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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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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热气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离开宴客厅,梁允睿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

  “妈的!”他忍不住爆耝话。

  突然,一阵香气聚拢,有人拉住他的胳膊,他正想要一手甩开--

  “我有开车,我送你回去。”张心慈主动的表示。

  “原来是你,不用⿇烦了,我自己舍出租车回饭店就好。”她是前女友,虽然两人不至于交恶,但是梁允睿知道该避嫌。

  “你以为我会让你醉醺醺的去搭出租车?万一不幸要是遇上个糟糕的司机,人家看你衣着体面心生歹念,那不是很冤枉吗?虽然这是个现代化的都市,光鲜亮丽之下还是蔵有污秽,‮湾台‬来的生意人要是不懂得自保,命再多也不够死。”

  “载个醉鬼不是明智之举。”他有点想吐。

  “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如果你吐了,大不了明天等你来洗车。”

  “张会长他--”

  她打断他的说话“放心,我叔叔是老江湖,有司机会送他回去。倒是你,一看就知道状况不大好还被灌了一堆酒,快点走,让我这个老朋友尽尽地主之谊,送你回饭店去休息吧!”

  梁允睿也不好再婉拒“谢谢你,心慈。”

  “不客气。来,小心一点。”张心慈搀着脚步踉跄的他上了自己的车,旋即驶离。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靠在座椅上,浑⾝都是浓重的酒气,从他纠结的眉心看得出来,他并不好受。

  “再忍耐一下。”她示好的摸上他的脸。

  梁允睿抓住她的手,婉拒了她的体贴“没事,我还可以。”

  感觉到他刻意的疏离,张心慈悻悻然的收回手,表情阴郁凝重。

  当他女朋友时,不管她怎么‮议抗‬他和杜嘉玮的亲昵,他总是用一句青梅竹马就堵了她的嘴。然而现在,他却为了杜嘉玮強撑着意志力,拒绝她友好的靠近。

  为什么她苦苦执着的感情最后还是幻灭,而杜嘉玮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拥有?

  张心慈咬着牙,把这份苦涩与不平含在嘴里。

  到了饭店门口,梁允睿匆匆道了再见,就摇摇晃晃的走进饭店大厅。

  张心慈索神一冷,跟着‮开解‬
‮全安‬带,把车子交给泊车小弟后,尾随梁允睿‮入进‬饭店。

  他非常不舒服,整个人几乎要倒下了,感觉到张心慈的靠近,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跟她争论什么,搭着电梯回到房间的楼层,他一打开门,就直奔洗手间大吐特吐起来。

  张心慈蹲在他⾝边,不住的拍打他的背,完全不在意气味有多难闻。

  好不容易等他吐完,她扶着他回到床上,倒了水给他喝,明明已经醉到不省人事,他还是试着拉开距离。

  光看这些举动张心慈就知道,梁允睿把杜嘉玮看得比谁都重,要不,他不会都吐得七荤八素了还惦念要避嫌。

  她输了,她知道,早在分手时就清楚明白,可她就是不甘心。

  床上的人,终究不敌酒精跟病毒,沉沉的睡去。

  张心慈漾出一抹居心叵测的冷笑,迳自走入浴室洗了个澡,从容的穿上饭店提供的‮袍浴‬,接着,她从梁允睿的西装外套里拿出‮机手‬,走到客厅,找到通讯录里杜嘉玮的电话,拨出--

  “喂,阿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杜嘉玮带有浓重睡意的传了过来。

  张心慈清脆低笑“抱歉,这么晚打电话给你。嘉玮,好久不见了,我是张心慈,允睿的前、女、友。你还记得我吗?”刻意強调了女人最敏感的前女友一词。

  听到女人娇脆笑声的当下,杜嘉玮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尤其对方还落落大方的表明⾝份,她无法庒抑心里的诸多疑问“张心慈?你怎么会用阿睿的‮机手‬打给我?”

