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说很清楚

　　见她这副无赖模样，华广宁收了离开的脚步，他抓住她的头发想扯开她，却只是将头发更加零。华广宁蹙眉，沉着脸想要把人捞起来。

　　但被刺伤的黎佩却已经陷入狂怒中，不仅百般挣扎不让华广宁拉起自己，还对着他拳打脚踢。华广宁却不顾她的拳打脚踢，把她摁在墙上，低声哄到：“别闹了！”

　　黎佩更加火大，拳头像雨点似的揣打在他的口，语无伦次大声喊道：“我没闹，你才是坏人，仗着我喜欢你，你就会欺负我！”华广宁看她撒泼太不像话，火也起来了。

　　脚使劲儿一踹，黎佩整个人飞到墙一边，他正将门打开准备离去，没想到校长到琴房大楼开会，刚巧路过。

　　听到黎佩的叫喊停下脚步，第一眼看到的是窝在墙边衣冠不整、发披肩的黎佩，半躬着身子泪面，而面前的华广宁虽然衣衫整备，可又能掩饰多少。

　　“怎么回事儿？”校长沉着脸问道。华广宁的那一脚让黎佩彻底绝望，她看清了华广宁，知道他不会妥协。

　　华广宁太强、太坚定，也…太危险。电光火石间，黎佩哭得更加厉害“华广宁欺负我…”说完她一副极度痛苦的模样，窝住身子抵到墙角，哭得歇斯底里。校长原本就从走廊听到黎佩的叫喊，又亲眼所见她的衣衫不整，华广宁根本没有机会为自己辩解成功。

　　校长是爱才之人，而且华广宁的家庭背景深厚，爷爷更是当过音乐学院的院长。可黎佩的父母也不是普通人，吃了这么大亏自然不会息事宁人。

　　好在需要顾及黎佩的名声，华广宁只是被勒令退学。黎佩原本以为华广宁只是转学，或者被爸妈送到国外念书。

　　然而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再继续学习音乐。最显而易见的事实是，音乐圈子不大，以华广宁的水平和人脉，这会儿早该弹出名气。“如果没有我，他这会儿肯定开过专场音乐会了。”黎佩苦笑着结束。

　　成琳静静听着，花了点儿时间反应黎佩对她讲的过往经历，惊叹道：“华广宁明明一副强盗杀人犯的模样，没想到竟然充艺术才华。黯影这些御师，一个个都不是简单角色啊！”黎佩的眼泪又快出来。

　　成琳赶紧道：“你们那时都太年轻、太冲动，注定要犯错。不能单纯将责任完全归于任何一个人。”“我气急了，搞不懂他为什么拒绝我，事实上，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而且更加糊涂。

　　他对我的态度，究竟是喜欢，还是讨厌？”成琳摇头道：“你千万别以为这事儿简单，御师内心有强烈的黑暗力量，他们喜欢鞭打、待、羞辱。最初意识到时，反应通常是恐怖、退却、逃避、掩埋自己。

　　只有少数的人，才能控制住这股力量而不被这股黑暗力量噬。这份控制力不是与生俱来的，必须经过长年的学习和训练才能做到。”

　　“你是说…”黎佩的声音忍不住带有一丝希望，华广宁的拒绝难道是因为害怕伤害她？成琳点点头“我不能替华广宁说话，但现在你们再次见面，又是黯影这样的地方。这简直是敞开心扉、接受彼此的最佳时机。”

　　＊＊＊当华广宁打开黯影主厅大门时，空气中弥漫的兴奋在大厅上空劈啪作响，好像上膛的炮准备开火。可他立刻感觉气氛不太对，传入耳中的音乐声比平时柔和，灯光比平时明亮，大厅里的会员也更多一些，而且几乎每个人都还衣冠整齐。

