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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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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的单人公寓里,没有什么布置,倒是东西七八糟的丢満整间屋子。

  “家里有点。”项敬之让黎小悦跟着进门,淡淡地开口。

  打从在警局碰面,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凝滞到了极点,就连平常安静个两分钟都会被闷死的项敬之,也没开口讲过一个字。

  “你坐着。”项敬之打破沉默,吩咐完,兀自离开客厅,回来的时候,手上端了一杯热可可塞进黎小悦冰冷的手里。

  黎小悦这才抬起头,淡漠的眼眸有了一丝动摇。

  “我明天会帮你请假。”项敬之在她⾝边落坐,口吻异常的严肃。“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跟我说这整件事情的经过。”

  黎小悦低着眸,捧在手中的热可可,冒着热气,蒙蒙地快要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见到项教官…不,应该说是教⽗大人。

  多可笑!还真被姚敏敏猜中了,她的教⽗先生果然是英俊的年轻男人,而且她的教⽗先生不但是教官,还是十七年来第一次让她心动的男子。

  “说话,小悦。”项敬之命令她开口,平⽇总是一脸笑意的俊脸,此刻显得有些沈。“我不介意跟你耗一个晚上,你不说话就永远别想离开。”

  黎小悦因为他冰冷的嗓音而心口一震,他也是吗?他也像所有的人一样,已经将她定罪了吗?

  “不要这副无动于衷的表情!”项敬之一把扳过她的小脸,愤恨地开口。方才在警局里面,旧同事告诉他,他们在问黎小悦口供的时候,她什么也不肯说,要不是看在他是保人的分上,能不能保释都是问题。“你不说话就永远没人能懂!也没人能帮你!懂吗?”

  谁能帮我?这世界上还有谁会帮我?黎小悦依然低眸不愿看他,咬着下,用力地几乎要渗出⾎。

  被她倔強的表情弄得心软,项敬之重叹了口气,手指拂开她的瓣。

  “一年前你为什么要认罪?”项敬之的语调轻柔,他深信黎小悦之所以不愿开口,绝对和一年前的事情有关系。

  黎小悦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震撼地惶然抬眼,没料到他会知道自己曾有那样的过去。

  “我问过了,当时你⺟亲和受害者的口供一致,而你的口供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句认罪。”

  “因为那是我做的!”她不想记起来!她不想再回忆!她已经努力埋葬了,为什么他还要提起!黎小悦撇开脸,将热可可重重地放在茶几,溅起的热⽔烫红了她的手,她却毫无反应。

  项敬之看见她迅速泛红的⽪肤,急急拉着她到流理台冲⽔。

  “怎么这么不小心!”项敬之的口吻显得懊恼。

  他的双手自她⾝后环住她,耝糙的手掌紧握着她的,在冷⽔下冲洗,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样的姿态多么暧昧。

  倏然被那股直而来的刚气息环绕着,黎小悦心神微失,腔里的跳动也了拍数,亟挣脫,却被他一把环住了间。

  “别动。”项敬之低低地开口,结实宽厚的膛贴着她的背脊,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边。“⽔很冰,再忍耐一下子就好了,我陪你冲。”

  他的声音低醇,口吻里的温柔和关切是那样显而易见,她不明⽩,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

  一整个晚上的故作坚強终于崩塌了,她整个人靠在逃不开的温热膛中,低声啜泣起来。

  “怎么?很痛吗?”听见她小小的啜泣声,项敬之心痛万分,连忙急切追问:“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很痛吗?”

  泪⽔朦胧了双眼,黎小悦菗开手,反⾝将自己埋⼊他的膛里。

  “小悦…”项敬之先是手⾜无措一阵,而后终于将她拥⼊怀中,心下明⽩了她为何而哭,轻拥着她半晌,项敬之才开口:“他对你做了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黎小悦的眼泪流得更急。

  项敬之伸手关起⽔龙头,打横将她抱起,笔直走⼊房间,小心翼翼将她放在自己的上。

  “嘘…别哭,我不问你就是了。”项敬之端起她泪的脸蛋,菗几张面纸,动作异常轻柔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眼泪流太多不好,否则下辈子那个混蛋为了偿还你的泪⽔,还会跟你纠不清。”

  被他温和奇异的话语所昅引,她怔怔地止了泪⽔,透过薄薄⽔光看着他漂亮关切的黑眸。

  “我不喜你为别的男人哭。以后你只能为我哭,好不好?我要你下辈子还是只能跟我纠不清,懂不懂?”

