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湖纪录人笑世生所著的《江湖轶闻录》中,有为古今的兵器及剑客做一番排名,其中,排行第一的映月剑及其剑法,随着易家人的灭亡而消逝,成为武林一大无头公案。
第二是秦淮的风剑…即为冰川女侠的师⽗所创。第三是“毒皇”任意行…亦是绝⾊毒仙之师。排名第四是以一把“冰灵剑”名震江湖的易,同时为“凌云城”的城主。
排名第五的是“沧浪山庄”庄主风天行的快剑一把。“乔寄玄驰”四名结拜兄弟并列第六。云南绯红⾐以一⾝毒掌排第七。“论语四绝之剑”…冰川女侠排第八。“论语四绝之毒”…绝⾊毒仙排第九。第十名从缺。
这十名当中,排名第一的映月剑下落未明,为所有江湖人皆想夺取之物。排名第二、第三、第五的已不管江湖世事。第四名的冰灵剑易居于凌云城等于闭关自守,无人知他是生是死、是老是少,唯一可知的是…易为人行事皆冷酷无情。而其余的除却云南绯红⾐之外,虽仍处⾝江湖中,心却早离江湖远矣!
谤据《江湖轶闻录》中所载,寻映月,先找如镜。
这句话尚有下文,可惜笑世生未撰写完成人即死于非命,且没人真正见过他的尸⾝。
数年后,如镜在洛韩家的消息不知是怎么走漏的,大批江湖人士全聚于洛,不过韩家已惨遭灭门,韩端端及其夫婿幸存,么子韩如净下落不明。
但已有可靠消息传出如镜是在么子韩如净⾝上,在韩如净未出现之前,这些有心夺取如镜的江湖人士是怎么也不会离开洛的。
“寄畅园选择置⾝事外?”风蝶⾐本无意趟这浑⽔,但事关⽗亲故友,灭门一事终究得查个清楚。
此时,她正坐于寄畅园洛分舵的议事厅內,同樊颂恩商谈现下洛的态势。
“‘乔寄玄驰’及‘论语四绝’皆不会揷手⼲预,但假若风姑娘及风公子有需要,寄畅园会提供一切消息。”这是主子的吩咐,樊颂恩不过忠实的传达。
“条件呢?”天下没有⽩吃的午餐,这点道理她还懂。
“少主只希望沧浪山庄能将如何植出追⽇葵花的方法据实相告。”樊颂恩忍着笑将少主樊少珞的话带到。
“樊少珞这小子真爱惨了他那夫人!”风蝶⾐看出樊颂恩眼底的笑意,暗自猜想他们这些底下人为了这件事笑话多久。“乔寄玄驰”除了排行为首的“乔”尚未成婚之外,其余皆是当代难得一见的“爱”之人,其中以樊少珞为甚。
自从他娶了论语四绝之毒林语葵为后,少主的形象全无,在结识他们两姐弟,得知沧浪山庄有追⽇葵花之后,便一天到晚想知道如何栽植以讨夫人心,可惜的是她那弟弟小气得要命,死都不肯说,但是…这次他不答允也不行了。
她轻笑出声“没问题,问我弟弟就行了。”沧浪山庄的花花草草都是他闲暇时的“乐娱。”
“多谢风姑娘成全。”樊颂恩知道逍遥二仙的个是颠倒过来的。亦即风蝶⾐较为豪气⼲脆,而风幽禽则是较冷漠沉静。因此若有事要与之商议最好是找豪慡的风蝶⾐,反之,自己被风幽禽敲了大竹冈浦怕还不自知。
再次清醒,韩如净睁眼只见陌生的帷,以及坐在旁椅上、⾝着⽩袍、摇着扇子的男子。
“你醒了。”察觉到⾝后的动静,守候着她的风幽禽转头看她。
双眸对视,韩如净认出了他是她失去意识前道破她⾝份的男子,还有另一名女子…
但她不在。
另外,她也想起自己“似乎”是被他们俩给救了的,但印象很模糊,难以澄清。她只记得昏倒前自己说过什么。总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清醒时,梦境也就跟着消散了…
“为什么会一眼识破我的女扮男装?”韩如净问着坐在旁的风幽禽,虽然看得出他并非处于自愿照顾自己,她仍是开口。
风幽禽摇扇睨她一眼“小鱼儿,别太拘泥于一方天地,那太痛苦了。”
“如净未谙公子所言。”韩如净柳眉微攒,不明⽩风幽禽所言,还有,她什么时候唤作小鱼儿来着?
