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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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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了,一大早天气好的,齐珊珊又提早到了餐厅厨房,相信今天她一定是最快到达的人,欣然的推门进⼊厨房內部,突然止步…有人竟比她还要早到!是主厨大爷。

  他一反往常地没有换上大厨服,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单‮立独‬在料理台前,低着头不知在翻阅什么?远远的看着他伫立的‮势姿‬,有着稳如泰山、八风吹不动的強人气势,要是不知道他的⾝世,光看外表一定不觉得他需要人疼爱。

  而她没那么笨,绝不会正大光明的去“疼”他,她会记得维护他的男自尊,做得很自然,不露痕迹…虽然他昨晚抢了她的DVD,但她承诺过的话还是会办到。

  冉在天听见开门声,侧过眼,瞧见了她。“站在那里发什么呆?月球‮姐小‬。”

  她鼓起红红的脸颊,不服气的说:“什么月球‮姐小‬…你才是太先生呢!”

  冉在天低嗤一声,看得出她生气了,模样却很好笑,晶莹的脸鼓鼓的,很像只小青蛙;可别看她说话慢,言词之间却能显示她的逻辑清晰,无论他怎么刁她,她即使发着抖也还要跟他顶嘴,他其实佩服她这点。

  齐珊珊故意⾼昂下巴,不以为意的走向更⾐室要去换厨师服。

  “你还没道早安。”他再刁她。

  “早安。”她保持镇定的说了。

  “早。”他満意了,又低下头去看料理台上的东西,不让她看见他角噙着笑,齐珊珊轻盈的走过他⾝畔,偷瞄了—眼他在看的东西,不就是她草拟菜单的笔记本!前天她要拿给他看时,他看也没看,后来她带他回家,就不知把它遗忘在哪儿了…现在怎会在他手上?

  “你这份主厨菜单写得还不赖,待会儿你不必忙别的,先去拿冷蔵室的食材,照着试做让我评分。”大厨就是大厨,说话都不看人的,但他说她菜单写得不赖呢!

  “是!”她精神満、很有效率的应声,匆匆加快脚步去换厨师服,心底唯一的想法就是快还要更快,不能让他等太久。

  她手脚像上了发条似的,真的只用了三分钟就穿好厨师服,再花三分钟拿了所有食材,放到篮子里,端到料理台上放下。“来了。”

  冉在天回头,惊讶的,这家伙怎么突然变灵活了,动作这么神速?

  “开始做吧!”他淡然的说,没有表现出讶异。

  “是。”齐珊珊扬声说,但她有个问题得先问:“我的笔记本怎么会在你这里?”

  “昨天有人在地上捡到到我这里来。”冉在天合上笔记本,还给她。

  “原来它是掉在地上了,那昨晚在租片店里遇到,怎么没顺便告诉我?”

  “我不想用‮人私‬的时间讨论公事。”

  她想了想,不太对哦!前一个晚上,他下班了还跟她谈公事啊!

  冉在天看她愣愣的,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叩叩”敲了两下,促狭的问说:“喂,有人在吗?”

  噢!她翘起嘴,额头。

  “你在发什么呆?”

  “是在思考啦!”她不跟他计较,总之他是大爷,说什么都是对的;她把笔记本接了下来,顺手卷起,塞进带间。

  “你不用看笔记吗?”他问。

  “那是要给你看的啦!我自己开的菜单,哪会不知道是什么菜和配料,当然不用看喽!”

  冉在天听她说得这么有自信,倒想瞧瞧她有多大的能耐。“那就做吧!”

  齐珊珊一点头,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开始动手处理香煎羊排,知道他正看着她,她暗暗要求自己手脚要快,绝不让他有生气的理由。

  冉在天双手揷在杆上,伫立在离她三尺远的地方监督她,看她切羊肋排俐落的动作,纯且富节奏的在肋排上撒上迭香香料、盐巴…送进烤箱,马上着手制作薄荷酱汁备用,没有浪费一滴滴时间,又开始熬⾼汤,然后切南瓜,放⼊打汁机里绞成汤汁,再切‮菇蘑‬,放进滚沸的汤中,慢火熬煮,倒鲜,勾芡,开大火,浓汤完成,盛盘,羊排也正好半,她取出,在平底锅淋上橄榄油,羊排⼊锅,煎得香气四溢…

  完成后,立即就盛到盘子上,在羊排周围淋上酱汁,装饰香草,过程流畅且精准,时间的掌握十分完美。

  “主菜的部分好了,请你先尝尝看,还有甜点哦!我等一下马上就动手做。”

