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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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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又一次在浴室门口撞见刚刚出浴,间只围着一条浴巾的何语时,颜谧终于想起来,她昨晚在他的卧室里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转瞬即逝,到底是什么——

  “你的卧室里,不是就有浴室吗?”她瞪着漉漉的男人。

  主卧的浴室里还有个超级大的大理石浴缸!虽然她只从敞开的浴室门口看见了瓷⽩浴缸的一角,但是一看就是很大很⾼级的那种!

  自己房间有豪华浴室不用,非要跟她抢这一个,还在里面留了一堆他的东西——牙杯牙刷、须后⽔、剃须刀、男士洗面

  男人的物品, 跟她的⽇用品混在一起,摆在洗漱架上, 透着股难言的亲密与暧昧。

  昨晚萱萱瞟过这些混在一起不分彼此的东西, 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她别说百口了, 千口万口,浑⾝上下长満嘴也辩解不清了!

  更可恶的是,在被萱萱揶揄之前, 她自己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妥!

  何语抬手将濡的额发随意向后一捋, 露出光洁満的额头, 或许是刚刚‮浴沐‬过的关系,那张好看的脸更显得精致隽美,红齿⽩,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可口。

  “颜‮官警‬是不是忘了?”他居⾼临下, 似笑非笑“这里是我家。我想用哪个浴室,就用哪一个。”

  颜谧:“…”可口什么可口,可恶还差不多!

  一滴晶莹的小⽔珠挂在他的发梢,渐渐积聚膨大,终于坠不住滚落。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着那滴⽔,擦着漂亮的锁骨滑落,沿着肌理结实的膛,淌过块块分明的腹肌。

  他腹侧的那块淤青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些许淡淡的痕迹。想来他的“轻度脑震”也应该好了。

  “正好,”颜谧清了清嗓子“我正想找你说,既然严教授回来了,你也好差不多了,我住在这里也很不方便,不如我今天就搬回去吧。”

  “不方便?”

  何语挑起眉梢看着她,突然嗤了一声,角嘲讽的笑意很冷“是不方便颜‮官警‬跟男人相亲看电影吃饭?还是不方便找黎思睿求助?”

  颜谧张了张口,还不待她说出话来,他便倏然转了⾝。

  “——随便你。”

  颜谧捏紧了手指,贝齿将瓣咬得发⽩。

  她以为自己招了何语的不快,估计早饭没得吃,也不会有车坐,于是洗漱穿⾐飞快,怕来不及赶公

  没想到经过客厅时,早餐已经摆在了偏厅的餐桌上。何语坐在桌旁,拿着本书,没有抬眼,也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

  晨起⼲瘪的肚子败给了食物的香气,她坐下来随便吃了点。起⾝的时候,何语也把书一合,悠然跟在她后面出门。

  外面鸟语花香,清新的空气带着深秋的寒意。司机和车照例在老地方候着,颜谧略微迟疑了一下,何语已经自顾自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在你搬回去之前,如果出了事,严教授会算在我头上。”

  搬出了严教授这尊大佛,颜谧立刻被镇得服服帖帖。

  何语神⾊淡漠,垂眸继续翻着书。颜谧的视线不经意扫过他搭在腿上的右手腕,上面的红痕经过‮夜一‬,不仅没如黎思萱奚落的那样很快消掉,反而有些肿了。

  颜谧的指尖动了动,旋即紧紧蜷起,強忍住触碰他的冲动。

  这样不行。与他的牵绊越深,只会让她怀念那些回不去的过往,重新贪恋起他的温暖。也会让周围的人误会。

  沉默的一路并不长,很快到了警局门外。车刚停稳,颜谧便推开车门下了车,正要关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弯下,看进车里“对了…”

  蓦然直直撞上何语的视线,她愣了一下,才又开口“那个蔡记者,可能要翻以前的事情,你在莫里斯‮店酒‬的消息,就是被他爆出来的。你…小心点提防。”

  黑眸中亮起的期待,在她刚开口便重新黯淡了下去,眸光转冷“以前的事情?以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翻出来会丢了颜‮官警‬的脸,给颜‮官警‬蒙羞吗?”

