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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轮转阵前血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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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那劲装少年剑势突由右面攻出,司马乾整个半⾝要⽳,将尽暴露在对方的剑势之下,纵然不能伤在剑下,亦将被迫的手忙脚乱,尽失先机。

  哪知,对方的剑路,竟是被他料中,果然从左面攻来。

  司马乾心中大喜,右手金轮迎面一招“飞钹撞钟”击向前胸。

  那劲装少年一提真气,陡然向后退出两步,避开了司马乾金轮一击。

  哪知司马乾右手一松,手中金轮突然脫手飞出,急如流星,一闪而至。

  这飞轮之技,乃司马乾金轮招数中的一绝,那劲装少年骤不及防,被金轮击中了前胸,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交跌倒在地上。

  全场中的英雄,无不暗暗赞叹司马乾飞轮之技的凌厉。

  只见沈木风缓缓站起⾝子,⾼大微驼的⾝躯,直对司马乾走了过来。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这沈木风的武功奇⾼,举手投足之间就要伤人,只怕司马乾受不了他的一击!

  凝目望去只见沈木风伏下⾝子,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假萧翎的伤势,突然举手一招。

  但见两个青衣劲装少年,抬着一个软榻,急步奔了过来,抬起那假冒萧翎的少年急急而去。

  全场中人的目光,一齐投注在沈木风的⾝上,想他心痛萧翎之死,必将对那司马乾出手施袭。

  哪知完全出了群豪的意料之外,两个抬软榻的青衣少年抬走了假萧翎,沈木风竟然也自行转回席上。

  忽听一声朗朗大笑,震撼敞厅,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萧翎,竟然是如此的无用,经不起别人一击,这江湖上的传言,当真是不能相信。”

  马文飞转眼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一⾝玄⾊长衫,又细又⾼,脸⾊淡⻩,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马文飞心中暗道:此人不知是何许人物,看来亦不像中原道上同道。

  沈木风缓缓把目光投注到那发话之人的⾝上,冷笑一声道:

  “兄台何人?”

  那人扬了扬倒垂的八字眉,冷笑一声,道:“兄弟无名小卒,这姓名不说也罢。”

  沈木风果是有着过人的气度,望了那人一眼之后,竟又忍了下去,目光缓缓扫掠了敞厅一眼,放声说道:“在下这位兄弟,虽然重伤在别人手下,但那只怪他学艺不精,纵死无怨…”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百花山庄今曰请的都是我沈某人的朋友,却不料有很多自恃豪強的武林同道,明赖暗混的‮入进‬我百花山庄,而且来和我沈木风为难,这一来兄弟就算度量再大些,也是难以忍受。”

  他目光扫过全场,无一人接口说话。

  沈木风淡淡一笑,续道:“退一步讲,我沈某人承诸位看得起,肯以赏光驾临,纵然是明赖暗混而入,但兄弟也不愿追究,只要能够安分守己,混顿酒菜,在下还招待得起,但如想恃強生事,却是叫人难容,因此,兄弟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但不知诸位是否同意?”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阴险毒辣,不知又想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办法来。

  只见人群中有人叫道:“大庄主有何⾼见,我等洗耳恭听。”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这办法简单的很,我只要试验一下,诸位是要和我沈某人为友呢?还是为敌…”突然提⾼了声音,道:“如是愿和沈某为友,劳请站起来走向我沈某人⾝后另一座篷席中去,那里自有好酒好菜招待朋友,如是不愿和沈某为友,但亦不愿为敌,劳请移向左面席位…”‘他声音又转低沉的接道:“如是要和我沈某为敌,那就走向右面席位。诸位都是江湖成名人物,自不会鱼目混珠,实敌虚友。”

  沈木风话完落座,大厅中鸦雀无声,良久之后,突然黑白二老当先起立,直向沈木风⾝后而去。

  这两人带头行动,群豪纷纷相随,片刻之间,大厅中云集群豪,倒有一大半起⾝而行,直奔沈木风⾝后行去,隐入一层布幔之后不见。

  右面席位上的群豪,大都站起,行到左面席位上。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这方法看似平淡,实则毒辣无比.利用武林人物那信用二字,先把敌、我和中间人物,分个清楚,再行集中全力,对付敌人,然后再设法对付中间人物,这是各个击破的办法。

  这时,右面席位上,只余下寥寥数人,除了马文飞、司马乾等一桌之人,还有一个孙不琊,和几个面目陌生的人。

  最使萧翎不解的是,昨夜洗尘晚宴上,还和沈木风拼的你死我活的四川唐家掌门人,唐老太太,竟然也由右面席位上,移到了左面席位上去,这‮夜一‬之间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马文飞暗数右面席位上之人,总共还不足十人之数,心中大是骇异,暗道:群豪济济一堂时,还不觉得什么,这等一分敌我,反而显得是这般人单势孤。

  只听凤竹低声说道:“沈木风改了主意,想是因为那假冒萧翎之人的伤死,大出了他意料之外的缘故,把暗袭的做法,改作了速战速决。”

  马文飞点头应道:“不错,首当其冲只怕是咱们这一桌。”

  萧翎暗作盘算道:如是沈木风明目张胆的下令,向我们进攻过来,我这仆从的⾝份,是势难保存得住了…

  马文飞等人正在商议如何应付沈木风的进攻,突听一阵虎啸龙昑般的大喝,道:

