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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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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氏财团将公祭仪式设在自家办公大楼前的广场,整个仪式简单而隆重,庄严而肃穆,在喧嚣的台北市街头自成一处静谧的结界。

  寂静中,有到场的祭拜宾客和回礼的家属与公司代表,负责人因为伤重目前仍在医院治疗!所以一切的准备事宜由一名‮湾台‬商界听都没听过的人进行。

  尽管如此,参与公祭仪式的宾客仍然众多,除了‮湾台‬商界时常露面的名人外,政治人物、警界人士也纷纷出席,前者是为了藉由此次机会在媒体上露脸痛批社会治安的败坏;后者是为维护现场秩序避免‮炸爆‬案再次发生。

  来来往往、送奠仪祭拜口礼中,一袭红⾐的长发女郞⾝后跟随穿着黑⾊西装应景的男人突兀送上奠仪,大刺刺步⼊公祭地点。

  “那个女人是谁?怎么敢穿红⾊的⾐服到这里来…”此起彼落的私语不断,泰半都是抨击这个突如其来诡异的红⾐女子。

  只见她走到前头由左至右排列的八个牌位其中之一,不接过旁人递来的香,也不祭拜,彩的瓣轻扬微笑…

  “真舒服…”红⾐女子淡漠开口,险险没让竖耳细听的众人冲向她海扁一顿。

  她⾝后那个戴面具像是保镖型的男人在这一点上居功至伟。

  “跟我预定的计划一样,你死了,许下的誓言被实现了…”乌瞳冷冷瞪视面前距离不到半尺的冰冷牌位,刻意一⾝火红的宿知秋面无表情低喃道:“好痛快,真的好痛快,虽然不是出自我的手,但你还是死了,呵!呵呵,哈哈哈…”“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现场有人开始鼓噪,语气愤怒。“把她赶出去!把她赶出去!”

  “就是啊!警卫!把这个女人赶出去!跋出去…”一个人声起,众声跟着鼎沸。

  担当警卫的警员也拿这气氛没辙,看了看同事,用眼神推派两个人当代表上前送客,不过,被戴面具的男人挡在后头,接近不了红⾐女郞。

  “我应该感到⾼兴的,毕竟你真的不得好死…”宿知秋浑然无觉⾝后鼓噪的浪嘲!一颗心只悬在冰冷冷没有生息的木制牌位。“可是为什么…”哽咽凝住喉问说出口的话,她⼲脆停住,打开⽪包取出墨镜戴上,决然转⾝离去。

  众目睽睽下,她走得和来时一样绝然挑衅,其实用不着细想,光看她一⾝穿着就知道她和牌位所代表的人有深仇大恨,否则不可能⾝穿红⾐来此。

  只是…不一样,和初时引起众人大怒的气氛不同,她走时两腮満満的泪在在说明她对那人的死有多悲痛,因为这样,才成功地止住大伙冲上前痛殴她的念头。

  如同置⾝事外,宿知秋对自己停不住的泪完全无所觉,任泪⽔流过她也只能用墨镜遮掩落泪的眼,却遮不住自己的泪,她不够恨他,不够冷⾎无情,撑到这已是她的极限。

  这么多年来她始终不够恨他,比起爱他的程度,她的恨本一点存在的意义都没有!

  她还是爱他!到现在看见他冰冷的牌位后她才恍悟自己还爱他的事实,却也知道就算时光流转到他生前,她仍会让他葬命在自己手上,复杂的情绪是一股击碎她佯装坚強外壳的力量,让她撑不到离开这里之后再一个人锁在房里哭泣。

  她的泪流得好安静,跟在⾝侧的令狐一双眼莫名心疼的关注在主子⾝上,仿佛从未见过这样与浊世隔绝静静流泪的人一样,在面具下的眼眸蔵不住深刻的担忧。

  他以为她会像个小女孩嚎啕大哭才对,就像…

  与令狐相撞的男人打断面具下的思绪,匆匆说了声抱歉,走进会场。

  令狐⾝后传来一波又一波好像看见救星似的呼喊:“巽先生,你总算是来了…”

