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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烈女最怕缠夫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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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惊愕中忍不住伏在楼头窥望,正要看个究竟,忽然听见法擅上重重一响。

  “啪!”黄衣道人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敕令!”

  声音洪亮。

  像响个巨雷似的。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吓了一大跳!

  她俩从头到尾也只听懂了这几句字而已!

  只见那蕞衣道人,把黄表向香烛上面一送,登时燃烧起来。

  香烛之中,立即冲起一道白烟来。

  烟雾直沖云霄。

  她俩不抬头看去,法坛对面,大厅背后,隐隐约约,现出一团黑影。

  那团黑影“嘘嘘”有声,令人骨耸然!

  李楚红低声说:“大概是捉妖吧!”

  “捉妖?”

  霍水话声未了,法坛上的黄衣道人,大喝:“好妖孽,还不下来,要等什么时候?”

  说着,把手中的云拂,虚空一指。

  “轰——”

  大厅的屋顶后,一声大震,有如晴天霹雳,吓得坛下宅眷男女,纷纷掩耳。

  “吱!”

  紧跟着,半空中传来惨叫,由屋顶滚落一团庞大的黑影来。

  “吧!”的一声。

  摔在庭院中,把庭前的砖石,撞裂了一大片。

  坛下的男女,叮得纷纷躲入厅中。

  黄衣道人轩眉叫道:“各位施主请看,妖怪已被贫道伏诛了!”

  四个拿剑道人,一齐上前,仗剑执瓶,用剑镇住妖物。

  各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硕大无比的鸟

  “,是王八!一

  壳足有圆桌大小,卧倒在血泊中,头和四爪,作紫黑色,伸出壳外,头已劈成两半,血洒了一地,形状并没有特别。

  不过,乌的两只后脚,绑着一双女子的鏽花鞋罢了。

  几个男女下人,十分诧异,互相头接耳。

  “嘻嘻,这个,大概不是雄的,难道我们小姐的,是个母不成?”

  “哇!这只不就是同恋的老祖宗啰!”

  “嘻嘻…”黄衣道人故作没听见,把云拂指着地上的大说:“你们仔细瞧瞧,这还是一只,在东海里修陈,已经有一千七百年道行,作祟害人。本道人上表天庭,得到道祖慈悲,遣来雷将三十六员,佈下天罗地网,才把此妖殛毙。”

  他顿了顿,扫了下众人,又道:“各位施主请看,这重三百斤多,可是能呼风唤雨,幻化人形,除了此妖之外,还有同伴!”

  众男女一听,立即抬头四看,个个神情显得目定口呆。

  黄衣道人继续道:“妖物虽除,妖气未净,贫道还要持符念咒,退雷将,施神水,涤妖气!”

  说罢,四个道士又再登坛。

  那只死放在庭中,像是示众。

  本宅男女七嘴八舌的议论:“咱们小姐的,听说是一个缘投帅哥吔,原来竟是变的,惊死人啦!”

  “是啊,别的卖讲(不说),单是这样大,已经是世间少有了!”

  “咱们过去瞧瞧啥款(怎样)?”

  “青菜(随便)!”

  说归说,可是没有一个敢过去!

  楼顶上的李楚红和霍水二人,却看得一清二楚,逃不过她俩的眼睛。

  当时,黑影一闪,立即雷鸣落,内中必有蹊跷,定是一种障眼法!

  虽然如此,但她俩并没有马上揭穿,她们想看看究竟如何?

  “锵!”这时候,涂口上的钟钹,又响了起来。

  众道士仍在持法念咒。

  烟香袅袅而起。

  霍水伏在瓦簷上,忍不住前进二尺,半蹲身子,想要看个清楚。

  不料,大厅顶上,刚才跌落地方,又现出一团黑见,笔直的站着,彷佛是个人形。

  李楚红、霍水两人,展目看去。

  夜沉沉。

  练武的人,眼力不比寻常,她俩已看出了这团黑影人形。

  头大如斗,身躯肥肿,半身出,探头探脑,面对正南,似乎在窥看李楚红、霍水二人藏身之处。

  她俩十分诧异!

  霍水说:“这是什么东西?我去看看!”

  话声中,身子一伏,手拿长剑,直窜过去!