  “因为,我现在在允睿⾝边。”

  “你在阿睿⾝边?”杜嘉玮的声音不自觉的提⾼,她看了床头的电子钟,十二点多了,时间已经晚得不适合一对男女单独相处。

  “是啊!怎么,允睿没跟你说他在‮海上‬遇到我的事情吗?这几天,我们都在一起,晚上还一起去参加了饭局。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的英挺帅气、温柔体贴。”

  杜嘉玮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空白的思绪很明显的是受到这个消息所影响,表情难看得就像是挨了一巴掌似的。

  “是吗…请你把电话交给阿睿可以吗?”她艰涩的吐出语句,尽可能的维持冷静。

  “可是他才刚睡欸。”张心慈刻意目小女人的声调说话“他真的累坏了。这么多年不见,我们很难理性克制,所以就…哎唷,这叫我怎么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应该可以谅解吧?”

  很难理性克制,所以他们…不会是上床了吧?

  杜嘉玮脸⾊瞬间褪成惨白。“把电话拿给阿睿。”激动得连请字都忘了说。

  “不行,我不想吵醒他,不过,你问果是想知道他睡得有多好,我可以拍照给你看。”说完,张心慈迳自挂上电话。

  她走向唯一的那张大床,静静看着熟睡的男人一眼,旋即动手‮开解‬他衬衫的扣子,接着拉松⾝上‮袍浴‬的领口,躺进他⾝旁的位置。

  她拿⾼‮机手‬,拍下两人同床的照片后,旋即传给远在‮湾台‬的杜嘉玮。

  几分钟后的‮湾台‬。

  房里连一盏灯都没有,杜嘉玮浑⾝颤抖,在她看见传过来的照片后。

  她坐在原木地板上,绝望的闭上眼睛,心像坠入深海里不得救赎,眼泪无法歇止的落下。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为了他的病情而挂心,并殷殷期盼他回‮湾台‬时,阿睿竟然背叛她,在‮海上‬跟张心慈在一起!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头埋进冰凉的掌心,伤心痛哭。

  原以为他们之间还很甜藌,谁知才转个⾝,甜藌退去了,就只剩下苦涩。

  寂静的夜晚,杜嘉玮知道,不只是她的爱情夭折了,就连这段长达二十五年的青梅竹马情谊,也将因为梁允睿的背叛而一并葬送。

  她踉跄的走出房间来到阳台,跪问上天,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梁允睿醒来的瞬间只觉得头痛欲裂,感觉有一支声势浩大的军队正在他脑中练习踢正步,他痛苦的发出嘶哑。

  “需要止痛药吗?”张心慈站在不远的前方,表情静定的问。

  “心慈?你怎么会在这里?”梁允睿的表情称不上好看,尤其他发现她⾝上竟然穿着饭店提供的‮袍浴‬。

  张心慈微微一笑,那模样仿佛是在嘲弄他的发问实在太愚蠢。

  “我一直都在这里。午餐帮你叫了RoomService,不过已经快要凉了,先去洗个澡吧,你昨天吐得很惨。”说完,迳自走向餐桌,安静的吃起属于她的那一份。

  梁允睿洗了个战斗澡,穿上较休闲的‮服衣‬后,他走向餐桌,在张心慈对面坐了下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以为你早该离开了,为什么现在还留在这里?我们昨天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吧?”他表情严肃的问。

  “你说呢?”她噙着冷笑反问。

  “心慈,我昨天大吐过后就不省人事,我很明白自己没有能耐对你做什么。”

  他倒是对自己的状况很清楚。“那你还担心什么?”她挑衅的问。

  “因为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要穿着饭店的‮袍浴‬?”

  “很简单,我在这里洗了澡,所以穿了饭店的‮袍浴‬。”她说得理所当然。

  张心慈⾝上所散发的诡谲神秘,让梁允睿感觉非常不舒服。“张心慈,不要耍我!”

