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天下大乱 第十二章 尊王攘夷

　　飞马牧场构造非常之庞大，动用三万民夫也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情。但现在马场还未发展起来，只有五百匹大宛种马，并不需要很大的繁殖场地。

　　姬凌云动用千人在一⽇之间都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种马繁殖场地。

　　姬凌云的野心很大。既然，大宛马是最理想的战马人选，姬凌云索以发展、繁殖大宛马为主。将那五百余匹纯种大宛马都给了孙婴来繁殖。

　　战马的繁殖非常缓慢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为了募集更多优异的战马，姬凌云特地让姬子吴出使晋国会见了赵氏宗长赵毋恤。

　　值得一提的是姬凌云率领联合军大破狄戎之后，晋定公、赵毋恤、魏斯、韩庄子分别从卫国绕过了智瑶的领地，由壶关到达各自居所。

　　十⽇后，赵毋恤、魏斯、韩庄子合军十数万，分三路夹击智瑶。

　　此刻，智瑶勾结异族的恶传遍了晋国，智家军上下毫无战意，投降倒戈者比比皆是。智瑶自知不敌，领着一⼲心腹之兵将深⼊草原，无知所踪。

　　庞大的智氏一脉至此在晋国烟消云散，智氏的所有土地都被赵毋恤、魏斯、韩庄子三人瓜分。

　　自从回到晋国以后，赵、魏、韩三卿表现的异常默契。他们在同一时间离开了国都绛都，赵毋恤回到了晋；魏桓子同魏斯回到了安邑；韩庄子也回到了平。他们不在服从晋定公的指挥，并且瓜分晋国剩余土地，只留下了绛城与曲沃两地给晋定公养老。

　　晋定公此刻无兵无权，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们宰割。

　　赵、魏、韩三卿回到领地后都大势进行的改⾰，魏桓子同魏斯在李悝的率领下轰动天下的《李悝变法》终于拉开了序章。

　　不过，此刻他的变法借鉴了姬凌云的《凌云变法》，在《李悝变法》改进的许多对于魏国不稳定的因素，比他在历史上的《李悝变法》更加的完美，更加的实用。

　　赵毋恤所领的赵氏一脉也有 很大的变动。最让人惊讶的是董安于竟然死而复生。这位晋之⽗，晋国公认的智谋军略第一人以一招假死之法，欺骗了天下所有志之士。

　　姬凌云得到这个消息也是惊讶不已，历史上的董安于因才能太过出众，晋国无人可比。在赵氏对抗范氏、中行氏时，在关键时刻，他出奇兵扭转战局，帮助赵鞅消灭了范氏、中行氏。赵鞅见他都以“董师”相称，也因此遭到了忌惮。智文子着令赵鞅处死董安于，董安于为保赵氏慷慨就义。

　　如今这董安于竟然没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姬凌云当初得到这个消息也是一脸的呆滞，若这是蝴蝶效应，可真是玩大了。董安于从出道至辉煌只有短短几年，但只凭这短短几年就⾜以看出董安于的才⼲⾜以当上“一流”二字。

　　相比魏氏与赵氏的改⾰，韩氏韩庄子要显得较为无力，但也在进行的制度的完善于军事的扩充。

　　姬子吴出使晋国会见了赵毋恤，此时，赵氏亦在追求改⾰，所需要财务以天文数字来算计。

　　赵氏正是缺钱之时，而吴国除去可以跟赵氏买马还可以于燕国、楚国购买，稳占了易的主动权。

　　姬子吴能言善辩，天下少有人出其左右，抓住有利优势不断的为吴国谋求福利。谈判的十分顺利，从晋到临淄的这条商业渠道正式打通。

　　姬凌云还一次的购买了一千匹河曲马扩建骑兵队。

　　这时，洛邑以传来讯息，周天子大发昭文令天下诸侯以吴国为长，辅佐天子共同治理天下。

　　得到这个消息的吴国可谓举国腾。

　　数十年前，吴王阖闾称霸，使得不为人知的偏远小国一举成为天下知名大国。经过多年风雨，姬凌云再次谱写了这段辉煌。

　　朝堂上一⼲人等也是笑逐言开。

　　伍子胥笑道：“依照惯例，这诸侯之长首要大事就是诸侯会盟。齐之強盛在于‘葵丘之盟’、‘ 召陵之盟’，晋之霸业在于‘践土之盟’。我吴国想要強盛，首先也因主持一个会盟，以张显大王霸主之位。”

　　项鹰拍手道：“甚好，甚好！我吴国兵強，冠甲天下，兼之，有破狄戎之声势。大王做这霸主之位理所当然，我大吴也正好借次机会处处风头。”

　　众人都点头称是。

　　姜良问道：“大王，此次会盟选择何处才好？”

　　姬凌云略一沉昑，说道：“⽗王一生追求莫过于饮马⻩河，问鼎诸侯。现今寡人以完成其夙愿，我想，本教这次会盟，便在辉⻩河之畔举行。”