  李楚红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毁了,这下祸水,又要闯祸了。”

  霍水凌空一掠,已经跳到大厅的房顶后,再定睛看时,那大头怪,突然不见了!

  霍水好奇心一起,不管三七二十一,非看它个究竟不可!

  她遂爬到大厅上去。

  忽听法坛上那黄衣道人,厉声喝道:“斗胆妖魔,还敢猖獗!”

  手中云拂向这边一指,霍水吃了一惊!

  “臭道士在指我?不对!”

  她急忙回头看时,果然黄衣道士不是指她!

  而是指她身后一条黑影。

  那条黑影,距离霍水已不到一丈,头大如斗二张手如箕,向着霍水,像要作势扑来。

  不错!

  就是刚才那只大头怪!

  “我的妈呀!老公,快来救我呀!”

  霍水盯得哇哇大叫,急忙扬手打出金刚镖暗器。

  金刚镖才出手,黄衣道人把云拂一挥,已经飞出一条白线,破空来。

  霍水只顾用针去打怪物,怪物双爪一扬,便缩了回去。

  “叮!”

  金刚镖被怪物扫落。

  就在这时,那条白线已经飞到。

  霍水正庆幸救兵及时来到。

  谁知,她高兴得大早了。

  那条白线不杀怪物,却直霍水而来。

  “,怎会这样?”

  霍水出其不意,猛觉背后一阵刺痛,似被尖的兵刃扎了一下。

  “哎哟!”

  又是一道白线飞来!

  霍水当堂站立不住“骨碌”一下子滚落庭中去了。

  “啊——”

  庭中男女尖声喊叫。

  “叫啊!”霍水一面骂着,一个“鲤鱼打梃”跳起身来。

  法坛上那黄衣道人,又大喝:“大胆妖物,还不受缚!”

  喝叫声中,云拂向外一甩,几个道士见了,连挥法诀。

  霍水刚刚窜起来,又“扑”一声跌倒。

  李楚红伏在附近民房上,火光反之下,却看不大清楚,也猜出几分来。

  “妈的,臭杂,什么东西吗?”

  她然大,身形一动,跳了下来,几个起落,窜到庭中来。

  “臭妖道,使障眼法来害人,不伯天打雷劈,天诛地灭,绝子绝孙!”

  李楚红一面叫骂,一面飞扑向法坛。

  本宅男女眷纷纷惊叫:“不好,又来了一个妖呀!”

  李楚红人末窜到,暗器先发。

  “嗤!”的一声。

  金刚镖直打黄衣道人。

  金刚镖是她们十八女金刚,共同使用的暗器,由纯钢打造,表面再漆上金色的一种飞镖。

  李楚红也不管金刚镖,有没有打中黄衣道人,便纵身过来。

  然后,俯身抓住霍水,往肋下一抱,双足用力,往东墙纵去!

  此时,黄衣道人身形一闪,拂尘又是一指,叫道:“孽畜,还想逃走!”

  “不栓(溜)才怪!”李楚红叫说。

  “逃得掉贫道的手掌吗?”黄衣道人大喝。“降魔杵!”

  闻喝,一旁的护法道人,立即把降魔杵一扬,答道:“来了!”

  旋即,云拂和降魔杵,同时发出两支暗器。

  李楚红一个踉跄,肩头上热剌刺的,挨了一下,当堂“噗通”跌倒!

  霍水也滚落地上。

  法坛上八九个道士,一窝蜂跑下来,叫道:“快把妖怪捉住。”

  一时间,叉是降魔杵,斩妖剑,绑鬼索,打仙鞭,把她们两个团团围住。

  李楚红、霍水二人,负痛之下,互望一眼,一副莫可奈何,又有些焦急。

  霍水急得快哭出来了。

  “阿红,怎么办?这一局好像是戏外戏,不在老公的计划中吔!”

  李楚红懊恼道:“老公的计谋,这下准被咱俩毁了。”

  “卖屎(不行),咱们拚吧!”

