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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只简单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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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边矮柜上则放着一盆烧得烈焰烛火,他挑了一长银针,干燥且皱纹细布的老手捻着。前端置于火苗上烤着。玉娥光看就惊得背脊发冷,再望向主子,抖着嗓音问:“小姐,确…确定要做?”

  “不做不休!”倪傲蓝又叫玉娥找来一条棉巾,咬在口中,转头示意老御医进行。“那老奴就开始了。”老御医说完,即下手一扎。

  ***当第一针刺入头皮,带来利锐的痛楚时,倪傲蓝倒口凉气,五指紧掐入柔的掌心,硬撑着连闷声都未发出。老御医背对着她,自是不敢向前瞧她的脸色,继续一针一针往头上扎入。

  “唔…”第六银针钻入时,倪傲蓝忍不住闷哼声,自角溢出,脸色已然苍白如纸,额头滴落下冷汗。着主子身体的玉娥盯着那张毫无血的小脸,抖着嗓音问:“小姐…真不行就作罢好么?”

  玉娥看得心都疼了。今要是换作她,捱不过三针就晕过去,怎还能意识清明,感受钻心刺骨的疼。倪傲蓝坚决摇头,咬着绵巾的小嘴,口齿不清地道:“继续…”

  “你怕痛,可又曾想过皇上多痛呢?”爹爹的话尚回在耳边,语调里带着她不明白的情绪,深沉的无奈,无言的怜惜,道不尽说不清的惆怅。

  身体的痛意与心口的伤痛到底,哪种痛最是痛?她不知道。唯有经历过才方知答案。汗水自额际下滑眉心,过眼头,滴滴坠落于褟,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可倪傲蓝知道她得要撑到最后,否则功亏一篑。

  小嘴使劲咬住绵巾,几乎要将之磨碎,麻木感增加,让她再也咬不住而掉落下。

  “啊…”尖叫声终究压抑不住地回在阁内,吓得老御医停住手,指尖颤着。下一针迟迟没落下。

  “不…准…停…”嗓音抖得如风中落叶颤颤然,倪傲蓝讲完短短三字,却犹如花光身体所有力气。老御医这下知小姑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便也不再惶恐犹豫,专注认真地继续后半部未完的工作。一声声痛持续不断,泪珠无法控制地自眼角下落。

  直至半个时辰后,老御医扎完最后一针,抬手擦去脸大汗,道:“倪姑娘,好了。好了。”缓缓侧过脸,倪傲蓝牵起虚弱的微笑,说:“辛苦您了…谢…”还未语毕,黑暗即覆盖下来,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玉娥慌张地喊着。怕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就等着皇上降罪去命。“莫慌,倪姑娘是元气耗尽,才会晕厥过去,接着可能会昏上二,期间切记保暖,不能受寒,还有按时服药。”老御医安抚着。

  就怕等会她也跟着晕倒。半响后,老御医将银针一自倪傲蓝头顶拔除,收拾好物品,便离开。玉娥连忙帮倪傲蓝换下透的衣裳,穿上干净单衣,盖妥被子,又找来几盆火炉烧着。

  虽说初秋刚至,天气还算暖热,可夜晚仍凉意重,还是把屋内得暖烘烘得好。***隔,南宫潾用完午晚膳,都不见倪傲蓝前来,不以为意,还想她也许打退堂鼓。

  执起山海经,没翻上几页,金福端了蔘茶进来后,却没退出御书房,南宫潾也没去理他,接着金福开始磨菇着整理起案桌上的物品。

  他偷偷瞄着主子的神色,拿不定今到底心情好不好。南宫潾自然感觉到金福躁躁的情绪持续散出,轻挑着一方秀眉,黑眸从文字中离开,转定到他身上去。

  “金福,磨蹭什么?有事快说。”主子的问话让金福从二难间离,果然主子最了解他,连他有不敢放都知道。

  “皇上,倪姑娘今没过来御书房,奴才好奇问了玉娥,才知从昨晚起她就昏不醒。”金福瞄了眼主子波澜不兴的面容,又说:“听说是她请御医一次扎清淤血,痛得晕过去。”

  对于倪傲蓝失忆的状况,金福几前去问了御医,也跟主子禀报过,当然不是主子遣他去问,是他自个多事问来的。

  因为他想主子对倪傲蓝还是旧情难忘,否则怎会留下她,还是让她天天踏入御书房,要知道,主子不想时,她连御书房方圆几百尺都进不来,而且主子这会闹脾气,必然不会主动询问小美人的状况。

  就得要靠他有意无意中透,还要说得像是自己兴之所至去问来的。唉…他的俸禄是全宫中奴仆最丰厚的,可这月俸也不好拿啊!

  “那傻女人,还真乐于待自己。”南宫潾淡然地将目光放回书中,长睫垂掩,似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金福是很想趴到主子的跟前,好好瞧瞧主子眼中的是怎样的情绪,可惜他不敢啊…只好默默地退出御书房。

  ***雅致的卧阁暖意夹着淡淡草药味儿,夜明珠光穿透薄黄纱缎,带出柔和昏暗色彩。夜深人静默,独留月照。

  玉娥坐在门边已累得沉沉睡去,连门板发出轻微的唧声都不知。丝毫未发出脚步声响,举步来到前,帝王坐上褟边,黑眸望向昏睡中的人儿。倪傲蓝的面色依然苍白,连平常红润润的瓣此时剩浅浅淡粉,透着病态的味道,眉心渐渐拧皱起来。

  盈白指尖轻如鸿,若下于摺痕上,他将之缓缓画开。怎么连睡着都如此让人不省心?她何必如此自呢?已经干枯的红玫瑰花儿经不起再一次的摧残,哪怕是一丁点的冲击,都会粉身碎骨,他只想,只要她好好活着。选择喜欢的方式生活就好,至于到底爱不爱他已经不重要。

  当以卑微的姿态臣服于爱情之下,仍是这般撕裂狼狈,那么他亦不敢轻易去爱,他的爱对她来说,或许太过沉重,太过专制,所以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你何不放手?”南宫潾低低喃语,收回手,起身便要走。“潾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别走…”倪傲蓝未清醒,紧闭着双眼,梦中,不断重复着他离去的身影。瓣抿直。

  他未发一语,静静地站在边,片刻后便离去,只余房内炭火熊熊燃烧着。***她做了好漫长的梦,漫长得像是一生,彷佛无法从梦中离醒来。

  梦里,白银漫天雪地,初遇的稚龄女孩与男孩,情种悄然埋于心田。梦里,辉煌宫殿朝堂,绝天子与清秀丞相细论国事,相知相惜,眼眸追逐彼此。

  梦里,朱红大门前,少女回身飞奔,于少年上印下深情一吻,离别依依。所有过去片段如海般铺盖而来,重拾纠结,拉扯,甜蜜,撕心的爱恨情仇。

  在天际泛上浅白蓝颜,第一道晨曦拨开云雾时,人儿睁开眼眸,清澈无惧。***躺在褟上整整三,身子虽有玉娥擦净过,可仍留下丝丝黏腻,于是倪傲蓝让玉娥备好浴桶热水,将自己仔仔细细地梳洗过一遍。踏出浴桶,玉娥捧来干净绵巾,动手覆上主子的娇躯。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二句话形容的正是像主子这般的美人,清丽高雅,一丝粉庸俗味皆无。倪傲蓝穿上素净鹅黄衣裳,玉娥本要帮她挽个华丽发髻,却被她给婉拒,只简单挽起,斜上一只桃花木簪。

  “总觉得小姐…似乎哪里不一样了。”玉娥左看右看主子,这皮相与之前都一模一样,可就是哪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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