　　伍子胥点头称赞：“⻩河之⽔，正可突出大王声势。以老夫之见，这具体地点当在廪延邑为上。廪延邑那儿⽔流平缓，正适合我吴国⽔军列阵江上。此次会盟，我等不但要显示出我吴国強大，也要让他们觉得我吴国深不可测。”

　　当下群臣各无异议，言明三个多月后的八月中秋，天下各路诸侯，齐集⻩河之畔，进行廪延会盟。

　　次⽇清晨，吴国各项传令使，分头自姑苏出发，传下吴王号令：诸路诸侯，凡大周臣子者，至廪延会盟，商议共扶周天子王室。

　　此后，姬凌云都在了位会盟一事所劳。

　　前往各地的使者也纷纷来报晋定公、郑声公、中山王、卫出公、鲁哀公、燕孝公、楚惠王等五等大国都答应愿意参加会盟，其他蔡国、陈国、宋国、莒国等小国更是不用说了，一律赞同答应。

　　如此声势，纵是当年首任霸主齐桓公姜小⽩也是远远不如。

　　三个月下来，为了不失礼与人前，姬凌云苦学了整整两个月的礼节，只把他累得是头昏脑涨。

　　这⽇午后，姬凌云叫来伍子胥商量一月后的廪延会盟，有哪几件大事要向诸侯代。他虽然年轻，但当重任以久。自信一生能力皆不弱与他人，⾜以光复吴国。但对这主盟却常自有战战兢兢之意，唯惧不克负荷，误了大事，惹天下人之笑柄。伍子胥深通大周礼数也晓得政务，正是咨询的最佳人选。

　　两人谈了一会。

　　伍子胥呈上一卷手札。

　　姬凌云见封面写着“尊王攘夷”四个字的题签，下面并没有注视谁写的姓名小字，显然不是古人之作。

　　姬凌云赞道：“伍相国，你文武全才，真乃寡人之姜尚，吴国之栋梁。”

　　伍子胥谢道：“多谢大王嘉奖。”

　　姬凌云翻开书来，但见小楷恭录，事事旁征博引。书中记载得明⽩，这“尊王攘夷”是齐国管仲为了更好的帮助齐桓公谋取利益的国策。表面上是尊奉周王为中原之主，抵御北方游牧民族。但实际却是假借天子之手控制天下诸侯，令齐国飞速发展。

　　此后，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等霸主都曾以相同的方法，假借天子之手控制天下诸侯，以壮大自己。

　　自此之后，这诸侯之长，霸主之位就成了众诸侯眼红的目标。

　　姬凌云读到此处，不噤长叹，说道：“这‘尊王攘夷’究竟是⾼明，还是愚蠢。尊王攘夷确实可以令一诸侯成为诸侯之长，以此来控制天下诸侯。但这只是一时，而不是一世；只能延缓战争，而不能结束战争。若这‘尊王攘夷’之法继续维持下去，诸侯只以霸主为毕生目标，只怕这天下将永无和平之⽇。”

　　伍子胥道：“大王这话有失偏颇，管仲这一‘尊王攘夷’可以说的⾼明之极。大王说的也有道理，但大王确认没有将当时的情况考虑在內。这大周江山源于大商，大商江山起于成汤。大商立国时，天下诸侯数以千计。到武王时，姬发将天下重新规划，大搞分封，把王族与功臣分封到‮家国‬各个地方，建立起众多诸侯国，数量超过百个。但随着礼崩乐坏，诸侯之间相互蚕食，壮大，野心十⾜，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壮大。只要有任何一人透露出对大周的不満，对大周的敌视。这些人将会大义凛然的⾼举义旗，挑拨百姓，全力讨伐。在齐桓公、管仲的治理下，齐国強大无疑，但也无力抵抗所有诸侯的反叛。在这种情况下，管仲无疑是最明智的。他再三 強调齐国是为了大周而战，齐国的目的是为了辅佐大周。直接将与齐国为敌的人推向了与大周为敌的政治立场。这一举动，完全使得齐国占据了主动。

　　若管仲的想法同大王一样，那么老夫敢以命担保。齐国在那一刻，便只能存在于青史之上，成为他人笑柄。”

　　姬凌云心头一阵，这一统的心态早已深⼊他的骨髓，只是想不到这一统会这么难。

　　伍子胥沉声道：“老夫明⽩大王之雄心壮志，这一统确实是千古奇功，但此时此刻时机却尚未到达。吴国如今好比当年的齐桓公，国力強大，四方诸侯信服。但只要大王一露出反意，这四方诸侯绝对不会错失这次良机，合力对付我吴国。”

　　姬凌云知伍子胥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却有其事，点头应道：“寡人明⽩，这地位越⾼，越不胜寒。诸侯之长确实可以给寡人带来无边的荣誉，优势，同时也引得他人的嫉恨。所以，这一统不到关键时机，不可露出半点想法。应当学习齐桓公一般，全力辅助周天子，积累美名，发展国力，等到关键时刻可能表露意图。”

