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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初见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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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听萧夏说梦溪庶女的⾝世竟是被萧府的人封了口,震惊之中夹着一丝不安,生出一种像棋子一样被人控制的感觉。

  自言自语的问了出来,萧府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只听萧夏说道:

  “事体重大,萧恒再三打听那封口之人的长相特征,想判断是谁的人,那些人只说封口的人拿着萧府独特的⽟佩,打着萧府的旗号,剩下的什么都不肯说。”

  萧夏说到这,看了二爷一眼,见他低头沉思,接着说道:

  “奴才斗胆猜测,萧府敢这么做的人,只有三个,老太君,大太太,大老爷,这三个人都万分疼爱二爷,绝不会做对二爷不利得事,所以,奴才想破头也想不明⽩,那人当初知道了这事,为什么不早点揭出来,而是封了口,真的只为萧府的体面吗,可这事儿毕竟有违祖训,当真隐瞒下来,有朝一⽇二爷接任家主,那是欺骗老祖宗的大罪啊,老祖宗在天上看着呢!”

  听了消夏最后一句话,二爷⾝体猛的一颤,沉昑半晌,冲萧夏说道:

  “连夜派人封口,告诉萧垣,这件事不许再提,尤其老太君、大老爷和大太太,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知道了二的⾝份。”

  “奴才知道这事儿重大,一听了这事儿,立刻就让萧恒封了口,听萧恒说,这李家摄于萧府的势力,也不敢张扬,梦飞是以庶女的⾝份和钱家换的庚帖,梦飞因为这事,曾大闹李府,说是她明明是嫡女,却以庶女的⾝份出嫁,将来一定会在婆家受气,闹着要来萧府澄清,正了她嫡女的⾝份,李老爷气得发了狠,用了家法,连李夫人都一起罚了,这才不闹了。”

  萧夏说到这,咳了一声,又接着说道:

  “奴才原来还一直奇怪,二进府快半年了,怎么娘家也不来人接,二也绝口不提回娘家的事,现在想来,怕是李家担心二回门,前呼后拥的,都是萧府的奴才,两家的奴才接触多了,人多嘴杂,难免败露”

  萧夏说完,见二爷坐在那像木雕一样,沉默不语,也替他难过,但有些话总是要说的,掂量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

  “二的出⾝有违祖训,瞒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到时候有老太君、大老爷在,怕是由不得您做主,二爷还是早做打算才是。”

  “想不到,溪儿在娘家时竟这样的苦,难怪她自嫁⼊萧府便事事谨守规矩,处处小心翼翼,这几个月来,我辜负了她。”

  像是没听到夏刚才得话,二爷自言自语地说到,良久,才看到还立在一边的萧夏,冲他说道:

  “去把萧全和萧贵找来,我在书房等他们,再去账房把他们俩全家的卖⾝契都要过来,就说我要,对了,账房要问,就说我要了这几个奴才,以后跟着我做事。”

  “二爷,您忘了,萧贵和萧全前些⽇子都被你打发到府外管理生意去了,不在府里,这么晚了,二门早上锁了,有什么事情,二爷不如说给奴才,奴才明个一早就让人传话给他们。”

  “拿我的⽟佩出去,连夜把他们叫进书房。”

  “二爷,这事关重大,您一定要三思而行,千万不能胡来,您的手还流着⾎,奴才…”

  萧俊不耐地挥挥手。

  看了眼二爷还流着⾎的手,萧夏叹了口气,转⾝走了出去。

  如果⾝体的疼痛能替代心中那如蚁虫呑噬般的痛,他宁愿自残,此时的萧俊,有一种想用头撞墙的冲动。

  老天!溪儿出嫁前就已受尽待,被代嫁冲喜,只因他被市井流言蒙蔽了双眼,这大半年来,他都对她做下了什么!但让他肝胆裂让他绝望的不是这些,溪儿庶女的⾝份,注定不能成为他的

  原以为可以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可当他认定她的时候,却有人告诉他,她是庶女,注定不能成为他的,这让他情何以堪!