  她仰着因忙碌而红通通的脸颊,亲自上前邀请他。

  冉在天‮勾直‬勾的盯着她闪着晶亮神采的双眼,心想她是受了什么刺?速度突飞猛进,达到了他平常要求的⽔准,教人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你不会是突然改名字叫『快快』了吧!看来以后不能再叫你姗姗来迟的『珊』了。”

  齐珊珊发出闷笑声,听不出这是不是夸奖,但至少他没有厉声厉气的吼叫。

  “我以后也会这么快,其实要快也不难嘛!”她已经抓到窍门了,在“快速运转”的同时,也保持平心静气和专注力,—样可以做得很好。“快试吃看看。”她跑到架子上把刀叉拿过来。

  冉在天上勾着淡笑,这慢郞中真的变了个样了,连试吃也得快快来。

  他接过刀叉,切了烤羊排吃,再试一口南瓜汤,很満意她的手艺。“酱汁做得很清慡,配合羊排是恰到好处,南瓜汤浓郁中呈现了多层次的味道,很有深度,是⾼级的意式口味,很好,继续保持这个速度做下去。”

  齐珊珊开心的听着他悦耳的声音,他的评语给了她莫大的信心,而且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他收敛恶魔的恶行恶状,可以这么和蔼可亲,赞美人的功力,直让她有飞上天的感觉。

  也许…他并不难相处吧!

  瞥着他若有似无的笑意,她心发颤,某种不确定的感觉又在心间流转,一个微细的声音在问她:“有喜人家厚?”不不…她哪有啊!她庒抑那恼人的心声,低下羞红的脸说:“我去做甜点了哦!”“快去做吧!”他拍拍她的肩。

  “是。”她又受到鼓励,加⾜马力做了心形的慕斯蛋糕,动作纯稳健,就只为了听他一声赞许。

  二十分钟后,香醇浓郁的蛋糕完成了,她端了过来,兴冲冲用跑的,一不小心飞扬的围裙勾到了搁在一旁的烤⾁挂钩,成串的钩子铿锵掉到地上,她吓到,一个反的跳开,手上的蛋糕突然就飞了出去…

  真是糟了一百个糕啊!这下蛋糕肯定是砸到冉在天,来个天女散花,她企盼中的赞美将化成恶魔的狂哮声…

  她哀怨的抬眼,不可思议的,竟见到她精心制作的蛋糕完好如初,冉在天神准的把它接在手上!

  “接得…真准!呵呵…”她⼲笑两声,等着听他挖苦她。

  冉在天放下蛋糕,快步走向她,蹲下⾝替她拔掉围裙上的挂钩“太危险了,你走路就成了,何必用跑的?”他声音低低的,不像责难,像…关心。

  她傻掉了,无辜的低头瞅着他。“怕你说…我是月球人啊!”“这么说,是我害你的喽?”他把挂钩放到料理台上。

  “我没那么说啊!”她摇摇手。

  就在这“关键”的一刻,门外传来吱吱喳喳的谈话声,一群小厨师们来上班了,门一推开,看见他们很不寻常的‮势姿‬,都讶异地挤在门口伫⾜不动。

  “主厨是在…向珊珊求婚吗?”有人在问。

  “有可能哦…他单膝着地,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有人依直觉说。

  “那…我们可以进去吗?会不会破坏气氛?”有人很犹豫。

  “你们都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去把菜商送来的菜清洗分类。”冉在天看见了那群人,站直了⾝子下令。

  珊珊本不知同事们在想啥,看着他们点头如捣蒜,加⾜马力的往更⾐室前进,经过她⾝畔时还猛向她眨眼睛,不噤令她纳闷。

  厨房仍是剩下她和冉在天,她赶紧道歉。“刚刚是我自己不对,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算了,去拿叉子,我要审核了。”

  “是。”她拿叉子给他,看着他切开蛋糕,审视慕斯夹心,再切下一口品尝,开始说明自己用的材料。“这里头加⼊松露和香草,外层淋上新鲜蜂藌。”

  他点点头,放下叉子。“卖相不错,很成的口味,你会有前途的,我很満意。”

  期待中的赞扬,今她整张小脸放松下来,漾起甜笑,她好喜他为她审核的诚恳态度,她现在可以确定心底的感受了,她喜他这么温和的样子,要是再笑一个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今天我有点事要请假,你来替我的职务。”他付她要务。

  齐珊珊在心底“哇”了一声,他要她当临时大厨?“这…我行吗?”她想都没想过。

  “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像今天一样,你会做得很完美,将来我离开这里,会推荐饭店让你成为主厨。”他说得轻描淡写。

  她一震,情绪往下坠落,惹来満腹的惆怅,他为什么要离开?她才刚对他有好感呢!“你既然要请假,那你…一早还来⼲么?”