  “不要叫我巽先生!和令狐相撞的男人不悦加厌恶的咆哮声极有效地止息一场近似呼的⾼叫。

  苞在宿知秋⾝后的令狐没有缘由便自顾自的咧而笑,紧握手上多出的纸张一下,马上将它放进袋。

  宿知秋哪有心思去注意后头保镖的一举一动,她的心碎成千万片,每一片都刻着三个字…轩辕弥。

  夜晚的海和天空的黑幕相像,有着同样的暗沉,但也有所不同,一波波的浪嘲在沙滩拍出朵朵银⽩的碎浪,表明这是海与陆的分界,别再深涉。

  宿知秋一手勾着红⾊⾼跟鞋,一手拿着海尼啤酒垂在⾝侧前后晃动,想到时就昂首灌一口,不知不觉,一瓶海尼只剩三分之一不到,打⾚踝的脚踩过一朵朵碎浪,或者是碎浪一朵朵打上她的⾚脚,不知道,她不想这么多,也想不了这么多。

  令狐仍然尽职,在她⾝后紧紧跟着。

  也许跟久了真的会习惯,他的存在才不过一个礼拜,她已习惯他无言默默在⾝边像背后灵的守护;甚至有时候工作得大专心她还会忘了⾝边有个人时时刻刻在后头跟着。

  可是今晚,她想一个人独处。

  “你先离开,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一个字,简简单单拒绝她的命令。

  “就这一次请你配合我。”她已无力像往常和他对峙一般生龙活虎,好久没用过的恳求语气如今也用上了。“让我静一静。”

  “你会有危险。”

  “危不危险已经不重要了。”她‮头摇‬。“我不在乎,不在乎了…”

  令狐无语!默默看着她。背对他的娇小⾝影在夜里看来是这么地软弱无力却又倔強地硬是要直背脊,不让人看出她的软弱。

  这就是现在的宿知秋…他心底默念听不出是何涵义的感叹。

  “要你走听到没有?”另一个涉⽔的脚步声跟在后头,她用不着回头也知道他还在。“走!”

  “你需要人陪。”他这会儿才道出没有留她一个人的真正原因。“我不会走。”

  “就算我需要人陪,那个人也不会是你。”酒精在体內发挥作用,她踉跄转⾝,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出她脸上的酡红,但她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我知道,你要的是轩辕弥。”

  拭去彩的瓣苍⽩得骇人,空空洞洞的眼神让人联想起深不见底的海洋。此刻,在令狐眼中的宿知秋只是一具空壳,一具没了灵魂的空壳。

  “不⼲你的事。”

  令狐没有被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震退,径自开口说出不着边际的话:“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发现失去的东西有多珍贵。”

  一句话,却深深打进她心坎,刺中她満是裂痕怎么拼都拼不全的碎心,牵引阵阵疼痛,每一处疼痛都呐喊着共鸣。

  “你…失去过?”

  “最爱的,最珍贵的。”面具转向没有繁星、只有一颗柠檬形状皓月斜挂的天幕,遮住的脸让人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我失去的,用尽我一生的后悔都无法挽回。”

  “你是指你的容貌?”

  他‮头摇‬,首次和她谈及有关自己的话题“我爱的人。”

  “女人?”

  他轻笑“难道会是男人?”她八成是醉了,想不到她的酒量浅到连海尼都能醉。

  “她死了?”

  “没有。”他‮头摇‬,接下来的话又让人匪夷所思。“但是她的心死了,不会再为我活过来。”

  “你一定伤过她,伤得很重很重。”

  “她伤我又岂能算轻。”令狐黯然道,突觉肩头庒下重量,侧首一看,是微醺的主子抬起勾住鞋子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把一半的重量全移到他⾝上。

  “伤你?伤你什么?”

  “质疑我的感情,说她恨我。”

  “喔…”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把他的话听进去。“是这样啊…”“你呢?”令狐反问起她:“你失去的…到现在你还认为他珍贵吗?”

  醺然的凤眼在光线不佳的情况下更看不清他,脑袋里些微轰然作响,她打了个酒嗝,呵呵苦笑“你认为呢?他对我来说算不算…嗝,珍贵?”

  “我不知道。”

  “我偷偷告诉你喔一…”粉香夹着淡淡酒气袭上他鼻间,她娇憨地眨了眨眼,像极一个和好朋友分享內心小秘密的女孩“这几年我从没有忘记过他,只要在公司遇过挫折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可是呢?就算我喊他的名字,就算我向上帝祈求他回到我⾝边…呵,从没灵验过,你说神是不是不存在,要不然怎么会听不见我的哀求,我求了快一年啊,可是他都没出现,后来我就不求,再也不求,本没有用嘛!”

  “你醉了。”他握住她双肩,推离两人过于亲昵的距离。

  “醉了才好。”她煞有其事地点头。“我清醒太久,看到大多残酷的事实!偶尔醉一醉也是好的对不对?”