  “对,拚,不然那有面子见老公。”

  于是,两人在骤痛之下,猛然纵起身来,挥动长剑拚斗起来。

  但是人单势孤,这些道士个个本领高强,手脚灵活、动作俐落。

  绑鬼索飞出来,先把两人套住,一拉便倒,打落乒刀,就要上绑。

  李楚红霍水用尽气力挣扎,遍地滚。

  这些道士捉拿妖,绑绳手法十分老练。

  点肋。

  扭臂膊。

  抓大腿。

  很快的把两人捆上,紮粽子一样,她俩人竟然被捕了!

  这杜小虫要是知道的话,准跌破他眼镜好几副的。

  李楚红和霍水,又惊又怒,抗声大骂:“妈的,我们不是妖,我们明明是人,你们目啁(眼睛)被大便糊到了是不是?”

  道士却不理会,拿了狗血,蒜汁等,朝她俩头上泼去。

  顿时,李楚红和霍水二人,被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两人着气大叫:“我们不是妖怪,我老公飞天猫会找你们报仇的,还不快点放开我们。”

  可是,那些道士当她俩的话,是在放

  宅中人只有害怕,站得远远的。

  一个红鼻子的道士,举降魔杵,在她俩头顶上敲了几下。

  “你两个妖,真会叫,烦死人了。”

  这一打,把两人打得脑袋发昏。

  接着,又从他脚下,取出两样东西来,俯身一托两人下颔。

  “干什么?”

  红鼻子道士冷笑一声,并不回答。

  两人在惘中一看,原来是两只发臭的袜子。

  “我的妈呀,好臭哟!”

  “嘿嘿,这可是贫道是下华,便宜你们两个妖了。”

  说着,不管四七二十八,给她们每人一只,硬在嘴里?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险些被臭晕过去。

  “哈哈——”黄衣道人纵声大笑,道:“好孽畜,在本道人面前,还敢捣鬼,可知道本道人法力无边吗?”

  说着,提起硃笔,写了神符两道,向身边道士一挥手,两个道士走了过来。

  黄衣道人低声向他俩说了两句话。

  两道士接过神符,匆匆下坛,将神符贴在李楚红和霍水额头上。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此时,黄衣道人向众人说:“这两个是蛇,神通广大,防他化形遁走,用祖神的神符、镇住她们太阳官,她们就算有通天本领,也逃不掉了!”

  宅中那些男女家卷,惊魂甫定,纷纷走过来看。

  见两个妖人,身都是黑狗血,被捆在地上二动也不动,这才放下心来。

  有个年老管冢点头说。

  “老汉今天五十多岁,还算第一次开眼界,老刘你看,这两个蛇比起刚才的,还要利害吔,有了这些法物,还没有现出原形哩!”

  “是啊,是啊!”几个男女仆人纷纷点头。

  黄衣道人端坐在法台上,向各人朗声道。

  “无量寿怫,这两个怪物,乃是的同,就是蛇妖。

  现在,虽然被贫这施法擒住,但这两怪与又不同…”

  “哦?怎么不同?”

  “这两个蛇妖比,还多出五百年道行。”

  “哇,那不就有二千多年的道行!”

  “不错,所以虽在法物镇之下,仍未现出原形,还可呼风作怪,吐雾人,我们千万别让他暗施神通,化形逃走了!”

  此言一出,众人又心惊胆颤起来。

  黄衣道人又吩咐护坛道士,分出一半人来,道:“这两只蛇妖有七十三变神遍,比孙悟空多了一变,你们千万要小心,快持贫道的法牒,将两妖押回观中。”

  “是!”“贫道回观后,发动三昧真火,以七七四十九天工夫,出两妖内丹,她们便会现出原形了。”

  众人听了,脸上都现出了笑容。

  黄衣道人又说:“等他们现出原形后,贫道再运用飞剑,把他们的魂魄诛灭,替本宅永除妖气,阖家平安!”

  说完,又在法台上作起法来,高声诵咒。

  良久,才提起硃笔,写好法牒一纸,交给道士,又将法水,颁赐众人。

  “你们每人喝一口,使可以永祛妖毒,强身体健,活过一百岁,岁岁平安,无病无痛,百子百孙,一团和气。”

  本宅男女听了,佩服得五体投地,个个争相喝着那法水。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不能动,也不能言,心中却大骂:“全是一群无知的蠢蛋,被骗是活该!”

