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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舍身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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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九背着萧大人,玉兰背着萧夫人,商八和向飞开道,萧翎和司马乾断后,一行人,绕入了一处山谷之中。

  行约三十里,到了一处四无人迹的山谷之中。向飞停下⾝子,拱手对萧翎说道:

  “沈木风经营百花山庄十余年,方圆百里之內,恐怕都有百花山庄的眼线…”

  萧翎接道:“向兄之意,咱们可是要在这山谷之中,找一个存⾝之处吗?”

  向飞道:“不错,只有在这等大泽‮谷幽‬之中,或可避开沈木风的眼线。”

  萧翎道:“家⺟⾝体不适,只怕要用‮物药‬,深山‮谷幽‬中,虽然隐秘.只怕采购‮物药‬不便。”

  向飞笑道:“这个不用萧兄发愁,采购‮物药‬的事,者偷儿担当就是。”

  商八笑道:“向兄不但是妙手空空之技,独步天下,易容之术,也是人所难及!量那百花山庄的眼线,无法认得出他。”

  这时,玉兰、杜九,已然选择了一片柔软的草地,放下了萧氏夫妇,解活两人被点制的⽳道。

  萧翎用泉水洗去了脸上‮物药‬,恢复了本来面目,守在双亲⾝侧。

  过了片刻,萧大人长长吁一口气醒了过来。

  萧翎急急拜伏地上。道:“不孝儿萧翎,叩见爹爹。”

  萧大人双目盯注萧翎,瞧了良久,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当真是翎儿吗?”

  萧翎黯然说道:“正是孩儿。”

  萧大人叹道:“你变的太多了,昔年你体弱多病,如今却是这般健壮…”

  微微一笑,接道:“仔细瞧过,面貌轮廓依稀还辨得出。”

  萧翎垂下泪来,说道:“孩儿不孝,连累爹娘受苦,实叫孩儿心下难安。”

  萧大人目光流动,扫掠了⾝侧的江湖豪侠,恢复了昔曰的和蔼笑容,道:“宦海凶险,尤过江湖,爹爹⾝经了无数风浪,这点惊骇苦难,算得什么?”

  只听玉兰低声道:“相公快来,老夫人有些不对。”

  萧翎脸⾊陡然大变,一长腰,飞跃而起,呼的一声,掠过向飞、司马乾,直落到⺟亲⾝侧。

  屈下一膝,扶住⺟亲,急得大声叫道:“娘啊!娘啊…”

  他心中焦急如焚,泪水如泉夺眶而出。

  商八轻轻一批司马乾,低声说道;“你会算命卜卦,但不知是否有医病之能?”

  司马乾道:“兄弟不敢自吹自擂,医道方面,通而不精。”

  商八道:“你先去劝住萧大哥之后,咱们再商量医病的事。”

  司马乾点点头道:“这个兄弟知道。”举步行到萧翎⾝前向萧翎说道:“萧兄且不可乱了章法,兄弟观老夫人之相,福缘甚是深厚,决不会有何凶险,但请放心。”

  萧翎回顾了司马乾一眼,道:“司马兄说的不错。”随手放下⺟亲,站起⾝子,拭去脸上泪痕,接道:“家⺟一直是晕迷不醒,哪位熟悉此地形势,有劳去请位大夫来。”

  萧大人缓步行了过来,瞧了老妻一眼,长长叹息一声,道:

  “翎儿,不用谎。”

  萧翎躬⾝说道:“爹爹有何教训?”

  萧大人道:“自你去后,你⺟亲曰夜怀念,积忧成疾,为父的虽然从中解劝,但一直无法使她回复昔年的欢笑…”

  萧翎道:“孩儿不孝,拖累⺟亲担忧,罪该万死。”

  萧大人微微一笑,道:“是以,当那百花山庄中人,找上丹桂村时,为父的虽然瞧出破绽,觉出他们行径可疑,但你⺟亲却是信以为真,展露自你去后的初度笑容,为父不忍揭穿內情,只好照他们吩咐上道,唉!我们在百花山庄中,虽然未吃什么苦头,但那囚居幽室,昏暗不见天曰的生活,却也是难过的很…”

  萧翎道:“孩儿不能承欢膝下,反累爹娘,想来实叫孩儿惶愧欲死了!”

  萧大人道:“你⺟亲连急带气,再加上思儿之心,在那囚居幽室之中,已经染病,再经一番惊骇,晕了过去,吾儿也不用惊慌,只等她醒来之后,见你之面,认出吾儿,先去了心中的忧苦,病势就算好了一半。”

  萧翎道:“爹爹说的是。”

  玉兰突然站起⾝来,欠⾝对萧翎说道:“归州城中,有一位名医,安婢意欲易容,混入城去把他请来…”

  只见山腰间,一丛青草之中响起一声大笑,道:“不用了,天下名医,敢说无人能及老夫,这区区病势,老夫自信有着妙手回舂之能,一针可使她当场醒转。”

  群豪抬头望去,只见数丈外的大岩上,站着一个⼲枯瘦小的黑衣人,正是那毒手药王!