“是男又如何?是女又如何?”风幽禽际挂着浅浅的微笑,直视韩如净问道。
“在韩家,是男与否很重要。”韩如净又咬住下,觉得痛却不放开。
风幽禽真搞不懂韩如净的想法,但他觉得韩如净咬的动作十分刺眼,遂捏住她润滑的下巴,強迫她停止咬的动作,在见着上的伤口时,他的眉紧皱“你有自的倾向吗?”
好好的嘴偏要将它咬破,真弄不懂女人在想什么。真是的,亏她的⾊很像前些⽇子他观赏到的红樱呢!
“没有。”韩如净苦涩的别开视线,这才想起几件事。“请问公子贵姓大名?原谅如净一直忘了问。”
“风逍遥,不过你叫我风幽禽会比较好辨认。”风幽禽淡然回答“小鱼儿,你家里可有人?”
“如净家居洛,韩德尔乃我⽗,其上有一姐,爹娘和姐姐还有姐夫都在那晚死去…”韩如净咽下出口的呜咽,只能死命的眨着蝶翼般的羽睫来制止泛热的眼眶凝聚泪⽔。她不断对自己催眠着,自己是韩家的继承人,不能哭。
“小鱼儿,你姐姐韩端端和姐夫叶云还活着。”风幽禽缓缓吐露出这个令她震惊不已的消息。
“不可能!我明明…明明看见姐姐被那些人杀死,吐了好多⾎的…姐夫…姐夫我就不知道…”韩如净不敢置信的半坐起⾝,望着风幽禽想多知道一些有关韩家的事,然而察觉自己过于动之际,她捺下心思,不再开口,暗将震惊隐于心中。
“我又不在现场,怎么为你的话语做见证?”风幽禽事不关己的拿了碗冒着热烟、黑不溜丢的体递到她面前。“喝下去。”
“这是何物?”韩如净眉头皱得更紧了,从小到大她可没生过病,健康得很,只除了⾝形不似北方人⾼大,反似南方人修长纤细,还有她的别…
“趁热喝,很好喝的。”风幽禽未变的语教调韩如净不由自主的相信他的话,乖乖结果烫呼呼的碗,丰润樱吹着气,想将它的热度降低。称不上优雅的举止却教风幽禽一时看愣了,那似红樱的瓣教他好想涂上蜂藌一口呑下…呃…他忙收敛心神,不想出糗。
她带它凉了些,毫无防备的一口喝下去,柳眉在葯汁⼊口的刹那间皱紧,想吐出来,可风幽禽眼明手快的抓住她执碗的手,另一只手制住她的下颚,不一会儿,碗底空空。
“咳咳咳…”韩如净被风幽禽強迫的灌完葯,那葯的苦味一直在口內流连不去,呛得她直咳嗽,却咳不出任何葯汁。“好苦啊!那是什么东西?”
天!她不该信任风幽禽的!那东西苦得要命,简直要了她的命!
“小鱼儿,那东西唤作葯,依据前十个医治你的大夫的说法,这是安心宁神的葯。”
风幽禽见奷计得逞,不由得弯起嘴角“好不好喝啊?”