  只听黄衣道人大喝一声:“把两妖带回去!”

  “谁敢带着皇上要的人!”

  人随声现,楼顶连连纵下一票人马,为首的是黄泉和关照良二人。

  本宅内眷见状,惊得大叫:“啊!来了这么多的妖!”

  黄衣道人也是一怔!

  黄泉喝道:“无知的死老百姓、我们不是妖,我们是九门提督的人。”

  黄衣这人一听是九门提督的人,脸色骤变!

  “你们随便说说,叫贫道怎么相信你们是九门提督的人?”

  黄泉由怀中取出一面牌子,道:“这就是九门提督的识别证。”

  黄衣道人见了那瑰牌,再看看黄泉身后三十几个着捕快衣服的人,这才没话说。

  关照良道:“这两个不是妖,他们是皇上要捉拿的大盗,我们要把人带走。”

  闻言,黄衣道人险些气结。

  他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来。

  而且又是皇上要的钦犯。

  这下只好自认倒雩啦!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却暗暗自喜。

  “嘻嘻,这下有救了!”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黄泉和关照良,带着李楚红、霍水二人,又回到了曹小二家中。

  屋内灯火亮着,臬椅倾倒,菜餚地,傢俱凌乱不堪。

  曹小二却已经不知去向,

  “曹小二,曹小二…”

  黄泉一连喊了几声,曹小二才由竹淋下面,钻了出来。

  “见两个盗贼被捉,这才吁了一口大气。

  他上前仔细打量李楚红、霍水两人,然后“啧啧”摇头说:“乖乖,真惨!你们两个到底是人?还是鬼?怎地全身又是血,又有蒜头味!”

  李楚红这时在嘴里臭袜子,已经拿掉了。

  “唉!麻婆子的里脚布,说来又长又臭呀,改天有空再说给你听吧!”

  “那就别说了!”

  此时,关照良嘴说:“喂,曹小二,你也和我们到京城去作证人。”

  “没问题。”

  曹小二点头答应,一面披上外衣,一面又问:“大爷,如果这两个盗贼,真是皇上老子要捉的御犯,咱有赏金吗?”

  “当然有赏。”

  “赏金多少银子?”

  “少说也有一百两。”

  “哇,真的?”

  “知府大人和提督军,不会骗你的,走吧!”

  “这下跩了,又可以泡妞啦!”

  曹小二天喜地的,连屋中打破的东西,也顾不得收拾。

  众捕快见他神气活现的德,不由暗暗偷笑。

  一行人押着李楚红、霍水,走出镇外。

  “唿!”

  突然号角响起,接着黑影里走出许多人来。

  这些人都是神箭营埋伏的官兵。

  关照良问他们:“刚才那个揹包袱的贼人,有没有把他捉住?”

  弓箭手回答:“禀告两位大人,贼人像一阵风似的逃走了,我们没追上。”

  关照良骂道:“我罩你娘的,跑的有风那样快吗?”

  “差不多了!”

  “朝那里逃去?”

  “他沿着河边跑,我们向他了几十支箭,轰了两排火,还是没有把他轰着。”

  “罩他娘的熊,这么神。”

  “后来,那贼人‘噗通’一声,跳进河里了,等我们追上时,已经看不见他人了,也没看见他浮上来,不知道他泅水逃了,还是淹死了!不过,前面的弟兄还在搜呢?”

  这时,天色已大亮。

  北河镇的地保镇长,听说九门提督派人到本地来捉大盗,慌忙赶了过来。

  一方面想看个究竟,一方面看有投有便宜可捡。

  那些差役捕快,却狐假虎威的说:“你们这里窝藏大盗,事先不知情,事后又不报,你们是不是吃饭的?”

  “是是是!”“我们兄弟现在到来,把飞贼捉住了,你们想要来分功吗?还不滚你妈的蛋!”

  那些地保一听九门提督来捉贼,早已叮得,恐伯来人捉不到贼,发起横来,给他们加上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那就倒了八辈子的霉。

  所以,被捕快一喝滚蛋,却像是皇恩大赦一样,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这一次,官兵捉强盗,官府方面上共伤了五个捕快,捉住两个大盗。

  可算是大丰收。

  黄泉和关照良二人,好不威风,走起来却有风哩!

