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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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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什么?又出事!”关柏轩打出一记东风,对着‮机手‬大吼。

  帮忙拿‮机手‬的阿发闭上眼睛,不敢躲得太明显。

  “啊是怎样?不是叫他在家里好好的休息吗?嗄?他去工作?”

  小弟清仔不得不把‮机手‬拿开,离耳朵远一点,避免耳聋的不幸命运,待关柏轩的吼声小到听不见,他才敢将‮机手‬重新贴近耳朵。

  “老大…二少想去工作,⾝为小弟,我…”

  “我平常供你们吃、供你们喝,你们连看一下我弟弟都会失误,我养你们这群白痴有什么用?”关柏轩以流畅的台语大声骂道。

  这时,⾝穿名牌西装的男子大叫:“自摸啦!”

  原本正在聆听关柏轩骂人的其他两名男子,注意力马上回到牌桌,纷纷检查自己的牌,发现对方真的自摸后,开始跟他讨论了起来。

  清仔揉了揉受创的右耳,将‮机手‬换到左耳“老大,没办法啊…”

  “输钱了啦!还老大?!”关柏轩掏出钱。

  那名西装笔挺的男子算完钱之后,把一半的钱放进吊在灯架上的小铁桶里。“帅啦!今天换我大开杀戒了。”

  “你看,都是你啦!”关柏轩迁怒。

  清仔连呼昅都不敢太大声,深怕老大火大起来,他的项上人头会不保。

  “╳的,他在哪间医院?”关柏轩的态度稍微软化。

  另外三位牌友的六只眼睛全都投射在他的⾝上。

  他看见了,马上大吼:“一天到晚惹是生非,能不能让我好好的打牌啊?嗄?右肩受伤?男子汉受点伤,应该的啦!”

  说完,他推开阿发的手。

  “我这个弟弟喔…没用啦!”他用台语对着牌友们叨念。

  “谁家弟弟不是这样?”

  “就是说嘛,受不了。”

  “谈他们做什么?一想到心情就差,打牌!”关柏轩的嗓门比谁都大。

  “耶!打牌!”

  一旁的阿发继续跟清仔讲电话,了解实际状况,忽然,他立正站好,对着‮机手‬连连称是,不一会儿,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关柏轩的⾝旁,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拿来!”关柏轩喝道。

  阿发恭敬的递出‮机手‬。

  关柏轩示意阿发帮他打牌,起⾝走到门外。

  “喂,老婆…”

  牌桌旁的其他三人全都面⾊一凛,颇有肃然起敬的意味。

  医生重新缝合关仲弦的伤口,叮嘱着注意事项。

  单佑琳在一旁拿着笔与记事本,一一记下,一边询问不明白、不清楚的地方。

  “放心,基本上只要不沾到水,定期来医院换药,很快就会好,骨头照过X光了,没有碎掉,关先生很幸运。”医生保证道。

  “嗯。”单佑琳点点头,很认真的抄写笔记“医生,那他需要做脑部断层扫描吗?我怕花架庒下来的时候有撞到他的头。”

  “我没撞到头。”关仲弦终于开口了。

  “喔。”单佑琳欲言又止的看着关仲弦,好一会儿才转向医生“那医生…”

  “除了右肩的伤,关先生其他的地方都没问题,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在医院住一晚,观察一下有没有其他的內伤。”

  “好,就住院一晚…”

  “不用,我很好。”关仲弦否决了她的提议。

  “可是…”

  “这样吧!你们回去,今天晚上观察一下,我给你一张表,如果关先生有表上的症状,你就送他到医院来。”

  “好。”单佑琳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那…等等你们到柜台缴费拿药。”医生开好药单,把一张表交给单佑琳。

  单佑琳小心的收妥那张表,扶着关仲弦走出诊疗室,来到大厅,等候缴费拿药。

  单佑华菗完烟,自门口走来“看好了?”

  “嗯。”

  “医生怎么说?”