　　如果忽略大厅各个角落摆设的刑具、吊链以及十字架，他可能会认为在一个优雅的庆祝酒会里。这并不是唯一的区别，而是他立时感觉到黎佩的存在。华广宁自认心理素质不错。

　　毕竟从小就在舞台上表演，面对观众、考官、评论家，早已谈不上怯场。这些年在职场打拼，几乎天天和牛鬼蛇神打交道，更是将子磨得冷静沉稳。

　　然而，黎佩的存在却能使他肠胃翻搅、神经紧绷。也许华广宁过于高估自己的承受力，从碰到黎佩那刻起就没底线可言。

　　饶是如此，他仍然武装好自己，不徐不急找一个柱子靠稳，双臂叉在前，沉住气息，慢慢扫视全场。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政府官员、模特、演员、生意人、法官，甚至还有一个大使。

　　穿着清凉的侍者们穿梭在人群中，分发香槟、饮料和小吃。华广宁拦住其中一个侍者，从他盘子里拿走仅剩的两杯香槟“都给我吧！”“晚上好，华御师，你已经达到两杯的上限，如果今天上场，你就不能再喝酒饮料了。”

　　酒可以刺、降低防范，但却会损伤神智和判断力。黯影的会员不会在这点马虎，每个人都需要保持敏锐的头脑。华广宁仰头两大口就解决一个杯子。

　　他把空杯放回托盘时，回道：“走来走去的服务生这么多，你又如何确定没人再给我递杯子？”她咧嘴笑了笑：“您当然可以喝，不过我们会告诉场监，场监就不会让您上场啊！”“华御师！”小苹果忽然出现在他们中间，双手搭到华广宁的胳膊上“我希望你今晚能上场，你在找建宁，对吧？”她嗲声嗲气问道，同时还甩了甩搭在肩上的头发。服务生含笑看着女人在华广宁面前谄媚，稍稍点头，转身离开。

　　“我会玩，但是从孙御师的眼神看，我不确定跟你上场是个好主意。”华广宁说着，抬抬下巴示意站在不远处的孙智哲。小苹果回头看了看，有几分气恼、却也有几分得意，遗憾地对华广宁道：“好吧，希望下次可以和你搭档！祝你今天玩得开心。”

　　她上前拥抱了他一下，朝孙智哲走去。开心？他不太能确定。华广宁再次扫描大厅，眼睛终于钉在成琳身上。

　　这个女人子甜美温顺，是个一等一的建宁，要不是黯影盛传她是王子烨的女人，估计早被某个御师戴上脖铐，不过华广宁今天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而是在她旁边的女人。

　　从华广宁的角度并不能看到她，然而他的直觉清晰地告诉他黎佩就在那里，果然，成琳稍微动了动，站在她身后的人出一片衣角和长发，再是整个身体。

　　在百花争的大厅里，一袭藏青色显得非常与众不同。不知她对头发做了什么，卷发在肩膀上闪闪发光，就在那一瞬间，华广宁的心情降到谷底，她就一定要把自己打扮成个小婊子么？

　　华广宁快步移动，推推搡搡地穿过人群，越接近黎佩人群越拥挤，她还没发现他，正聚会神盯着悬着身子的建宁在观众席前排给一个御师口爆，时不时和成琳头接耳几句话。

　　华广宁来到黎佩身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出人群来到大厅墙边。“嗨，干嘛！”黎佩还没看清对方，就对华广宁大喊大叫。“黎佩，你他妈又到这里干什么？”

　　华广宁没有提高嗓门，也不需要提高嗓门，他知道当他怒气冲冲瞪人时产生的威力，可这副模样好像在黎佩面前并没有起到作用。“和你一样！”黎佩把胳膊从他手里拽出来，在她身后，成琳脸上挂着饶有兴趣的微笑。

　　“我以为我们已经谈过，也许我没说清楚。”他走近一步。黎佩脖子边的小静脉突突跳动，华广宁有冲动咬上一口。“不，你说的很清楚，认为我不适合黯影，而我，只是想自己判断、自己下结论。”

　　“你好像一心想找麻烦。”华广宁眯着眼睛，声音柔中带狠、狠中带柔。“我是成年人，华广宁，我可以在任何地方和任何我想玩的人一起玩。”

　　黎佩听起来像个淘气任的孩子。一个侍应生端着盘子从他们身边走过，黎佩抬头看向华广宁：“请女士喝一杯？”华广宁脸色更加阴沉。“不？”黎佩说：“好吧，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