又怒,奋力挣开他的怀抱。若不是关心女儿,杨明雪决不会主动送上门来给唐安凌辱…

  尽管每次都落得羞万分的收场,但她为了看着女儿成长,仍不惜时常前来自投罗网,就算如玉峰门中事忙,隔两、三个月也总会来住上几天。

  直到女儿了周岁,杨明雪才逐渐少到杭州,一方面心中踏实了些,一方面也是为了好好重整如玉峰。

  化外天折损一坛,失踪多时的杨明雪随即重出江湖,江湖上当然会有所联想,不久便传着如玉峰被破之后,众女侠忍辱负重、终于反过来剿灭教分坛的说法。

  但是这“忍辱负重。”对于诸女而言,实有言外之意。各路武林人物与杨明雪碰面时虽仍敬重有加,却往往有意无意地打量她的人体态,其中涵义不言而喻。

  除了杨明雪之外,其余四位师妹也遭到同样看待,自然会刺她们想起那不堪闻问的遭遇。结果方盈月不告而别,秦嫣、萧韶离门返家,只有三师妹叶云秀默默留下。

  杨明雪虽然无奈,却也只能尽力安慰师妹,两人重新召回几名年幼女徒,皆是当年大难之际适巧离山、逃过一劫的少女,仍旧过着修心练武的日子。

  但是光凭如此,并不足以维系如玉峰的声威。杨明雪很快就发现原因出在自己身上:她的武功退步了。

  自从她被唐安污以来,内功剑法的修行都明显迟滞,这也罢了。怀孕之后她假言闭关,实则便于唐安乐,武功荒废得更是厉害。

  最糟糕的是被慕藏捉走之后服药,被“河车造化方。”的异药伤了真元,所受荼毒极为深远,长久以来气虚血浊,生下孩子之后药虽灭,却已后患无穷。

  如今她内功修为折损泰半,剑法威力跟着大打折扣,倘若真要动手,只怕连当年初下如玉峰的燕兰都打不过。

  全属女的如玉峰若无高手坐镇,如何能抵挡江湖上一干徒的虎视眈眈?

  杨明雪知道这一点的严重,是以在确认门内诸事已定、女儿也在燕兰照顾下无忧无虞之后潜心苦练,希望能早调养好体内旧患,回复功力。

  内家真气乃是经年累月之功,绝非一朝一夕便能有成。杨明雪自忖数年之内武功难复,行走江湖时格外小心,不敢贸然与人过招,以免让人得知自己武艺大退,招致歹人觊觎。

  相形之下,身为师妹的叶云秀武功反倒显眼,加上杨明雪极为看重这位仅存的同门,特意指点她本门绝学的要,不过两、三年功夫,叶云秀的武功已与昔日的大师姐不分轩轾。

  曾经轮如玉峰诸女的徒早在唐安大开杀戒时死了个光,江湖上无人谣传叶云秀的闲话,是以这位年轻侠女后来居上,反而成为如玉峰声望之所系。

  杨明雪心系如玉峰大局,对于叶云秀的风采渐盛于己并不在意,甚至乐见其成,更将如玉峰一切事务由师妹掌管。

  旁人以为杨明雪鉴于师门曾遭大难,这才加紧督促师妹成材,却不知她另有苦衷。

  如果不让叶云秀早熟悉门务,当她前去探望女儿、取悦唐安的日子里,如玉峰的大小事务却有谁人管得?