  “他说没什么大碍。”

  单佑华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跟单佑琳眉来眼去。

  单佑琳皱起眉头,拚命‮头摇‬。

  单佑华根本不理会她的意愿,看着关仲弦“仲弦,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跟佑琳讲一下话。”

  关仲弦看了单佑琳一眼,点了下头,从她手上拿过自己的健保卡跟缴费单。

  单佑华把单佑琳拉到角落。

  “关仲弦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同居那个?”

  “我们没有同居,他只是比较常住在我那边。”单佑琳更正姊姊的说法,自己的男朋友跟姊姊是叔嫂关系让她很尴尬。

  姊姊是道上有名的赤血黑玫瑰,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人家会以这个外号称呼姊姊,但是听起来很有架式,与姊姊那‮媚柔‬的外表没有一丝相像。事实上,姊姊在道上多有本事、多能呼风唤雨,她也是到了婚礼当天才真正见识到。

  同样出⾝自黑道世家,单佑琳所受到的“另眼看待”并不比关仲弦少。与他不同的是,她选择与人保持距离,加上有个把艺术家脾气发挥到极致的怪老板,她的生活比起关仲弦来说,惬意许多。

  可是她也不会遇到人就说自己家是黑道,与关仲弦相同,她从来不提家世背景。

  如今,关仲弦也知道了她存心隐瞒的事实,却不做任何表示,让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跳脚,又不敢问出口。

  “天啊!你怎么会跟那个闷葫芦、惹事精在一起?”单佑华完全没办法接受妹妹被自己埋怨得半死的小叔吃掉。

  “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小叔…”单佑琳向来跟姊姊的朋友没有什么接触,她们两人的生活圈不太一样,姊姊会找她,通常是要指使她做事。“你也没说你的小叔叫什么名字…”

  “啧,你⼲嘛知道我的小叔叫什么名字?你又不是道上的人,知道那么多,只会碍事。”单佑华看着自己的艺术指甲“你怎么会跟他认识?怎么认识的?”

  从来不过问她的感情事与生活的姊姊发出一连串的问题,让单佑琳有些招架不住。

  “就…认识了…”她也只能这样说。

  单佑华轻啐一声“他会不会是因为知道我是你的姊姊,才对我那么不好?”

  “怎么可能?我提都没提过我们家的事。”

  就算有提,都很巧妙的把一些关键事实隐蔵起来,关仲弦也是如此,而且因为家人的关系,他们都不会刻意提及,也不会好奇,所以他们才会相恋五年还没见过对方的家人。

  该怪就怪在不管是姊姊还是姊夫,在提及关仲弦时,一律以弟弟带过,而以姊姊的性格,在提起自己时,必定也是以妹妹做为代称。再加上关仲弦跟她对彼此的家世背景都隐而不宣,自是不会说出任何可以让人联想的关键名字。

  “婚礼当天你没见到他吗?”单佑华追问。她结婚的时候简直是一团紊乱,只记得丈夫的家人跟自己的父⺟是对峙的。反正他们一天到晚都很冲动,她也习惯了。

  “婚礼那天我被打昏了。”单佑琳是在阻止两方人马打起来的时候被打昏的,等她清醒,婚礼早就结束了,根本不知道姊姊是怎么从那团混战中存活下来。

  “真巧,他是迟到。”单佑华不记得妹妹被打昏,却记得关仲弦迟到。

  单佑琳低下头。幸好他们没在婚礼相认,不然场面一定更乱。

  “怎么会这样?”单佑华还是觉得讶异“为什么我妹妹跟我老公的弟弟在一起五年,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姊…”单佑琳瞄了眼坐在椅子上等候的关仲弦,无法自他冷硬的侧脸看出他在想什么。

  他在生气。她知道,正如她知晓他家是黑道时的激烈反应,只是他的脾气控制得比她好,但控制得好不代表他的心情平静,只代表着她必须要把事情从头到尾、源源本本的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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