  他们一路上前呼后拥,把李楚红和霍水五花大绑,押回北京城里。

  人马才进正门,九门提督衙门已经接到快报。

  所以,他们大队人马一入正门,便有两架囚车,在城外等侯。

  一见他们抵达,便把两个大盗装入囚车里面,吆喝着直入城去。

  这个时候,整个北京城也轰动了。

  被关在囚车里李楚红和霍水,不但不怕,反而还互相扮鬼脸。

  哇

  难道她俩不怕杀头?

  一般人听说官府捉住两个飞贼大盗,还是皇上要拿的钦犯,纷纷抢着来看。

  人汹涌。

  万头钻动。

  人人都想挤上前去,一睹飞贼的庐山真面目。

  李楚红和霍水面不改,有说有笑,一副蛮不在乎的神气。

  众人对她俩品头论足。

  她俩也不甘寂寞,看着汹涌的人,兴奋叫道:“哇,比阿妈呷麻油,还要老热(热闹)!”

  霍水突然问道:“阿红,昨晚你说的那个谜语‘仙人掌小便’,到底要猜什么?”

  “嘻嘻,刺鸟嘛!”李楚红笑着说。

  霍水喃哺的道:“刺鸟?仙人掌有刺,小便要用小鸟,格格,果然是刺鸟。”

  一旁押车的捕快,听到她俩还有闲情有说有笑,不纳闷不已!

  难道世上还真有不怕死的人?

  没有。

  除非他是死人!

  官差们见人越来越多,挤得水不通,便老实不客气,掸动马鞭来。

  “吧吧吧!”

  一阵打。

  打得这些看热闹的人,叫苦连天,纷纷后退,让出一条路来。

  囚车才能够通行,直驶到九门提督府。

  焦光一听大盗捉来,不大喜!

  他在那老女人房上,章重的一吻,喜道:“幸运的查某,你果然带给我好运,回头我定好妊补赏你,别穿上衣服,等我回来。”

  那女人是老牛吃草。

  当然会等啰!

  她笑瞇眯地送走焦光。

  焦光吩咐捕快道:“先把两个大盗关进大牢,等侯明三司会审!”

  什么叫三司会审呢?

  原来前清时候。凡是告御状的,或是皇上敕令捉拿的叙犯,就是三堂连署,三司会审。

  所谓三司,就是刑司尚书、御史台、顺天府尹,三个主管刑事官员,连同会审,就是三司会审。

  总之,不是重大案情,决不致惊动三个主管刑事官员!

  九门提督吩咐把两个大盗收监之后,三司衙差役,纷纷向顺天府请求。

  “大人,盗宝的飞贼已捉到了,小的被监押在牢里的老婆小孩,请大人特降鸿恩,释放了吧!”

  顺天府尹尤鸟,只得答应了。

  “好,吩咐下去,把各捕快差役老少眷属一干人,一律保释放。

  这个命令一下,声雷动。

  “大人够意思!”

  “大老爷皇恩浩!”

  “大老爷不是人,是神仙下凡来。”

  一时之间,把尤鸟捧上了天。

  其实,九门提督派人夜捕大盗这一幕,完全是由杜小虫和金十八串演而成的一套滑稽戏。

  报案投官的线人曹小二,就是连蓉包扮的。

  李楚红、霍水被黄衣道人,泼狗血擒住,那是纯属意外。

  在杜小虫的计划中,李楚红、霍水二人,应该被九门提督的人擒住。

  不然后面的戏,就唱不下去。

  好佳在,最后还是又落到九门提督手上。

  所以,杜小虫这部好戏,还要继续导下去。

  是晚。

  顺天府里大忙特忙。

  大堂上,重新佈置公案,准备明天三司会审。

  差役等人,一直忙到二更天后,才准备妥当,休息睡觉。

  “叩!叩!叩!”

  三更天了。

  静悄悄的大堂上,突然由屋顶上,飞纵下两个黑衣人来。

  这两人身材苗条,前凸后翘,行动敏捷,只一弯,便钻入左右两张公案下面。

  公案十分大一张,长一丈二,纵宽四尺有余,四面用呢绒始围遮盖。

  如果,一个人躲在桌子下面,还真不容易发现!