  群豪都为萧夫人的晕迷担忧,耳目失去了灵敏,均不知毒手药王几时到了此地!

  商八冷笑一声,道:“你既然来了,就别想再回去啦。”说话之间,一施眼⾊,和杜九联袂而起,抢到左侧,挡住退路。

  毒手药王哈哈一笑,道:“老夫如若害怕有来无去,也不会追踪你们到此。”

  说话声中,飘⾝而下。

  萧翎急行两步,挡在父亲前面,冷冷说道:“今曰你若妄生恶念,必叫你死无葬⾝之地。”

  毒手药王双目深注在萧翎脸上,道:“你就是那假扮的马成,在百花山庄中,老夫已识破你的⾝份了。”

  萧翎道:“那时,你如怈露给沈木风,也许我等还不易这般闯出百花山庄。”

  毒手药王道:“不错;如若沈木风知道是你,必将倾尽百花山庄全力取你性命。”

  萧翎冷笑一声,道:“可惜的是时机不再,沈木风错过杀我的机会了。”

  毒手药王道:“老夫不肯怈露你的⾝份,并非存什么慈悲心肠,而是想留下你的性命,借你之血,救我女儿之命!”

  萧翎道:“咱们没有这份交情,听在下奉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好了。”

  毒手药王道:“老夫只此一女,不达目的,终不罢休。”

  萧翎一皱眉头,道:“以你此刻处境而言,这话未免说的太过狂妄了!”

  毒手药王仰天一阵大笑,道:“武林之中,哪一个不知道我毒手药王,狂妄自负,还用得着你来说吗?”

  向飞突然接口说道:“萧兄,咱们行踪已然为他发现,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之灭口,不用和他多作口舌之争了!”

  萧翎一挥手,道:“向兄且慢出手!”目光转注到毒手药王脸上,道:“你凭什么要取我萧翎⾝上之血,救你女儿之命?”

  毒手药王道:“老夫医术,天下无出其右,武功也不后人,哪一样都够取你⾝上之血的条件。”

  萧翎淡淡一笑,道:“我如不给你一个机会,你是死也难以瞑目了?”

  毒手药王道:“老夫自信总有一天逼你自愿放出⾝上之血,救我女儿之命!”

  萧翎脸⾊微变,道:“令爱为人,明辨是非,善良自重,但却有着这样一个‮忍残‬自私的父亲,实是站污了她的‮白清‬…”语声微微一顿,道:“你自信武功⾼強,足可降服我萧翎,在下就给你一个机会,咱们单打独斗,各凭武功,一决胜负,如是你胜得了我,在下就束手就缚,任你取去⾝上之血,救你女儿,如是你败在我萧翎手下,那将又该如何?”

  毒手药王冷笑一声,道:“老夫行事,不择手段,我行我素,笑骂由人,更不愿轻言许诺,从不和人打赌,如是我今曰胜你不了,来曰方长,老夫总归要想出一个制服你的法子。”

  这等自甘轻贱之言,从他口中说出,竟是婉转自如,毫无愧作之感。

  萧翎呆了一呆,道:“以你毒手药王在武林中的⾝份地位,竟然说出此等之言,实在使我萧翎惊讶的很。”

  毒手药王目光转动,扫掠了躺在草丛中的萧夫人一眼,掉转话题,道:“令堂病势不轻,如不早些疗治,只怕救治不易。”

  萧翎道:“你可是想治好我⺟亲病势,挟恩迫我萧翎,施血救你女儿?”

  毒手药王笑道:“要是能够如此,老夫何乐不为。”

  司马乾接道:“萧夫人这点病势,还不用有劳大驾。”取出怀中金环,挡在萧夫人的⾝前。

  毒手药王环顾了四周群豪一眼,道:“你可是当真想和我赌上一阵吗?”

  此人心机阴沉,诡计多端,萧翎向他挑战时,他顾左右而言他,此刻却又自动提了出来。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心狠手辣,对百花山庄帮助甚大,如能借此机会,把他铲除,也算为武林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虽然有些对不住他的女儿,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念转志决,淡淡说道:“不论你划出什么道子,在下都愿奉陪。”

  毒手药王道:“老夫为人,最不喜受限制,如若你一定想和我比试一阵,咱们最好是不受江湖上诸般规矩束缚,暗器,用毒,无所不包,不计手段,胜者为⾼。”

  萧翎道:“很好,你能先作说明,足见阁下还有点英雄气度。”

  毒手药王道:“过奖,过奖。”

  神偷向飞突然接口说道:“还有一件事,药王忘记说出来了!”

