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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八月十五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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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唐梦转身之际,随即而来的是接连两声巨响,震耳聋,仿佛整个水底都震颤了一般,另外两个石柱亦是轰然倒塌、四分五裂。

  粉尘骤然扬起,渐渐遮掩了视线,似乎要将整个紫光球中都掩盖了,而唐梦却是一动不动,静静看着那坍塌的石柱。

  就在原本的位置上,出现了一道残象幻影。

  那是一个山,黑漆漆的山,只有一盏孤灯,毫无声息,是有地上的一垒森森白骨!

  是山魅,她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靠近龙脉顶右侧的那个山,是山魅的尸骸!

  这代表着什么?!

  为什么山魅会一直守着龙脉顶。

  一切似乎全部明了了。

  无声的泪静静地淌而下,她伸出手,方要触碰,幻象便是随即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另一边,却是出现了她最最熟悉的场景。

  那是东宫的正大殿,是他平里经常躺着的软塌,此时正静静地做着,低垂着脑袋,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说着什么。

  她看不到他的脸。

  是司夜的三魂,是司夜的三魂出现了。

  山魅已死,难怪三魂聚不了!

  还有一魂在哪里!

  唐梦什么都来不及想,唯有大急,骤然转身侧另一侧看了过去,而就在这时,唐梦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白素,好久不见…”

  她骤然转身,见了眼前凭空出现之人,竟是不由得倒了一口气。

  是他!

  血影!

  她回来了!

  “素儿,想影哥哥了吗?”他的声音依旧是低沉地很好听,只是她却退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她看清清楚,他那一双瘦骨嶙峋的手,那黑色尖厉的利甲,还有印堂处那一片阴沉。

  血魔彻底觉醒了,就如同当年在龙脉顶,她根本就唤不醒他!

  这一片地下**,唯有他才能这般出入自由吧,血狐之血根本伤不了他丝毫,或许可以说时间万物,他的血才是最致命的毒。

  白素连连后退,捂住嘴,泪默默地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脑袋一片空白,眸中慌张掠过,骤然转身,只是,方才那第三石柱的幻象残影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血影一步一步近,冷畔噙着一丝势在必得的笑,竟还可以透出温柔来。

  “素儿,你娘答应过我的,我们的大婚延迟了太久太久了。”他浅笑着说到,眸中根本没有一贯的温柔,他已经不是他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白素连连摇头,步步后退,只是哭,除了哭,还是哭。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影哥哥说。”血影已经到了她身前,那瘦骨嶙峋的手轻轻撅起了她的下颌来。

  “司夜…是我害了司夜,是我杀了山魅的…”

  “是我亲手杀了山魅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就想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一样,仿佛就像是个犯了大错的孩子一眼,只知道哭,不知所措。

  这一切太过于漫长的,如今却又来得太过于突然了,所有的真相就在她毫无防备之时,全部朝她涌来,根本不给她任何的缓冲的机会,不给她任何的时间来接受。

  “我看到。”血影淡淡说到,方才他就一直都在了。

  西界外,天帧帝走了,凌司夜走了,谁都走了。

  只有他在,只有他下来找她。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唐梦突然怒吼了起来。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回不来了!”

  血影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安抚着,道:“素儿乖,先离开这里。”

  这声音仿佛有了魔力一般,白素竟是渐渐安静了下来,原本大吵大闹着,现在只剩下低低泣。

  血影一手揽在白素,一手轻轻一挥,原本萦绕在周遭的紫光竟是被一片黑色渐渐噬了。

  只能隐隐看到有一片深黑色朝上方而去,其他的便什么都再也看不见了。

  很快,这水底又恢复了平静。

  崎岖的河,处处不平坦,什么十殿阎王宫,什么黄泉路,什么奈何桥,全都早已化为灰烬,而原本那封印亦是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封印破,魔道醒,魔煞三魂现,却是一魂已经化作森森白骨。

  魔煞终究是醒不了。

  血影却醒,血族却聚。

  而这天下该是何人得之?

  是不是历史便是历史,谁都改写不了呢?