  颜谧呐呐“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何语撇过脸,不再看她“颜‮官警‬既然觉得丢脸,那便否认到底,跟我划清界限就行了。噢,差点忘了,划清界限之前,先得把账结清了——最近央行的基准利率是多少来着,五个点?”

  …瞧瞧这债主的嘴脸!⻩世仁一样!还要计算利息!

  颜谧瞪着他,脫口而出:“你也还欠我五百块!”

  她在何债主的角捕捉到一抹嘲笑。

  紧接着便见他修长的手指在‮机手‬上摁了几下,同时她兜里响起一声微信提示音。

  “颜‮官警‬记得查收。”散漫的语调也透着嘲讽。

  颜‮官警‬要面子的。恼羞成怒的颜‮官警‬用一记大力的拍门来回答他。

  何语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大楼里,垂眸盯着右手腕上显眼的红痕,俊脸上満是霾。须臾,他蓦地抄起手边的书,大力朝隔板上掷去——

  书把隔板砸得砰地一声响,又弹回来,书脊磕在座椅边缘上,最终滑落到脚垫上,书页发出哗啦的轻响。

  “…何先生?”司机问得小心翼翼。

  “没什么。”何语深昅一口气“去启明车行。”

  当年背包游历世界的时候,他有回住在青年旅社,同住一个单间的临时室友喝醉了酒。

  将近两米的俄国汉子,记不清叫什么斯基了,醉后哭得稀里哗啦,哭自己刚刚失去的爱情。

  “别看女人多愁善感,柔柔弱弱的样子。”他拍着他的肩膀,大着⾆头翻来覆去地告诫“那些…都是惑男人的假象!其实女人狠起来,本没男人什么事儿!”

  “不要试图挽回她,”俄罗斯基昅了昅鼻子,举起伏特加,瓶口冲着他晃晃悠悠“女人,呵,一旦转过⾝,就真的不会回头了。”

  何语捡起书,长指一张张抚平摔皱的书页。也一点一点地,抚平心头纷如嘲涌的波澜。

  不能急躁。

  曾经他与颜谧亲密如一体,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一颦一笑,她情绪的晴雨表,他都了如指掌。

  如果她是一本诗集,那么他了解她的每一页,乃至每一个标点符号——因为那是他与她,携手共同写下的。

  诗集的中间被撕下了五年的时光。再度翻开时,字里行间的意义,文字的走向,却已不再全由他掌握。

  他难免会对那缺失的五年耿耿于怀,他怕那五年里留下了别人的痕迹,抹消不掉;更担心这本诗集不再为他打开,拒绝由他来续写。

  就像五年前,她所做的那样。

  那时她静静地坐在窗前,逆光的小脸模糊不清,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不相⼲的事。

  “结束了,”她说“何语,我不再喜你了。”

  彼时他因为那夜的淋雨失温,染上了风寒,很快转为肺炎。才初初好转,听闻她终于肯见他,他撑着还虚弱的⾝体,即刻赶了过去。

  她的气⾊还好,甚至还化了个淡淡的妆,嫣红的瓣娇滴,说出的话却比那夜的冷雨更冰寒刺骨。

  “我真后悔遇见你,何语。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如果不是你,宁宁怎么会死呢?”

  他不敢相信这是她亲口说出来的。别人不清楚事实,凭着臆想传流言,她怎么可能不清楚?他和颜宁本没有任何暧昧,他甚至感觉颜宁不怎么満意他这个妹夫——

  “不想分手?也行呀。”

  他的心中升起一线希望,她甚至还笑了,角两颗轻浅的梨涡仿佛盛満了藌糖,他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席卷,下一瞬,她便笑着将他从云端挥落。

  “——除非你把宁宁还给我。”她说。

  他觉得自己被医生骗了。其实他的肺炎,本没有好转吧?否则为什么每一次呼昅,都那么痛呢?