  叶云秀并没有辜负大师姐的期望。这个温柔内敛的姑娘远比杨明雪想像中还要坚强,在她沉静如水的眼神中看不见一丝霾,遭到化外天监蹂躏的日子彷佛尽皆虚幻。

  她的剑术和名声很快便取得了江湖上的敬重,一如当年的杨明雪。如玉峰门下的弟子增,杨、叶二女天天忙着教授她们筑基功夫,不知不觉中,如玉峰逐渐回复了往日盛景。

  去秋来,花开花落,不堪的岁月逐渐淡去,如玉峰女侠的剑锋慢慢重见雪亮,光芒四溢。

  转眼间,又过七载。这天方当破晓,如玉峰上柴扉轻启,一双沉静的步履轻轻踏出小庐,微曦下的长衫洁白如雪,正是杨明雪孤身离山。

  算一算女儿也该十岁了。忙于重振门风的七年间,杨明雪完全与唐安、燕兰失去联系,更不清楚女儿的情况。

  虽然摆了唐安的凌辱,但也同样失去了关怀女儿的机会。

  每当思念幼女之际,杨明雪便觉歉疚不已…如今叶云秀已是江南武林女之首,声望更胜自己当年;门下弟子历经几年琢磨,也都逐渐崭头角,这一切都让她足以安心离山。

  她此行目的,便是要将女儿带回如玉峰。燕兰本身便是如玉峰弟子,应当不会反对让养女回到师门正宗学艺,唯一的阻碍,就只有唐安──杨明雪轻咬樱,身子不自觉地发热,加紧脚步奔下山去。

  唐安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又与燕兰相好,她实在无法下手杀害。这几年间她也看开不少,知道她绝对狠不下心肠要唐安的命,此行索再让他占一次便宜,却一定要带回女儿。

  只要回到如玉峰,任唐安如何狡猾,也休想再打她们母女二人的主意。

  而她所凭藉的,就是长年修习的武功…尽管尚未回复。这十年来她用心苦修,剑法已远比当年纯,但是筋骨经脉受创太深,内功已难尽复旧观。

  现下她外长于内,虽然不善久斗,拳掌威力也大不如前,但仍能使得一手高超剑术。

  对付内家高手固然艰难,但料想唐安久耽,绝无内功湛之理。只要能得唐安不敢贸进,救回女儿也就不难了。

  然而这一路上别有险阻,却非杨明雪所能预料的。最大的问题就出在她孤身而行,一路上对她起过非分之想的歹人竟然多不胜数,简直让杨明雪难以置信。

  十年不辍的苦练没有练回她的内家功力,却让她保持着毫无余赘的紧致身材,腿曲线滑润如水,隔着裙裳也难掩她令人惊的少妇风采,正是女人体最富韵味的时候,如何不引人侧目?

  平光是走在市井街头,杨明雪都能感受到熙来攘往的人群中飘来阵阵目光,更不时有人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裙裳。

  这等明显心,杨明雪就算武功全失也不会看不出来,虽然都能默默避开,但却无法阻止他人的视线在她身上徘徊游走,不由得苦恼万分。

  到了酒楼茶肆之中,前来藉故攀谈的男子更多,也有不少江湖中人。

  其中不乏言语暧昧之辈,甚至在她投宿客店之际,还有地痞仗着人多、嘻皮笑脸地对她说道:“大姑娘你一个人住店打尖,可不寂寞?干脆省点银两跟咱们哥儿俩住,夜里还不一样有得玩吗?”

  随手几掌打掉了一干无赖的牙齿之后,杨明雪随小二来到房中,放下包袱,一时困倦眠。

  那小二见过她赏人巴掌的能耐,唬得他必恭必敬,退出房外之前,却仍给杨明雪察觉了他偷瞄自己脯的一丝目光。

  不觉心中烦闷,暗想:“几年没有独走江湖,变了这番世道!怎么走到哪儿男人都是眯眯的?”

  当晚她睡得迷糊糊,极不安稳,到了三更天时,杨明雪突然感觉口麻,一清醒过来,眼前却是一片黑,好似给人蒙上了黑布。

  乍醒之间,只感觉到自己的衣襟已被大幅扯开,有个人跨坐在她身上,糙的大手鬼鬼祟祟地着她毫无遮掩的圆润球,甚至可以听见对方急促的吁声。

  杨明雪羞怒迸,才刚出声叱骂:“什么人!”正要劈出一掌,忽然“砰。”地一声震动了板,手却抬不起来,却是被绳索绑住,连到了脚,四肢皆然。

  那偷摸入房的男子似乎大吃一惊,赶紧跳下去,临走前却又捏了杨明雪的大腿一把。待杨明雪发劲挣开麻绳,揭去眼前黑布,房中早没了其他人影。

  一摸口,丰润的谷间垂着一片黏稠汁,还有好些沾上了颈边、下巴,可以想见那人用她柔软的子夹、畅快的嘴脸,杨明雪惊醒之际,已是他回味余韵的时候了。

  杨明雪怒气腾腾地掏出锦帕,忍着恶心拭去身上污渍,提了剑绕遍客栈内外,不见有他人清醒。

  无可追查之下,杨明雪只得闷回房里,心想自己被人潜入房中,恣行轻薄,却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瞧见。