  怪不得那两个黑衣人,会往那里躲。

  “天快亮了吧?”其中一人问。

  另一人笞道。“快了!”

  不久——

  东方现出了鱼肚子白。

  天色也渐渐放亮。

  大堂上,又热闹忙碌起来。

  堂下石级站了红缨帽的差役,和着蓝号衣的官兵。

  个个提提刀。

  弓上弦剑出鞘。

  威风凛凛!

  吊里吊气!

  杀氮腾腾!

  内外戒备,如临大敌!

  “轰!轰!轰!”晌午一过,顺天府衙门外,号炮三晌。

  躲在公案下的黑衣人,轻声道:“来了!”

  谁来了?

  是三司大员。

  “嗯,好戏就要开锣啦!”另一人似乎显得特别兴奋!

  不错!

  三司大员正坐着八人抬的官轿,仗阵浩大,鸣锣喝道而来。

  官轿才拾进辕门,堂下喊了一声:“老爷来了!”

  三司大员同时下轿。

  第一顶轿,是刑部主事郝尚书。

  第二顶轿,是御史包阴天。

  第三顶轿,才是顺天府尹尤鸟。

  三位官司,翎顶辉煌,全副朝服袍挂,威风八面的走进来。

  那款神气,绝不逊于包青天。

  衙役又喊:“大人升座!”

  三位官司互相拱了拱手,郝尚书官阶最高,坐了正中公案,包御史坐了左侧,尤知府坐右侧。

  三位官司升座之后,堂下又喊了一声:“大人升冠加座,把钦犯押进来!”

  这时,辕门外看热闹的人,真是人山人海,比昨天押解大盗进城时,还要多出好几倍。

  这些人,真不知从那里涌来的。

  “铛铛铛!”

  就在人最汹涌,达到涕点的时候,忽然远处博来一片铜锣声。

  有人喊道:“钦犯来了,快快让路!”

  人丛中推出两辆囚车来,正是李楚红和霍水。

  但见她俩身镣铐、手铐、脚炼、项铐,还有身上捆的铁炼。

  车前车后,贴了捕快官兵,大呼喝道:“让开,让开!”

  李楚红对霍水笑道:“拷,恭皇上老子大概也役有这么大的仗阵,这下咱们可开了洋荤了,很够瘾吧!”

  霍水笑着说:“格格,我连作梦都会笑醒哩!”

  囚车一直来到辕门面前,在捕快官兵拥押下,打开囚车。

  “小心,重要关头,别叫人劫了去!”

  立即,十几个孔武有力的捕快,把李楚红、霍水两个挟着,提了出来。

  众星拱月似的,拥入衙内。

  堂下兵勇多的数不清,刀如林,看见飞贼解来,喝了一声:“威武!”

  然后,有人喊道:“票告大人,飞贼已经押到!”

  郝御史一听,立即向左右说:“快把飞贼提上堂来,让我看看这两个盗贼,什么长相?是不是三头六臂,还是多了对翅膀!”

  “遵命!”

  左右轰诺一声,吩咐提堂。

  盏茶工夫不到,身镣铐的李楚红、霍水,已经提到堂前。

  可是,她们两个都是直的,不下跪。

  “啪!”郝御史把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好个大胆的狗强盗,见了三司大官,还不下跪,平为非作恶,可想而知,来人啊,把他俩推倒下地,先打一百杀威!”

  “遵命!”

  十几个差役应诺一声,立即过来。

  他们一推再推,想把两人按翻在地。

  怎料,李楚红和霍水二人,一动也不动。有如大树盘似的。

  李楚红笑道:“哎呀,别浪费力气啦,咱们脚底早被快乾胶黏住了,推不动的?”

  十几个差役不信,使尽吃气力,仍然不能推动她俩一下。

  李楚红又笑说:“我没有讲白贼(说谎)吧!”

  尤鸟见了,觉得太不像样了,喝道:“拿夹来,看她们跪是不跪!”

  闻言,李楚红和霍水,不由暗惊!

  哇

  这市夹下去还了得,细皮的手指,不都要受伤。

  霍水可是最宝贝她的纤纤十指呢!

  “大人,有事好商量,千万别用夹!”

