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
从生命之初到现在,二十五个年头、将近九千多个⽇子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在这悄然流逝的时光中,自己也在悄悄成长。悄悄成长的过程中,生命的环境也在逐渐的发生着变化。如今在明亮的灯光下,充分享受着科技所带给我们的无穷方便之时,蓦然回首,涌上心头的依然是那片橙⻩⾊的记忆。
小的时候,整个村上还很穷,晚上照明用的全是煤油灯。在记忆中,家里的煤油灯仿佛全是用墨⽔瓶做成的,小小的墨⽔瓶装満了煤油,瓶口处放上一个在中心打了眼的圆形铁片,穿上棉线做成的灯以后,一个煤油灯就做成了。煤油灯的光不強,只能照亮一片很小的范围。但是为了节省煤油,每个房间里也只有那么一盏小小的煤油灯。每当夜晚来临时,煤油灯那昏⻩的光便就在农村各家各户的小屋里竟相的亮起来了。从窗户上透出的淡淡的光,照亮了亲人回家的路,也加快了旅人回归的步伐…
记得,冬⽇农村的夜晚总是很静、很静。晚饭过后,人们便早早的睡下,一是怕冷的;二是没有别的乐娱;三是为了节省。夜⾊笼罩下的乡村是如此的宁静,偶尔传来的⽝吠声使整个乡村的夜晚越发显得宁静。而读小学的我,总是在那小小的煤油灯下或做作业或读书。我的⺟亲陪在一旁,纳着鞋底,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在灯下看书的我。⺟亲不识字,但是⺟亲爱看我读书写字。当那一个个方块字从我的笔下出现的时候,⺟亲总会停下手中的活,站在我的⾝后出神的看着…
我爱看书,每天总会看到很晚,⺟亲也常常陪到很晚。煤油灯燃烧所产生的灰尘,熏着我,也燎着⺟亲。当某一天早晨,因为起的晚,我没有洗脸就匆匆的赶向学校。结果一进教室的门,同学看着我都笑时,我才明⽩那煤油灯的灰尘把我那⽩净的脸熏的一片黑,在眼睛的周围尤甚,活象一只大熊猫。在同学的笑声,我突然觉得很委屈,泪⽔默默的流了下来…回到家后,我就冲着⺟亲发火,责怪她为什么不给我去买带有灯罩的那种煤油灯,因为大部分同学家里都有的。⺟亲在我带泪的责备声中,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晚上,我就用上了带有灯罩的煤油灯——罩子灯。因为有灯罩,小小的煤油灯亮多了,而且这种灯要比墨⽔瓶做成的灯⾼、而且美观、⼲净。那一晚,在明亮的罩子灯下,我感到特别的⾼兴,也没有去问⺟亲如何得来的这新型的罩子灯。第二天早晨,当我早起去上学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对面树上的那两只⺟亲视为宝贝的老⺟已经没有了影踪,顿时一种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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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不经意的流逝,农村也在发生着大巨的变化。等我读初中时,我们村的大部分人家都用上了电灯。⽗亲省吃俭用了好长一段时间以后,也狠狠心扯上了电灯。初通电的那一刻,我们姐弟几个在通明的灯下呼的情景,如今想来仍有种感动,我们终于告别了没煤油灯烟熏火燎的时代。
那时的农村虽然通了电,但是三天两头的总会停电,而且有时一停就是一两天。但是不管停不停电,大部分人已经不再用煤油灯。因为在有了电以后,大家都觉得再也受不了煤油的气味与灰尘了,村里原来卖煤油的地方也不再卖煤油了,取而代之的是蜡烛。记得,那年读初三,临近考⾼中了,学校只让每个周末回家一次,但回家时,仍然要带着书本、习题集等。回到家时已是傍晚时分,匆匆的吃过晚饭后,我掏出数学习题集,做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正做的起劲时突然停电了,屋內顿时漆黑一片。我的抱怨声惊动了已经睡下了的,她告诉我放蜡烛的地方,我摸索着过去,发现只有食指那么长的一段蜡烛了。点不了多久的,我默默的叹息,可我的大脑还处于奋兴中呀。不做数学了,背政治好了,我可以看一会,然后把蜡烛熄灭,自己默默的回想一会,一会再点着看一会…,对就这么做!打定主义以后,我开始背起政治来。就这么一会熄灭,一会点着,一会竟然背了多。
躺在里屋的从我把她惊醒了以后,也许就没有再睡着。她也许一直在黑暗中盯着口中轻轻的背着政治的我。当蜡烛快要燃尽的时候,在里屋说:“舂,时间不早了,别背了,觉睡吧!”我应了一声,仍然在口中念念有词。听我还在背书,突然悠悠的叹息说:“舂,你什么时候才能上大学,也许熬不到那一天了”听着略带伤感的话,我的眼泪顿时下来了,我说:“,你看我马上快要读⾼中了,⾼中毕业就能上大学。你肯定能熬到舂大学毕业后,好好孝敬你的那一天的。舂还打算,以后带去京北、海上看看呢!”听着我略带哭音的话,也流泪了,她呜咽着说:“好孩子,知道舂孝顺,也一直盼着那么一天呢!…”听着的话语,看着那逐渐的熄灭的蜡烛,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躺在上盯着无边的黑暗我想了很多、很多…
老天不负苦心人,那一年我顺利的考上了我们地区的重点⾼中——中一。自从进⼊中一的大门以后,在城市孩子的包围圈中,自己也更加的努力。每晚在晚自习室的灯熄了以后,总会在蜡烛那摇曳的灯光下苦读至楼管员来赶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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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自己被免试攻读硕士。在教研室內明亮的灯光下,回想着煤油灯、罩子灯、蜡烛…陪伴我走过的漫长求学之路。那飘渺的、摇曳的、昏⻩的灯光,在內心深处蔓延着、幻化着、逐渐的变成一条充満充満光的金⾊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