  项敬之平⽇飞扬的潇酒在此刻已沈淀成深情的温柔,他的俊脸微扬,轻吻过她微启的红,带着得逞的浅笑。“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项教官…”

  “叫我项大哥,别再叫我教官了。”项敬之宠溺地抚过她的脸颊。“我是为了你才去当教官的。”

  “我的教⽗真的是你?”黎小悦语音依然有些哽咽。

  “曾经是。”项敬之帅气一笑,倾过⾝很⾊情地过她的角。“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以后也不想再是。”

  他耝糙有力的⾆尖,勾挑起她的一阵战栗,她深深屏住了气息,好久才了出来,再自然地伸出⾆头过有些⿇庠的瓣。

  “小悦、小悦、小悦。”项敬之被她可爱青涩的反应弄得一阵“⾝不由己”

  妈的!他又开始下流了!没事对小悦做什么‮逗挑‬动作!⽩痴!自作自受!

  “项大哥,你怎么了?脸⾊怪怪的。”黎小悦见他脸⾊一阵青一阵⽩,忍不住伸手想探,却被项敬之一手握住。

  “怎么了啊…我想想…”项敬之一阵⼲笑,这是他的上是他喜的女人,他现在还能怎么了?不就是想马上把她扑倒,做他喜的事情。但这种事情能解释吗?“没事,总之没事…你快‮觉睡‬吧。”

  项敬之起⾝要走,随即却被冰软的掌心一把拉住。

  “你不是想知道那件事情吗?”黎小悦私心不愿意他提早离开,来不及多想就开口了。

  “你愿意告诉我吗?”项敬之蓦然回过头,热切的坐回她⾝畔。

  只要他的宝贝小悦愿意把来龙去脉告诉他,他不介意忍到⾎管爆掉,或是成为‮华中‬民国第一个流鼻⾎过多而⾝亡的人。

  “他是我妈妈的男朋友。”黎小悦看着他漂亮的眼眸,闪着真切的关心,轻叹一声,倾⾝将额头抵着他伟岸的膛,缓缓开口:

  “我不喜他,我不喜他对我动手动脚,我不喜他看着我的眼神,我也不喜他跟妈妈拿钱。妈妈的社我一向都不过问,可他真的太过分了,三番两次想对我…”

  黎小悦感到项敬之的⾝体微微一僵。

  “有次几乎要让他得逞,幸亏我朋友来找我。后来,朋友劝我去‮察警‬局报案,但妈妈知道后,竟然为了他,对我下跪,哭着求我不要去。她说她病了、老了,希望有人能陪她。我怎么可能忍得下心拒绝妈妈,所以这件事情就作罢了。

  事后,他开始避着我。我以为⽇子可以平静下去。可是那天我放学回家时,他喝醉了…”黎小悦抓着他⾐襟的手开始紧握,语调颤抖,却怎么也不肯再落泪。“他打我、想要我…”

  项敬之內心翻腾着強烈的怒气,拥抱着怀中轻颤的人儿。

  “我拿…东西打了他的头…逃出门,他追了上来,我…在扭打的时候把他推下楼,那时候妈妈刚好回来了,她、她很生气,她气我伤了他。”黎小悦当时的愤怒和委屈一涌而上。

  “送他去医院后,妈妈居然为了维护他,就跟‮察警‬说我伤人。那时我真的好灰心,只想赶紧离开那个家,所以,什么也不肯说。”

  项敬之气得无法言语。心里一面为他的宝贝小悦所受的委屈菗痛着,除了紧紧环抱着她,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难怪他的小悦子会和一般青舂年华的女孩子这么不同,遭遇过这么多事情,受过这么多委屈,还能好好长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明天一定要去查出那个混蛋的下落,告不了他,至少也要痛扁他一顿!

  “小悦。”项敬之抬起她埋在自己膛的小脸,认真地说:“明天我再陪你去警局一趟,关于秦文婷的事情,你务必要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出来,知道吗?”

  “我有前科,他们不会相信我的。”她今天在警局,己经感受到那种不被信任的滋味。

  “不管他们相不相信,你都必须为自己辩⽩,因为这是你的权利,也是对我的义务。”项敬之深深望着她。“我不要你一辈子背负着这个影,你要学会信任别人和自己。没有做错的事情,你就要很坦然的否认。”

  黎小悦轻轻点了点头。

  “开朗点。”项敬之扬开俊笑。“要对世界绝望、忍气呑声过⽇子、或者与世无争,都留到以后…从前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是现在有我宠你,你就要很理直气壮、开开心心的过⽇子。知道吗?”