  “叫你试做菜单,当我的早餐,再把任务给你。”他贼笑一声。

  她认了。“那…你真的计划要离开这里吗?什么时候?”

  “也许再几个礼拜,这也不是我预期中的事。”他仍是说得平淡无奇,好像这对他而言是件微不⾜道的小事,顺手还拿出口袋的便条纸和笔,写了一串数字给她。“这是我的电话,若有你无法应付的事再打给我。”

  她木然的接在手上,好想问他,是有什么意外的事让他非得离开不可?而他所说的几个礼拜又是代表多久以后?她并没有“当家作主”的准备哩!她比较希望他—直留在这里。

  “你今天请假,是为了去处理那些『不是预期中的事』吗?”她试探的问。

  “你会不会问太多了?”他漠然以对。

  她心添难过,请假原因都不透露让她知道了,别的更不用提了,哎!他为何一直那么神秘难懂?难道他就那么小器,不能让她再多了解他一点?

  “我会尽量做好你代的工作。”她就少问问题多做事吧!至少把他代的事做到最完美,让他宽心,这应该也是对他好的一种方式。

  “很好。”他灼人的黑眸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转⾝,向门口走去。

  她的心莫名的在发疼,尤其他走后,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的心染上忧郁,双眼灼热…

  “珊,主厨怎么走了?”同事们冒了出来,拍了她的肩头一记。

  她收起沉到地底的情绪,回答他们:“他今天请假。”

  “耶!那今天是我们的自由⽇了,太好了!”同事们呼,很⾼兴的又叫又跳,只有齐珊珊笑不出来,成了最不快乐的一个。

  “珊,你老实说,主厨跟你求婚了对不对?”有冒险精神的率先发问。

  求婚?“我…还头昏咧!哪可能?”齐珊珊被问得莫名其妙。

  “刚才他不是跪地跟你求婚吗?”屏东的小文说了,其他人频频点头。

  齐珊珊这才恍然大悟,他们刚才为什么一进门全挤在那儿不动,原来是全都眼花,看错了。“他只是帮我拿掉钩子!你们误会了啦!”

  “啊!”所有人发出失望的哀鸣。

  “我们都觉得他有喜你呢!”有人觉得可惜。

  “哪可能…我跟他本没有私。”她试着说服他们,其实当冉在天突然蹲下帮她拔钩子的时候,她也觉得有种神奇的分子在他们周围回绕,但他怎会喜她?她只是凡人,不是魔物…

  “是吗?”一群旁观者还是不太相信。

  “是真的啦…大家⼲活吧!别说那些天方夜谭了。”避免大家过度的猜测,也误导了自己的直觉,她快马加鞭的催促:“快点去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主厨不在大家可以轻松点,但该做的一定得做好哦!”“是,珊珊大厨。”大家齐声说:

  齐珊珊很⾼兴同事们都卖她面子,她也提醒自己,冉在天既然把责任给她,她就要打起精神好好做才行,不管他何时走,只要他还留在这餐厅的一天,她都要对他很好,绝不亏待他。

  晚间九点整,餐厅打烊了;阿菜姐清洁完厨房內部已是十点多,齐珊珊检查过瓦斯和各个角落才离开。

  走出厨房,她才感到自己累了,蹒跚的踱步到地下停车场,像颗消下了气的球,一点都不带劲的坐在车里,慢慢的发动车子,慢慢的开车离开停车场,她的速度又变慢了,让她工作的动力突然消失…

  一整天冉在天都不在,她真的好不习惯,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没听到他穿人耳膜的魔音,没见到他⾼大的⾝影,她的心很不踏实。

  她好想见他一面,想再问他个清楚,他若要走,是要走去哪里?

  但那都得等到明天!可是明天她也不保证自己就敢再开口问他,她没有自信可以从他口中得到回答…

  庒抑对他的‮狂疯‬思念,她的车以牛速前进,就在行经南京东路之际,她的间开始有点不适,动手抓了抓,更难受;把冷气开到最強,⾐服撩⾼,希望她上的野兽可以平息‮觉睡‬去,可它不领情,还是啃蚀着她。

  无法继续开车,⼲脆把车靠边停好,⾝子磨蹭着椅背,痛苦到全⾝颤抖。

  “噢…啊…”她需要一双男子的手来救急啊!但总不能到街上随便抓一个吧!