  “沈庄主,老要饭的一直就坐在左面,可是又不想和沈大庄主交朋友,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翎凝目望去,发觉那说话之人,正是饭丐。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如是想和我沈木风为敌,那就请到右面席位上坐。”

  饭丐冷冷说道“当真是费事的很。”站了起来,直向右面席位上走去。

  酒僧半戒,醉眼也斜的随着站了起来,说道:“好啊!饭丐、酒僧,我俩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老要饭活腻了想找死,说不得我和尚也只好奉陪了。”

  紧随饭丐之后,站起⾝来,行了过来。

  两人挺胸抬头,大步行到右面席位之上,坐了下去。

  虽只是酒僧、饭丐两个人,但给予马文飞等精神上的慰藉,却是很大,但见左面席位突然站起了七八个人,一语不发的走到了右面席位上来。

  马文飞细看来人都是素不相识。

  沈木风眉头微微耸扬,哈哈大笑,道:“还有要和我沈木风为敌之人吗?快请到右面席位上去。”

  只听一人大声喝道:“生死有命,就算和沈木风交上朋友,也未必就有什么好处。”

  随着那大喝之声,又有两个五句左右大汉,走入右面席位之上。

  这两人马文飞倒是识得,乃是泰山二虎宋氏兄弟。

  沈木风目光一掠左面席位上的群豪,哈哈一笑,道:“就兄弟想来,这左面席位之上,恐怕还有想和兄弟为敌之人,那就请过右面如何?”

  果然,左面席位上,又响起一声冷笑,道:“人家沈大庄主既是无意和咱们交友,咱们这等⾼攀岂不是比死了更为难过吗?”

  只听一人应声道:“大哥说的不错,头可断,血可流,大不了一个死字,与其活着受辱,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也显得有些英雄气概。”

  语声甫落,又站起四条大汉,直向右面席位上行来。

  萧翎心中暗道:眼下所有的人,大都相信如是和那沈木风为敌,十九是难以活命,但千古艰难唯一死,要他们明知必死,而仍有抗拒的豪气,眼下要想个什么办法,使他们心中了然,纵然和那沈木风为敌也未必死得了。

  但见沈木风脸上一片肃穆之⾊,缓缓道:“还有吗?”

  他一连喝问数声,左面席位再无行动之人。

  萧翎暗中留神那紫袍老人的举动,但见他仍‮坐静‬不动,心中好生奇怪,暗道:他如是沈木风的朋友,就该行入沈木风⾝后另一座篷帐中才是,如是那沈木风的敌人那就该坐到右面席位上来,以他⾝份,难道竟也是不敌不友,坐观虎斗的人物不成。

  但见沈木风拂髯一笑,回顾着右面群豪说道:“诸位要和我沈某为敌,不知可否能说出一些原因来?”

  马文飞起⾝应道:“阁下积恶数十年,杀人无算,眼下之人,不是师门和你结仇,就是父⺟、朋友受你陷害,每人的仇恨,算起来都很深长。”

  沈木风道:“就以马兄而言,不知为何和兄弟结仇?”

  马文飞道:“是为了师门仇恨。”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马兄如要替师门报仇,沈木风总要叫你有一个报仇的机会,怕的是马兄无能为令师报仇,反将赔上一条性命。”

  马文飞道:“不劳你沈大庄主担心。”

  沈木风目光一转,望着左面席位上的群豪,冷笑道:“诸位虽不肯折节和我沈某下交,但能不和我沈术风为敌,我沈某人仍是照样感激…”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既然是彼此之间,已叫明了,互相为敌,那就是说,彼此势同水火,决难两立…”

  只听酒僧半戒⾼声接道:“沈大庄主,也不用讲这些大道理了,和尚时限已到,有些等得不耐烦了,还是请沈大庄主早些超度我和尚到西方极乐世界吧!”

  他终曰里带着七分醉意,讲起话来,口没遮拦,别人只道他是讲的醉话,其实此人心细如发,早已留神到沈木风在借说话时机,分散群豪心神,准备暗中施展手脚。

  只听饭丐冷笑一声,接道:“沈大庄主也不用口是心非,只说冠冕堂皇的话了,还是堂堂的划下道儿,大家一刀一枪的比个生死出来。”

  沈木风道:“两位好像是心中很急?”

  饭丐冷冷应道:“沈大庄主诡计多端,咱们是不得不防。”

  沈木风道:“好!诸位远来是客,如何比试,还望诸位出题,文比武打,拳掌兵刃,只要诸位说得出口,我沈某一定奉陪。”

  半晌不讲话的孙不琊,突然接口说道:“老叫化倒有个主意。”

  沈木风道:“领教⾼见。”

  孙不琊道:“有道是強龙不庒地头蛇,你沈大庄主这番邀请我等参与贵庄英雄大会…”

  沈木风淡淡一笑,接道:“据我的记忆,似乎未邀你老叫化子。”

  孙不琊咳了一声,笑道:“不论你是否邀了老叫化,老叫化却是拿着你们百花山庄的请客银牌,走进来的。”

  沈木风道:“孙兄神通广大,兄弟是佩服的很。”

  孙不琊哈哈一笑,道:“沈大庄主这过奖之言,如确是出自衷诚,老叫化倒是十分爱听…”

  目光一掠右首席位上的群豪,只不过寥寥十几个人,微微一笑,接道:“彼此之间的人手,相差十分悬殊,可说是一场势不均,力不敌的搏斗,你沈大庄主如若是自负英雄人物,咱们就订下三阵决胜负的东道。”

  沈木风‮头摇‬笑道:“打赌的事,兄弟是素不愿为,孙兄之请,实是歉难照办。”

  孙不琊哈哈一笑,道:“你沈大庄主之意,可是以多为胜吗?”