“哪里好喝来着?它苦死了!”韩如净被那葯苦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是吗?”风幽禽一脸不信,心里老早笑翻了,谁教她让患有厌女症的他遍尝苦痛。
为了她的“心病”他被迫跟这个女人共处了半个月,虽然后来他“勉強”习惯了自己怀中有个女人,可那段时期的“挣扎”教他记忆深刻。
“你捉弄我!”韩如净气极了,⽩嫰容颜平添两朵红云。
“捉弄你又如何?”又是那副事不关己的口吻。
韩如净气煞的失了理智,抡拳就往他⾝上捶,可在半空中即让风幽禽捉住“想打到我,再修炼个千年也不够呀…”
恶意的笑容展露在风幽禽已绷了半个月的俊脸上,他开始觉得这个女孩儿很好玩,见她气红的俏颜比见她那娇弱似兰的容貌来得快活,他会遵照姐姐的吩咐好好“照顾”
她的。
“风幽禽,你…”韩如净想挣开他的掌握,可怎么也挣不开,那刺鼻苦味呛得她的鼻息全是那种味道。
“小鱼儿,我长你两岁,你唤我时该唤声幽禽大哥才对。”风幽禽心情大好,没有发现自己对韩如净这个“女人”的态度有所转换。
“去死吧!”韩如净口不择言,十八年来的教养、丧亲之痛全教风幽禽的捉弄给暂时抹去,她没想到救她的人竟是如此恶质。
“洛韩家有名的韩如净韩公子竟然口出秽言呀!”韩如净愈生气,风幽禽捉弄她的念头愈強。
“那是因为你先…”挣不开风幽禽的手,韩如净气吁吁的断了与他的辩论。
“放开我!”
“我先怎么样,小鱼儿?”风幽禽放轻力道,但仍是没打算要放开她。
“你…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姐姐和姐夫!”既然姐姐和姐夫没事,那她就可以去投靠他们了。
“如果你不想害死他们的话,尽管去,我不拦你。”风幽禽玩够了,放开韩如净的手,瘦弱见骨的皓腕因她的強烈挣扎而染上一圈红,活似他精心培育的变种月⽩兰。
韩如净着手腕的动作登时停住,満脸庒抑的抬首看着正悠然摇扇的风幽禽“你把我姐姐和姐夫怎么了?”
“不是我。”风幽禽向来不说假话,却因韩如净的话语而拧眉“难道你忘了,是你要投湖自尽被我们救了吗?”
她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他看起来就那么面目可憎?竟将他当成绑架她姐姐和姐夫的恶人,也不想想几天前自己还死命的黏着他不肯离开。
韩如净瞬时“恢复记忆”同时涨红了脸,直红至耳子。
久久,她才讷讷的道歉:“对不住,我一时失了理智。”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葯喝完了就乖乖躺下休息,调养好你的⾝子。”风幽禽恶声恶气的要她躺下。
“我很健康。风公子,可否…可否再告知有关韩家一案的后续发展?”韩如净心神皆,庒儿睡不着。事情的发展似乎跟她所见有所出⼊,她明明…明明…看见姐姐她…可是…为什么?
“什么后续发展?”风幽禽故作不懂。
“就是…后来呢?姐姐、姐夫没事,那么…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无生还的人?”
韩如净急切的问。
“你说呢?”风幽禽反问,无动于衷的看着韩如净忧急的面容。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啊!风公子,别再捉弄我了,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明⽩…姐姐没事,那爹娘会不会也没事?那…那么那就是我所作的噩梦…”韩如净心底升起一丝希望,希望那晚她所见的全是噩梦一场。
“你忘了你被人追杀和投湖自尽的事吗?”风幽禽残酷的提醒她别作⽩⽇梦。“韩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都被烧得一⼲二净,找着的尸骸总共二十具,包括你的爹娘,整个韩家除了韩端端之外,就剩你一人了,小鱼儿。”
“原来…如此…”韩如净虚软无力的瘫靠在柱上,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之火灭了,现在的她不知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家破人亡的事实。缓缓闭上眼,她试图冷静。
“天要灭我韩家吗?”
“不,是如镜的关系。”
风幽禽一提到如镜,韩如净这才想起娘要她逃走前,葯她拿走半面镜子,她连忙找着那镜子的下落。
“别忙了,在这儿。”风幽禽自怀里取出那半面镜子。
韩如净凶了一把抢过来,检查它是否为真货,确定时,一口气才吐了出来“幸好没事…”
否则她怎么跟死去的娘代?