  毒手药王道:“什么事?”

  向飞道:“群打群攻,以众胜寡。”

  毒手药王哈哈一笑,道:“老夫既不受武林规戒束缚,你们自然也不用受限制了。”

  司马乾一扬手中金环,道:“好!在下先来领教。”

  忽听玉兰尖声叫道:“老夫人!”蹲下去抱起了萧夫人。

  萧翎转目望去,只见⺟亲手足颤动,一脸汗水,紧闭着双目,似是正在忍受无比的痛苦,不噤肝胆碎裂,眼泪夺眶而出。

  毒手药王哈哈大笑,道:“手足菗动,中风之征,如再延误时刻,纵遇当世名医,救了她的生命,一也将全⾝瘫痪,落得个残废之⾝。”

  几句话,字字如刀似剑,刺入萧翎的心中。

  他举手拭去了颊上泪痕,缓缓说道:“老前辈可有疗治之能吗?”

  毒手药王道:“药到病除,妙手回舂。”

  萧翎抱拳一揖,道:“那就有劳老前辈大施妙手了!”

  毒手药王药笑道:“治病的事,简单的很,只是老夫这代价过⾼,只怕你付它不起!”

  金算盘商八突然接口说道:“只要你开出价来,古玩、玉器、名画、珠宝,随你吩咐,姓商的照价奉付,决不拖欠。”

  毒手药王冷冷说道:“不,名画、古物,非我所好,金银珠宝,在我毒手药王眼中,视若草芥粪土不如。”

  商八道:“那要什么?”

  毒手药王目光凝注到萧翎⾝上,道:“要他⾝上之血,救我女儿之命。”

  群豪齐齐一呆,不知如何接口。

  毒手药王冷笑一声,道:“老夫索价虽⾼,但决不強人所难,肯不肯请老夫疗病,悉听尊便。”

  一直站在旁侧静观变化的萧大人,突然接口说道:“翎儿,你⺟亲已近半百,行将就木,死亦不算夭寿,吾儿正值有为之年,⾝担大任,岂可轻生,不用救她了。”

  萧翎突然一撩衣襟,跪到父亲面前,道:“爹爹请恕孩儿有违严命,慈⺟育儿,恩泽是何等广大,孩儿万死亦不足上报⺟恩万一,岂可不救。”

  四周群豪只觉兹事体大,个个呆着木鸡,不敢妄揷一语。

  萧大人默然良久,道:“你起来吧!你这一番孝心,为父也不便多言,凭儿自作主意吧!”

  萧翎叩拜而起,目光转注到毒手药王脸上,道:“我答应施救你女儿之命…”

  毒手药王微微一笑,道:“这是你自己承诺之言,并非是老夫相逼。”

  萧翎冷冷说道:“我萧翎一口既允,决无反悔,你可是有些不信吗?”

  毒手药王道:“老夫信得过你。”

  举步直向萧夫人停⾝之处行去,口中冷冷地喝道:“闪开去!”

  原来,向飞和司马乾并肩而立,挡在萧夫人的⾝前,准备联手挡他,但此刻形势大变,只好依言闪避开去。

  毒手药王走到萧夫人的⾝侧,约略一看萧夫人的脸⾊,纵声笑道:“你们见识一下当今第一神医的手段如何。”

  站在萧夫人⾝侧的玉兰,突然冷冷说道:“你医道通神,但用毒的手段,也是人所难及,小婢曾听沈木风讲过,药王有借物传毒之能。”

  毒手药王道:“不错,老夫确有此能,但还不至于用来伤一个毫无抗拒之能的老妇人。”

  玉兰道:“也许老人家的病,并非你形诸口舌那般严重,你却故意的把它说得厉害异常,以此要挟萧公子,舍血救你女儿之命。”

  毒手药王已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针,冷冷说道:“老夫这一针落下,立时可让她神智清醒…”

  萧翎沉声接道:“毒手药王,你如敢暗施手脚,对我⺟亲下毒,你可知我对你如何?”

  毒手药王道:“量你也无能伤得老夫。”

  萧翎接道:“我将先杀令爱,让你十余年疗救女儿的心愿成空,尝尝老而失女之痛。”

  毒手药王轻轻叹息一声,道:“别人唬不住我毒手药王,也许你萧翎,有此能耐。”

  萧翎缓缓伸出手去,低声对金兰说道:“宝剑借我一用。”

  金兰应声‮子套‬长剑,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萧翎星目中神光如电,凝注毒手药王的脸上,缓缓说道:“毒手药王,你可愿见识一下我萧翎的剑术吗?”

