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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却似霞光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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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桢桢并不曾戴过耳环呀?”他很少在维桢身上看到首饰,最多在手上拢一只小镯子,又或是鬓边别一枚发夹。维桢抿嘴一笑“我怕疼,在身上凭空两个伤口,何必呢。”

  “嗯…是没有必要。”蒋晗熙盯着她腻白如玉的耳垂,这样的姿容,当真是脂粉污颜色。***“耳其实不值得一提。我还认识一个跑去穿舌环的人,听说是拿把钳子将舌头拖出来固定,然后在上面生生扎出个血来。想一想都不寒而栗,跟用酷刑似的,偏偏犯人舌头被制住了。要招供也无处招啊。”

  维桢说着不由笑起来,实在不明白这些人是以什么心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蒋晗熙哈哈大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既然习惯联邦的生活,就一直留在这里好了。”维桢道:“这里的食物油烟味普遍太重了。

  而且气候过于干燥,我不爱涂保用品,身上的皮肤经常又干又,没有住在罗霂兰的时候舒服。”她脸庞和手上的皮肤莹润得能掐出水来,不见半点干涩。蒋晗熙按捺下要伸手抚摸的冲动,温言道:“慢慢习惯了就好。天南海北,总有些差异。”

  “不习惯也没有办法,还有五年多才毕业呢。回到罗霂兰就都好了。”蒋晗熙一愣:“沉飞知道你打算毕业后回罗霂兰帝国么?”

  沉飞舍得放她走?他望着维桢的眼神就像饿虎见羊,恨不能连皮带骨生下去,维桢直到现在显然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小女孩儿,他自己就是男人,这说明了什么问题?维桢是没有成年,其实也就差个一年半载。

  联邦是在公民寿命大幅度延长后才修改了成年年限,二十岁就在星网上签订结婚协议的人不是没有,并不算作违法。沉飞不可能做出为了爱情无私奉献的事。

  正好相反,他是个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的人,做事深思虑,步步为营,忍让付出得越多,证明他所谋越大。维桢脸色一白:“我、我没有明确跟他提过这件事。你、你…”他俩是挚好友,她没有立场让蒋晗熙去隐瞒沉飞任何事情。

  蒋晗熙把手放到她肩颈处,在一小片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以指腹轻轻摩挲着。心里柔软得仿佛春日里刚刚破土而出的一点绿芽“桢桢别担心,我不会跟沉飞说的。”

  维桢惊喜加地抬起头:“真的?”“嗯…桢桢,”蒋晗熙蹲在她跟前“你什么时候都可以相信我,知道么?”

  俩人的气息绕在一起,有种暗涌的暧昧。维桢不安地往后拉开一些距离“多谢你。我其实不是存心欺骗沉飞,可是他有时候会子急,我,我害怕。”

  她的指尖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又觉得对沉飞不公平“不过他对我很好,实在是被我惹怒了。才会发一点脾气。”

  “那就好,对你好就行。只要不对你动手,有时候说话冲些不打紧。”他微微眯起眼,幽邃似深潭的目光一瞬间有种钢针般的冷硬和尖利。

  维桢觉得有点难堪,别开了脸:“没有,他从来不打人的。”沉飞不曾打过她,只是有时会将她得很疼。

  她其实也是惧怕的。蒋晗熙把她两只蜷曲起来的小手打开,她手掌的皮肤很薄,几乎没有纹理,下面是淡青色的纤细筋络,掌心印出几枚月牙状的指甲掐痕,长长的衣袖下,两支细白的皓腕上青紫的勒痕清晰可见。

  维桢看上去比温室里的兰草还怯弱,谁舍得动她一个手指头?他嘴动了动,心里百转千回化作一声叹息。

  “前面就是宿舍,就送到这里吧,非常感谢晗熙哥哥。”维桢不着痕迹地回了手。蒋晗熙淡淡一笑,把背包交给她:“好,看着点路。”维桢跟他挥挥手,有种落荒而逃的窘迫。

  这个女孩子没有回头的习惯,或许是自己不值得她回头罢。蒋晗熙一动不动地盯着维桢的身影,将近五、六分钟目光不曾错开半寸,连眼皮也没动一下,时间在他身上仿佛静止了,直到维桢消失在楼门内,他才伸手在心口摸了摸,低声苦笑起来。

  维桢进宿舍的时候生出种做贼的感觉,她的室友却能理解,交往都好几个月了。又不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古华夏年代,现在已经是亚星历2126年了。偶尔夜宿不归实在是寻常事,她对面的女孩还关心地问了一句:“有带套吧?别搞出人命来。”

  维桢羞得脸红耳赤:“胡说什么呀,我用那东西作什么。”她的表情不似作伪,室友反而诧异起来:“真的没做过?你长得简直引人犯罪。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沉二少居然忍得住不碰你?”她骇笑一声“沉二少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不举,想来确实是爱惨了你。”维桢怔了怔:“他的确是个好男人。”

  她心神不宁地把包里的课本文具倒出来胡乱搁到书柜里,扯了几张纸巾把原本就一尘不染的桌面仔细拭擦一遍,才坐下来拿起部读了一半的话本支肘看起来“维桢,再不洗澡就没有热水了。”室友提醒她。

  “哦…谢谢,这就来。”维桢眼不离书,再读了十几页才把书签夹上,挑出套干净的内衣和睡裙进了浴室。洗过澡时间尚早,维桢到宿舍楼梯间拨通了母亲的号码。平时维桢与母亲通话,就是例行公事的问安和报平安,今罕见地顾左右而言他,迟迟没有挂断。

  方瑾儒寒涧击石般清冽的声音里微不可察地带了点笑意:“桢桢是好奇爸爸妈妈和莱昂叔叔今年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又不甘心先在视频里查看,对不对?”

  “嗯。”维桢确实左右为难,既好奇,又觉得只在视频里看看太草率,不够郑重。“妈妈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方瑾儒中断了通话,浮翠光的一双纤长妙目转向一旁的莱昂。垌文迪许:“你都听到了?”莱昂鸱目含笑,一昧在她秀靥逡巡“是的,谨遵方大小姐的吩咐。我莱昂。

  垌文迪许就是你方大小姐养的一头杜比兽。”杜比兽,大型犬种,以凶猛和攻击见长,极具有战斗力,对主人忠诚,在罗霂兰帝国多作看家护院之用。这话大概相当于古华夏时代所说的“我就是你养的一条狗。”

  方瑾儒不喜他言语鄙,两弯罥烟眉便拧了起来,她的脸色一冷,整个起居室都沉寂下来,落针可闻。伺候二人的近侍和仆从俱噤若寒蝉。莱昂盯了她一会,慢慢又笑起来。

  “莱昂山野村夫,才疏智浅…”饶是方瑾儒娴雅自持,亦被他引得莞然一笑,她生得极美,平多是郁郁寡,一笑之下,却似霞光漾,明不可方物。周围气氛凝滞了一瞬,渐渐又恢复之前的和煦。

  方瑾儒读《三国》时最欣赏诸葛亮的智谋和豁达。诸葛亮早年长居山村,曹骂他“诸葛村夫”张颌骂他“山野村夫”

  诸葛亮顺水推舟编了句口头禅,动辄便言:“亮山野村夫,才疏智浅…”莱昂只要得方瑾儒的一点好脸色,整个人就能舒坦下来,他笑着吩咐身旁人道:“听到夫人的话了?启用专线,务必叫维桢小姐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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