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想喊别走
南宫潾向来是遵守师父的教导。强者,不随意出手,因,刀剑手劲一出,必然重伤对方,上苍有好生之德,又何必赶尽杀绝。当时,他再追问师父,倘若遇上非取我命的凶徒。
那该是如何。若予以生机皆无意接受,那便是出手之时,自保,剩下造化皆看他人。远程大手使劲一横,划过南宫潾的膛,刀尖就差个一寸半便刺入心窝,还没来得及加重几分力道推入。
天子剑介入,气势猛劲地拉扯长剑画过半个圆弧,再一转,远程的手腕便开了血口,长剑松,飞崁入结实的树干。
于此同时,远程跌坐于地上,天子剑面杀来,一股锐不可挡的力量正冲上自己。“住手!”尖端停于远程的鼻前半寸,募地,他咳出一口鲜血,眉心拢皱起来。
好强悍的内力,仅透过天子剑即可震得他内脏暴起,承受不住地了气血,要是南宫潾是赤手空拳打进身躯,五脏六腑早已震碎。南宫潾暗中也微微讶异于自己的内力。五年前。
他被梨妃得打伤二名大内高手,一招半式已让对方少去半条命,许久,他已经不曾轻易出手,没有人让他得以运出十成功力。
柳秧秧惊恐地险些不过气,奔至远程身旁,掏出手绢擦着他的口鼻,道:“你没事吧?”接着马上撕下裙角一截布料,包紮他的手。
眼中盛柔意,远程痴痴地盯着她瞧,一如当年遇袭那次,她体贴地处理他的伤口。“秧秧!”二个男人同时叫唤着人儿的名字“南宫公子…你走吧!”
柳秧秧此时头脑混乱,根本无从思考起,第一次见到柳佑程握剑动武,架式手法纯,可见长年练武,但她却完全不知情。
加上她怕二个男人在这么打打杀杀下去,迟早会闹出人命,于是她出口要南宫潾走人。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她的话语让南宫潾口一窒,让远程面容扬笑。
“所以,你还是选择他?”南宫潾紧咬住瓣,无法言谕的失落迅速占心口。“…”柳秧秧几不可闻地应声,她想,能照顾丈夫的只有她一人,而能陪伴南宫潾的人,能取代她的人多的是。
即便丈夫隐瞒她,她还是不能够背叛他。人儿微微细答还是能够让南宫潾的好耳力听得一清二楚。
他轻笑起来,如三月里最美的桃花秀丽,却含着下一刻即将谢落的哀伤,让柳秧秧看得心惊胆颤。缓缓后退二步,他以柔情似水,宠爱至极的眼神盯着人儿,道:“爱上你,底线一再退让,甚至可以说…已没有底线。
对于偷走你的人,我可以无条件原谅,但如果爱你的这个心,你不要,那我亦不要了!”大手反握住天子剑,南宫潾抬起往自己的口刺去。破门别去不回头,你既无心我便休。
“不…”***当啷!一枚钱币直接弹撞上天子剑身,强劲的力道使得尖端往左偏移位,刺入左臂界处。
“呕咳…”南宫潾被自己的内力打气血,一口鲜血狠狠地堵在口中,未出,却沿着嘴角下淌,那把天子剑深入骨,穿出背部,红色彩立即染红白裳,怵目惊心。
“你疯了吗?”子廷飞身落足在南宫潾面前,怒咆着,就差那么几微分,剑就上心口,当场毙命。
要不是他心头隐约觉得不妥,暗中跟了过来,才有机会救上南宫潾一命,否则以金福或柳秧秧的反应,怎可能阻止得了悲剧发生。
南宫潾浅浅一笑,道:“没疯…咳…只…”话未竟,喉头的腥甜不断上涌,得他吐了出来,块块红花持续开在纯白绸缎,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竟然还笑得出来!
子廷火气轰然,得眉心紧拢,死瞪着眼前秀丽男子那无所谓的神情,自身内力扰自身,容易走火入魔,对于体质及心理都会产生负面影响,严重者伤即脑部,会产生幻象。
堂堂一国帝王,怎可以如此胡来!“金福!把你家主子给带回嵂映别苑!”子廷命令软脚跌坐在地的金福,看着南宫潾长睫扑落,那份张扬傲气已黯然失。金福连滚带爬地奔过来,尖声拉拔喊:“暗卫!”
立即四道黑影出现,揽起皇帝及自己,接着施展轻功离去。柳秧秧惊魂未定,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
那瞬间心脏停止跳动,色彩转为混乱,灰暗不明。转身走至二人面前,子廷冷眼向着远程,收拢十指,下挥拳殴打的冲动,深一口气后,他说:“一个口谎言的人不配有幸福!”
难堪地别过眼,远程依旧不想面对他人的质询眼光。为自己争取幸福有何错?他认为自己对倪傲蓝的爱意并不亚于南宫潾,为何老天爷就偏心于南宫潾?一个大景国帝王要怎样的美人没有,为何执意跟他争呢?
“柳秧秧,听着。如果你只是同情心作祟,劝你早点看清楚真相!”子廷对着女人叹口气。旁观者清,当局者。
他看得明白柳秧秧选择留在假丈夫身边只是一时心软,他大可以丢下她不管,但这么一个才华过人的女子,不该埋没在市井乡村当中,况且,明知她的判定是错误的,不点出,对她真是残忍。
“你好好想想吧!”抛下话语,子廷快步离去。远程转眸看向人儿苍白的小脸,勉强牵起微笑,嗓音低哑地道:“秧秧,我们进屋内休息。”
他站起身,伸手扶起她。眼神茫然地失去焦距,心彷佛被掏空,柳秧秧立起,一阵天旋地转,黑暗是她最后见着的颜色。
***“别走…别走…”远程坐在边,心情复杂地望着人儿,拧干冰凉的巾,摺叠好,置上烧烫的额头,他知道她梦呓着的人是谁,也只有那个人能够让她如此心心念念,挂在心尖。
失神地盯着清丽的面容,直到她眼皮缓缓掀开,他才回神。“我…”柳秧秧觉得全身酸痛,头脑异常沉重发昏。
“你病得高烧,好在大夫药方开得好,晚点再喝一帖药,你多睡,身子就没事了。”远程执着手巾帮她擦拭颊旁的冷汗。“我病多久了?”
“三天。”其实柳秧秧身子向来不错,未曾生过大病,这段时间承受的压力,在在都折磨着她的体力,加上那天的惊吓与曝晒于下过久,虚寒燥火齐窜,才酿成大病。柳秧秧一听,大惊失。
三天!这三天南宫潾如何了?她只记得那红血如泉涌般迅速浸衣袍,他离去前凄楚嫣然一笑,想喊他别走,却言语无能出口。使劲地挣扎离开褟,即使太阳仍一一缩地疼着。
她咬着牙,只想去嵂映别苑见他。远程心知肚明柳秧秧的心思,仍装作不懂地问:“秧秧去哪?若饿了。为夫帮你备菜过来就好。”伸手便要搂住她的娇躯。
“对不起…”她鼓起勇气回答“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但…你不是他,无法取代他…”当血溅龙纹锦袍,天子剑染上南宫潾的绝望时。
她才惊觉失去了极重要的人,谁都无法代替的人。“呵呵…你的本名叫倪傲蓝,很美的名字对吧?”远程收回大手,在她说对不起的那刻起,已经注定他再也不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