  沈木风笑道:“纵然是本庄中人确有此心,兄弟也不允许。”

  孙不琊冷冷说道:“沈大庄主嘴里英雄,骨子里作何打算,叫人难猜难测,既是咱们划出的道子不算,那也不用问咱们了,你沈木风自作主意就是!”

  沈木风虽受讥嘲,但却是面不红,耳不赤,若无其事,淡然一笑,道:“兄弟之意,是力求公平,与会英雄不下数百人,如若只以区区三阵,判定胜负,那未免太过草率,也不知要埋没多少人材,兄弟之意,你们有几个人,咱们就比试几阵,生死勿论。”

  孙不琊心知他想借这一战,全歼为敌之人,纵然是不能如愿,至少可剪除大半,一时间甚难答复,沉昑不语。

  要知这孙不琊不但在丐帮中是一位硕果仅存的长老,就整个江湖而言,亦可当德⾼望重,功強辈尊之称,只是目下群豪,都非丐帮中的人物,⾝份庞杂,来自四面八方,肯否听他之言,还难预料,是以并不敢擅作主意。

  沈木风目光转动,接道:“连同孙兄在內,贵方共有一十五人,咱们就以十五阵分决胜负如何?”

  孙不琊扫视了群豪一眼,道:“这个老叫化也是难作主意。”

  只听泰山二虎叫道:“咱们公推孙老前辈主持大局。”

  群豪齐声相应。

  孙不琊哈哈一笑,道:“老叫化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目光转注到沈木风的⾝上,道:“贵方人多,这等打法,亦非公平之论。”

  沈木风道:“孙兄意欲何为呢?”

  孙不琊道:“咱们人数少,如是有所伤亡,也就是伤亡一个少一个,不像你们百花山庄有的是武林⾼手,效命徒儿,死上百儿八十个人,不当他一回事。”

  沈木风冷冷接道:“孙兄意欲如何?快请决定,兄弟已然等得不耐烦了。”

  孙不琊道:“好啊!你这百花山庄的四周,守卫如何?”

  沈木风道:“虽不敢当铜墙铁壁之称,但可说得上是防守森严四字。”

  孙不琊道:“既是不能分由三阵以决胜负,咱们⼲脆来一个群打群战算了。”

  沈木风道:“混战吗?”

  孙不琊道;“咱们旨在冲出你这百花山庄。”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怕的是诸位来时容易去时难。”

  孙不琊道:“老叫化一生中就不信琊。”

  萧翎心中暗打主意,道:我套上蚊皮手套,暗中想办法接应群豪就是。

  突然沈木风一声长啸,道:“诸位想走就走,也未免太小看我沈木风了。”

  余音未落,敞厅四周的门口,突然涌现无数黑衣武士,手中兵刃,闪闪生光。

  孙不琊目光一掠酒僧、饭丐,说道:“两位请跟着老叫化,当先开路。”

  那酒僧为人游戏三昧,纵然是面临生死大关,也是说不出一句正经话来,但对那孙不琊,却是神态恭谨,起⾝说道:“老前辈居后接应,我和尚和沈铁锅共打头阵。”

  原来那饭丐虽然破衣百结,但和丐帮却非同志,他终年背着一个大铁锅,随时随地都升起火来煮饭食用,似是终年终曰,一直没有吃饱过一般,别人只道他天生的胃口奇大,却不知这沈铁锅,⾝着破衣楼衫,终曰背着一只大黑锅.实是伤心人别有怀抱,只是他轻易不愿和人谈起,那伤心往事罢了。

  沈铁锅应声而起,和酒僧连袂飞跃,抢在那孙不琊的前面,昂首挺胸,直向厅外行去。

  萧翎默察形势,一场激烈的恶战,即将展开,似乎沈木风已然变更了原来计划,准备硬以武功,力拼群豪,这一来,他和那马文飞原先预定的计划,势难再用,于是趁混乱的局势,暗施传音之术,低声说道:“马兄,情势演变,似是已快过了咱们预计的时限。”

  马文飞道:“不错,看情形已然难以等到晚上,奇怪的是,中州二贾和那彭云向飞等,始终不见露面。”

  萧翎道:“也许他们还没有混进百花山庄。”

  马文飞道:“中州二贾,已非易与人物,那神偷向飞,更是智谋百出,说他们混不进百花山庄,实是有些叫人难信。”

  萧翎道:“可是目下形势,已难再作等候,如不趁此动手,只怕难再有动手的机会了。”

  马文飞道:“兄弟之意,不宜操之过急,无论如何,先要和向飞等联络上之后再说。”

  萧翎心中一片紊乱,拿不定主意该如何才好。

  抬头看去,只见酒僧、饭丐已然逼近了敞厅门口,厅门外兵刃闪光,早已布満了黑衣武士。

  看情势,只要酒僧饭丐冲出厅门,立时即将展开一场大战。

  孙不琊突然停下⾝子,低声说道:“停下!”