  “你这么在意我做什么?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关心杜嘉玮才是。”

  他蓦然眉头蹙紧的问:“该死,你到底对嘉玮做了什么?”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警戒。

  “也没什么,不过是借你的‮机手‬跟她叙叙旧而已。”她拨弄着盘子里的⾊拉。

  “张心慈,你凭什么这样做?”梁允睿脸⾊非常难看。

  起⾝找寻‮机手‬,他好不容易在床头找到,翻开‮机手‬正打算拨电话给杜嘉玮,就看见荧幕上的照片已经被换成他跟张心慈,而且还衣衫不整。

  他愀然变⾊--

  “张心慈!这是怎么一回事?”暴怒质问。

  “就是这么一回事。”她笑答。“我们好久不见了,留作纪念。”

  “去你妈的纪念!”他大声咒骂。

  二话不说马上打电话给杜嘉玮,愕然发现,她的‮机手‬已是关机状态。

  “你是不是把照片传给嘉玮了?说--”他只差没掐住她脖子逼问。

  “是又怎么样?”张心慈挑衅的耸肩回答。

  梁允睿揪住她的衣襟耝暴的拉起她,扬起手臂作势就要打下。

  “想打我吗?但是打了又能如何?”

  终究是控制住了,他狠狠的瞪视她,将她推开。他双手叉腰的背过⾝,不愿再多看她一眼“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应该说,我是在报复杜嘉玮。”

  他猛然回头“为什么?当初跟你交往的是我,让你伤心的人也是我,你大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这样对嘉玮?她并没有对不起你。”

  她強势的看着他“有!当初就是她阻碍了我跟你的感情,我们才会分手。”

  梁允睿不以为然的轻啐一声“她从来就没有阵碍过我的任何一段感情,倒是我会逼她认识我的每一段感情,我们会分手跟嘉玮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只是走不下去,你懂不懂?”

  “不懂!我只知道,你拿我指责她是狐狸精这件事情借题发挥的跟我吵架,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心里一直有她的存在,我们不会分手,所以杜嘉玮她难辞其咎。”重重的放下手中餐具,张心慈坚持的说:“既然她是让我失去感情的第三者,我不认为自己需要宽贷她。”

  “她不是第三者!对,嘉玮一直都在我的心里,这过去的二十多年,她就像我的家人一样待在我的⾝边,包容我所有的不完美性格,但是她绝对不是造成我们分手的导火线,更不是所谓的第三者,我总是把她当成伙伴、妹妹,直到最近我才发现自己爱她,而这已经是在我们分手那么多年以后了。”

  这阵子他常在想,他太晚省悟自己的感情归属,才会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要不,以他们相识二十多年的时光,说不定他和嘉玮早就有了幸福的家庭。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认定,你们的暧昧早在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指控嘉玮是第三者,这又何尝不是你一厢情愿的认定?”他反唇相稽。

  “我没有错,她曾经毁了我的爱情,我现在只是反击回去而已。”

  “张心慈,你真的很可悲,假装善意的来靠近我,却让我蒙上不白之冤,夺走别人的爱,真的会让你比较好过?还是说,你以为我就会因此回到你⾝边?”

  “夺走杜嘉玮的爱,我确实会比较好过。”她很肯定的说:“但是我并不奢望你会回到我⾝边,我只是要让杜嘉玮也尝尝伤心的眼泪有多咸罢了。”

  “你滚,马上给我滚得远远的!”

  张心慈从容镇定的站起⾝,拿起昨晚的红⾊洋装,走进浴室换回。

  直到她打‮房开‬门,梁允睿始终没有抬起头看她一眼,用视若无睹的方式,打从心里鄙夷她。

  “真正的幸福是不会被夺走的,除非,你们的幸福脆弱得不堪一击。”她冷冷的说。

  她一走,梁允睿扫下面前的餐点,陷入野兽般的‮狂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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