  夜深了,萧俊处理完事务,从书房走了出来,清冷的院中空无一人,只有徐徐的夜风吹过,二爷纵⾝跃上东厢的房顶,从房顶穿过,直奔东厢后院。

  清冷的月光映衬着那⾼瘦拔的⾝影,越发显得孤冷桀骜,夜风中夹着阵阵轻香,溪儿真的喜弄香,可惜她弄的香不是为他。

  他今天才知道,她曾经宁愿死也不嫁他!

  溪儿不爱他,这让萧俊心痛之中夹着一丝欣慰,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爱,便不会有痛。如果有痛,就让他一个人来承受,这是他欠她的。

  院里那些三心二意的奴才都被他⾼庒清理了,新买进来的奴才是一张⽩纸,她会‮教调‬好的,他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眼前闪过梦溪⾝披嫁⾐,面带微笑另嫁他人的情景,萧俊的心中竟有一种仁慈的⿇木感,就像醉酒后的⿇木,酒醒之后,才会有知觉。

  明天,便是无尽的疼痛。

  这‮夜一‬,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梦溪不知道,他去南方前的那个夜晚,就这样在她的窗外苦苦地守了‮夜一‬。

  第二天,梦溪早早地起了⾝,知秋、知舂伺候着梳洗完毕,便匆匆地来到正房,刚到厅门口,便见三个姨娘和红⽟都早已等在那了,几人见二过来,一一上前见了礼。

  大姨娘上前扶着二,簇拥着一起进了正厅,转过屏风,二爷没在,红珠正领着小丫鬟收拾屋子,见二进来,忙上前见礼,梦溪缓步上前坐了下来,红杏已端上了茶⽔。

  “怎么,二爷今个儿要出门,这时候了还没起来?”

  “回二,二爷天没亮就出门了”

  “什么?怎么走的那么早,不是说要带一个妾去吗!”

  翠姨娘听了,忘了二在场,尖叫起来,二爷本来说的是带一个“妾”她自动地把“”字给省略了。

  听说二爷要带一个妾出门,二推荐了她和红⽟,但翠平想,自从红⽟搬去⽟园,二爷就从没踏进去过,要带的人一定是她,虽然二没安排,但她也暗暗做了出门的准备,天不亮就起来精心的妆扮了,想着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和二爷双宿双飞,那是一个字“美”

  可惜觉没睡好,梦醒得太早,二爷竟不辞而别,谁也没带,这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竟心如⿇。

  翠姨娘叫出来,见没人回答,这才想起二还坐在上面,忙向后缩了缩,捂住了嘴巴。

  张姨娘见二爷既没带翠平,也没带红⽟,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厅里瞬间静了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暗暗‮头摇‬,不明⽩二爷为什么不用她们送,但至少也该和老太君告个别吧。

  最后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二,梦溪正端坐在那,看着翠姨娘,见她不说了,规规矩矩的立在那,这才说道:

  “几位姨娘今个儿起得早,也辛苦了,既然二爷走了,大家都散了吧”

  二说完,又想起一事,接口说道:

  “二爷这次出门,最短也一年左右,二爷不在府中,都是姐姐妹妹的,也没那么大的规矩,今后,如果没什么大事,就不用见天的过来请安,每月只逢一、逢五过来就是了”

  “逢一、逢五是什么意思,婢妾不懂”

  大姨娘接口问道。其他姨娘也疑惑地看着二

  “逢一、逢五的意思就是⽇子后面是一和五的,比如,每个月的初一,初五,十一、十五”

  众姨娘这才明⽩这位二的意思,暗道这位真是别出心材,这都能想出来?请安也带这样的?

  但不管怎样,每天不用按时过来立规矩,当然求之不得了,⾼兴地应着,一一和二告辞,鱼贯而出。

  见姨娘们走了,红珠捧了个盒子出来,双手呈给二,说道:

  “二,这是二爷临行前吩咐奴婢给二的”

  “什么东西?”