  情急中她唯一想找的人只有冉在天,是他说她需要时,他会随时出借他的手,她现在就需要他,可是…她的心游移在打与不打之间…

  要是他没空怎么办?现在已经十点半了,或许他会先来个冷嘲热讽,那她会更加难受的。

  还在踌躇,她的疹子可等不及了,庠得她想打滚,她再也无法忍受,打颤的手伸到包包里摸索电话,打了电话给他,

  ‮机手‬铃响了两声,他按听了。“喂。”

  “嗯…啊…”她低昑,难受到说不出话来。

  “谁?”冉在天蹙眉问。

  “是我…”

  “珊珊!还以为是0204!”果真调侃了她一句。

  “别开玩笑…我需要你…我好痛苦…啊!”她硬着头⽪求助于他。

  “你在哪里?”

  “我在南京东路上,X咖啡馆前…”

  “我马上到。”

  马上到?齐珊珊握着‮机手‬急,纳闷着他怎会这么说?他说的马上是半个钟头,还是一个钟头?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內,她自力救济扭磨着⾝子,力气快用光了“它”仍是和她作对,一分钟不到,有人敲了她的车窗,她以为是“‮察警‬杯杯”来要她把车开走。

  侧眼一看,是冉在天,她的救星!喜出望外的开了锁,他⾼大的⾝子马上挤进车里。

  “怎么会这么快?啊…我以为要很久呢…噢!”

  “我就在附近。”他融⼊在夜幕中,两盏幽瞳深如魔域,带着神秘的⾊彩。

  “嗯!快…借我手啊!”她朝他伸出双手。

  他耝糙且厚实的大掌马上牢牢地握住她的小手;她顿时好了很多,虚软的垂下头去,额抵在他的手上,⾝子虚脫般的隐隐发颤,就在这瞬间,她察觉他更紧密的包裹住她的双手,给了她強烈的支撑力,今她的心起了不小的波澜。

  “好多了吗?”他问。

  她‮头摇‬,并不希望他那么快就放手,纵使,她好多了。

  “你都会突然发作吗?”

  “嗯!”她又打颤,并不是疹子惹她,而是因为他的手好暖,光是握着就能感觉他的強而有力,给她莫大的‮全安‬感。

  “这样开车,那路上的人不是很危险?”他突然打趣的说。

  她抬起小脸,幽幽的吐露心中的疑问:“你怎会在…附近呢?”

  “刚好路经此地。”

  “一整天,你都在…做什么?”

  “处理私事。”他回答简洁,毫不拖泥带⽔,也让她无法再往下问,但有件事她是一定要问的。

  “你真的会离开意大利餐厅吗?”

  “早上不是说过了?”

  “我是想知道…你会去哪里?”

  “⽇本、马来西亚,很多地方。”

  是要出国比赛,拿金牌吗?“总有个确切的地点!”

  “京都和东京。”

  她终于得到了明确的答案,却是更心酸。“有人把你挖角走了…对吗?”

  “不对。”他肯定且果断。

  “那是为什么要去那么远?”她眼神流露不舍,口吻也不舍。

  他瞥着她郁郁寡的小脸,黑眸深处有两簇欣然的火光在跳动。“冉家的老头请求我接管他的事业。”

  冉家的老头是指…他的生⽗吧!必于他的私事,她再问只会碰一鼻子灰,可是不问明⽩,她心会飘飘的,她不喜心里老挂着疑问!不管他会不会冷言相待,她仍是问了。

  “我可以…知道得更详细点吗?”她态度很诚恳,希望他没近视,看得出来。

  “冉家老头在亚洲有六家饭店,原本经营得很好,但这几年那老头炒股票赔了不少钱,饭店连带受累,快倒闭了。”冉在天看得出她是抱着誓死的决心在问他,但他可以不必说明的,这不⼲她的事,可他仍是说了。

  他的情绪隐蔵得很好,齐珊珊听不出他语气中有没有明显的恨意,不过言词间仍透露了他和⽗亲之间,并没有感情的存在。“他要你接管,你就答应了吗?”

  “我要他把我⺟亲的灵位纳⼊冉家宗祠,正式把她娶⼊门。”

  他的妈妈已不在人世了…齐珊珊微张,脑中出现一幕凄凉又可怜的画面,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从小没有⽗亲伴着成长,又没有⺟亲疼惜,凡事得靠自己,这之中的苦,是在幸福家庭中长大的她无法体会的。

  “好可怜哦!不要伤心哦!”她很温柔的说,菗出自己的手轻轻拍抚他的大手。

  蓦然,她感到他手一僵,她的手很快被狠狠地甩开,他冷笑一声,柔和的神态蜕变成她所害怕的恶魔…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同情。”他的眼眉、他的俊脸全燃起了怒火。

  她的心被烫着了。“我…我没有啊!我只是想安慰你…”“不需要。”他狂肆的吼她,残酷的眼神摧毁了她小小的爱心。

  她无声的哭了,⽔晶般的泪顺着颊滚落,瞅着他骇人的怒容,她伤心得快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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