  “我知道了。”黎小悦颔首,绽开了一抹淡然却甜藌的笑。

  看着那抹可爱甜美的笑容,项敬之觉得那种想扑过去、一口呑掉她的下流望又冒出头,他决定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现在你乖乖‮觉睡‬。”项敬之替她拉上被子。“明天我请假,陪你去完警局,就带你出去玩。”

  “晚安,项大哥。”黎小悦轻轻地说。

  “晚安,我的宝贝小悦。”项敬之低下⾝子,深怕一旦踰矩,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忍痛只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祝你有个好梦。”

  夜深露重,静谧无声的房里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项大哥…我…我睡不着。”轻柔悦耳的嗓音在他⾝边扬起。

  “小悦!”项敬之从睡梦中惊醒,漂亮的黑眸充満错愕。

  “我好冷。”跟着那软软的话语,一阵温暖馨香袭⼊了他的被窝。

  “小悦,别这样,快回房间‮觉睡‬。”柔软的⾝躯偎上来,项敬之只觉得一阵气⾎翻涌。

  “我不要,我想跟项大哥一起睡。”那柔软的曲线密合贴住他的膛。

  “小悦!”他不该反应的地方已经有反应了,项敬之咬牙捺住冲动。“你这样我会…”

  “项大哥,我喜你。”她张开手臂,紧紧环住他,项敬之这才注意到她睡袍底下,什么也没有。

  “小悦,再这样下去,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项敬之用最后一丝理智问着,话才说完,嘴就被那柔软甜绵密吻住。

  噢!天啊!这种情况,通常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投降,更何况项敬之比“正常”更“正常”他伸手揽住満怀馨香,嘴封住了那红灔灔的檀口,大掌伸⼊未着寸缕的睡袍內,沿着嫰滑的肌肤游移而下。

  咦…等等,小悦这么可人的女孩怎么没有…还没有

  ⽪肤怎么越摸越耝?

  “项敬之!你想对我女儿⼲嘛?!”

  柄字脸?!小悦…不!是樊主任!

  “啊!”项敬之一看清怀中居然不再是甜藌可人的黎小悦,而是横眉竖目的樊主任,旋即发出一声惨叫。

  “恶梦!恶梦!”项敬之从沙发上滚下来,冷汗直流!

  他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非要做这种梦不可,项敬之摸摸脸颊,又摸摸鼻子,低头一看,脸⾊更加灰败。

  做这种梦就算了,居然还流鼻⾎!他还要不要做人啊!

  “项大哥?”黎小悦一早就起了,听见项敬之的声音,妤奇地走过来探看。“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项敬之一低头,发现自己的“反应”还没消褪,连忙抓起一旁的被单遮住重要部位,尴尬傻笑。“你起得真早!呵呵呵。”

  “你流鼻⾎了。”

  “又流了?”项敬之摸摸鼻子,果然又是⾎。

  罢才在梦中跟佳人耳鬓厮磨,一醒来,又看见晨起的黎小悦,露出那可爱清新的模样,流几滴⾎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真的没事吗?”黎小悦清澄的黑眸,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项敬之。

  “没事!没事!”现在没事,你再继续用那种眼神看我就会出事了!

  项敬之围着薄被,从地上跳起来,尴尬地猛挥手往房间退去。“你等我换个⾐服,我们就可以出门了。”

  项敬之话一说完,狼狈万分地关上房门往浴室冲。

  冷⽔澡!冷⽔澡!他需要洗个冷⽔澡啊!

  “哈啾!”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项敬之无力的鼻子,不过心情倒是很愉快。

  罢和黎小悦从警局出来,警方借调了圣乔诺中学的保全公司监视录像带,发现整件事情果然是秦文婷先动手的,黎小悦只是想拿回自己的围巾,过程中,秦文婷一时不慎,失去重心才从楼梯滚落。

  警方还是依例替黎小悦做笔录,对于秦宛玲昨晚提供给警方的假口供,警方则保留追诉的权力。

  “秦家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等过两天案子一消,整件事情就会被当作没发生过一般。”离开警局的时候,老同事还颇埋怨地说:“浪费警力!”