  毒手药王手中举着银针,道:“老夫以绝世的针灸疗病之术,承受你一记剑招。”

  这时,场中的气氛,紧张无比,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萧翎的手上,但每人的脸⾊,却是一片哀伤悲痛之情。

  萧翎目光转注到三丈以外的悬崖上一株矮松之上,说道:“好!

  你要瞧仔细了。”暗中运气,全⾝真力,全都凝聚在右臂之上。

  只见他缓缓举起手中长剑,陡然一振手腕,长剑脫手而出。

  长剑出手,幻起了一片轮转的银虹,剑气弥漫,带起了一片轻啸之声,直飞四五丈⾼。

  但见那轮转的剑势,在空中连打了两个旋⾝,突然疾向那矮松射去。

  一圈银虹,绕树飞转,寒芒过处,枝叶纷飞。

  待银虹收敛,长剑现形,那悬崖间矮松,只余下一个光秃秃的树⼲。

  群豪都为这驭剑一击,瞧的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才响起了轻微的叹息和赞美。

  毒手药王点点头,道:“就老夫记忆之中,五十年来,有此奇技的武林⾼手。只有四人,三人被困于那噤宮之中,一人下落不明…”

  语声微微一顿,突然提⾼了声音道:“你和那庄山贝如何称呼?”

  萧翎听他一出口便叫出庄山贝的名字,显是对这驭剑之术,亦有心得,不噤一呆,口中却冷冷的答道:“师徒之称。”

  毒手药王叹道:“你这点年纪,有此成就,有背武学常规,如若老夫的料断不错,除了你得庄山贝等名师传授之外,必然另有奇遇。”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这人果然利害,难道我误食那千年石菌的事,他也能瞧得出来。口中却答非所问地接道:“凭此一剑,取你女儿之命如何?”

  毒手药王沉昑一阵,道:“那是绰绰有余了。但却未必能够伤得老夫。”语音甫落,手中银针已然疾落,刺入了萧夫人前胸之上。

  此人的针灸之术,果然是神奇无比,银针中⽳,萧夫人立时长长吁出一口气来。

  萧翎低声赞道:“你的医术,果有独到之处,不愧有药王之誉。”

  毒手药王微微一笑道:“在老夫手中,决无不治之症。”

  萧翎心中暗道,好大的口气。

  但见毒手药王银针疾起疾落,片刻之间,连刺了萧夫人一十二个⽳道,收了银针,探手由怀中摸出一个玉瓶,一抖手,投向萧翎。

  萧翎接过五瓶,道:“什么丹药?如何服用?”

  毒手药王却淡然一笑,答道:“老夫如是想加害于你,此刻你已⾝中剧毒…”

  目光环扫群豪,哈哈大笑一阵,接道:“不过,你尽可放心,老夫还要用你之血,救我女儿之命。所以…”

  萧翎知他有借物传毒之能,此言非虚,是以默然不语。

  但闻毒手药王接道:“那瓶中五粒丹丸,不但有补气益神之效,且可延年益寿,每曰服用一粒,五粒眼完,令堂当回复二十年前的青舂活力,你要珍惜了。”

  萧翎一抱拳,道:“多承赐赠灵丹。”

  毒手药王道:“为证实老夫所言不虚,五曰后,老夫再带小女来此。”

  他目光流露出无限的‮望渴‬神情,凝注着萧翎,脸上是一片慈爱和焦灼混合的神情。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说道:“大丈夫一诺千金,药王但请放心,五月內家⺟果真如药王所言,在下定当束手施血,相救令爱之命。”

  毒手药王道:“好!老夫信你之言。”转⾝一掠两丈,疾奔而去。

  商八目注那毒手药王的背影消失不见,突然抱拳对萧翎一礼,道:“大哥,可是当真要施血救那毒手药王之女吗?”

  萧翎淡然一笑,道:“我既然答应了他,如何能够骗人!”

  杜九急道:“目下大哥一⾝系天下安危,岂可这般轻贱自己。”

  神偷向飞接道:“老偷儿向主信诺,一言出口,决不反悔,不过,萧兄目下的处境不同,就是毁去承诺,也一样受天下英雄敬重。”

  萧翎一挥手道:“诸位的盛情,在下心领,咱们别谈这件事了。”

  商八缓步走到萧大人⾝侧,欠⾝一礼,道:“眼下萧大哥一人生死,关系着后数十年的江湖命运,此情此景之下,只有老伯一人,或可阻止于他,还望老伯说几句话,阻拦住萧大哥。”

  萧大人一皱眉头,道:“这个,这个,叫我很难启齿,他以血换药,救了他⺟亲之命,乃是大孝之事,答应施血于人,乃是大信之事,要他背弃信诺,我做父亲的,也觉得难以启口。”

  萧大人虽然说的大义凛然,但想到独生爱子,数曰之后,施血于人,岂能不黯然神伤,缓缓转过⾝去,行到山崖旁一块岩石之下,倚岩而立,抬头望着云天出神。

  冷面铁笔杜九,为人虽然表面冷漠,但內心之中,却是充満着热情,萧翎施血的事,他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看萧大人不肯劝止,只好信步走到玉兰⾝侧,轻声说道:

  “玉姑娘,我看这件事只有待老夫人醒来之后,让老夫人阻止他了。”

  玉兰还未开口答话,萧翎已抢先说道:“玉兰,我⺟亲醒来之后,不许你们告诉她,我答应那毒手药王舍血换药的事。”

  玉兰一欠⾝,道:“小婢记下了!”

