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两人站在一起

　　沈志朝他眉头一扬，示意他今天的酒到此为止。华广宁摆手表示明白，然后把空杯子递给沈志，他如果想上场，只能喝两杯酒，而这杯纯威士忌，足以把那些再次袭来的记忆推开。推开了么？好像没有。

　　他的记忆滑向黎佩，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两人演奏着《完美世界》，悠扬美丽的音符从指尖出。

　　华广宁闭上眼睛，愿记忆停止，那天大家刚刚结束元旦演出的练习，收拾乐器准备回家，做清洁的周大姐出现在门口。周大姐为人热情热心，子随和幽默，在同学中人缘非常好，她自嘲枯木逢，竟然快到半百之年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

　　当时所有人都知道周大姐刚刚度月回来，大家立刻鼓掌吹口哨逗趣，黎佩直接又把琴架在腿中，开始拉起《完美世界》。

　　所有人听到曲子都哈哈大笑，华广宁当时也还在钢琴前没有离开，兴致跟着弹奏和音，两个人将这个婚礼上最常用的曲子送给周大姐，那是他们第一次合奏，这辈子最大的错误！现在，黎佩在这里，又回到华广宁的生活。

　　不，这不是他的生活，不是生死攸关，他可以离开，不必留下来。还有其他会所俱乐部！王子烨走到台上，示意介绍正式开始。

　　人群中传来一阵期待的嗡嗡声，纷纷朝舞台四周聚集，他的左手边站着江淳毅，穿得一本正经，不像来玩玩，倒像是才从国际会议演讲回来。

　　华广宁绷着脸，目光从这只花孔雀滑倒王子烨右手边，不远处站了八个新面孔，不，七个新面孔外加黎佩。八分之一，百分之十二点五，黎佩被选中的机会非常小，可是如果江淳毅真选中黎佩怎么办？

　　他能看着江淳毅将黎佩得哀求、尖叫么？华广宁顿时觉得心脏都要跳处腔一样，！“嗨，怎么了？”方焕然在他身边问道：“你看起来好像要咬别人的头。”“妈的，看着个人。”华广宁冲他低吼了句。

　　“哦…黎佩？”华广宁一愣，没想到方焕然怎么能立刻猜到。方焕然道：“上次去你家看到一架钢琴，才知道你他妈的竟然还会玩乐器，那一排新人我就认出黎佩，而她也是玩音乐的，所以大胆联想一下。”

　　华广宁还是不确定“你怎么认识她？”音乐圈子那么小，据华广宁所知，方焕然连五线谱都不认识，如何知道黎佩的名字。

　　“我怀疑这场子谁没认出她？黎佩在丝站是最受的大提琴手，现在估计有五十万的订阅。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曾经给丝站做过云计算，所以知道她。”五十万的粉！！华广宁暗骂一句，为什么这些年他活得浑浑噩噩，她却可以这么风光？

　　看看她啊…脸蛋儿还是那么白净，目光还是那么纯净，身材还是那么苗条，褪去曾经的青涩，如今眼角眉梢还带着些知沉静的风韵，娇羞的面容柔美妩媚。！

　　！！她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对象！他妈的，反观自己，每天声犬马、不醉不归，邋遢随意。

　　他如今这副模样都是她害的，都是黎佩这个骗子害的。华广宁脸色越来越难看，方焕然也发觉不妙，说道：“伙计，你不必留下来。”华广宁摇摇头。

　　甭管那些讨厌的回忆，如果计算机随机出的是其他人，那么黎佩就会在落到他手里。也许这真是因果报应，她竟然就站在他面前，在黯影。

　　这个曾经为她演奏，听她演奏，和她一起演奏的女人，这个曾经俘获他感情的女人，尽管未解决的宿怨迫使他对她恶语相加，但一股无法停止的欢喜还是涌上心头。！

　　华广宁握住双手，隔着大厅望向黎佩，等待她意识到他也在黯影的那一刻。当她认出华广宁时，他要用最恶劣鲁的眼神死死盯着她，从开始就要保持占上风的机会。黎佩一直都在看舞台上的王子烨。

