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看得在场男女

　　石素芳每到一地，均要有人保证不会被迫卖身，今趟的保家就是蒲某人，试问蒲某岂能作监守自盗的卑鄙之徒？”坐在邱国昇下席的安金良正嚼善一片，含糊不清地咕哝道：“那就太过可惜了！”

　　登时又引起一阵哄笑。杨豫此时站了起来，提着酒一来到项少龙旁，双膝先触地，再又坐到他小腿上，笑餍如花道：“项大人，让奴家敬你一杯！”

　　项少龙潇洒举杯，让她斟酒。嫪毒笑道：“豫姑娘既对项大人有意，项大人不若就把她接收过去吧，保证她的榻上三绝，不会比石素芳逊。”众人再次起哄，推波助澜，只有邱昇等脸不屑之，对项少龙仍是很有芥蒂。

　　项少龙见这风韵人的美女赧然垂首，不胜娇柔。就算当作她是在演戏，仍感一阵强烈的冲动，这是男人与生俱来对美女的正常反应。

　　尤其想到她可能毒如蛇蝎，更添另一番玩火般危险刺的滋味。哄笑声中，杨豫仰脸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又垂下螓首，樱轻吐道：“若项大人能腾出少许空间，杨豫愿荐枕蓆。”

　　这两句话，由于音量极细，只有项少龙得以耳闻，倍增暗通款曲的绵滋味。项少龙目光落在她起伏有致的酥上，想到反正她们都是明买明卖，不用担负感情债，差点口答应。

　　幸好最近鸣前便起来练剑，把意志练得无比坚毅。暗口气，低声道：“项某不惯在外留宿，尚请豫姑娘见谅。”

　　杨豫以幽怨得可把他烧熔的眸子瞅了他一眼后，退回嫪毒一席去。项少龙主动举起酒杯，向各人劝饮，众人哄然举杯，但邱昇方面除国兴外，其他人的神态就勉强多了，只是敷衍了事，热情欠奉。

　　接着邱昇和蒲鹄对饮了一杯。项少龙正奇怪为何嫪毒似乎一点控制不了邱昇时，刚巧见到蒲邱两人换了个大有深意的会心微笑，灵光一闪，想通了嫪毒和邱昇的关系。邱昇以前是泉君的人，倾向小盘之“弟”成蟜。现在他仍是成蟜派。

　　但却改为与杜壁和蒲鹄勾结。杜璧和蒲鹄势力虽大，却是集在东三郡方面，那亦成了成蟜的根据地。

　　这可是吕不韦一手做成，故意留下这条尾巴，使朱姬和小盘不得不倚仗他去对付，但杜璧等亦希望足到咸来，于是才有邱昇诈作投靠嫪毒，使吕不韦亦碍着朱姬奈何不了他们。

　　奇怪复杂的关系就如此形成了，他当然不会把观察得来的宝贵资料透给嫪毒知道。吕不韦在玩权力平衡的游戏，他也只好奉陪。有了这种体会后，项少龙登时知道自己成了蒲鹄、杜璧和邱昇一方的首要攻击对象。若能除去他项少龙，便可立即破坏了咸各大势力已是险象环生的均衡局面。

　　对蒲杜等人来说，自然是愈愈好。现在秦国军方反对吕不韦的人绝非少数，只要杜璧能联结其中最大的几股力量，例如王齕、王陵、王剪，又或昌平君、安谷僎等，成蟜便大有把握与吕不韦表面支持的小盘争一之短长了。

　　只要去了小盘这最大障碍，成蟜就是大秦的当然继任者了，而这首要着手之务就是干掉他项少龙，使咸陷进局中，他们才可混水摸了小盘这条大鱼。

　　就在此时，他看到邱昇频频用眼色向国兴示意，好一会后，国兴才不大情愿地道：“大将军这两天不知是否有闲情到我们行馆表演一次刀法让我们大开眼界呢？”

　　同一样意思的话，比起决战前那晚国兴在醉风楼说出来的，已完全没有了那种剑拔弩张的味道了。

　　可知纪嫣然的感之以义，小盘的之以利，巳多多少少打动了他。说到底，以小盘为首的政治集团，始终是当时得势，国兴以前因先依附了杨泉君，才苦无门路加入项少龙的一方。现在得此良机，要他再为邱昇牺牲实是何其难矣。

　　项少龙尚未说话，嫪毒故作讶然道：“大将军如有神助的刀法，国大人不是曾亲眼目睹吗？为何仍要多此一举，再见识多一次呢？”这几句话极不客气，显示嫪毒非当不高兴。

　　邱昇哈哈一笑道：“正因为项大人刀法如神，我等才要请大人到行馆指点一下手下儿郎，内史大人误会了。”项少龙微微一笑道：“若邱馆主答应明天亲自下场，我项少龙怎也会到行馆去领教请益。”

