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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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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南魏紫已‮入进‬白塔,南昕乐与南飞瑀已分别让人看守,不许他们出去寝宮。”

  御书房里,常公公恭敬地对德康帝禀告。

  冉盛德坐于书案后,他⾝着金⻩龙袍,正值壮年的他⾝材⾼大,下颚蓄着短髭,刚毅的五官透着皇族的贵气,双目锐利,眼角虽有几道岁月留下的刻痕,可这张脸仍不失英俊,只是眉间笼着一抹煞气,令脸孔多了一抹阴狠之⾊。

  “东陵王有何举动?”提到冉凤琛,他的神⾊更沉冷,锐利的眼神泛着噬人阴鸷。

  “没有,自昨天他将南魏紫送进房后,就回到王府,到南魏紫‮入进‬白塔,都没有任何动作。”

  “哼,抢了朕要的人,他以为这样朕就不敢对南魏紫有所动作吗?”冉盛德瞇眸,想起在寿宴见到的那抹天人姿⾊。

  那一刻,他就决定要独占让人‮狂疯‬的倾城容颜!要得到南魏紫,只要他开口,南王岂能不奉上?

  可让南魏紫进宮,却是更添南氏势力,何况,他没错过一旁的冉凤琛的眼神。

  冉凤琛苞他一样,都对南魏紫有‮趣兴‬。

  他将冉凤琛的神情看进眼里,他若宣南魏紫进宮,难保冉凤琛不会也开口,他虽为九五之尊,可出口之言却远不如冉凤琛,这当朝,冉凤琛才是真正的王者,而他冉盛德只是一个空壳皇帝。

  冉盛德紧握手上的紫砂笔,几乎将手上的笔折断。

  冉凤琛啊冉凤琛,他的存在让人痛恨,先皇有十二子,按祖谱,这辈皆以“盛”命名,只有他,先皇独爱,以他眉间朱砂,示为天神之赐,不同于众皇子,以“凤”起名。

  而他,虽为大皇子,却不受先皇重视,只能看着冉凤琛独得先皇疼爱,甚至十四岁上‮场战‬,非但没有战死沙场,反而战无不胜,为金陵皇朝打下江山,护卫山河,博得众人崇敬。

  人人都以为皇位将是他的,江山他垂手可得,可在父皇立帝君时,冉凤琛却开口,说这皇位他不要,谁要谁拿去,他对皇位没‮趣兴‬。

  当时在场的仅有十二皇子及先皇的心腹大臣,面对人人欲得的皇位,他的不屑之语多么可恨。

  可父皇却笑了,容忍冉凤琛的狂傲,甚至问他,那皇位要给谁?

  冉凤琛坐于椅上,置于椅把的手抵着俊庞,唇畔噙着漫不经心的浅笑,黑眸淡淡地扫过其他皇子。

  在他的目光下,其余皇子紧张却又不可置信,这般大事,父皇竟任由他如玩儿戏?

  “就给大皇兄吧!”冉凤琛随手一指。

  冉盛德一震,耳边立即听到父皇道:“好,就立德儿为帝君。”

  什么?

  还未从惊愕中回神,冉盛德又听先皇开口:“凤琛,你不当皇帝,父皇就封你为东陵王,赐你皇朝一半兵权,再给你直属于帝王的影卫,除你之外,没人能号令他们,这一半兵权除非你不要,否则无人能收回,即使是帝君也无权。”

  先皇淡淡地看了冉盛德一眼,又续道:“再赐你免死令牌,这世上没人能判你罪,取你命。”

  先皇话一出,众人惊愕却不敢多吭一声。

  冉盛德垂眸,却能感受到其他弟兄投来的嘲笑目光。

  就算得到皇位又如何?父皇给四弟的权力足以威胁他的帝位,就算贵为皇帝,可权势是在四弟⾝上,而且,这皇位是四弟不要的。

  冉盛德抬眸,和冉凤琛对上目光,冉凤琛的眼神慵懒,只扫过他一眼就移开,而唇边仍是噙着一抹淡笑。

  他的眼里没有轻视,没有嘲笑,有的只有无视,可这无视,对冉盛德来说比什么都让人痛恨。

  啪!手上的紫砂笔断成两半。

  “皇上!”皇帝阴沉的神情让常公公心颤,他急忙垂首。“皇上请息怒,现在已收回南王兵权,要对付东陵王定不是问题。”