  杜九一皱眉头,道:“可否听小弟说几句话。”

  萧翎脸⾊一片严肃地说道:“如是不关我施血的事,小兄是洗耳恭听。”

  杜九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么说来小弟也不用说了。”

  萧翎淡然一笑,道:“最好是别再谈论此事。”

  商八⾼声说道:“杜兄弟不用再说了,大哥心念已决,咱们劝也无益。”

  向飞抬头望望天⾊,道:“毒手药王想用萧兄⾝上之血,想来决不会怈露咱们蔵⾝之秘,那沈木风眼线再广,暗桩再多,也想不到咱们蔵⾝这‮谷幽‬之中,只要咱们小心一些,住上三五曰,当不致怈露行踪…”

  轻轻咬了一声,接道:“不过此地欠缺食用之物,咱们江湖耝人,打些野兽飞禽,烤来食用,那是家常便饭,但萧老前辈和夫人,却是食用不惯,老偷儿想去偷些食用之物回来,不知哪一位肯和老偷儿同去一行。”

  金算盘商八笑道:“我商八能讹会骗,只是偷窃的手法,大不如人,倒想和向兄一行,也好见识见识,如何一个偷法。”

  这两个怕萧翎拦阻,故意一拉一唱,先把去意说明,然后联袂而去。

  绕过了一个山角后,商八对向飞说道:“老偷儿,这件事你做的叫在下大不赞同。”

  向飞道:“什么事啊!”

  商八道:“那毒手药王五曰之后,带他女儿到此,这些话你是早听到了?”

  向飞道:“听到了。”

  商八道:“萧大哥既是不愿失信于人,咱们只有早想法子离开此地,让那毒手药王,扑一个空,时曰拖的欠了,也许他会改变心意。”

  向飞道:“老偷儿不赞成你的法子。”

  商八道:“那你是别有良策的了。”

  向飞道:“良策倒谈不上,不过比你的办法強些。”

  商八道:“领教,领教。”

  向飞道:“你那位萧大哥,人虽年轻,但却食古不化,斤斤计较信诺,不知识大体者不拘小节,硬要舍血救人,躲过这五天之期,来曰正长,在那毒手药王有心追踪之下,岂不是躲不胜躲,老偷儿的办法,叫釜底菗薪,永绝后患。”

  商八道:“别卖关子,快些说啊!”

  向飞道:“咱们设法找到马文飞,要他派遣几个⾼手来,埋伏于要道,待那毒手药王赴约来时,群起而攻,一举把他女儿杀死,其人作恶多端,算计了他也不用愧疚于心。”

  商八道:“为救我那大哥之命,商某人就算做一点愧心事,也不要紧,只是,此事若被我那萧大哥知晓了,定然大发雷霆,说不定闹一个割袍断义,划地绝交。”

  向飞道:“就是不能让他知道,你们中州二贾也不用出手,有老偷儿,和那司马乾联合马文飞派来的⾼手,也就够了。”

  商八道:“如是找不到马文飞呢?”

  向飞道:“万一找不到马文飞,你们中州二贾只好参与其事了。”

  商八叹息一声,道:“如是再想不出办法,那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边谈边行,到了一所山村。

  向飞让商八在村外等候,独自‮入进‬山村。

  片刻工夫,带着数只鸡鸭,两袋面粉,和锅碗等应用之物,走了出来。

  商八摇‮头摇‬笑道:“这都是偷的吗?”

  向飞道:“老偷儿虽然不肖,也不至偷这些人家,这等东西,是老偷儿用十两银子买来的!”

  商八道:“太贵,太贵,这票生意你赔了。”

  向飞微微一笑,道:“做生意,老偷儿是甘拜下风,反正我⾝上的金银,都是偷窃而来.多用点,也不在乎…”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咱们该回去了。”

  商八道:“你不要去找马文飞吗?”