　　然后目光移动，从一个男人到另一个男人。华广宁的目光跟着她，越过花孔雀江淳毅，越过肌发达的陶守亮，越过年长的周云山，停在孙智哲的身上。

　　孙智哲长得白净高瘦、带着个眼镜，一副斯文干练的样子，是黎佩喜欢的男生类型，但她不知道孙智哲最喜欢狗绳和羞辱。出乎意料的愤怒涌上心头。

　　那个狗娘养的不会碰黎佩！华广宁眨眨眼睛，了口气陷入沉思，或许过了几分钟，或许几秒钟，心底的愤怒变成顿痛，唤回华广宁的神智。

　　，这个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他可不是一个患相思病的小年青，他才不护这个骗人的婊子。不，妈的，绝不会！终于，黎佩的目光和华广宁相遇。

　　她立刻认出他，意外、惊奇、尴尬，接着是恐惧。面色从红润变得苍白、身体也摇摇晃晃，不由自主紧握住旁边女孩儿的手臂。两人垂头低声交谈，不需要想象力就明白华广宁是她们谈话的对象。

　　＊＊＊天哪！黎佩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手脚跟着不听使唤，一股凉意从心底蔓延到全身，身上的细胞一个个开始冻结。时间彷佛停止，周围也一片安静，只剩下不远处再熟悉不过的那个身影。

　　她一定是产生幻觉，黎佩闭上眼睛数到十，然后睁开，华广宁仍然站在那里，仍然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要你好看的笑。该死！

　　华广宁还像以前一样强壮结实，头发又炸又长，浓密的眉毛，锐利的眼睛，固执的下巴，他死死瞪着她，就像黎佩踢了他的小狗或是从他兜儿里偷了钱包似的。

　　自从和华广宁再见，黎佩无数次想象过他们再次见面的情景，无论是风华正茂、还是落魄潦倒，她确信可以应付记忆里的那个小伙子，然而。

　　此时此刻此地，黎佩只觉的这种想法是对自己的嘲。小伙儿？老天啊！华广宁不再是一个小伙子，年轻时那张圆圆的娃娃脸不见了、胖乎乎的身躯也不见了，站在那儿的是一个男人，他这些年到底吃了什么？

　　这时耳边吆喝声响起，江淳毅准备今晚的表演建宁。黎佩只能强下剧烈飙升的心跳，努力深一口气，暂时将华广宁抛开脑后。大屏幕飞快地翻动她们的名字。

　　最后终于定格在一个叫容儿的女孩儿身上。黎佩瞅瞅左右，很容易锁定被中的女孩儿。因为她们这一排只有一个人谁都没看，怔怔地愣在当场，彷佛不相信竟然被点了名字。

　　直到旁边的女孩儿稍稍推了推她，容儿才缓缓挪动步子走到舞台中间，黎佩心里不喝彩。容儿五官清秀、娇小苗条，一副恬静乖巧的模样，好像随时准备男人在她身上为所为、予取予求，这是男人做梦都想要的女人。如果建宁是一个职业，容儿会是最佳的形象代言。

　　身边的江淳毅一身上市公司的总裁装扮，嘴角含着笑容，显然非常满意这次随机选择，他伸手将容儿接到身边，两人站在一起，标准的羊入狼口的画面。

　　很快，容儿摁下场景选择的结果：出水芙蓉。两个人的表情一个沾沾自喜、一个手足无措。随后王爷宣布脚本表演的御师和建宁，以及节目名称宠柳娇花。无论是出水芙蓉还是宠柳娇花，黎佩对这些名词一点儿概念也没有。

　　然而周围观众却是一脸期待，彷佛一场大戏即将开演。接下来王爷宣布每一位场监到位准备，其他会员无论是选择观看或是配搭档表演，大家可以自行选择。

　　他的话音刚落，黎佩的余光就看见着华广宁大步向她走过来。黎佩不想让他靠得太近，华广宁总能看懂她，一眼就知道她的故事、她的全部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