  众人记忆皆恢复了,而独独他,那一魂孤孤单单,无声无息地灭了。

  而这魂,真真就是痴情。

  东宫被围得严严实实的,天帧帝根本还不知晓魔道这一场巨变,此时正忙于出兵白狄,尚且无暇顾忌凌司夜。

  大殿前,云容,一哭一笑,蝶依皆静静地侯着,大伙相视着,皆不知道如何是好。

  蝶依已经将所用的真相告知,如今正等着司徒忍和玉回来一同商议。

  “即便是主子知晓一切,他根本也不会血影的对手,且不说彻底的觉醒,魔都恢复不了!”苦哭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这一切都是那老太后作祟,封印开启,主子理应觉醒的,难不成是凝红珠错过了时辰,灭不了天火?”肖笑紧接着说到。

  “你俩安静一会成不?司徒忍还在西界,你俩别这么早下定论成不?”蝶依怒声,她可是比哭笑二人还要烦闷。

  独独云容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屋内这个男子,眸中的都是心疼和不舍。

  她便是云奴了,是他前世的贴身婢女,难怪今生依旧只认他这么一个主子!

  屋内的男子独自坐在软塌上,低垂这眼眸,痴愣愣的看着手中摊开的那一张契约,一滴一滴的泪打在那薄薄的纸张上,连上面的字迹都开始模糊了,他却仍旧喃喃着“我凌司夜有生之年,绝不丢在唐梦一人,无论荣华富贵,还是贫困穷苦,无论安稳静好,还是艰难危险,都不离不弃…我凌司夜有生之年,绝不丢在唐梦一人,无论荣华富贵,还是贫困穷苦,无论安稳静好,还是艰难危险,都不离不弃…我凌司夜…”

  泪水已经将所有的字迹都模糊了,就连同他怎么都记不起究竟如何印下的那个手印都模糊了,他依旧是盯着这契约看,一字一句重复着。

  只到泪水已经将整张契约都完全打,整张纸都开始破裂了,他还在继续。

  眼前不是因泪水而一片模糊,而早已是一片黑暗。

  下第一滴泪的时候,这双眸子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根本就控制不住,除了疼,还是疼。

  “主子…”云容终于是忍不住迈了进来。

  门外的人皆是一愣,随即跟了过来,都站在门口。

  “主子,司徒忍还没回来呢,说不定尊上她没事了,说不定他们就在回来的路上。”云容在凌司夜身旁跪了下来,低声安慰。

  蝶依亦是连忙走了过来,一样跪着,道:“主子,宁洛那小子定不会轻易有事的,尊上同他在一起不会出事的!”

  她的劝说和安慰只能这么单薄,她根本寻不出什么理由来充实自己的话。

  那一道洪水冲过来,宁洛和白素根本就没能躲过,西界只有那么一个出口,根本无处可逃,亦是无处可躲,除了被水冲走,寻不到任何的解释了。

  或许,并不被冲走的,或许,还未被冲走便已经尸骨不存了。

  孟婆婆的脚便是最好的证明!

  凌司夜没有任何反映,泪已经止了,整个人安静地异常可怕。

  云容和蝶依相视一眼,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哭笑二人连忙出门来,却见来者是容王无情,正同门外的侍卫起争执。

  “这宫里哪一处是本王进不得的?”无情冷冷问到,气势十足,一听太子殿下回宫了便连夜赶了过来。

  “容王殿下,唐夫人特别待了,这个地方,谁都不许进。”那侍卫根本就不买无情的面子。

  “放肆!她顾朝云有何资格说这话?”无情厉声质问。

  “有无资格也不是你说的算。”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不是别人,正是羲雨。

  “你又是谁?”无情心下大惊,根本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她这一脸苍白,一袭红衣,看起来竟有股诡异而恐怖的气息,让他不由得怯步,她是皇上新人名的侍卫统领吗?

  “皇上新任命的军统领。”羲雨冷笑地说到。

  “大胆奴才,见了本王还不下跪?难不成入宫前没人教你规矩吗?”无情厉声反问到,语罢,速度极快,竟是狠狠赏了羲雨一个耳光,小小的身躯十分灵活地落在了她身后。

  “找死!”

  羲雨缓过神来,大怒,速度却是比他还要快,根本无人可以看清。

  尖牙已经咬在了无情的脖颈上,眸中尽是血腥的红。

  在场的侍卫惊得四下逃窜,只知道皇上新任了一批很厉害的侍卫,赋予了大权,何曾想过竟会是这血魔鬼!

  羲雨正要咬下,却突然从身边被人狠狠地拽了起来,仍得老远。

  站定了,定神一看,云容正一脸寒彻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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