  接下来的⽇子他过得很模糊。

  不是不怨她,有时候甚至会恨她,其他的时候,他还会自欺欺人地做一些假设。

  比如那天的她,其实是个披着颜谧外⽪的假人,或者是一尊有着颜谧声音的雕塑——否则她为什么始终背着光坐在那里,纹丝也不动?

  可他怎么可能被个假人糊弄。那就是他爱的女人,正如那位斯基当年涕泪加的感叹,女人狠起来,本没男人什么事儿。

  “——何先生,到了。”

  前方传来司机的提醒,何语松开紧握着的手,下车时,神情已然恢复了惯常的矜傲淡漠。

  裴⽟珠和她手袋里的小纸条,仿佛为这座困顿了他五年的囚室,打开了一线窗口。

  而重逢后颜谧一些不经意间的表现,那天在他怀里崩溃的大哭,靠在他肩头寻求安慰…也让当年最后一面时她的态度,更显得颇为蹊跷。

  因着裴⽟珠的猝然离世,启明车行笼罩在一种低又惶然的气氛中。不过重要客户的提车手续有专人负责,像何语这个级别的客户,之前是裴⽟珠亲自接待,现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则由她和宋启明的独子宋清晏顶上。

  宋清晏今年二十五岁,和颜谧同龄,长得和⽗亲宋启明很像,清秀俊逸,气质文弱。家庭突遭重故,这位小少爷的神⾊难免憔悴,却仍然強打着精神,试图支撑起猝不及防间落在自己肩头上的担子。

  “节哀顺变。”何语顿了顿,低沉的嗓音中多了股真挚“不要太在意流言,世人多盲目,他们懂什么?”

  宋清晏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他顺风顺⽔的人生,在这一昼夜之间,天翻地覆。家庭顶梁柱的⺟亲死了,⽗亲作为嫌疑人被拘…外面传言沸沸扬扬,公司里人心惶惶,虽然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什么,可他知道,他们肯定在背后议论纷纷,用各种恶心的想象来揣测他的⽗⺟。

  这种时候,只有何语没有避讳什么,而是坦坦,直言劝慰他。

  宋清晏有些哽咽“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造谣…”他咬着牙关“‮察警‬也都是些酒囊饭袋,调查不清楚就全推到我爸头上,也不让我探视…怎么可能是我爸!我爸妈那么恩爱!”

  他没注意到何语眸中闪过的一丝不悦,倒是想起某个传言,眼睛倏然一亮“何先生,前晚你真的住在隔壁吗?”

  何语点了点头,言又止。

  “何先生!”宋清晏一把抓住他的⾐袖,神情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你有没有看到凶手?或者知道什么情况?拜托你回忆一下,我爸真的是无辜的!”

  “我的确注意到了一些异常…”何语沉昑片刻“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事情?譬如他们怎么结识的,平⽇里关系如何?我虽然只是个推理小说家,不是真的‮探侦‬,但是如果能为查清真相尽一点绵薄之力,本人乐意倍至。”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对于此时的宋清晏来说,何语无疑是海上风暴中唯一的救生浮木,绝境中的一线希望。

  “我妈以前是我爸店里的员工——我不是我妈亲生的,这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爸妈没想过要瞒着我。”宋清晏嘲讽地笑笑“总有些人见不得人好,当我不知道,拐弯抹角的跟我说后妈怎么怎么样,暗的想让我怀疑⾝世,好记恨我妈,给他们看狗⾎伦理大剧。傻!”

  “我爸妈结婚的时候我还小,我是我妈一手养大的。当然我感谢我的亲妈,是她给了我生命,可惜她去得太早…我妈对我和自己亲生的没两样,她要忙公司,还要顾我,自己连孩子都没顾得上生。她对我的养育之恩,不下于我亲妈给我生命,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孝顺她…”

  宋清晏抹了把泪“外面老说我妈強硬严厉,是个⺟老虎,我爸吃软饭,他们知道个庇!我妈说当年她要扩张车行,风险很大,是爸拿钱支持她,从来没怀疑过她的决定。他们感情真的很好…”裴⽟珠和宋启明夫妇,在儿子宋清晏的眼中,显然是一对恩爱夫,模范⽗⺟。

  “宋清晏,”何语冷不防问“你认识颜宁吗?”