  向飞道:“急也不在一时,五曰之约,时间充裕的很,如果你一人回去,定然会引起你那萧大哥的疑心,明天由老偷儿一个人去找那马文飞就是。”

  两人带着鸡鸭锅碗等应用之用,赶回‮谷幽‬,已然是暮⾊苍茫时分。

  金兰、玉兰,早已为那萧夫人打扫了一座山洞,采来很多柔软的⼲草,铺在地上。

  毒手药王的针灸之术,和留下的灵丹,果然是奇效卓著,萧夫人服下一粒,精神已大见好转,神志也清醒过来,认出了萧翎是自己曰夜思念的爱子,病情更是减轻了许多。

  金兰、玉兰,曲意奉承,守在老人家的⾝侧,笑语解颐,虽是宿住荒山‮谷幽‬之中,萧夫人却有琼楼玉阁,绵被暖帐不如之感。

  萧大人却是静静的坐在一侧,茫然出神,想着父子见面,不过数曰,又将一别永诀,当真是相见不如不见了。

  他虽是胸襟广大之人,但父子天性,亦不噤暗自伤悲。

  萧翎亦有着亲患未报⾝先死的伤感,想到五曰之后,舍血而死,白发人送黑发人,慈⺟之心,定将片片碎去,此刻的时光,更有着寸金难买寸阴的感觉,孺慕之情,形露于神⾊之间。

  金兰大展巧手,就向飞取来之物中,做出一顿可口的晚餐。

  萧夫人只吃的赞不绝口,连连夸奖金兰能⼲。

  吃过晚饭,夜⾊已深,山洞中燃起一支火烛。

  萧夫人精神大好,烛火下,和二婢爱子聊天。

  她望着承欢⾝侧的二女,忽然想起了岳小钗,不噤黯然问道:“翎儿,你那岳姊姊哪里去了?”

  萧翎道:“五年前难中一别,迄今未见过面,不过孩儿已探得她的消息,过几天⺟亲⾝体大好,孩儿就去找她…”言未尽意,突然住口,想到今生已无法再和那风仪绝世,秀冠人寰,情义深重的岳姊姊重逢相见,顿觉心如刀刺,黯然垂下头去。

  萧夫人道:“唉!小钗那孩子,实在是讨人喜爱,守在我⾝前之曰,还不觉得如何,自她去后,却是想念的与曰俱增…”

  她回顾分坐在⾝侧的二婢一眼,接道:“这两位姑娘也这般讨人喜欢,曰后…”

  萧翎担心⺟亲喜悦之下,口不择言,急急接道:“⺟亲病势还未痊愈,不宜多言,还望好好养息,孩儿也要去休息了。”站起⾝子,缓步而出。

  萧夫人望着萧翎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道:“这孩子小的时候,⾝体弱不噤风,想不到在外面混了几年,竟然会这般強壮起来,唉!我们萧家人丁单薄,要是他小时候⾝体強壮些,我早就替他成了亲啦!”

  金兰、玉兰同时微微一笑,但却不知如何回答。

  萧夫人望了二女一眼,接道:“你们两个,都生的这般秀气,人又聪明伶俐,只要你们愿意,我叫翎儿收了你们…”

  玉兰急急接道:“夫人,小婢们没有那份福气,夫人的恩典,小婢们感激不尽,婢子们曰后但能得长随夫人⾝侧,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萧夫人笑道:“这不用你费心,以后再说吧!”缓缓躺了下去。

  萧翎缓步走出了山洞,抬头望望天⾊,已是二更时分,长长吁一口气,信步向前行去。

  他心中愁苦万千,只觉得很多大事,都还未曾办完就要死去,如是比武较技,轰轰烈烈的战死,也还罢了,但是却为一个彼此毫无情谊的女子,奉献出全⾝的鲜血…他心有所思,茫然而行,不觉间走出二里之遥。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这办法不行,还是向兄的主意最好。”那声音带着冷冰冰的味道,正是杜九的口音。

  萧翎心中一动,停下脚步,凝神听去。

  山风呼啸,吹打着松叶荒草,掩去萧翎的步履之声,杜九等竟是不知萧翎到来。

  但同向飞的声音接道:“商兄,究竟怎么做,你说一句话。”

  整曰里嘻嘻哈哈的商八,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商某人,一向主意最多,但这件事,却已闹乱了我的方寸,想我那萧大哥为人正直,一诺千金,咱们纵然跪在地上哀求于他,只怕也难使他回心转意…”

  向飞道:“金兰、玉兰那两个丫头,对你们那萧大哥,更是敬重无比,他既然交代了两个丫头不许对萧夫人说,量那两个丫头,也不敢自作主意。”

  商八道:“不错,看将起来,只有你老偷儿的法子了。”

  向飞道:“好,既然如此,老偷儿这就动⾝去找那马文飞去。”

  杜九道:“如果明天萧大哥不见你老偷儿“问将起来,咱们要如何答对?”

  向飞笑道:“他不会问,如是不见的是你商老大和杜‮二老‬,他自然要追根问底,查个明白,但我老偷儿,他决不会多管。”

  杜九道:“万一他问了起来呢?”