  “会有危险。”

  “你是保镖,负责保护我,我不怕。”

  她不怕,他怕。因为这危险渊源来自于他。“你这小表为什么…”

  “你刚说什么?”他刚叫她什么?宿知秋听不真切!眯眼竖起耳朵想听个清楚。“你再说一遍。”

  “你…”惊觉自己失口,令狐赶紧改口。“‮姐小‬,你该回去休息了。”

  “不要。”海风愈吹头愈昏,愈昏她愈听不见他说话。“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你不要像个小表使子。”他担心她醉酒又吹一晚海风会生病,她却像个任的小表硬是不合作。“回去了。”

  “不要!”她挣开他手掌,不知天南海北抓了个方向就走。“我说不要就不要!”

  “知秋!”令狐追上去,在她被?司砣肭袄厮!澳阒恢雷约涸谧鍪裁矗彼诎炎约和#锎恢溃勘凰抟馐堆八赖木僦瓜呕担瞬桓猛芽诮兴拿?br>

  做什么…“我在做什么?”她侧首思忖,半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哈哈…我到底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不要这样。”令狐左手臂一伸,揽将她勾向自己,右臂将她的背紧紧庒贴在前。“不要这个样子。”轩辕弥的死带给她的冲击真的这么大吗?如果是,为什么要在他生前用冷漠憎恨的眼神对待他?

  “不要离开我…”纤弱的十指突然紧紧抓住掌下厚实的温暖膛,不管是不是用力过度到十指泛⽩,也不管指尖已经深深掐进这堵温暖的倚靠,这份温暖悉得让她不想离开,也不愿他离开。“不要离开我…弥…求求你,我需要你在我⾝边…求你…不要离开我…”

  “知…‮姐小‬。”令狐惊觉自己太过忘情,困难地松了手臂改握住她双肩却不忍推开。“你真的喝醉了。”

  “别离开我…”她的记忆随体內的酒精、随阵阵的海风吹回到过去,那个和她最心爱的男人相拥。而他向她立誓绝不离开她的夜晚。”你答应过我不离开我的…不离开我的…你不能食言…”

  “‮姐小‬,我不是轩辕弥。”令狐解释道,莫名的就是不愿推开她却又为难地不肯紧紧抱住她。“‮姐小‬,你清醒一点。”

  “弥…别离开我…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爷爷疼我,但我需要你…需要你…”令狐矛盾的还拒在看见她満颊的泪后崩解,不顾一切后果将她搂进怀里,紧紧的,用自己的气息包裹住她的脆弱、她的无助、她的悲伤,直到她因为全⾝力气耗尽哭累倒在他怀里沉沉人睡。

  他空出一手卸下面具,昏淡月光下照出完整俊俏的脸,本没有他所说的那些丑陋到会吓坏人的伤痕。

  而那张脸…属于轩辕弥!

  宿知秋一睁开眼即被广阔的视野惊吓起⾝,半尺处不知道是谁搭起的营火早已熄灭,没了暖源,面而来一道黏的海风,冷得她直打哆味,赶紧抓起腿上的外套挡风,才发现手上外套的主人不是她。视线环绕,在⾝后发现外套的正主子坐在沙地上,一脚屈起,一手搁在膝盖上,埋头沉睡未醒,这给她一点时间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她记得昨天要令狐把车开到海边,途中停下来买了几瓶酒,到这里后喝了点大闹一场,说了些有的没的,然后倒头一昏不省人事…大致上就这样,细节她不多花脑筋去想,因为她太了解自己酒醉记忆力大退的习,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何必自费力气。

  敏锐的警觉在⾝边的人一有动静马上苏醒,面具下的表情还是让人摸不清到底是喜是怒是忧是愁。

  “你醒了?”低沉平稳的声音有别于她曾经悉的平朗男中音。

  宿知秋一愣…是啊,他是令狐不是轩辕弥,晃晃头苦笑,她的酒还没醒吗?昨晚一定是酒精在作祟,竟然会听见他的声音,没想到她酒量差劲如斯。

  “你一直在这?”

  “我的工作是保护你的‮全安‬。”

  “如果没有这个原因,你不会留在这里不走。”果然是忠于职责的贴⾝保镖。她感叹:“愿意付出生命保护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该说你是尽职还是傻,你可以离开无所谓,这已经不是你的工作范围。”

  “只要事关你的命就是我的工作范围。”

  “工作吗?”她喃喃重复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占了我多少时间呢?”想了想,时间占得不多,但精神方面的消耗十分可观。“工作很重要吗?”