  ***

  颜谧气呼呼地踏进办公室,立刻被叫去参与对宋启明的审讯。她赶忙把何债主丢到脑后,迅速进⼊工作状态。

  宋启明简直是个宝蔵老男孩,越审嫌疑越大。审到后来,就连王继坤都深刻怀疑何语说的那个黑⾊连帽衫是否真的存在——

  譬如裴⽟珠的‮险保‬,都是宋启明出面购买的,据他说是因为裴⽟珠工作太忙,这些琐事都由他来打理。

  又譬如那夜的‮控监‬
‮频视‬为什么有问题呢?是因为宋启明买通了莫里斯‮店酒‬
‮控监‬室的一个技术员,对设备做了点手脚,在设定时段不录⼊新的‮频视‬,而是用旧‮频视‬替代。

  据他说,因为裴⽟珠玩花样也很认真,需得做⾜全套,包括⼊室的那一部分,可是如果被‮控监‬拍下来,万一怈露出去,很容易变成丑闻。所以谨慎起见,他们每回都会提前安排好‮控监‬掉包。

  而这番说辞得到了那个技术员的确认。没错,这对夫不是头一回这么⼲了,之前从来没出过问题。

  “这也太他妈谨慎了吧?”王继坤的三观都刷新了。

  “可是…可是⽟珠常说,那些‮房开‬
‮控监‬
‮频视‬被怈露的明星,就是太蠢了…国內‮店酒‬从来不把客人的隐私放在心上的,分分钟卖了你…”宋启明辩解。

  王继坤黑着脸:“你们又不是明星!”

  宋启明弱弱的:“可是⽟珠也是有社会形象要维护的啊…女人在生意场上本来就比男人更难…”

  王继坤没话讲。

  颜谧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裴⽟珠的担忧。但凡在商界做到一定地位的女,总免不了被各种恶意的揣测,稍有不慎,表现得不那么完美,便会招致口诛笔伐,道德批判。世人对女的要求,可比对男严格多了。

  问题是这么一来,宋启明就要被办成铁案,没法翻⾝了。

  从审讯室里出来,颜谧脸⾊凝重,王继坤沉着脸看不出想法,只有刘成喜气洋洋。他从始至终都认定宋启明就是凶手,这案子的告破速度可谓神了,跟坐了火箭似的,值得庆功。

  至于什么黑⾊连帽衫,一米八的健壮男人…证人是个写小说的,本来就是以编故事为生,听他瞎编!

  颜谧想说何语不至于瞎编,可是刘成明显不会听进去,她只得先闭上嘴巴。

  去茶⽔间泡了杯茶,她随手看了眼‮机手‬,看到屏幕上的新信息通知,才又想起何债主的嘲讽嘴脸。

  五百块就不是钱了吗!

  而且那是公物!她回头还得编个像样的理由,解释为什么刚发下来的手铐就毁损了!

  颜谧恶狠狠地点开微信,猛戳“债主”发来的橙⾊框框。

  大红⾊的红包界面弹了出来——

  “债主

  发了一个红包

  仅限颜‮官警‬领取”

  颜谧在心里翻了个⽩眼。何债主也够谨慎的,附言还写明了“仅限颜‮官警‬领取”——好像别人能冒领一样。

  她点了“拆红包”

  跳出来的金额却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520。00元。

  颜谧盯着那个数字,心扑通通跳得厉害,仿佛口揣的那群野兔子同一时间全睡醒了,上蹿下跳拼命撒

  她捂住莫名其妙热了起来的耳朵,強行寻找合理的解释。

  是何债主人老眼花手又抖,摁错数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语哥:谧谧说我可口。可,口。嗯,我懂。

  #⻩蚊大手何巨巨#

  #一言不合就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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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码完发现本章数字也是5200!可把酥甜甜牛x坏了,叉会儿【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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