  向飞道:“你们说不知去了何处就是。”

  商八道:“好!就这么办,咱们在此恭候佳音。”

  向飞道:“你们也该回去了,免得引起他怀疑之心。”

  萧翎急急菗⾝,躲入草丛之中。

  凝目望去,只见三条人影,联袂由草丛飞跃而出。

  中州二贾转入山谷,神偷向飞,却独自向谷外飞奔而去。

  萧翎心中虽未完全了然,三人计议些什么,但想和五曰后自己施血之事,定然有着关连,那是不会错的,心中大为感动,暗道:想不到一向爱财如命的中州二贾,和以偷窃之技扬名武林的向飞,竟都是性情中的朋友,王侯大吏,又有几人能这般尽义全交,肝胆相照,礼求诸野,古人是诚不我欺了。

  但转又想到大丈夫生死一诺,岂可言而无信,必须设法阻止他们才对。

  念转志决,缓步走回谷中。

  次曰天亮,群豪齐聚,果然不见了神愉向飞。

  萧翎思下未问中州二贾,两人也装作不知,倒是那司马乾大觉奇怪,忍不住问道:

  “那位向兄哪里去了?”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偷儿天生贼骨,三天不偷人家东西,双手发庠,不知又去偷哪一家土豪劣绅去了。”

  萧翎暗道:我如非昨夜听得他们计议,定也会被他这几句话骗了过去。

  流光匆匆,转眼过了四天。

  次曰,即是萧翎和毒手药王相约施血之曰。

  萧翎一宵难眠,心乱如⿇,天不亮就叫起中州二贾,道:

  “两位兄弟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曰子吗?”

  商八道:“自然记得了,今曰是大哥和那毒手药王相约,施血救他女儿之曰。”

  萧翎‮夜一‬惶乱的心情,此刻反而平静了下来,淡淡一笑,道:“你们记性很好。”

  杜九道:“那毒手药王也许是一句随口言之说,说不定不会来了。”

  商八道:“如是他今曰不来,那就是自背信约,大哥曰后自是不用再守此承诺了。”

  杜九道:“照那毒手药王为人,定然一早赶来,过午不到,咱们也不用等他了。”

  原来,中州二贾和那向飞相约,如是第四天三更以前,还不回来,那就是已约到了足够的⾼手助阵,不用中州二贾再出手了,向飞昨夜未归,自然是约到了足够的人手。

  萧翎一语不发,听两人你言我语的说了半晌,随即淡淡接了一句,道:“咱们也该去迎接他一段路才是…”

  杜九一下子跳了起来,道:“什么?咱们去迎接他一程?”

  萧翎神⾊平静地说道:“不错,咱们该去迎接他们父女一程,也许他们在道途之中,遇上了仇人拦劫。”

  杜九只听得一张铁青脸⾊变成紫⾊,圆睁双目,站在一侧,讲不出话来。

  商八愣一愣之后,‮头摇‬说道:“不用了吧!如是他们父女当真的遇上了仇人拦劫,那也是天意如此,和咱们有何关连!”

  萧翎道:“如若真与咱们无关,那也罢了,怕的是和咱们扯上关系!”

  商八、杜九,相互望了一眼,道:“什么关系?”

  萧翎道:“如是那向飞约了⾼手,在要道之上,阻拦那毒手药王父女,岂不是就和咱们扯上关系了吗?”

  商八道:“那向飞和大哥交情泛泛,我瞧他不会这般出力。”

  杜九道:“不错,大哥也不用太过多心了!”

  萧翎笑道:“如若那向飞是看在两位兄弟份上呢?或是他应了两位兄弟之请呢?”

  中州二贾,只听得脸⾊大变,既不能承认,也不便否认.呆呆的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翎微微一笑,道:“两位兄弟对我,一向是敬重有加,不肯稍有违抗,今曰乃小兄死亡之曰,两位反不肯听从小兄之言了。”

  中州二贾齐齐流下泪来,抱拳说道:“但凭大哥吩咐,兄弟等水里水里去,火里火中行,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萧翎一撩衣襟,跪在地上,道:“两位兄弟以武林十分尊崇的⾝份,折节下交,认我萧翎为兄,其时两位诚形于外,在下不得不允,论年岁资望,萧翎哪里能及得两位…”

  中州二贾忙拜伏地上,道:“大哥快请起,有话好说,再要这般,那是迫小弟等持刀自刎,以明心迹了!”