  “错了,常林,就算拿回南王的八十万兵权,还不足以对付冉凤琛手上的兵力,别忘了,他⾝边还有影卫。”影卫是只属于皇帝的‮人私‬护卫,百年来都只听令于帝王,可先皇却给了冉凤琛。

  他这个帝王,什么都没有,而冉凤琛,区区一个王爷,却拥有得太多,而他,即使⾝居王位,即使驱赶其他皇子,却拿冉凤琛无可奈何,只要冉凤琛在,他的皇位就无法坐稳。

  冉盛德冷沉着脸,冉凤琛的存在是他心头的恨,他不只阻碍他的皇权,甚至堂而皇之地要了南魏紫。

  圣女的秘密冉氏皇族皆清楚,除了皇帝允许,否则圣女是属于帝王的,只有帝王有权决定让圣女服侍何人。

  冉凤琛却无视他,径自在他的目光底下得到南魏紫,他的举动简直是视他这个帝王于无物。

  以往他可以容忍冉凤琛,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早已暗地收拢不服冉凤琛的大臣,现在也已收回南王手上兵权,他这个皇帝不再没有任何权势,只要慢慢并呑皇朝权力,他就能对付冉凤琛。

  冉盛德冷冷一笑,南魏紫最后还是会属于他的,这个江山也会是属于他的!

  “皇上,东陵王求见。”门外的侍卫低语。

  冉盛德还没宣见,冉凤琛就已踏入御书房。

  “奴才叩见东陵王。”常公公立即弯⾝行礼。

  冉凤琛径自落坐,头上的金丝冠与滚着凤凰金绣的黑袍衬出他不可一世的傲然,一张俊美的脸庞勾着浅笑,眉心朱砂红艳,黑眸直视书案后的德康帝,自若又淡然的神态,恍若他才是王者。

  冉盛德脸上的阴狠早在冉凤琛‮入进‬时就敛去,即使对他的狂妄恼怒,脸上却仍平和。

  “真是难得,没想到四弟竟会来御书房。”他笑语,神⾊却有着淡淡的警戒。

  “不知可有打扰皇兄?”冉凤琛接过常公公奉上的茶盅,不同于冉盛德的紧绷,他优雅地以碗盖拨了下茶沫,才缓缓就唇。

  “呵,难得四弟前来,朕就算有事也得放下。”冉盛德轻笑,温厚的模样轻易就能让人失去防心。

  “那就好。”放下茶碗,冉凤琛把玩着腰际的翡翠佩饰,漫不经心地道:“我原本还怕叨扰到皇兄和某些大臣的私下谈心。”

  看到冉盛德瞳孔微缩,唇畔的笑更深。“还好书房里只有皇兄与常公公,让臣弟松口气。”

  “四弟说笑了。”庒抑着心头的震愕,冉盛德摆出温厚笑容。“就算四弟叨扰也无妨,朕与各大臣只是商讨‮家国‬大事,若四弟能一起提供意见,那是再好不过了。”

  “是吗?”冉凤琛贝着笑,像逗着老鼠的猫“那么下次臣弟一定加入,臣弟也好久没和那些大臣聊聊了。”就不知他们真看到他是否还能聊得出来?

  看冉盛德神⾊微变,冉凤琛不噤‮悦愉‬,冉盛德在打什么意图他岂会不知?可他不阻止,就看他能玩到何种程度。

  敛下眸,他笑着转移话题。

  “对了,听说皇兄收了南王府余孤为义子、义女,臣弟受人之托,希望皇兄能好好照顾这对姐弟。”至于受谁所托,他想就不用说明了。

  冉盛德眼神微闪,明白冉凤琛上门的原因了。“当然,朕膝下无子,难得收了义子义女,定会好好疼爱。”

  “那就⿇烦皇兄了。”冉凤琛起⾝,伸手抚平黑袍上的折痕“臣弟也会派人好好照顾这对皇侄,为了避免⿇烦,臣弟想就让他们住在同一个寝宮好了,这样臣弟的人也好照顾。”

  “好,⿇烦四弟了。”冉盛德微笑同意。

  “哪里,这是臣弟的一点心意。”盯着冉盛德脸上的笑,冉凤琛再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得⿇烦皇兄。”

  “何事?”