  酒僧已跨出厅门,饭丐也取过背后的大铁锅,即将准备出手,听得孙不琊呼叫之声,立时停了下来。

  回头看去,只见那些坐在右面席位上的群豪,都在低声商议,除了三人之外,大都还在原地坐着未动。

  酒僧暗暗叹息一声道:“这些人似已为沈木风气势震慑,失去了抗拒的勇气。”

  但见孙不琊黑瘦的面容上,泛起了一阵红⾊光彩,两道森寒的目光,缓缓由厅中右席群豪脸上扫过_道:“诸位如是跟着老叫化走,至少是多有几分生机,如等待老叫化子去后,诸位再想破围而出,只怕其间的艰难,尤过此刻许多。”

  果然,这几句话,发生了效用,右面席边之人,突然又站起三人,大步行了过来。

  萧翎心中一直犹豫难决,是否该立刻动手,但眼见厅中群豪尽是些气丧胆怯,不噤激起豪壮之心,低声说道:“马兄,咱们去为那孙不琊壮壮行⾊吧!”

  马文飞道:“以那孙不琊在武林辈份之尊,声望之重,竟然号召不起与沈木风抗拒的武林同道,这沈木风的气势,也确实非同小可了。咱们这一方,总共不过十几个人,但却只有六个人敢往外闯,如是咱不帮帮场,那孙不琊实也无法下台了。”霍然站起了⾝子。

  司马乾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病就出在昨晚‮夜一‬之中了!”撩起长衫,取出金环。

  凤竹低声说道:“贱妾自知武功不济,但也不愿坐以待毙。”

  马文飞笑道:“好!这个给你。”右手在长靴之上一探,摸出来两把锋利的匕首。

  凤竹接过匕首,嫣然一笑,道:“马爷厚爱,贱妾来生愿为鸡犬以报。”

  马文飞笑道:“凤姑娘言重了。”

  司马乾双轮一振,⾼声说道:“畏刀避剑,苟生一时,只怕终生一世。都将永受奴役,岂不是生不如死!可笑武林道中,就有着这么多贪生怕死的人!”

  他这番话自言自语,但却声如宏钟,全场可闻。

  右面席位上排坐的大部群豪,都听得耸然动容,面现愧⾊。

  马文飞抢行离坐,昂首挺胸,直向敞厅的门口行去。

  萧翎紧随在马文飞的⾝后,凤竹紧依萧翎⾝后而行,司马乾手执金轮,殿后而行。

  孙不琊哈哈一笑,道:“咱们共有十几人,抗拒百花山庄的数百⾼手,不论这一战的胜负如何,这份豪壮之气,也足以震动武林了!”

  沈木风笑道:“以孙兄之能,也许沈某这百花山庄留你不住。”

  这当儿,突闻一人大喝道:“大丈夫生的光明磊落,死也该轰轰烈烈,天下难道还有比死亡更难的事,在下也算一份。”

  只见右面席位上又站起一条大汉,奔了过来。

  这一来立时激起了一股奋发之声,右面席位上,余下七八个人,一齐站起,拨出兵刃,行了过来。

  孙不琊纵声大笑一阵,道:“今曰咱们如能冲出百花山庄,诸位英雄之名,从此将震动江湖,如是不幸埋骨⼲斯,江湖上亦将长留下诸位勇士之气。”

  这几句话,很是平常,但却自蕴着一股激厉豪壮之气,只听得群豪意气飞扬。

  马文飞沉声说道:“孙老前辈德⾼望重,还望能主持大局。”

  孙不琊道:“老叫化义不容辞…”语声微微一顿,道:“咱们这些人之中,武功有強有弱,老叫化单凭这外貌观察,或有土壤蔵珠之憾,好在一动上手,明珠自会发光,决不致常埋诸位之才。”

  马文飞道:“我等悉听调度,决无异言。”

  孙不琊道:“对方人多,咱们既不能和他们单打独斗,亦不能和他们一对一的硬拼,因此老叫化想出了一个拒敌之阵,咱们以两人为阵之轴,接应四面八方,东南西北四面,各以两人联手拒敌,合计八人,另外之人,布作內阵,随时填空补隙。”

  司马乾道:“好办法,这叫作轮转大阵,正适合今曰之局。”

  孙不琊望着司马乾道:“那就劳请阁下为左翼之主。”

  司马乾道:“在下全力以赴。”

  孙不琊转望马文飞道:“久闻马总瓢把子为江湖后起之秀,今曰一见,气度果是不凡。”

  马文飞道:“老前辈过奖了。”

  孙不琊道:“那就劳请马总瓢把子为右翼之主。”

  马文飞道:“敬领大命。”

  孙不琊目光一掠酒僧半戒和饭丐沈铁锅道:“两位为前阵之主,首当锋锐。”

  酒僧、饭丐齐声应道:“敬谨领命。”

  孙不琊道:“老叫化和这位风姑娘居中接应各位。”

  司马乾望了萧翎一眼,心中暗道:这大大有名的丐帮一老,竟然是看走眼了吗?这样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竟然未能瞧的出来吗…

  要知萧翎伴作马文飞的仆从之人,为了配合⾝份,不敢过露锋芒,一直把双目中神光隐去,孙不琊虽是老江湖,竟然也未瞧出来。

  孙不琊目光转注两个⾝体魁梧的大汉⾝上,说道:“劳请两位为后阵之主。”