  “因人而异。”令狐语带保留,认为她还有话没说完。

  她站起⾝,将外套还给他,转过⾝子面向大海“我小时候爷爷为了工作很少和我在一起,但是每次在一起的时候他老人家会加倍的疼我,可是我希望他能多和我在一起,不加倍疼我没关系,只要让我常常见到他老人家…”

  令狐静静聆听!站起来拍拍庇股上的沙粒,在她⾝后等着。

  “那个人说很爱我,也很宠我溺我保护我,只要我一睁开眼就想着要去找他,而他也会在我⾝边一直陪我,从⽇出到月升,只要我想,他会一直在我⾝边陪我…”凤眼微眯,清晨的曙光加‮海上‬面的反,实在亮得炫眼。

  “然后爷爷中风,他必须暂时接管公司事务,这变成他的工作,为了工作…他和爷爷一样,又没有时间陪我。”她垂首,没有注意到⾝后的关切目光。

  “工作真的很重要吗?”再抬头,她侧首回眸问他。背对光的右脸是一片影,与另一半面的侧脸变成強烈对比,光与暗,各有各的美。“我忙了三年多,到现在还体会不出它的重要。”工作之于她,只是让她愈变愈忙、愈忙愈空虚,⾁体是?哿耍窀虼嘶尚槲蕖?br>

  “因人而异。”他还是老答案。

  “哈…看来我得学会习惯为工作而工作才行。”重新看向海面,她率伸了懒“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的存在会影响我的情绪,除了工作我还真的找不到什么可以发怈的方法,你说是不?”

  “是因为轩辕弥的死你才这么想?”

  翻手向上⾼举的动作僵在半空,久久才垂落回⾝侧。“我有时候会觉得你不只是一个贴⾝保镖,你管的事,注意的事大多大细微,说是保姆也不为过。你对每一个被你保护的人都这样无微不至?”

  “视情况而定。”

  “这表示我该被保护的地方大多了是吗?”她半带自嘲他说着,无可奈何地耸了下肩膀。“还以为自己的翅膀长硬了,没想到还是不够。”在他这个外人看来她仍然不够坚強啊。

  “你很坚強。”

  “是吗?”

  “在某方面来说是的。”

  “哦?”她等着他的下文。

  “轩辕弥的死对你影响很大,但你还是接受它。”

  “因为他真的死了。”她苦笑,碎了遍地的心还是隐隐作痛,她迫自己学会忍耐。“我不想接受却不得不,就像我不想接掌千峰集团却不得不,都是一样的道理,我没得拒绝。”

  “在某方面来说,命运有它的影响力存在。”

  在某方面来说一一一这句话很,以前有个人常常在她面前说,是谁呢?她蹙眉,苦思那抹模糊的影像。

  就在她几乎快想出来的时候,令狐低哑的声音突然又打断她一闪而过的灵光,害她功亏一篑。

  “你在外面待了一天‮夜一‬,再不回去,那对搭档会担心。”令狐提醒道,完全不知道自己害她断了思绪这回事。

  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没将他突来的话截断她深思这件事记在心上,她不认为找出这答案有什么重要可言。

  “令狐。”移了几步路,她忽然停下。

  “什么事?”

  “昨天的事希望你保密。”

  “我知道。”

  “还有…”顿了顿,她重新迈开脚步,边说:“谢谢你昨天的一切。”

  久久,⾝后才传来一句低沉的口应:“不客气。”

  她微笑,开始觉得其实有他在倒也不坏,至少她做任何事没有后顾之忧,因为有他看顾她⾝后一切大小危机,她只要专心向前即可。

  ⽇初上,一前一后、一长一短的影子在沙滩上叠合一,她没注意,他却感到満⾜。

  只要这样就够了。

  主子‮夜一‬没回来,在残月嘴里被说成“最擅长的事就是瞎心,如果那也算是专长的话”的晓风急得像只找不到自己孩子的⺟,绕着圆圈踱步。

  “槽了、糟了、糟了!”连三糟!“‮姐小‬到哪去了,昨天一整天没声没息就算了,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惨了、惨了、惨了一一会不会欧洲那票老董事已经按捺不住动手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该怎么办才好?

  五十九、六十、六十一、六十二…“你是转够了没?”数到六十三已经是她的极限。“你该去找装修工人了。”

  晓风停下脚步,浓眉直皱。“我哪有心情找什么装修工人,‮姐小‬失踪关装修工人什么事?”

  残月指指地板。“那里被你踩凹了个大洞你没看见吗?”

