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激斗

　　他不闪不避，猛喝一声，断章双刀化成红蓝双龙轰出，硬劈向两名袭来的金国⾼手。

　　“嚓！”左边那人连人带刀被劈为两半，没见到⾎溅，他全⾝蒙上一层冰霜，恍如冰尸。另边那人武功更⾼些，侥幸挡下，但依然被劈得往后倒飞数丈，接连撞倒十余个金兵，方始滚落在雪地上。他全⾝⾚红如被火烧，眼耳口鼻同时噴⾎，筋骨尽碎而亡。

　　这两刀乃是秦挟着盛怒出手，已用八成功力，就算是⾼宠来了也吃不消，何况是这两名金国⾼手？

　　他知道眼前数十名⾼手都非等闲之辈，何况还有完颜斜这样的⾼手在，一旦再次引发混战，他也没信心能护住重伤的余化龙，所以下手决不容情，要以铁⾎手段震慑敌胆。

　　这下果然收到奇效，周围顿时死般寂静，原来声势汹汹打算一哄而上的金国⾼手们无不脸⾊惨⽩，连连后退。

　　元颜斜看穿秦的心思，凶光毕露，挥动金斧当先扑向秦，怒喝道：“一起上，杀了秦都官升‮级三‬，赏金千两！”这回却是用女真语。

　　重赏之一必有勇夫，何况元帅已出手了，其余金国⾼手哪敢怠慢，刹那间数十名金国⾼手同时攻了过来，刀剑戟组成密集的杀阵，铺天盖地地包围了秦的前后左右。

　　面对这強横无比的攻势，连秦都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但他寸步不敢退，他⾝后就是重伤的余化龙。

　　“！”夕岚飞⾝扑了过来。要替秦挡下这必杀的一击。

　　但秦的动作更快，他脚尖一点地。人刀合一，已直破⼊对方无数兵刃组成的天罗地网中。

　　最強之处必有最弱之点。

　　在这生死一瞬间。秦心中反倒一片空灵，天人合一的至境下“天眼”将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尽数反馈到他的意识中。

　　金国⾼手虽是一起出手，但武功有⾼有低，彼此间也没练习过合击之法，虽不至于相互误伤，但却大大地影响到每个人⽔平的发挥。

　　而这正是秦的胜机！

　　秦⾝形如鬼魅般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断章双刀⾝而起，化为无数寸芒。刹那间⾚炎寒冰的有形刀气包裹起他的⾝体，隐然像是火龙冰龙绕。

　　幻刀诀！

　　只听得“叮叮叮”的金铁撞之声不绝于耳。金国⾼手的攻势虽密，却无人可破开秦的刀网。惊呼声中，无数断刀断剑四飞，十余名⾼手⾎溅当场。

　　秦虽是全力防守，但断章双刀本⾝就是宝刀，在他十成功力贯注下更是削铁如泥，金国⾼手的寻常兵器哪里能挡，一碰便断。断刃被秦的刀气震得反弹而出，反倒伤了一些反应稍慢半拍的金国⾼手。

　　完颜斜凶大发，运⾜全力，用金斧硬劈秦刀网。

　　秦被他劈得连退两步。眼看就要踏到余化龙⾝上，秦大喝一声，双刀刀速再度加快。死死立在原地，任完颜斜狂劈砍。秦始终如磐石般屹立不动。

　　金斧沉重力大，占了便宜。加上完颜斜恨不得将秦碎尸万断，每斧都是全力出手，快如电闪，本不给秦反击的机会。但他万万料不到秦武功竟⾼到如此可怕的地步，竟能在他和数十⾼手的全力围攻下紧守不失。

　　双方见招拆招，以快打快，这一连串锋不过在瞬息间，但就缓了这么一口气，夕岚已抢近秦⾝边了，她一双小手骤然变成⾚红⾊如被火焰包裹，趁着金国⾼手兵刃折断受伤的良机，双掌如蝴蝶飞舞，接连拍飞四五名強敌，中掌者无不全⾝⾚红，吐⾎而亡。

　　随即秦的十名亲卫和神刀卫也已攻到，与金国⾼手们绞杀在一起。这场战斗级数太⾼，最差也是‮级三‬下的⾼手，寻常兵士本无法揷手，只能各自混战。

　　得到夕岚等人的帮忙，秦庒力大减，他厉喝一声，转守为攻，双刀连环劈出，一刀比一刀快，正是迅刀诀！

　　完颜斜的金斧招沉力猛，速度却是劣势，瞬间便被秦的迅刀诀攻⼊空门，在他⾝上添了数道不浅的⾎痕，有一刀甚至在完颜斜的鼻尖前一尺处掠过。

　　完颜斜心中一寒，慌忙回斧护⾝，秦哪会放过这等良机，立即再度变招“唰！”断章双刀同时菗回，沿着玄奥的轨迹劈在空处，恰恰上完颜斜回防的金斧斧⾝，妙至极点，正是“奕刀诀”！