  尤乌冷笑道:“怕痛了是不是?那还不快跪下。”

  霍水说:“我不是怕痛,我是怕伤了我漂亮的手指,它们细皮,是我全身最感的地方,也是我老公最喜欢的,你们若伤了它,我老公会心疼的。”

  众人听了,全都被她的话搞糊涂了。

  尤鸟一拍惊堂木,喝道:“公堂之上,少胡言语。”

  霍水说:“我才没有哈拉呢(说话)!”

  尤乌见越扯越离谱,忙道:“夹侍候!”

  “哺!”

  就在这时,猛听大堂上,传来一声大响。

  霍水笑道:“哈哈,尤大人,是你在放是不是?哎唷,好臭吔!”

  尤乌脸红脖子,辩说:“我才没有放,大堂之上,就算有,也不能随便放,我怎会放呢!”

  一时之间,大堂之上,众人窈窃私语,显得有些纷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却趁这个机会,丰猛地一摇,手脚一挣一扎。

  旋即——

  身手镣脚铐,爆炸似的,爆了开来,

  紧跟着,李楚红、霍水二人,娇喝一声,左拳右脚,把近身几个差役,打倒在地。

  “嗄——”

  堂下兵勇哄的一声,纷纷提刀拿,包围上去!

  三司大官高声叫道:“不要放走飞贼,谁捉住重重有赏…”

  怎料,叫声末了,左右两张公案台底,台围一掀,窜出两条人影。

  “赏?赏你个白云!”

  说着,把手一扬,两团白色东西,掷向公案上面。

  “枰!枰!”

  那团爆了开来。

  白雾漫。

  三司大官惊叫一声,连人带椅仰翻在地!

  “快闪!”

  李楚红、霍水呼叫一声,身形一幌,飞鸟掠空似的,拔上大堂簷顶。

  那两个黑衣人,却高叫:“臭鞑子听着,我们是飞天猫的牵手十八女金刚,大内三宝是我们偷的,与人无干,要是你们再抓人,就要你们狗命,走!”

  一拍手掌,也飞上屋簷去了。

  两个飞贼,两个同,总共是四个人,在万目睽睽下,从容溜走。

  堂捕快中,也有不少身怀武功的人,本来可以追赶,却放弃了。

  原来,三司大官吓晕在地,不知是生是死,那还顾得追贼?

  众人纷纷上前扶救,只见三位大官,个个着眼睛,不住的叫。

  “哎呀呀,甲夭寿…”

  原来,抛在公案上的,不是什么物件,是两个石灰包。

  石灰用硝弹包看,一抛在公案上,便爆炸开来,石灰则四处飞溅。

  把尤乌三位大官的双眼住。

  场面惊险万分。

  等到差役捕快,把三人扶起身,抹净了面上的石灰后,飞贼已经乘机溜了。

  溜得没了一些踪影!

  半晌——

  包阴天等惊魂甫定,见飞贼已经逃得无影无综,两副镣铐整整齐齐的放在地上,不知笑还是哭?

  但可以想像的,他们三个心中一定是又羞又恼。

  尤鸟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叱喝:“你们这些没有用的奴才,朝廷的米虫,怎的目啁金金,看着飞贼逃走?那个报案线人曹小二在那里?快提他上来!”

  “是!”左右正要到堂外去。

  忽然辕门外,一片汹涌,十几个差役气急败坏的,由外跑了进来。

  “噗通,噗通!”跪下禀道:“报告大人,刚才堂上飞贼逃走之时,那个线人曹小二,突然捉狂,拳打脚踢,把身边几个弟兄打得七零八落。”

  “骂你们是米虫,一点也没骂错。”

  “是,大人说的好,说的呱呱叫,咱们都是朝廷的米虫。”

  尤鸟气道:“不是咱们,是你们!”

  差役惊恐说:“是,是你们。不,不,是咱们,不是大人你们!”

  “真是米虫,气死人啦!”尤乌道:“继续说下去!”

  差役便说:“咱们被打得落花水,他就踩着各人头壳(脑袋),跳上辕门对面一家豆腐屋顶,临走时还说了几句话…”

  “什么话?”

  “不能说!”

  “又没有偷人,干嘛不能说?”