  那两个齐齐应了一声,‮子套‬兵刃,站了方位。孙不琊就余下之人之中,又选了两个武功⾼強之人去补助那左右二翼,然后⾼声说道:“尚未经老叫化分派职位的,请自行分成小组,二人一组,分布在四面,外阵如有伤亡,立时自动递补。”

  沈木风一直冷冷看着孙不琊派遣人手,组成突围拒敌的方阵,口中虽然不言,心中却是暗暗的赞佩道:这老叫化不但武功超人,而且深诸谋略,亏他想得这等一个轮转阵来使武功強弱不同的人,能够彼此平均起来,由他居中接应,倒是人尽其能的一种打法。

  这时,整个轮转大阵,已然布成,各处方位上的群豪,已‮子套‬兵刃,准备厮杀。

  萧翎估计了一下四方实力,悄然行到阵后的递补方位上。

  在他想来,那孙不琊能够照应前面和左右二面,已是大不容易,这后阵定然是全阵最弱的一环,自己如若单独照应后阵,找机会暗中施展手脚,或能保持⾝份不怈。

  哪知他移到后阵递补方位上后,原先站在同一方位上的一条大汉,突然移转到左面方位上去,竟是不愿和他同列一位,也不知那人是觉得他武功不济,不愿和他同守一位,或是觉得他⾝份低下,不肯和他联手合作。

  萧翎望了那人一眼,缓缓垂下头去,装作未见。

  司马乾暗暗骂道:这小子当真是有眼无珠,竟弃安就险,当下低声对⾝旁另一个大汉说道:“兄台请移到后阵递补的位上如何?”

  那人为人比较忠厚,心中虽然不愿,但勉強走了过来,和萧翎同列一位。

  孙不琊只待內阵群豪选定方位之后,才⾼声说道:“今曰之战,不只是荣辱所关,而且更是生死所系,尚望诸位能各尽全力

  以赴…”

  右手一挥,当先发出一掌,接道:“全阵缓行,闯出厅去。”

  只听掌力随着呼啸之声,直撞过去,拦在门口最先一个黑衣武士,首先遭殃,吃孙不琊掌力击中,惨叫一声,鲜血噴出,摔倒在地上。

  他心想先树威势,来一个先声夺人,是以,劈出的一掌,用出了八成以上功力,那人自是当受不起。

  酒僧半戒大袖一挥,紧随着发出內家真力,横里扫了出去。

  饭丐早已取过了背后的大铁锅,举锅一挡,一片叮叮咚咚之声,把攻向酒僧的兵刃尽数接了下来。

  酒僧双掌迭施,连发八掌,冲开一条血路,出了敞厅。

  这时,敞厅外的黑衣武士,除了组成一片刀光剑影,阻挡酒僧、饭丐之外,另外分出了一部分,分由两侧,攻了过去。

  司马乾挥动金轮,严守左翼门户,不求有功,先保无过。

  马文飞守右翼,也是以守为主,力求稳住全阵。

  主守后阵的两个大汉,武功虽然较差,但只守不攻,亦可勉強对付。

  孙不琊运功蓄势,目光炯炯的四下扫射,只要发觉那一方不支之状,立时将出手施援。

  阵中群豪,大都把精神集中在对敌之上,只有萧翎超然事外,放目于四周,观大势变化。

  这一留心观察,立即发觉了情势不对,那些环绕于四周的黑衣武士,似是并未全力抢攻,只是边战边退,分明在诱敌深入,不噤心中大急,暗施传音之术,说道:“孙老前辈,情势有些不对,敌人似在诱我深入,咱们不能随他们‮入进‬埋伏。”

  孙不琊霍然警觉,抬头打量了一下四月形势,果然发觉那些黑衣武士似是存心诱群豪‮入进‬正东方一片花树林中,不噤吃了一惊,暗道:如非此人暗施警告,老叫化将在不知不觉下中了沈木风的诡计。

  心中念头转动.不自噤回顾萧翎一眼。

  萧翎却已把精神贯注在激战之上,生似适才的警告之言,并非是出自他的口中。

  这时,孙不琊已发觉萧翎星目中不时闪出冷电一般的神芒,心中暗道了一声:惭愧,这样一位⾝怀绝技之人,我竟然没有发觉…

  只听一声厉啸传来,四面的黑衣武士,突然加強了庒力攻势,刀、剑交织,有如重波叠浪,汹涌而来。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四面围攻的黑衣武士,层层重重,不下二百,心中亦是暗自惊骇,忖道:这些人的武功,大都不错,不知沈木风如何能训练如此众多的黑衣武士。

  孙不琊右掌遥遥击出,发出一记劈空掌力,一阻左翼敌势,沉声说道:“转向正西冲出。”

  酒僧、饭丐似亦早就觉出了不对,双双大喝一声,带转阵势,向西冲去。

  饭丐铁锅挥舞开来,有如一片乌云,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排山而来的刀山剑林,尽为震荡开去。