  又想那人给她蒙眼绑缚,手法拙劣,最后甚至仓皇窜逃,绝非惯常作案的贼,甚至可能不会武功。

  自己枉为如玉峰之主,竟然被这等无名之辈亵玩,当真是奇大辱,愈想愈气。

  但想起自己对睡梦中受袭懵然不觉,又不暗自警惕:“想不到我内功大损,耳目竟也远不及当年灵敏,怎地被人扑上身来也没能察觉?”

  心想这次还只是被人摸了脯,要是对方一潜入房便意在,自己岂不是又要失身于人?

  当晚杨明雪也不敢再睡,在房中端坐练气,直至天明。离店之际,瞧见昨的小二眼神安分许多。

  虽然起疑,但也羞于追究,心道:“就算真是此人所为,想来他也不知道我是如玉峰杨明雪,无损于本门名誉。看在他不是江湖中人的份上,姑且放他一马。”

  自此之后,杨明雪投店分外谨慎,决不睡,时时有所提防。尽管如此,企图讨她便宜的男人一路上仍没少过,期间又有一次被人闯进房来,这回倒是被她的剑了出去。

  杨明雪简直不胜其扰,实在想不透自己明明已非妙龄少女,怎么遇上的徒比刚出道时还多?

  她却绝对不曾想过,自己受过唐安、慕藏长期凌辱之后,早已失却了那股冰清玉洁的英气,却多了一份人韵

  在旁人看来,杨明雪实在不像武艺高超的侠女,全然是个闺寂寞的娇少妇,任谁都能一口把她下去,各路徒自然争先恐后,妄想非礼。

  如此一路受了不少牵绊,来到杭州府境时已是月余之后,正当暮。杨明雪寻到当年唐安住所,出来应门的却是一名痀偻婆子。

  问起唐安一家去向,老妇手指邻街,道:“你问的该是唐老爷的府第。从这街口转过去,门建得最高的就是了。”

  杨明雪谢过了老妇,依言走过大街,所见的唐府竟是座重脊高檐的大宅院,铜环黑漆的大门深深紧闭,未见堂庑,已掩不住豪阔气象。

  杨明雪没想到唐安会造起这等深宅大院,愣了一阵,方才举步走近。

  尚未叩门,两扇大门却已缓缓打开,左右几名青衣小婢中赶出一人,细声道:“老爷有令,命婢子等恭杨姑娘芳驾。老爷不多时便回来,请杨姑娘移驾厅中稍候。”

  初见这等阵仗,杨明雪险些以为找错了家。但是那婢女既称她“杨姑娘”分明是受了唐安嘱咐,这就决不会错,当下坦然进门。

  听着身后门板轧轧关上,心中暗想:“我七年没来杭州了,唐安如何料到我这时会来?看来这些年来他不来烦我,却也没放过我,恐怕一直布了眼线,这会儿可得小心。”

  杨明雪来到厅上,随即便有童仆奉茶,茶汤碧绿,清香馥郁,乃是上等的狮峰龙井。

  杨明雪并未举杯,问那小仆道:“你们夫人可在?我此行是来找她,不见你们…老爷,也不要紧。”

  “夫人随唐居士游湖去啦,连同小姐也不在。姑娘若不耐久候,不如先到敝处一叙。”言者嗓音清,宛若少女,却是杨明雪十分熟悉的声音。

  杨明雪讶然转头,失声而呼:“李…李姑娘!”自屏风后走出来的,正是道装打扮的李凝真。

  玉簪贯发、青袍玄履的装扮一如当年,清秀的脸庞竟也稚如故,身段纤细,步履轻巧,彷佛仍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

  只见她挥袖摒退左右,回望过来的眼神似含苦笑,柔声道:“明雪姐姐,七年不见啦!不,你应该有十年没见着我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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