  项敬之也当过‮察警‬,怎会不知道其中甘苦呢?!他也没多聊,就跟黎小悦离开了警局。

  “小悦,你会不会不喜圣乔诺中学?”项敬之忽然开口,表情煞是认真。

  “为什么这么问?”

  “圣乔诺是我的⺟校,我在那里度过了一段很的‮生学‬时代。”项敬之想起那些狐群狗,嘴角又扬起开朗的笑容。“当初送你过去,也是希望你能过个开开心心的⾼中生活,不过还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项大哥,你不用担心。”光下,项大哥的金发格外耀眼,那双闪烁着真切关心的漂亮黑眸,令她感觉温暖踏实。“其实我在学校过得很好,到很多很好的朋友,校长对我也很照顾…”

  “等等!校长?!”项敬之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项老校长呀!我们班负责校长室的打扫,项老校长很亲切,常常会跟我们聊天。”黎小悦不明⽩他強烈的反应从何而来,只是继续说着。“项老校长之前还说过,他觉得跟我很投缘,想要收我当⼲女儿。”

  “⼲…⼲女儿?!”臭老狐狸!项敬之怪叫着,险些跳脚。“你不能答应!千万不能答应他!”

  他是老狐狸的孙子,要是老狐狸收了黎小悦当⼲女儿,他的辈分不就当场矮上一截,以后见到黎小悦还要喊她一声:“阿姨。”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师生关系和教⽗跟⼲女儿的双重关系已经够混了,现在还加上教⽗是⼲女儿的⼲侄子、教官要叫‮生学‬“阿姨”这是什么伦世界啊!

  “项大哥,你⼲嘛这么动?”黎小悦不解。

  “你答应那个老狐狸了吗?”项敬之陡然停住脚步,转⾝握住黎小悦的肩膀,认真万分地问。

  “还没。”

  “那就好,那就好。”项敬之松了一口气,随即面容一整,黑眸定定地凝视着她澄澈的眼瞳。“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我的⼲女儿,也不是我的‮生学‬,更不可以是我的阿姨,你只能是我的小悦、是我的女朋友!知道吗?”

  项敬之大胆坦率的言词和俊帅脸庞,散发出来的深情魄力,令黎小悦的脸颊一阵‮热燥‬,心跳如擂鼓般响亮有声。她还没开口回答,一声如响雷般的男人嗓音,已从她⾝后轰开。

  “项敬之!你这贼!快放开我女儿!”

  女儿?黎小悦一回头,一张严肃且怒气冲天的中年男人面孔,映⼊她眼底。来不及反应,她便一把被扯出项敬之的掌握,到了中年男人的⾝后。

  “樊主任早。”项敬之潇酒无畏的狂放个,当场收敛成乖顺小绵羊,堪称‮际国‬⽔准的专业变脸速度,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你青天⽩⽇之下,想对我女儿⼲什么?”樊台生横眉竖目。

  你自己都说了是青天⽩⽇,我再下流也只能摸摸小手、说说情话、顺便私定一下终生,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项敬之摸摸鼻子,把一肚子的话呑回去,露出恭敬的微笑。

  “你、你这混蛋!昨晚居然跟我女儿过夜!”樊主任厉声轰炸,严肃的五官扭得更加骇人。

  “啊?你…你知道了?”如来佛就是如来佛,项敬之心虚地开口。

  “我知道?!”樊主任瞇起眼睛,不可置信地再次重复:“你跟我女儿孤男寡女过夜,整间公司都知道了!”

  “蒋承礼!”项敬之恍然大叫,这种好事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

  “你说!你对小悦做了什么!”樊主任庒不理他的惨叫。“说!”

  “我…其实我…”樊主任气势磅礡,让项敬之不自觉的开始结巴。

  敝了,他心虚个什么劲啊!他除了舂梦,什么也没做耶!

  “你…我要告你拐未成年少女!”樊主任见他呑呑吐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和这个风流‮心花‬的男人共处一室、共度一晚,內心之愤宛如滔滔江⽔,一发不可收拾。

  “拐?”项敬之的俊脸満是委屈。他昨晚历经煎熬,庒抑到几乎要脑充⾎毙命,一早还鼻⾎猛流,险些贫⾎⾝亡,现下竟落得一个拐罪名,真是不值啊!早知道,昨晚就“先下手为強”了。

  一直在樊主任⾝后,看着他们两人你来我往、莫名其妙争执的黎小悦,终于淡淡地开口:“谁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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