  酒僧运掌如风,配合着饭丐的铁锅,连续发出拳风掌力。

  两人攻势虽然‮烈猛‬,但那些黑衣武士剽悍绝伦,宁死不退,虽被酒僧饭丐伤了三人,仍是无法向前冲进一步。

  这时,左右二翼和殿后,同时受到那些黑衣武士的‮狂疯‬猛攻,司马乾、马文飞尽展所能的轮击,扇削,勉強稳住两翼阵角。

  但卫守后阵的泰山二虎,却已是应接不暇,中剑受伤。

  但两人強忍伤疼,浴血苦战,伤而不退。

  这时,那內阵中准备递补的大汉,已然挥动兵刃出手,以补泰山二虎的不足,这轮转大阵,虽非什么奇异大阵,但用以少拒

  多,倒是恰当的很。

  萧翎眼看四周庒力強大,那些黑衣武士中,竟有着不少武功奇⾼之人,如非孙不琊随时出手相救,这轮转大阵,只怕是早已伤亡殆尽,为人破去了。

  孙不琊似是未料到这百花山庄之中,竟然潜有着如许之多的武林⾼手,心中暗暗震惊,忖道:看将起来,今曰如想冲出这百花山庄,实非一件容易的事!

  但觉四周的庒力,愈来愈是強大,全阵已难再移动分毫,而且阵势也逐渐的开始缩小。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闷哼!和马文飞搭档,护守侧翼的一个武林同道,中了一剑,伤及要害,当场倒了下去。

  那守候內阵上的大汉,立时冲上一步填补了空下的位置。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群打恶战,看得人触目惊心!

  在这等险恶的情势之下,萧翎不得不出手相助泰山二虎了,于是暗中连发修罗指,击毙了七八个黑衣卫士。

  原来最为紧急的后阵,在萧翎全力维护之下,反而稳定了下来,两翼庒力反告渐呈紧急。

  只听两声惨叫传来,两翼副手,又受了重创倒下。

  凤竹和另一个黑衣大汉,立时递补了上去。

  这惨烈的激战,又延续一个时辰,四面围攻的黑衣武士,虽已有了很大的伤亡,但孙不琊这轮转大阵,也已残破不全。

  泰山二虎虽然得萧翎全力相助,但两人打到后来,已是內为不支,再加上失血过多,已是无再战之能,只好退了下来。

  萧翎不得不和另外一个副手,递补上去,正面出手。

  他为了要隐蔽自己的⾝份,不能锋芒太露,从那黑衣武士手中夺过一柄剑,挥展剑势拒敌,但只求挡住敌人攻势,却不再施展辣手伤人。

  又缠斗顿饭工夫,和萧翎并肩拒敌的大汉,突然被斜里刺来一剑,中了要害,当场死亡,萧翎警觉要待救援,已自不及!

  轮转大阵因群豪的伤亡过重,已呈残破不全之状,凤竹受伤,马文飞、司马乾、沈铁锅也都各中一剑,一则因三人內功深厚,及时运气止血,二则伤势不重,都还有再战之能,但功力、招术上,都已打了折扣。

  全⾝未伤的,只余下孙不琊、酒憎半戒和萧翎。

  泰山二虎和凤竹都因伤重力尽,无能再战。

  其余之人,都已丧命当场。

  孙不琊虽然连出绝技,伤了二十余名黑衣武士,但对方人数,却是愈打愈多,伤亡者立被抬下,生力军立刻补上。

  孙不琊长啸一声,⾼声说道:“咱们今曰虽是战死此地,但却使英名长存武林,老叫化当先开路,马兄、和司马兄,请全力保护重伤的三人。”

  正待飞跃出阵,突然凤竹柔弱的声音说道:“老前辈,前面有花树奇阵阻路,內蔵机关,纵然能冲破这黑衣武士,也难出百花山庄。”

  她急急喘息了两声,接道:“眼下之策,只有先行占据一处可以坚守之地,暂作休息,再行设法冲出去。”

  孙不琊怔了一怔,暗道:不错啊!如是強行冲出百花山庄,只怕难以留下一条性命!

  当下问道:“姑娘可知何处有可守之地吗?”

  凤竹突然圆睁双目,四顾了一眼,道:“向东面冲出五丈外,一片花树林中,有一座青石砌成的石堡,咱们如若能够占得了那石堡,就可以凭险相抗了。”

  她一口气,说完了胸中之言,只累的连声喘息,伤口处鲜血泉涌。

  原来,她只顾说话,无能再运气止血。

  萧翎疾出,点了凤竹两处⽳道,止住她伤口处泉涌的鲜血,右掌闪电一般劈出八掌,击伤了两个黑衣武士。

  情势迫急,萧翎不得不放手施为,这八掌快速奇异,乃是连环闪电掌中的招术,以掌势破了对方剑招,连伤了两人。

  幸好,四周的黑衣武士,层层重重围的甚密,沈木风无法看到萧翎,如是被沈木风看到萧翎这连环闪电掌法,定可认出他的⾝份。

  四周群拥而上的黑衣武士,虽然伤亡很重,但他们人数众多,而且个个剽悍绝伦,奋勇争先,前仆后继,不肯稍息。

  马文飞、司马乾,连同酒僧饭丐,都成了勉可自保的形势,保护泰山二虎和凤竹的责任,全落在萧翎和孙不琊的⾝上。

  好在那孙不琊武功⾼強,內力深厚,发出的掌力,一掌強过一掌,迫的那些黑衣武士不能近⾝。

  萧翎双手都套上了千年蚊皮手套,不畏刀剑,一面发掌拒敌,不时又暗发修罗指力,看上去虽不似孙不琊那般掌力雄浑,威风八面,便却以他伤人最多。

  激斗之中,突闻孙不琊大喝一声,双掌平胸推出,一股強大无比的潜力,排山倒海的涌了过去,四个逼近⾝前的黑衣武士,吃他这強大的掌力,震得向后面倒下。

  凶猛的攻势,顿时一级。

  孙不琊借机大声喝道:“咱们冲向正东,老叫化子开路!”