  “臣弟最近觉得疲累,许是王府杂事太多,想住进白塔祭拜神祖,修养⾝心,不知皇兄可否允许?”

  冉盛德神⾊不变。“当然,四弟操劳了,可得好好保重。”

  “谢谢皇兄关心,那臣弟告退了。”冉凤琛将手负于⾝后,俊美的脸庞自始至终都噙着从容淡笑,黑眸扫了皇帝一眼,才转⾝离开御书房。

  冉凤琛一离开,冉盛德愤怒地伸手扫下案上的东西“该死的冉凤琛!”他神⾊狰狞,方纔的忠厚早已消失无踪。

  想到方才冉凤琛的每一句话,他就像只笼中的老鼠,被冉凤琛掌握在手里,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该死!”冉盛德用力踢倒椅子。

  “皇上!”常公公惊惧地站在一旁。

  “冉凤琛,你以为你能永远赢朕吗?”冉盛德咬牙低吼,阴沉不定的神⾊让俊庞看来骇人不已。

  冉凤琛的话看似询问,可每一句都是命令,而他的最后一眼,就如同当年──

  他冉盛德,从来就不被他看在眼里。

  阴狠的眼睛闪过毒辣厉芒,冉盛德扯出一抹冷笑,他绝对会让冉凤琛后悔,对他的无视后悔!

  ******

  狗急跳墙,看来冉盛德是沉不住气了。

  冉凤琛佣懒地躺在贵妃椅上,头枕在南魏紫腿上,手指把玩着她垂落的乌发,鼻间是她柔软的馨香,温香软玉,好不惬意。

  而外头,是刀光剑影。

  夜袭的刺客与影卫相互往来,进出赫赫杀声。

  优美的唇勾着浅笑,他注视着平静的小脸,她无视外头的混乱,也不在乎他的‮逗挑‬,紫瞳幽远,有的仅是漠然。

  卷着发丝的手指用力一扯,不许她无视他的存在。

  头顶传来的刺疼让南魏紫垂眸,她不发一语,冷淡地与他相视。

  对她的冷漠,冉凤琛不在意,他只要她的眼瞳注视他“想知道宮里的情形吗?”他开口,不意外地看到紫瞳的波动。

  “你觉得皇上会好好对待他们吗?”松开指间乌丝,手指探入她领口,抚上她胸前的咬痕。

  她只穿着月白单衣,发丝仍泛着水气,⾝上有着‮浴沐‬后的清香,而白似雪的肌肤尽是他留下的**痕迹。

  “你答应过我会派人保护他们。”她的语气冰冷,却透着紧绷。

  “是呀。”他笑,欣赏她渐渐⻳裂的淡然“可皇帝都三番两次派刺客暗杀我了,难保他不会对付宮里那两人。”

  南魏紫瞪着他脸上的笑,明明知道他在故意挑拨她的情绪,可只要关系到她仅存的亲人,她就无法保存冷静。

  已经四个多月了,她完全没有乐儿和瑀儿的消息,只知道他们同住在寝宮里,而冉凤琛有派人私下保护。

  而这,是冉凤琛告诉她的,可是她无法完全信任他,曰复一曰过去,她一直想知道乐儿他们的事,冉凤琛却完全不回答,而她也愈来愈心焦。

  掌心感觉到不稳的心跳,冉凤琛挑起好看的俊眉。“魏紫,你的冷静呢?”才这样她就心急了?

  南魏紫抿唇,紫眸闪过恼恨,他的优闲自若更对比出她渐失的沉着,不管她如何冷漠,总是在他的撩拨下失去理智。

  而他,对这乐趣乐此不疲。

  “乐儿和瑀儿若出事,我会随他们去。”她冷冷吐出这句。

  “哦?”这威胁弱得没有任何震撼力,冉凤琛噙着笑。“可爱的魏紫,你觉得我会在乎?”

  “不觉得。”她可没这么自以为是,在他眼里她只不过是个‮物玩‬“不过我无所谓。”她从不在乎自己这条命。

  他的手掌收紧,疼痛让南魏紫蹙眉,紫眸却傲然地与他互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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