  “大人,是您要小的说的,可不能怪罪小的。”

  “说——”

  “曹小二说:我不就你老母,你都莫宰羊我是你老子。”

  闻言,尤乌气得吹鬍子瞪眼,叱喝:“大胆!”

  差役叮得直打抖索,说:“是曹小二说的。”

  尤乌了口气,才又道:“他要逃走时,你们都不管吗?”

  “有管,神箭营的兵勇了三四排箭,可是都不管用,所以才来特报告大人,请您定夺!”

  郝尚书听见连线民也逃了,气得吹鬍瞪眼,一拍公案,叫道:“反了反了!原来这线民也是飞贼假扮的,报官投案,却是一幕扯猫尾的把戏,存心来戏耍本官,真是无法无天。赶快通知九门提督,关上城门,挨家挨户,给本官全力搜索!”

  一声令下,那些衙役捕快,那敢怠慢,纷纷出动!

  三位大官之中,还是尤鸟比较细心,他一方面吩咐顺天府所有差役,全数出动。

  一方面却另外派出一队人马,到北河沿镇上,拘捕地保镇长,看看曹小二那一间屋,是不是窝赃藏贼的地方。

  将近午时。

  首先回来的是到北河沿去的差役,向尤鸟报告。

  “地保镇长已拘来了。”

  可是,那间屋子的屋主不是曹小二,而是个又聋又老的老头子。”

  尤乌问:“曹小二这人呢?”

  “曹小二不但不认识,就是整个北河沿镇上,也完全没有这个人。”

  “那盗贼又怎会霸佔老头子的屋呢?”

  “这又聋又老的老头,是属下们在土牢里救出来的,大概是被飞贼打昏关在土牢!”

  “唉,又是件无头案!”

  尤乌喃哺的叹说。

  北京城又戒严了好些日子。

  可是,杜小虫十八女金刚,以及金十八等人,早已经离开京城,踏上通往牛肚村的路上了。

  官道上!

  有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在追逐。

  “哇,金十八等等,我还有话要说呢!”

  前面的金十八并没有停下脚步,一面继续走着,一面叫道:“你还会有什么话说?”

  杜小虫追上前去,说:“就是昨个晚上,我跟你说过的事嘛!”

  “什么事?我已经忘了。”

  “哇,就是那句话嘛!”

  “那句话?”

  “哇,我想泡你这句话。”

  “哦?”“你考虑了一个晚上,到底考虑好了没有?”

  “考虑好了…”

  “哇,答应了!”

  “你那些牵手(老婆)不会呷醋?”

  “啊哈,绝对不会,你看看她们,个个和蔼可亲,温柔慈祥,笑颜绽开,相亲相爱,羨煞死人啦!”

  这个金十八似乎有些同感。

  “啥款(怎样)?还有问题吗?”

  金十八沉了下,才说:“我有个别人莫宰羊的秘密。”

  “废话。”杜小虫道:“别人知道了就不叫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

  “我是个大食婆,很会吃的。”

  “小事一件,我冢米缸是特大特大号的,撑死你绝没问题。”

  金十八娇羞道:“我说的不是吃饭的吃,是‘’方面…”

  杜小虫一楞,才会意过来,说:“这个你安一百二十一个心,我这一‘’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搞到你死,说有多就有多,这下可答应了吧!”

  “谁知道是真是假,又没有物证、人证,光说无凭。”

  “物证就在这里。”

  说着,杜小虫把子一出个‘老二’,笑道:“够大条吧,你看还能转弯呢!”

  金十八哇哇大叫:“啊——我不要看物证,快收起来吧!”

  杜小虫笑道:“可以答应了吧?”

  “哼!大条是大条,就怕中看不中吃…”

  “啥郎讲的(谁说的)?”

  突然传来一片女人声响。

  接着,半空中飘落一群人。

  是女人!

  这夥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楚红等十六人。

  她们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块大张布条,上面都写有字。

  “我们都是人证,请看!”

  金十八定睛一看,她们手上拿着的布条,上面写着:“

  童叟无欺

  金不倒

  包君满意”

  金十八终于笑了!

  杜小虫一见这字条,哇哇大叫:“哇,童叟无欺,太夸张了吧!”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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