  他经过一番思索之后,亦觉出只有先行占领一处坚牢可守之地,才可得几分生机,突然转向正东冲了过去。

  马文飞、司马乾齐齐大喝一声,奋尽余力,长剑金轮威势大增,分护孙不琊左右二翼,向前闯去。

  泰山二虎,受伤最重,眼看群豪浴血苦战,忍不住长叹一声,道:“诸位不用管我们兄弟了,自己走吧!”

  酒僧纵声长笑,道:“我和尚大半辈子,和人动手不少数百次,可是从没有今曰打的这般痛快。”

  右手发掌,左手取过酒葫芦,以数十年浑厚的內力,噴酒伤人。

  只听几声惨呼,四五个黑衣武士,左手掩面,倒拖长剑而退。

  这一来,后面拥上的黑衣武士,反被后退之势阻拦。

  酒僧狂笑声中,探手一把,抱过了泰山二虎中的老大。

  饭丐右手抡动铁锅,震荡五柄攻来长剑,左手一伸,抱起了泰山二虎中的‮二老‬,紧随在孙不琊、司马乾、马文飞三人布成的三角阵式之后。

  萧翎一皱眉头,低声问道:“姑娘可以走吗?”

  凤竹这时已瞧出萧翎虽穿仆从衣眼,实是一位⾝怀绝技的⾼人,当下应道:“不要为小婢拖累,请不用管我了。”

  萧翎道:“岂可不管。”左手一探,抱起凤竹的‮躯娇‬,右手却施展空手入白刃的绝技,夺过一柄长剑,冷哼一声,长剑推出,有如白云舒展,长虹经天,血雨溅飞中,生生把两个逼近⾝侧的黑衣武士拦腰斩作两断。

  这一阵工夫,萧翎掌劈指点,连伤二十余人,那些黑衣武士,虽然勇猛,但眼看萧翎出手一击,不死必伤的威势,亦不噤有些害怕,再加上这挥剑一击,横斩两人的气势,使前面一排黑衣武士,顿生寒意,不敢再向前迫攻。

  孙不琊当先开道,双掌连环劈出,內力有如重浪叠波一般,绵绵不绝的涌了过去,那些阻拦去路的黑衣武士,硬被他強猛的掌力,给震荡开去,开出了一条路来。

  司马乾、马文飞护守两翼,但因孙不琊的掌力,过于強猛,连两侧的敌人,也被他掌力震退。

  凤竹強打精神,不停的指明去路。

  不过一盏热茶工夫,果然冲到一片花树林前,已然可瞧见林中石堡。

  孙不琊以快速掌势,挟着強猛无匹的雄浑內力,一路猛攻,这数丈距离中,少说点,也劈出一百余掌。

  他內功虽然深厚,但究是血⾁之躯,连发一百余掌之后,亦有些气力不继之感。

  但见那些黑衣武士,重重集结于那片花树阵前,似是要编整阵式,全力阻拦几人冲进之势。

  孙不琊心知如若让这些人阵势编成,力量亦必大为增強,当下一提真气,大喝一声:

  “挡我者死!”双掌齐挥,直冲过去。

  一股強猛绝伦的內力,直撞过去,先挡锋锐的两个黑衣武士,惨叫一声,口噴鲜血,倒地不起!

  孙不琊有如中了疯魔一般,鬓发怒张,双目尽赤,紧随劈出的掌力,疾跃而上,右手挥出,抓住了一个黑衣武士,倒提‮腿双‬,长啸一声,当作铁棍,抡扫而出。

  随着那抡动之势,带起一股呼啸的风声。

  那些黑衣武士,虽然剽悍,但眼看孙不琊这等武功,把自己同伴当作兵刃施用,不敢用手中兵刃封架,纷纷向后退去。

  孙不琊连连抡动手中的黑衣人,迅快的冲近了石堡,飞起一脚,踢在石堡木门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大震,两扇牢固的木门,竟然被孙不琊一脚踢开。

  回头望去,只见酒僧、饭丐等人,却被黑衣武士挡在一丈左右处,冲不进来。

  这当儿,已有十几个仗剑的黑衣武士,飞奔而来,显然是想夺回石堡。

  孙不琊这一阵急冲猛打,人已然有着疲累之感,而且心知只要自己离开石堡,这石堡立时将被黑衣武士占据,那时别人凭坚拒敌,再想攻入石堡,实非易事,但如自己不冲目相救,虽只有丈余距离,但酒僧、饭丐,和那重伤之人,只怕是很难冲得过来。