“没事才怪,你知道如镜是做什么用的吗?”她可真是天真的紧,如镜没事那才真的“有事。”
“如镜是韩家的传家之宝,它会自行选择主人,选定了,不论男女,都是韩家大笔产业的继承人。”韩如净没有好感的望着手里的如镜,就因为它选了她当主人,就因为韩家奇怪的家规,她五岁就被迫改扮男装,当姐姐在习舞时,她在念枯燥无味的账册。
姐姐在学画时,她在背四书五经、大学、中庸、策论。姐姐开心在花园里扑蝶儿、放纸鸢时,她在学如何管理商队。
她被训练得喜怒不形于⾊,心头只以韩家利益为重;姐姐则快喜的当个待嫁新娘。
“人人都说韩公子是商业奇才,年纪轻轻竟能代⽗掌理所有事业,韩家家大业大,韩公子应付自如,谁家的女儿嫁给了他必定幸福”
“你在讽刺我?”韩如净面⾊不善的瞪着风幽禽,他不知道她多不愿意接下这个重担吗?她是女儿⾝,却被当男儿,那种痛苦,他知道吗?
假如…假如一开始她即被蒙在鼓里,她也就不会如此挣扎,偏生…
“你说呢,小鱼儿?”他逗着她,摺扇一合,以扇柄轻挑起她的下巴,却被韩如净一手挥开。面对韩如净“生气”的容颜,风幽禽內心稍微舒慡了些,否则一见到她又是攒眉又是捧心的娇柔模样,他心底就不舒服。
“你到底说是不说?”韩如净受够了风幽禽玩乐似的挑衅,怎么这个认同半个月来共同相处的印象完全不合?
“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有求于你喔!”风幽禽轻声细语的提醒韩如净注意自己的态度。
韩如净硬是抑下怒气“敢问公子,关于韩家一案…”
“等等,你叫我一声幽禽大哥,我就告诉你一点消息。”痛快,痛快,太痛快了!
风幽禽觉得连⽇来徘徊在他头顶的乌云已散去,接他的是一片晴空。
“幽、禽、大、哥。”韩如净为风幽禽轻浮的态度所怒,但宥于她想知道的消息全掌握在他手中,使得她不得不咬牙含恨的一字一句唤出。
风幽禽把玩着摺扇,听出韩如净语气间的不愿。“好,就冲着你心不甘情不愿的唤我这声幽禽大哥,我就勉为其难的透露一点消息给你知晓好了。”
韩如净烧焚着怒火的瞳眸好似恨不得在他⾝上留下两个大洞,看看这样他还笑得出来吗?
“公子…”
“咦?”风幽禽提⾼语调,提点韩如净唤他的称呼。“幽禽大哥请说。”韩如净咽下这口气,谁教他手中有她亟得知的报情呢?
“韩家现在只剩下断垣残壁;韩端端和叶云暂居于城西的方世文家中。昨⽇叶云曾前来寄畅园委托找你,被寄畅园婉拒。”风幽禽顿了顿,给韩如净时间消化。
现下寄畅园內所有消息全教他们两姐弟给封锁,就算对象是叶云,也同样不能透露。
“原来有⽔上帝王之称得寄畅园同时也是消息贩子的传闻是真的,那么,我现在⾝处之地是寄畅园罗?”
“正确说法是寄畅园洛分舵。”
“为什么不让我见姐姐、姐夫呢?”韩如净稍微理出个头绪,不能理解眼前的救命恩人为何不让她和姐夫、姐姐联系,还说她会害死他们?
“我说了,因为你手中的如镜。”见韩如净一脸不解,风幽禽不厌其烦的解说道:“你是如镜选择的主人,应该知道如镜有什么秘密才对。”
“为了一名已经作古之人的宝蔵,且还未证实是真是假,就引来韩家的灭门之祸?”
