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但事后回顾

　　他才开口问她：“你是不是想和他同桌？”尹清染在做题，没有抬头：“和谁同桌都行，我没要求。”他得寸进尺，接着问：“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你会比和我在一起要开心？”她没有回答。祺栩知道这是默认了。

　　一时半会不知如何面对她，随意找了个不会的题，冷脸起身、跑出去问老师，那时的尹清染更喜欢邓文原，而现下她更喜欢祺栩。邓文原突然有些崩溃，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

　　为什么还是不能阻止她和他越走越近？青梅竹马，对他来说，真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一件事。＊＊＊请假的第七天，邓文原终于回来了，他进教室的那刻，祺栩正要挖出郑朗的“秘密”来。祺栩本来在早读。

　　突然郑朗冲过来，一把抓住他衣领，质问道：“你早上秒删的那个朋友圈什么意思。”昨晚祺栩又在尹清染那里留宿，早起时见云朵异常美丽，随手拍下发朋友圈，而后细看之时发现玻璃倒映着尹清染起身的身影，大觉不好，趁没有人赞的时候匆忙删除。

　　未曾想，还是被人抓了包。“你小声点，”祺栩耳朵微微泛红，让他冷静“去外面，找个角落我和你说。”郑朗就这样拎着他一路走到了外面走廊上。

　　期间遇到从厕所归来的尹清染，看着纠在一起的两人，她略觉诡异，于是开口问：“你们这是，吵架了？”

　　“一点私事，”祺栩急忙开口安抚她，把她推进教室“你先进去读书，我等下就回来。”一顿操作之后，祺栩才走到郑朗身边，直视他审视的眼神。

　　“呵呵，”郑朗双手环臂，骂他“狗！”狗就狗呗，起码他到了。祺栩双手撑在台沿上，坦言道：“我单了。和你想的一样，”而后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其中还夹杂着郑朗发自真心的辱骂…

　　“狗男人，说好一起单身，转身就去，不要脸。”姑且当他是嫉妒吧。发过后，郑朗终于冷静下来，有些疲累地靠在墙边，问他：“到哪步了？”

　　“不是，我说，”祺栩咬牙切齿，表情晦涩“你怎么这么八卦？”“哥，”郑朗哀声喊他“是你自己发的照片，那么早，两个人，在同一间房，还有！”

　　你让人怎么不去多想？“我没你想得那么龌蹉！”面面相觑，郑朗突然无话可说，别扭半天才憋出一句：“冈本不怎么好用，记得别买。”“靠，”祺栩震惊地看着他，脑子突然灵光到不行“你是不是用过啊？”这下被抓包的是郑朗了。

　　他捂住脸，慌手慌脚地跑开，故作镇定道：“没、没有啊。”“郑朗，”祺栩生气极了，在后面追他“你竟然还瞒着我！”每个人都有秘密，郑朗也有。

　　但他的秘密，也只不过是背着大家在外面当狗啦。一路吵闹，两人骂骂咧咧地回到教室，刚一进门，郑朗先看到在座位上的邓文原，下意识一把把祺栩推走，小声警告他：“你情敌来了！”

　　别着他了。去当狗吧。这句话果然有用，看到邓文原要起身，祺栩连忙赶在他前面跑回座位上，作出防御的姿势。邓文原看他一眼，直接略过他，从另一边走到尹清染身边，照常把牛递给她，然后问她要周考的试卷。

　　“英语和数学的都在家里，我明天再给你，”尹清染把试卷递给他，语气一转“中午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好，”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他表面平淡，像从来没看见过她和祺栩的那些亲密一样，和她约定“天台见。”天台的风依然滚热，邓文原冷静地听着尹清染讲她的那些心路历程，脸色越来越白，心也逐渐变寒。

　　“对不起。”所有的心动过去，最后竟然只剩下一句干巴巴的道歉。邓文原突然觉得世界荒谬又可笑，可还是不喜欢看她这样，一把抓住她，对她说：“你不需要道歉。”只是变心而已，他还能接受。

　　“但是，”他神情变得古怪，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不接受分手。”他不能接受，她放弃他，转而和祺栩在一起。“在我出国之前，我希望，我们还能维持情侣关系。”尹清染有些震惊，反问他：“你要出国？”

　　“对。”＊＊＊尹妈妈和丈夫一起，到小学门口接尹清染放学回家。扎着双马尾的小小尹清染活蹦跳地扑进妈妈怀里，举起奖状，张牙舞抓般向她炫耀…

　　“妈妈，我是第一名哦。”尹爸爸弯将女儿抱起，子顺势摸摸女儿嘟嘟的脸颊，夸她：“我们染染超厉害的。”

　　尹清染挂在爸爸脖子上，伸出同样嘟嘟的手，向妈妈笔划了一个“1”撒娇道：“妈妈我想要一个草莓蛋糕当奖励。”

　　“贪吃鬼，”尹妈妈捏了捏她鼻头“就这一次。”熟悉的面包店外，尹清染被妈妈牵着走进去，趁大人付款没注意到她时，悄悄溜出去，光速跑到不远的宠物店前，趴在玻璃窗上看狗狗。

　　店里的女员工注意到她，走出来，蹲下来看着她，问：“想进去和狗狗玩吗？”她乖乖地点点头。女员工被她萌化，牵着她进去，从笼中抱出最听话的一只小狗，让她摸着玩。

　　“染染。”尹妈妈就知道女儿跑出来就是为了看狗，让丈夫先去开车，自己付完款后才不急不慢地找过来。“妈妈，”尹清染不情不愿地放手，小步跑到她身边，拉着她衣袖装可怜“好喜欢狗狗。”

　　“宝贝，可是爸爸对狗过敏啊。”不然家里早养狗了，对于尹清染喜欢的东西，家里就没有过拒绝她的时刻。回到车上后，尹清染闷闷不乐，尽管爸爸给她讲了好多笑话，还答应给她买玩具，她还是一直瘪着嘴。到家楼下，祺嫣也正好牵着祺栩过来。

　　“染宝。”祺嫣走过来，将她从尹爸爸手上抱走，逗她说：“又考了第一啊我们染宝，想要什么奖励，姐姐送你。”尹清染乖乖趴在祺嫣肩上，看到祺栩被冷落后失望的表情，张牙舞爪般向他摆鬼脸，故意气他。

　　“妈妈给我买了蛋糕。”听到这话，祺栩悄悄走上前，拉住祺嫣的衣袖，仰头道：“我也想要，妈妈。”

　　“等下也给你买。”祺栩又回到背面，对着尹清染反击似地做鬼脸，像在说…略略略，我也有。两个幼稚小鬼一路暗暗斗劲，直到分开了。尹清染才垮脸，向妈妈抱怨祺栩的不是。

　　比如在跳绳比赛和她争第一啊…又比如在课堂上和她抢着回答老师的问题啊…又比如她当班长他就要抢着当副班长啊。

　　最后她得到结论…“祺栩是个狗男人。”影视剧和日常生活中，总是有人这样骂，尹清染聪明，多听几次就懂了其中的含义，用来形容她心中的祺栩，可谓是再贴切不过。还养什么狗啊？这不就有个现成的嘛，而后多年，尹清染也确实过上了“养两条狗”的生活。

　　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睡觉的祺栩，尹清染又想起了那句断言…狗是需要驯服的。人也如此，即使很多事她不是故意为之，但事后回顾，她总是在问自己…未曾动过歪念吗？显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