　　双刀与大斧毫无保留地硬撞在一起。

　　秦十成功力之下“哐！”火花四溅，金斧被劈出两条深深的刀痕。

　　完颜斜只觉得金斧如被千斤巨石猛击，震得他半⾝发⿇，金斧几乎拿捏不住，顿时吓得心胆俱裂。

　　眼见秦双刀再次劈到，危急之下完颜斜双臂一扬，金斧脫手劲而出，夹着骇人劲风朝秦飞去。

　　秦运劲以刀柄向下一敲，金斧登时被砸得改变方向，斜坠在雪地上，雪花四溅，砸出个大坑。

　　秦眼见完颜斜败势已成，暗道机不可失，大喝一声：“完颜斜，你的狗头我收下了！”双刀红蓝光芒迸，朝完颜斜的咽喉掠去！

　　只要完颜斜一死，黑风骑必然大，侵宋的大半金兵也会溃散！

　　但那些金国⾼手眼见主帅⾝陷险境，立时全力向秦攻了过来，本不理夕岚和亲卫们的攻击，显然是要与秦同归于尽。

　　秦只得回刀格挡。

　　十余名金国⾼手的牺牲让完颜斜逃过一劫，完颜斜死里逃生，马上飞⾝后退。

　　秦双刀纷飞，将挡在⾝前的三名金国⾼手劈为数截，双脚一蹬，如箭般直扑完颜斜。

　　完颜斜逃无可逃，忽然间用力拍了拍间，一丛黑芒从他间出，骤然向着秦膛来。

　　用机括出的毒针！

　　秦正全力抢攻要将他劈于刀下，哪想到他竟蔵有如此歹毒的暗器。

　　距离太近了，秦避之不及，危急间只得双刀回拖叉护在⾝前。

　　幸而他反应快，毒针以毫秒之差恰恰在断章双刀上，被弹得四下飞散，数名金国⾼手和一名亲卫被毒针中，惨叫倒地，几个呼昅间已面孔变黑，生机断绝。

　　秦背后净是冷汗，完颜斜已趁这个空隙蹿出数丈，回头狞笑道：“秦！今晚算你走运，我迟早必会将你碎尸万断，报我儿之仇！”

　　秦怕他还有歹毒暗器，一时不敢追近，又不甘心放他走，瞥见脚边有半截断剑，马上用脚尖一勾一挑一踢，断剑如闪电般划过夜空，⼊完颜斜的右后肩。

　　完颜斜脚下微一踉跄，又再次飞奔起来，早有金国兵士组ChéngRén⾁盾牌替在他⾝后拦住秦。

　　秦暗叫可惜，只得指挥兵马全力反扑，击杀金国兵士，秦家军见主帅亲自指挥，无不奋起余勇冲向敌人。

　　完颜斜受伤不轻，他见秦家军已逐渐占了上风，立即⾼声下令全军撤退。

　　黑风骑不愧是精锐‮队部‬，在处于劣势时依然井然有序撤退，负责断后的两千精骑死死挡住了秦家军的追击，使得完颜斜和数千兵马最终逃脫。

　　…

　　残月如勾，映在尸骸遍地的秦家军大营，说不尽的萧索。

　　混杂着浓重⾎腥味和焦臭味的晚风，将⾼楼上的军旗吹得飒飒而响。

　　幸存的秦家军兵士四处抢救伤员，扑灭营寨里的大火。敌人早已远去，但秦半点不敢松懈，令王禀暂督神刀卫的兵马，在营外三里处戒备防守。

　　秦家军人人面有戚⾊，更有人呜咽着哭了出来。这一战虽然胜了，却胜得惨烈无比。负责留守营地的近三万秦家军，存活下来不到一半，其中最精锐的五百名神刀卫最终只有七十余人活了下来，其余活下来的兵士多半都带着不轻的伤势，军师余化龙、副指挥使林希、亲卫头目耿南仲也⾝受重伤，生死未卜。这次自⻩州便追随在秦⾝边的二十二名亲卫总共牺牲了十六人，两人伤势严重，只有夕岚、王禀等四名亲卫伤势较轻。

　　而随秦回援的神刀卫和铁甲骑兵也有近两千人的伤亡。至于金国降卒们有死有逃，只余下数百人不敢逃跑，带伤留在秦家军营中，被兵士们重新看押起来。

　　这几乎是秦家军征战以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战斗，尤甚于⻩州城攻略战。

　　依山而扎的后营终究是保住了，秦家军的粮草、⾐甲、‮物药‬等军需物资与重伤员幸免于难。苏轼和军医们等也因为在后营逃过此劫。也正因为军医和‮物药‬等安然无恙，这场大战后秦家军的伤员死亡率才得已大大降低。

　　秦得知是余化龙下令死守后营后，更是暗叹这军师的先见之明。

　　此时秦正一边亲自替余化龙、林希、耿南仲等人疗伤，一边听着苏轼用低沉的声音报告战果。

　　这支战斗力惊人的金兵‮队部‬也是伤亡惨重，最后断后的两千精骑尽数被神刀卫和铁甲骑兵围歼，加上留在营中的尸骸，耝略估计也有近一万四千人阵亡。

　　秦捏紧了拳头：“那支‮队部‬估计是完颜斜手下最精锐的‮队部‬了，这回⼲掉他们四分之三的人马，相当于是断了完颜斜的一条手臂。”

　　但秦决不甘心就此罢休。

　　近两万阵亡秦家军的⾎债，必须用金兵的鲜⾎来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