韩如净打从被如镜选作主人后,没有一天是喜爱它的,这个传家之宝在她眼中其实不过是面铜镜,什么宝不宝蔵,她庒儿没趣兴,而且如镜只有半边,要真拿到地图也只有半边的地图,另外半边铜镜流落何方她本不知道,而她家…就这样…就这样被…
“笑世生的《江湖轶闻录》你读过没?”风幽禽牛头不对马嘴的问。
韩如净头摇。
“一本纪录江湖轶闻的书,作者还未完成即被人杀死,不,或者该说是失踪,因为没有人见过他的尸体,所以他的生死未能断定。”
“与我何⼲?”韩如净不关心那本书作者的死活。
“笑世生在其中载录了江湖一些名人的排行,映月剑法是排第一的,很不巧,他失踪前书上有句话引来全江湖的瞩目。”风幽禽观察着韩如净晴不定的脸⾊,但没说什么。
“什么话?”聪颖如韩如净猜着了八成,从她抡起的拳头,以及燃起火焰的明亮瞳眸,风幽禽已看出她猜想的结果。
“寻映月,先找如镜。”他不愠不火的背出这句话语,没人知道着找如镜之后又该如何,但贪念映月剑法的江湖人士已经蠢蠢动,全集中到洛来,而韩家的⾎案只不过是个导火线。
可笑的是,人人只闻得映月剑法的厉害,却忽略了映月剑在十三年前随着易⽔寒的失踪而不见踪影,有了映月剑法无映月剑,能做什么大事儿呢?
“就这样?”韩如净凄楚的弯起角。“就为了这句话,我韩家落得今⽇这步田地?”
“不过它的发生也救了你不是吗?”风幽禽冷漠的微笑着,看出韩如净的痛苦。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韩如净再一次让风幽禽挑起怒火。
“省了你徘徊在男女之间痛苦得不得了,不是吗?”他照实说出韩如净深蔵內心的渴念。
一直以来,她不怨天不尤人,只恨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得据起家业?
虽然因此所受的限制少了许多,可是她却无法为自己定位,只能明知自己是女儿⾝,外表却丝毫不能显出一丝女儿娇态。她只希望自己能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活着,可命运不让她好过,偏生要她过这种两面不是人的生活。
韩如净嗤笑一声“那你说,我现在该当男还是女?女孩家会的我全不会,男孩家的经商之道我却如数家珍,就算我现在穿着女人的⾐裳,仍然是个被教育成男孩子的韩如净,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变了就是变了,再怎么补強也是无用的,你明⽩吗?”
“自寻烦恼罢了!”风幽禽就是看不惯韩如净这扭捏的子,她就是这样才会让他一而在、再而三得想捉弄她兼欺负她。“是男又如何?是女又如何?只要知道自己是谁就够了,何必拘泥于外在的一切呢?你就是这样不⼲脆才会让自己痛苦难当!一个简单万分的解答就摆在你面前,你偏生要去钻牛角尖,想歪了才来自怨自艾。做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笨蛋一个。”
风幽禽说到最后已经是用吼的,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么生气做啥?
“你管我,我就爱这样想,不行吗?”韩如净气愤的回话。
“哎呀!本少爷肯跟你说话已是天大的荣幸,更别说开导了,你竟然这样不知好歹,看来我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会知道我扇逍遥在江湖上是多么嫌冢当的人物!”风幽禽挽起袖子,这女人,他夜以继⽇的照顾她,还庒抑了自⾝对女子的厌恶让她抱了好些时候,想安抚她初丧亲、惊吓过度的心灵;谁知他这番“苦心”得到的回报竟是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对他大吼大叫。
他可不是好惹的!
“扇逍遥又如何?我韩如净在商场上被人唤作‘冷情阎王’,可也不是叫假的。”
她被他欺庒够了,凭什么她就得这么让他耍弄?
“该改名了吧?冷情阎王这名字,‘似乎’不太适合你。”风幽禽起⾝,一边摇扇扇风,一边露出个可恨的笑容,让韩如净咽不下这口气。
她暗捏个铜钱,出其不意的掷向风幽禽,风幽禽摺扇一挥,打掉铜钱,脸上的讶异之⾊不是假的。
“好个小人兼女子,竟使暗器!”风幽禽万万没想到看来孱弱无比的她竟然会使暗器。
韩如净趁他讶异之际又朝他掷了个铜钱,这回风幽禽没躲开,⽩⽩让她砸中,笑容也让她打掉。“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
他失去理智的朝她大吼,就像其姐风蝶⾐在挑战他的冷静时的反应一样,这回他可称得上是山洪爆发。铜钱有重量她知道吗?平⽇待在⾝上就嫌它碍手碍脚,现下她拿来当武器砸人,被砸中的人会有多痛她知道吗?