  “你!”这是什么忠大一号啊!“‮姐小‬不见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急,你还是不是‮姐小‬的心腹啊!般什么,竟然这样无动于衷!”他开始怀疑起残月的忠诚度。

  这么冷⾎绝情的女人能有几分忠诚度他早就在怀疑,一直到今天都没停止过。

  “你到底是不是忠臣?”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把地板走凹一块就叫忠臣吗?”残月冷哼嘲讽:“我拿把铲子来挖个大洞会不会比你更忠心?”

  “你这女人…”

  “有那家伙在、‮姐小‬不会有事。”她截口,断然笃定。

  “天知道他值不值得信任。”晓风翻了⽩眼。“他才跟着‮姐小‬没多久。”

  残月百般无聊地撑起下颚,手肘支在桌面。“说不定比你我都久。”⽩痴!

  晓风狐疑地看着她。“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她摊开双手,耸肩。“来点紧张悬疑的气氛不好吗?”

  “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紧张悬疑!一颗心已经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了,她还制造紧张悬疑的气氛给他!是要他⽩光満头金发才甘心是不?“‮姐小‬到底在哪里?”

  “在这里。”宿知秋的声音揷了进来,又是叹息又是好笑的。“我不小了,⿇烦把你穷紧张的情绪收回去,我不需要大过情绪化的助手。”

  “‮姐小‬,我是担心您!”晓风辩称,蓝眼狠狠瞪向一旁窃笑的残月。这女人就是爱看他出糗。

  “令狐负责保护我的‮全安‬。不会有事。”

  “‮姐小‬,您信他?”晓风长手一伸,指向主子后头紧跟不舍的新来保镖。“您竟然相信他!”

  “你⼲脆喊…皇上,您竟然有了新忘旧爱不是更好。”残月“好心”建议,替他加強戏剧效果。

  “残月!”这女人不亏他是会死吗?他回头,赶紧表示清⽩洗脫冤枉“‮姐小‬,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姐小‬怎么可以忘了我对您的一片爱慕之心。”残月在旁边揷嘴,冰冷的表情戏剧地化成含情脉脉,替他把话说完。

  “残月!”晓风红了俊脸,卷起袖子宣战:“走!我要跟你决斗!”他转头四下寻找,在桌上找到菗取式面纸菗了张代替手帕丢向她。

  “哈!都什么年代了,现在不流行丢手帕邀战了老头,来来来,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她倒要看看是他阿弥陀佛厉害还是她撒旦恶魔⾼強。

  “你们两个…”宿知秋两手隔开战火将起的助手。“去做你们该做的事,不要惹我心烦。”

  “可是‮姐小‬,残月她…”

  “残月是闹着玩的。”这一点难道她还不清楚吗?无意识触摸右颊的伤疤,她‮头摇‬。“残月,下次别让我听见这种玩笑话。”

  “抱歉,‮姐小‬。”残月收敛子,躬⾝致歉。“我不会了。”

  “晓风,继续观察欧洲那群老董事的动态,分段菗出资本汇进我的帐户,残月,找出帝氏‮炸爆‬案真正凶手,我要比黑街早一步逮住他。”

  “是。”忠⽝两只得到命令马上跳回自己办公桌,一个打电话一个敲电脑,忙得不可开

  宿知秋満意地点头,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对了,‮姐小‬。”从电脑上抬头叫住踏进办公室一步的主子,残月一双眼落在主子⾝后的保镖⾝上。

  “还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您对‮家百‬姓认识多少。”

  “‮家百‬姓?”疑惑写満宿知秋平静无表情的脸。

  “有空不妨翻翻,很好玩的。”残月玩起太极,推掉主子的反问,冷眼看了看令狐,又低头埋进电脑猛敲。

  宿知秋虽然疑惑,却没有追问。只不过是一本取名字的时候会用到的书跟她有什么关系。

  走进办公室,关门这等小事当然是贴⾝保镖负责。

  令狐在关门前顿了下动作看向残月,发现她也在看他,目光颇具深意,为了避免集,随即把视线转向另一边的晓风。

  唔…用法语在讲电话的晓风突然打了记冷颤。一抬头,看见面具男的视线正落在自己⾝上。

  怎么了?他刚有说错什么话吗?要不然面具男⼲嘛瞪他?

  卡的一声,门板合上,晓风无辜地看向对面的万恶搭档,一脸傻呼呼。残月回他一记大⽩眼。哪有人像他这么笨,连男人瞪情敌的眼神都看不清楚,笨!蠢!果然又笨又蠢、神经又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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