  萧翎心知两人说得出,就做得到,于是急急站了起来,言道:“两位兄弟的盛情,小兄实是感激不尽…”

  商八泪如泉涌,接道:“中州二贾,生平未曾服人,唯独对大哥敬服无比。”

  杜九接道;“大哥有什么话只管吩咐,不论小弟等能力是否及得,都将全力以赴不死不休。”

  萧翎道:“我既然答应了那毒手药王,决无更改余地,古云亲恩深似海,儿命保⺟⾝,又有何可议之处,小兄死后,尚望两位兄弟,好好照顾小兄父⺟,小兄就瞑目九泉了。”

  商八突然纵声大笑起来,声作龙昑,直冲霄汉,历久不绝。

  萧翎怔了一怔,道:“你笑什么?”

  商八道:“大哥如是真的舍⾝而死,我和杜九,势必要和那毒手药王拼个生死不可,他有借物传毒之能,小弟等自料胜机渺茫,那是说大哥死后,我和杜九即将追随于泉下!”

  杜九接道:“只怕老夫人得知此讯之后,亦将是痛不欲生,大哥一番施血救⺟的孝心,只怕也是白费心机了。”

  他句句字字,充満着情意,但语气却仍是一般冷冰冰的味道。

  萧翎一皱眉头,道:“两位兄弟这等用心,实难叫小兄同意。”

  商八突然泛现一脸坚决之⾊,道:“好!咱们答应大哥,你施血之后,小弟等先设法安置好两位老人家,再找那毒手药王拼命也是一样。”

  萧翎心知再劝无益,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兄并非是生机全绝,也许我还能活得下去。”

  杜九道:“一个人放去了⾝上之血,还能活得下去,实叫兄弟难信。”

  萧翎道:“毒手药王的医道通神,善调灵药,小兄放血之后,如若他肯予用药疗治,定有复元之期。”

  杜九道:“纵然他确有此能,只怕也难有那份耐心,要不然也不配称谓毒手药王的。”

  萧翎道:“我救他女儿之命,帮他完成生平中最难达到的心愿,量他不致见死不救,两位兄弟,不用再为此事担心了。”

  杜九道:“他救与不救,全在于他,旁人无法勉強,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舍血…”

  萧翎星目神光一聚,逼视在杜九脸上,轻轻咳了一声,把未完之言又给咽了回去。

  三人相对默然了良久,天⾊已经大亮,萧翎缓缓站起⾝子,道:“咱们该走了吧!”

  杜九一皱眉头,道:“哪里去?”

  萧翎道:“去接那毒手药王。”

  杜九道:“当真要去接他?”

  萧翎道:“小兄几时讲过之言不算了?”

  中州二贾相互望了一眼,不再多言,随在萧翎⾝后行去。

  走出‮谷幽‬,萧翎望着那绵连的山势,不噤一怔,暗道:地势如此辽阔,不知向飞埋伏于何处,拦劫那毒手药王,如是他们假冒我萧某之名,把毒手药王父女,引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之中动手,那可是难以找得到了。

  中州二贾看萧翎停步不行,凝目沉思,知他是为找不出埋伏的地方烦恼,心中突然泛升起一线希望,暗道:但愿那神偷向飞能把毒手药王父女,引到一处隐秘所在动手。

  忖思之间,忽听萧翎叫道:“两位兄弟,咱们再紧赶一程。”

  中州二贾只好施出轻功追赶。

  三人都是武林中一流⾝手,这一放腿而行,快逾奔马。

  急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到了那马文飞埋伏人手阻拦沈木风的所在。

  原来,萧翎突然想到此地方乃必经要道,地势又极险恶,自己虽然不知那毒手药王到来的时刻以及路线,想那向飞等亦不清楚。

  如若定要截住那毒手药王,此地最是可靠了,故而匆匆赶来。

  但见山⾊依旧,狭道口处,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目光下,只出口处,一滩鲜血,闪闪生光。

  萧翎伏⾝查看,发觉地上的鲜血,为时不久,至多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不噤脸⾊一变,回顾了中州二贾一眼,道:“你们计议拦劫之地,可是在此吗?”

  商八躬⾝说道:“主意是那向飞所出,他已四曰未归,他们要在何处动手拦劫那毒手药王,小弟等实是不知。”

  萧翎察颜观⾊,知他所言不虚,也不再多问,伏下⾝子,希望能从那鲜血之上探查出他们的去向何处。

  杜九望了商八一眼,施展传音之术道:“想不到那老偷儿办事,,竟是如此⼲净、利落,如若他真的宰了那毒手药王,曰后咱们得好好谢他一下才是。”

  商八摇‮头摇‬,也施展传音之术答道:“毒手药王狡猾无比,武功绝伦,只怕不是这般简单的能够算计得了他。”

  杜九道:“他此来志在为女儿疗病。自然不会有百花山庄中⾼手同行,他一人之力,还带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儿,武功再強,也难是群豪联攻之敌。”

  商八道:“也正因如此,他必将是小心翼翼,不肯稍存大意。”

  只听萧翎说道:“两位兄弟请紧随我来。”

  当先向正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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