  “奴婢不知,只说是让奴婢亲手给您”

  梦溪听了,点点头,知秋早已上前接了过来。回到东厢,让知秋打开二爷送的盒子,里面放着两个小首饰盒,还有一些文书类的东西和一轴画。

  知秋伸手取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呈给二,一看之下,主仆几人都惊住了,里命赫然是那枚流云百福⽟佩。

  知舂‮奋兴‬地尖叫一声,伸手取出另一个首饰盒打开,果不出所料,正是那对⻩⽟手镯。

  “原来让二爷买回来了,二,二爷对您是有情意的。”

  对二爷成见最深的知秋,第一次没有顶回知舂的话,见二接过她手里的⽟佩,知秋伸手取出盒子里的文书看了起来,边看边声音颤抖的说道:

  “二爷,二爷真的把那个⽟品店给盘了下来,竟用了二的名字,二,您是女人呢!这,这…”听了知秋的话,知舂也惊住了,放下手里的盒子,来到知秋⾝边看了起来,吃惊的说道:

  “真用了二的名字啊!二爷,有些太离经叛道了 ,怎么能用二的名字,二是女人啊!”听了两丫鬟的话,梦溪不解的问道:

  “难到大齐律规定女子不能持有产业?我怎么没看到?”

  听了这话,两个丫头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二,好半天,知秋支吾的说道:

  “大齐律没规定,可是…”

  主仆正说着,只见知夏走进来回道:

  “二,红珠领着两个人求见您,说是二爷临走时吩咐她引见给您的,您看…”

  听了这话,梦溪主仆三人对望一眼,都有些疑惑,看到知秋手上的文书,梦溪忽有所悟,说了声,让他们进来,在厅里候着。

  梦溪扶着知秋来到东厢大厅,只见红珠正立在一边,⾝后站着两个30岁左右家仆,见二坐了,红珠忙上前轻轻一福说道:

  “二,这位是李全,这位是李贵,二爷临走前吩咐奴婢将他们引见给您,说是有事向您回禀”

  红珠介绍完,只见李全和李贵双双跪倒,给梦溪磕了个头说道:

  “奴才李全叩见二

  “奴才李贵叩见二

  “都起来吧”

  李贵和李全听了,又谢过二,这才起⾝,立在一边。梦溪见他们起⾝,开口问道:

  “二爷让你们来,有什么事情?”

  听了二的话,两人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屋里,没有说话,红珠见了,开口说道:

  “二,奴婢还有些事情,先告退了”

  梦溪点头应了声,见红珠出去了,梦溪对两人说到:

  “说吧,什么事,这些都是我的贴⾝奴婢”

  只见李贵上前说道:

  “二,奴才和李全,原是萧府上的奴才,名叫萧贵萧全,前两天被二爷派到祥瑞⽟店,打理生意,二爷昨晚连夜叫来奴才,把奴才两人全家的卖⾝契都过到了二名下,并给奴才和萧全改名李贵、李全,从此后,奴才二人只听二一人差遣,二有什么吩咐只管和奴才说,奴才一准给您办好。”

  “祥瑞⽟店?”

  “回二,祥瑞⽟店在净云寺附近,是前些⽇子二爷派奴才用二的名讳收的,二爷还要奴才转告您,这事儿老太君和大老爷都不知道,⽟店和奴才与萧府一点瓜葛都没有,只属于二一个人的,二只管放心用奴才,不说奴才全家的卖⾝契都在您手里,昨天二爷还要奴才发了毒誓,只忠心您一人…”

  打发走了李贵和李全,梦溪还坐在那发愣,二爷安排的这一切,让她一时回不过味来,第一次有一种冲动,想抓过二爷问个明⽩,猛的站起⾝,才想起来,二爷已经离开了平

  轻轻地打开了盒子里的画轴,却是那幅仕女图,手指轻轻地‮摸抚‬着“吾梦溪”四个字。

  她想,她真的明⽩了二爷当时的眼神,和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写下这四个字,眼前闪过这些⽇子二爷眼里常常流露出的那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梦溪的⾝体电击般一颤,猛的收回手指,冲知秋说道:

  “把这些都封好了,收起来。”

  “二,这幅画您最喜,又是二爷的手笔,就挂在屋里吧,奴婢觉得,二爷,二爷是个外冷心热的人,心里是有您的!”

  知舂听了二的吩咐,诺诺的说道,知秋竟也没反对,只在那看着二

  “收起了吧!”

  “二,那⽟佩!”

  梦溪无力的挥挥手,背对着知秋知舂,来都窗前,透过窗户,凝望着她和二爷曾经的新房,她不想让她们看到她脸上的苍⽩!

  二爷的情意,不是她一个庶女能接受的!除了冰封,她别无选择。(,请登陆"qidian" >qidian,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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