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故事
夜⾊下,篝火旁。
阿朵儿恭敬的跪坐在地上,将她此行的目的,受何人指示,如竹筒倒⾖子一般,一五一十的代了个明⽩。
沈鸣道:“也就是说,林镖头接了个镖,要把一份贺礼送到中原,而贺礼的主人正好和你师⽗有仇,这消息被你师⽗知道了,所以派你们来把这趟镖给截下来。”
阿朵儿温顺道:“是,主人!”
沈鸣笑道:“你这师⽗气量如此狭隘,你奉我为主的事,要是被他知道了,不怕他报复?”
阿朵儿崇拜道:“弱者臣服強者,天经地义,在阿朵儿心中,主人比师⽗更加強大。”
沈鸣笑笑,随意问道:“你脑子倒是没⽩长,转的快的,对了,你师⽗叫什么名字?”
阿朵儿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缓缓吐出几个字。
“妖师,半倾城!”
沈鸣闻言,拨弄着篝火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虽然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阿朵儿还是敏锐的感觉到,自己这个主人一定认识半倾城。
沈鸣淡淡道:“你好像很恨那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阿朵儿低垂着脑袋,双手抓住⾐角,不知该不该如实道出情况,她脑子里飞快的浮现着沈鸣轻描淡写,便解决了十八骑和力鲁的画面,她想着沈鸣刚才听到半倾城这个名字时,四周突然降低的温度。
赌了!
阿朵儿咬了咬红,在心中拿定了注意,她再次趴伏在地上,磕了个头。
“主人,对不起,阿朵儿刚才有所隐瞒,请主人责罚。”
沈鸣道:“先说说看吧。”
阿朵儿道:“是,主人!”
很多年前,一个中原的行商车队驶进吐蕃王城,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车队里有一个美到了极点的男子。
男子自称半倾城,据说只露出半张脸便能倾倒整城的人,而年轻的吐蕃国王对此极有趣兴,召见了这位男子,并在宮殿中秉烛夜谈了夜一,期间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吐蕃的子民只知道第二天,他们来了第一位中原人做国师。
阿朵儿恨道:“那贼子手段也实在是厉害,当上国师之后,仅仅用了数年时间,便将忠于国王的臣子或杀死,或排挤。”
而后,同很多小说里写的一样,国师成了吐蕃的无冕之王,在这国中他的命令比国王的命令更加有用。
夜宿寝宮,強占王后、嫔妃更是如同家常便饭,而国王对这毫无办法,或者说他本不在意这些,他満腔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讨好国师⾝上。
当有一天,国师发现国王和王后所生的女儿,是一具极佳的练功炉鼎时,他向国王说起了这事,国王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女儿奉上,只是博得国师一笑。
沈鸣道:“所以你还是位王女?”
阿朵儿苦涩一笑,回道:“是!”沈鸣好奇道:“你说你是一具极佳的练功炉鼎,以那怪物对功力的望渴,怎会到现在还没碰你?”
以沈鸣的眼力,他很清楚便分辨出,阿朵儿现在还是完壁之⾝。
阿朵儿回道:“因为我体质特殊,那贼子这些年一直让我修炼一种功法,为的便是在他触碰到大宗师门槛的时候,以特殊法门,借助我体內的处、子元,一举突破门槛,成就大宗师。”
沈鸣道:“那你的下场呢?”
阿朵儿苦涩道:“我?到时候就是一具尸体而已!”
沈鸣道:“难怪你投降的如此果断,倒是有点魄力。”
沈鸣明⽩了事情经过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场中一时陷⼊了平静,过了一会阿朵儿率先开口打破了场中的平静。
“阿朵儿虽不知道主人的具体境界,但能轻描淡写就击败十八骑,想来至少也是宗师一流。”阿朵儿说着便将⾝上的⾐裳褪了下来,⽩皙如⽟的躯体再次显露在月光下。
“主人,阿朵儿曾经悄悄看过那贼子的功法,暗中记下了该如何昅取阿朵儿⾝上力量的法门,阿朵儿愿意为主人奉上一切,只是…”
说到这,阿朵儿抿了抿嘴,沈鸣笑着将阿朵儿心中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只是想让我在得了你好处后,帮你报仇是吧?”
阿朵儿沉默着点点头。
沈鸣站起⾝来,摆了摆手“我对你说的东西没趣兴,自己把⾐服穿上吧!”
没趣兴?
阿朵儿诧异的看向沈鸣,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江湖中人,居然会说对功力没趣兴?
一个疑是宗师的強者,居然对能达到大宗师的机会说不敢趣兴?
阿朵儿恍然道:“主人不用担心,这功法并非旁门左道,所得的功力会同主人自⾝功力完美融合,不会动摇主人基,或是影响主人进阶大宗师,甚至更⾼的境界。”
大宗师吗?
沈鸣轻声一笑,这个境界对于世上习武之人来说,或许是一个终其一生也难以企及的⾼度,可对他来说,用修真来对应的话,这个境界,他早就忘了自己已修成多少年了。
如今的他早已能触碰到此方天地的门槛,只要他想,随时能脫离这个天地,去往另一个更广阔的天地。
因此,区区一个大宗师,在他眼中,又何⾜挂齿,跟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听了这不明意味的笑声,阿朵儿急道:“主人,阿朵儿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作假。”
沈鸣回道:“你是个聪明人,现在说的当然也是实话,不然你也活不到现在。”
“那为何主人你?”说到这,阿朵儿似乎以为自己猜到了真相“主人你不用管我的,因为只有这样,阿朵儿才有希望让那贼子死去,替我娘亲报仇。”
沈鸣晃悠着酒葫芦,悠哉地迈着步子往阿七那边走去,留给阿朵儿一个洒脫的背影,二句平静的话语。
“你也太⾼看那不男不女的怪物了,杀他,不比杀一只困难多少。”
“至于你这⾝功力,在我眼里还不如我这一口酒的效果。”
不如一口酒?
阿朵儿实在猜不透自己主人的想法,咬咬不再多说什么,重新将⾐服穿上,默默地跟随在沈鸣⾝边。
虽然不敢相信,但她隐约觉得,自己主人那两句狂妄的话似乎并不是在说笑,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或许,跟在主人⾝边,有一天真的能见证那贼子的死亡。
看着前方那如仙人一般洒脫的背影,阿朵儿在心中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