　　此语一出，包括蒲鹄在内，众人同时变。这几句话虽是客客气气道出来，但摆明项少龙有杀死邱昇之心，而且事后谁也不敢追究，因这是邱昇咎由自讨的。蒲鹄和邱昇变的原因，就是感到项少龙已看穿他们和嫪毒的真正关系，才如此不留情面。

　　嫪毒等变的原因，就是项少龙此语既出，以邱昇的身分地位，就算明知必败，也只有身应战，再无转圆余地。单美美等诸女却是被项少龙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所震撼，芳心悸动。

　　果然邱昇仰天长笑，豪气干云道：“近年来从没有人像项大人般肯与本馆主玩上两手，明天午时，邱某人就在馆内恭候大驾。”

　　话毕霍地站起来，向蒲鹄和嫪毒等人略一施礼后，拂袖去了，国兴等只好匆匆施礼，随他离去。大堂的气氛一时尴尬之极。

　　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邱昇气量如此浅窄时，伍孚一脸疑惑地走了过来，远频频回头朝邱昇消失的方向望去。项少龙笑道：“伍楼主是否要来接美美去与仲父相见呢？”嫪毒和伍孚同时剧震变。

　　＊＊＊伍孚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事实上，他一时之间仍不清楚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自己心中想着的事，被项少龙一口揭破，由于作贼心虚，那就像一个以为把自己包藏在密封厚衣的人。

　　忽然变成了赤身体示人一览无遗。项少龙看穿的虽只一点，但伍孚在感觉上却像所有事全给看破了，一时间他虽仍末能意识到确实的后果。

　　但潜意识中却知道若自己卑鄙的行为被识破，等若开罪了储君和项少龙，必将惹来砍头大祸。所以他跪下来乃是近乎下意识的反应。嫪毒然变的原因是伍孚骗了他。

　　早先伍孚谎称单美美身体不适，必须早退，当然今晚亦不能陪他度夜，岂知竟是因要去陪吕不韦，此事确是孰不可忍。

　　他虽奇怪项少龙为何会知道美美是去陪吕不韦一事，但愤怒却盖过了求知心。除单美美猜到了一点点外，其他人都愕然望着跪伏地上的伍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讶道：“伍楼主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吧？所谓生平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楼主看来却刚刚相反，听了区区一句话便跪了下来，这是为什么哩？”

　　伍孚亦是老臣猾的人，定过神来，暗骂自己胆小心虚，忙爬了起来，干咳道：“小人只是一时失足，闪得跪了下来，教各位大人爷们见笑了。”嫪毒冷哼一声道：“楼主来此，不是有如项大人所言，要把美美护送与仲父吧？”

　　伍孚对嫪毒，远不如对项少龙的畏忌，忙道：“实情确是如此，不过若内史大人不高兴，小人这就回去推掉仲父好了。”伍孚此时惊魂未定，只想迅快离开，以查证为何项少龙竟会知穿这件事。

　　其中一个可能，自然是因项少龙的人发觉吕不韦来了，单美美发出一阵清脆的娇笑，冲淡了不少凝重的气氯后，娇嗲地道：“项大将军刚才出去打了一个转，是否碰到仲父来了？”

　　项少龙知道单美美是藉机通知伍孚，教他不用忧心，以为给项少龙识破了所有机密。只从这点，就可知单美美实在是吕不韦的人。项少龙淡淡道：“我没有见到仲父，但我的手下却见到他的随从，所以随口一猜，怎知却累得伍楼主摔了一跤。”

　　伍孚和众人这才释然，项少龙则心中好笑。嫪毒探手过去，挽着单美美的小蛮，向伍孚喝道：“楼主该知眼下应怎么做吧？”伍孚垂头应是，狼狈地退出堂外。

　　蒲鹄举杯笑道：“生平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这极有意思的词句我蒲鹄尚是初次得闻，项大人妙语如珠，蒲鹄敬你一杯。”众人均有同感，齐齐举杯向项少龙致敬。

　　项少龙心中苦笑，知道自己又引用了超越这时代的名句。蒲鹄故意重提这两句话，自是看穿了伍孚作贼心虚。

　　此时各人都有几分酒意，嫪毒笑道：“不若就让我们暂忘明天要发生的事，先欣赏三大名姬之一的石素芳声艺三总的采演出吧！”项少龙举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愁来明当，我们再喝一杯。”

　　包括单美美等诸女在内，人人屏息静气，等待石素芳的出场。连项少龙也慑于她的三绝声名，生出期待之心。

　　那队由十八名女子组成的乐队，此时已置身近门的一端，在吹奏敲击各式乐器发出绵乐韵的同时，训练有致地摆舞着身体，舞姿曼妙，教人悦目赏心。

　　她们都是绮年玉亲，身穿彩衣，配上舞乐，引人之极，忽然鼓乐一变，两队各八人的美歌姬，手持羽痢，身穿轻纱，分由两边侧门舞进堂来，乍合倏分，变化出各种不同的人造图案，看得在场男女，均叹为观止。秦国虽是当时头号大国，但若论文化风，那是其他六国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