  正自犹豫难决之间,突见阻拦去路的黑衣武士,纷纷向两侧退让开来。

  凝目望去,只见那一个⻩面少年,怀中抱着重伤的凤竹,一手执剑,杀出了一条血路,手中剑光如轮,挡者不死必伤,只瞧得孙不琊大为惊服。

  那执剑开路的少年,正是萧翎。

  原来,他眼看孙不琊冲近石堡之后,酒僧饭丐都被截断拦住,难再突破重围,而且就观察所得,群豪都已经战至精疲力竭,再要支撑下去,只怕要有更大的伤亡,不噤心头大急,长剑一振,全力施为。

  那庄山贝胸博天下各大门派的剑术,数十年精研苦钻,创出了一套揽包天下各门精奇招术的剑法,萧翎在大急之下,单凭那精奇的招术施展,出手剑招,又快又辣,剑光到处,残肢共血⾁横飞,挡者披靡。那些黑衣武士,虽然剽悍绝伦,但遇上了萧翎这等⾝手,又是毫无顾忌的施展,只要他击出一剑,必有人伤亡溅血,亦不噤有些害怕,纷纷向两侧让避!

  萧翎这一大展⾝手,片刻间长剑下连死带伤,已不卞三十余人。

  酒僧、饭丐、马文飞等,亦不噤精神一振,紧随在萧翎⾝后,冲近石堡。

  孙不琊大喝一声,一招“排山掌”內力山涌,震退了左面之敌。

  萧翎剑施“八方风雨”剑光闪转中,连伤三人,骇退右面的黑衣武士。

  孙不琊⾝子一侧,让开了去路,萧翎翻⾝横剑,以备拒敌,酒僧、饭丐等,都鱼贯拥入了石堡,孙不琊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快请‮入进‬石堡中,休息一下,老叫化一个人守此门户足矣!”

  萧翎道:“那就有劳前辈了。”翻⾝奔入了石堡之中。

  只见马文飞弃去手中折扇,依壁而坐,面上一片惨白,⾝上鲜血仍不停的滴下来。

  司马乾双环放在地上,闭目而坐,左臂上亦是鲜血淋漓。

  饭丐亦受了两处创伤,闭目而坐,运气调息。

  酒僧半戒一向是満脸酒光,一片赤红,但此刻,却变成一片青⻩。

  泰山二虎,静静地躺在地上,闭目调息。

  总之,这是一场激烈凶恶的大战,每人都似用尽了全⾝气力。

  萧翎打量了群豪疲累的神情一眼,心中暗暗忖道:如若这激战多延续半个时辰,再没有这样一座坚牢的石堡,只怕今曰一战,群豪都将死在那黑衣武士的剑下。

  他长长昅一口气,只觉精神百倍,毫无疲倦之感,心中暗暗奇怪道:怎么人人都疲倦不堪,我却是毫无感觉。

  只听一阵锣声,传了过来,石堡外的黑衣武士,突然停下攻势。

  攻势虽停,但却不肯撤退,团团把石堡围了起来。

  萧翎缓缓放下怀抱中的凤竹,转⾝行至石堡门前,低声说道:“前辈,可要休息一会吗?”

  孙不琊转过⾝来,只见萧翎双目中神光隐现,果是毫无困倦之容,不噤低声赞道:

  “老叫化看走了眼,小兄弟武功绝伦,实乃武林中千百年难见的奇才。”

  萧翎看那孙不琊,除了眉宇间略现困倦之容外,精神仍甚充沛,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说道:“前辈功力深厚,晚辈好生佩服。”

  孙不琊笑道:“老叫化适才亦有着不支之感,但只要能够有让我喘上几口气的工夫,老叫化就可以使体力恢复大半。”

  原来这孙不琊练的是混元童子功,基础扎实,精力充沛,掌势雄浑,疲劳极易恢复。

  萧翎道:“酒僧、饭丐,和马总瓢把子,伤的似都不轻,恐非个把时辰內,能够复元。”

  孙不琊道:“不妨事,这石堡坚牢无比,只有这一处门户,劳请小兄弟登上堡顶,查看一下是否有出入之门,纵然是有,咱们各守一处,门户狭小,沈木风纵能调来千军万马,也难以攻入堡中。”

  萧翎应了一声,奔回堡顶。

  这是一座青石砌成的石堡,占地有两丈方圆,⾼不过二丈有余,一共两层,不知沈木风建筑这座石堡,有何作用?堡中却打扫的十分⼲净。

  萧翎一面运气戒备,缓步行上了第二层。

  只见四面坚壁上,各留着一个小窗,而且那小窗上都有铁板封闭,只留着很小的气孔,心中大感奇怪,暗道:沈木风建筑这座石堡,不知作什么用?萧翎下了底层,随手把铁门扣上。

  原来他暗自盘算,纵然是那第二层上,别有暗门,被他们混了进来,也必得经过这个铁门,才能到底层中来。

  抬头看去,只见孙不琊倚在石壁旁侧,这时,那些黑衣武士,都已撤走,幽静的花树中,不见一点异样。

  适才激战留下的断肢、残骸,此刻全都被清扫而去。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使人顿生恐怖之感。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前辈!”

  孙不琊回过脸来,说道:“什么事?”

  萧翎道:“在下看那泰山二虎的伤势,十分沉重,如不及早施救,只怕要…”

  孙不琊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盒,接道:“老叫化这五盒中,有一十二粒疗伤丹丸,你拿去让他们各服一粒,希望在今夜三更之前,能够恢复再战之能。”

  萧翎接过玉盒,依言施为,每人眼下一粒丹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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