“谁…谁教你不躲开?”韩如净见了风幽禽凶猛的神情心下暗惊,可表面上仍是文风不动。是他不对,谁教他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挑弄她的理智,她一时气不过才会用铜钱掷他。
“果然没错,天下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风幽擒哪管韩如净的辩解,自诩⾝手过人的他竟然让个小小的铜钱砸中,还是除了他娘跟风蝶⾐之外头一回栽在女人手上,教他如何呑下这口怒气?
“生你的不就是女人吗?”瞧他那什么口气?好似天下间所有的女人都跟小人画上等号一样,她会让风幽禽这家伙给气死。
“你是生我的女人吗?”风幽禽反相讥。
“你…”他轻蔑的态度可说是火上加油,让韩如净失了冷静,又朝风幽禽丢了一堆铜钱,这回全让风幽禽躲过。
“天底下没第二次这么好的事。”风幽禽那抹恶意的笑容又重新挂回脸上,看来韩如净掷铜钱的功力有待加強,不过她只是一介商人,实在不必奢望她的武功修为会有多⾼。
“你…你这个八王羔子!”韩如净⾝上的铜钱没了,一股气却郁积在口难以化消,风幽禽,她梁子跟他结定了!
“小鱼儿,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对救命恩人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小心折煞你自己。”风幽禽呵笑出声,不,他简直是仰头狂笑。
“我有名有姓,别叫我小鱼儿。”韩如净气得鼓起腮帮子,恨不得手上有把剑可以刺进风幽禽的心窝,看他还笑的出来吗?
“我就是要叫你小鱼儿,怎么样?”风幽禽唯独对女人绝不会和颜悦⾊…尤其是眼前这个不男不女又忘恩负义的韩如净。
“哇!原来你们已经相处的这么好啦!”风蝶⾐加⼊战局,和风幽禽相似的脸孔教韩如净惊异的直在两个人⾝上看来看去。
不知道风幽禽穿女装的样子会不会跟风蝶⾐一样呢?不,他那么⾼大又手长脚长的,一定像猴子。韩如净兀自想得开心,可一听到风蝶⾐的话语马上又回了神。
“谁跟她相处甚来着?”
“谁跟他相处甚来着?”
风有禽和韩如净异口同声的否认。
发现自己和对方同时出声时,又杠上了彼此。
“你做什么学我说话?”
“我才没有!”
“风幽禽!”韩如净柳眉倒竖,龇牙咧嘴的低叫。
“小鱼儿!”风幽禽也在同时间剑眉紧攒,似与韩如净有深仇大恨的吼叫出他为她取的别名。“说了要你叫我幽禽大哥的!”他居⾼临下的睨视矮他一截的韩如净,非常非常不愿意她唤他的全名。
“我也叫你别叫我小鱼儿的!”韩如净人虽矮他一截,可气势毫不输他。
两人对峙着,最后倒是风蝶⾐忍不住大笑出声才终止战局。
韩如净听见风蝶⾐那豪迈的笑声,不噤张大了眼直瞪着她瞧,这就是南方的姑娘家?
虽然南方和北方的风俗有些差异,可也不该差那么多呀!为了韩家事业而打拼的韩如净纵使是见过世面,也没见过像风蝶⾐这等豪放不羁的美女。
“喂,克制一点,有人被你笑的样子吓呆了。”风幽禽见韩如净久久合不上嘴巴,便知自个儿姐姐的模样让她…呃,惊异不已。
“那又怎么样?我笑的样子就是这样,难不成见到一个跟你这么有‘默契’的‘女人’,我该哭吗?”风蝶⾐还没见过风幽禽对除了她和娘之外的女人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想想,她又想笑了。
“风蝶⾐!”风幽禽眯起的眸子透出危险的讯息。
韩如净渐渐想起风幽禽和风蝶⾐即是她投湖自尽那⽇,相互争执不下的男女,自她“清醒”以来,她所见的人一直都只有风幽禽,虽知还有另一名女子,但并为将他们联想为那⽇的男女。
“你们是…是那天我投湖自尽时的救命恩人?”她只稍稍记得那⽇的情景,并不十分确定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这句话让两姐弟同时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