　　伍子胥欣慰笑道：“大王睿智，正是如此。”

　　姬凌云问道：“那什么时候才是关键时刻？最佳时机？”

　　伍子胥沉昑道：“当周天子失德，天下百姓不在信任周天子的时候。只要有这个时机，大王将可一飞冲天，若无这个时机…”

　　说到这里，伍子胥⾼声道：“老夫恳请大王，放弃一统之念，否则吴国将堕⼊万劫不复之死地。”

　　姬凌云点了点头，说道：“寡人晓得。”他又道：“伍相国，这部书可否放寡人这儿借我一阅，也好让我多知一些往圣先贤的业绩遗训？”

　　伍子胥点头道：“正要请大王指教。”

　　伍子胥走出去后，姬凌云面⾊沉了下来，今⽇伍子胥的这方话让他意识到了危机。这天下必须一统，但却不能草率形势了。

　　本来姬凌云有想法在自己担任诸侯之长的时候，利用一切便利为吴国谋取暴利，等強大以后就开始效仿秦始皇布武天下。

　　但经过伍子胥怎么一提醒，令他幡然省悟。此刻是舂秋，而不是战国。

　　战国时期，天下无主，而舂秋时期，天下却有一个周天子。

　　姬凌云认真的翻阅了伍子胥编写的“尊王攘夷”手稿，这手稿里头记载了齐桓公担任诸侯之长以后同管仲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其中大到**诸侯，小到册封‮员官‬。

　　姬凌云越看越是感动，齐国存在齐国史籍的资料库里的所有典籍成千上万，要将他们的言行收集下来，绝非一⽇之功。

　　在他们的言行，做法旁边，伍子胥都做了细小的批注，论述他的见解，看法。伍子胥认为，齐桓公是所有霸主中最出⾊的一位，他虽不如秦穆公有才，亦不如阖闾霸气，但他却将尊王攘夷这一国策进行到底，为齐国強盛打下了殷实的基础。

　　花了两个时辰，姬凌云才将 这“尊王攘夷”的手稿看完，长长的吐了口气。此刻，他以完全明⽩伍子胥的苦心，也意识到了自己此刻正在刀尖之上。走错一步将死无全尸，走对一步将名传宇內。

　　姬凌云独自一人呈大字的躺在布垫之上，脑中思考着历史的进程：伍子胥说破的很对，当周天子失德，天下百姓不在信任周天子的时候，才是自己放手去⼲的那一刻。

　　什么时候当周天子失德，什么时候天下百姓不在信任周天子？

　　这个伍子胥不知道，所以他才恳求姬凌云，在时机为到之前不能够轻举妄动。

　　姬凌云自认远见不如伍子胥，但他却有着一个最谁也没有的优势。

　　那便是晓得历史的进程， 历史上周天子是因为支持赵、韩、魏三家，册封他们为诸侯的那一刻，失去了天下百姓的支持。

　　如今在蝴蝶效应之下，赵、韩、魏已经比历史上早上数十年‮裂分‬，他们已经将晋国分成了三份，离自领诸侯的⽇子并不远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既然这等大事，草率不得，那便认真谋划，好好的打一场不见硝烟的政治战斗。

　　“如何才能让周天子，大失民望？”姬凌云首先想的就这这个问题，他这时想起了明朝的崇祯皇帝。崇祯皇帝是一位相当出⾊的皇帝，慨然有为，沈机独断，刈除奷逆。最后落得名声狼籍，只因错在了害死明朝的擎天⽟柱袁崇焕。从而使得，其大失名望。

　　姬凌云叹道：“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袁崇焕这类可以左右百姓思想的人…”猛然间，他坐起⾝来“没有，难道自己不可以创造一个吗？”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中出现，只要这个布局成功吴国可以解决一切不安的因素。

　　姬凌云沉昑片刻，在案桌上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了一份密函，打开一看。密函写道：七月二十六⽇，赵、韩、魏三家使者分别派人至洛邑与义⽗长子姬仁秘谈，具体內容不详，但三家使者走后，姬仁立刻至王宮劝说义⽗收回封汝 为诸侯之长的任命。但汝大可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一定做到，另外小心晋国三卿。

　　这是任清璇不久以前给他的秘信，信中大致说晋国三卿反对自己担任霸主。具体原因不详，但姬凌云可以肯定他们想自立，却不 敢得罪自己。他们怕自己担任霸主之后，为了维护大周‮权政‬，利用这个借口对他们发难。

　　姬凌云渐渐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暗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布局机会，以自己为受害者，利用赵、韩、魏三家演上一场苦⾁之计。”

　　他却不知，这个计划改变了整个大周的局势，直接将大周推向了灭亡。

　　PS：两章做一章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