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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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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以为你知道我的事,就可以放肆。”他声声严峻。

  她再度受伤又受惊,泪潸然而下,她真的只是想安慰他而已!

  “我没有…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想表达我对你的…心疼…”

  “我才不会对一个恶魔…多情。”他拒人于千里之外,怒斥如刀,锐利的刺伤她的心,她哑然的望着他,再也不敢…“自作多情”

  冉在天森然的眼眯成一线,她怕他,他心知肚明,但他从不知道她把他看成…恶魔!

  “既然觉得我是恶魔,何必把自己推向火山?会不会太笨了点?”他疾吼得连车子都震动了。

  风暴过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沉寂,他不再出声,这比他大吼更让她恐慌,她直觉他并不会轻易放过她,他愤怒的眼神更让她感到危险万分,突然问,他开了车门,甩上车门,沉默的离去,…

  她惶然回首往窗外看,他大步往后走去,回到他的车里,没有停留,发动车子经过她的车⾝,急驰而去…她动也不能动的看着他的车,直到遥远得看不见了,她扑倒在方向盘上,终于负荷不了心痛,大哭了一场。

  “可恶!”冉在天的车狂飙在台北街头,他拍着方向盘咒骂,骂的不是别人,

  是他自己,他満脑子都是珊珊委屈到极点的泪眼,他把她弄成那样,究竟有什么好处?

  他一直都是对她有好感的,不是吗?他喜她,虽然在公事上他对她的要求一丝不苟,但在他心底,她总存在着一份无可言喻的昅引力!

  她很美,笑起来天真无琊,她肤⽩似雪,像是被光一照就会蒸发;在到过她家后,他更明⽩,为何她会成为他平⽇注目的焦点…

  她出自单纯的好人家,有着他所没有的纯洁气质,那是他一生中最‮求渴‬加诸在自己⾝上,却永远离他很遥远的一个美好憧憬。

  他从小就不知温情是何物,从不相信人真有光明面,但刚刚他在她⾝上发现了…她单纯又富有爱心,只想安慰他,他却冷⾎的扼杀了她的善意,只因他冷僻的领域受到⼊侵,他急着想防御,于是不顾一切的对她发作。

  他不该那样,不该…他心里明明有她的存在。

  她何以在家附近的影片出租店遇到他?今晚又何以会在回家的路上马上找到他?

  这并不真的是巧合,是他在替自己制造与她不期而遇的机会,他期盼,除了公事,他们之间也能有别的发展…

  不能‮诚坦‬的面对自己,全是因为…他从来不知道要如何表达真感情!当他默默爱上一个女孩的时候,他全然的手⾜无措!

  现在可好了,把她弄哭,吼得她心碎,鬼才会相信他是在喜她!他只会把她愈吼愈远…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走了,至少该回头去看看,她是否还在哭?

  他疾转方向盘,旋风般地在路口回转,直奔回头,乍见她的车还在原地,他又是一个疾转,奔腾到她车⾝旁,煞住,按下车窗,倾⾝去敲她的车窗。

  叩叩叩…

  齐珊珊—脸泪,独自疗伤中,忽闻这敲击声,纳闷的朝外头望去,瞧见了冉在天,他又回来了!车就停在快车道上,他是要⼲么?刚刚发飙还不够,有什么要

  “补充”的吗?她噙着泪,心惊惊的开了车窗。

  “跟着我的车走,我有话问你。”他音量很大,要她听清楚了。

  “要…走去哪里?”她怯怯的问,被他恳求的目光慑住。

  “先走再说。”她想看仔细点,他立即关上车窗,把车开向前端等她。

  她可以不依他,她有绝对的自主权,但她好想弄清楚他那样的眼神是什么涵义?她拿了面纸拭泪,把车开走,随着他前进…

  来到下一个路段,路旁有空着的停车位,他把车停进格子里,她也停了,见他下车走向她,她忐忑不安地闭眼昅了口气,把车熄火,下车走到红砖道上跟他会合。

  “跟我一起离开餐厅,我需要一个助手。”冉在天说不出半句温言软语,只用最实际的行动要她跟他走。

  “为什么是我…你不是恨我吗?”齐珊珊意外透了。

  “只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工作。”冉在天并没有回答她“额外”的问题。

  齐珊珊被问得很无措,他一下发飙,一下又要拉她合作,光是今天他就让她情绪⾼低起伏不定,比坐云霄飞车还要惊险“你得说明⽩…是什么样的工作质…”她只是试问,不表示她愿意。

  “冉氏所有的六家饭店全都附设餐厅,除了饭店管理,还有很多部门需要重新整合,光是那些就够我忙的,我需要一个对餐厅內部运作悉的人来当助理,就让你来负责所有餐厅的规划,包括最重要的菜单拟定。”他指名要她。

  “那…我算是升官了?”她微颤,被炮轰后,突然又来个街头“加冕”仪式,真特别…可是…“我总得考虑考虑…”

  “多久?”冉在天很认真的问。

  “—个月。”到时再拒绝他,她这么想。

  “不行。”他一口回绝。

  她心一凛。“那半个月。”她不能跟着危险的魔鬼走…

  “最慢明天一早答覆我。”他给了明确的期限。

  “为什么要那么快?”连想都不够想…

  “我得做人事安排。”

  “那…为什么选我帮忙?”她困惑到家了。

  “你合适。”

  “合吗?”她不这么认为耶!迟疑中,她的有点庠,抓一抓…还庠,是又要发作了吗?悄悄看看天空,満天的星星加上一轮明月⾼挂…噢!是了,它又来了,月圆月缺痛苦更剧,她痛恨月亮。“借我…你的手。”

  冉在天握住她的双手,顺便说之以理。“你瞧,要是你不跟着我,要借一双手哪有那么容易?”

  “说的也是…哦…”这点她同意…

  “何况我不会亏待员工,而且我有信心,饭店很快会起死回生。”他很笃定。

  “你一向自信満満。”能握他的手,一切好说…

  “那就不必等到明天了,现在就说定了,你的头衔是总裁…”他略微思索该给她的职衔…

  她一听到“总裁”吓傻了。“要我当那么大的官?…我没经验耶…”

  他好整以暇的瞥她,角有浅显笑痕,马上替她正名。“是总裁特聘,冉氏饭店餐厅部总经理。”

  “那么长啊…我一下背不起来…”

  “会替你印名片。”他看着她慌张的小脸,笑在心底,

  “我若有不懂的地方要问谁?”她这一问,像同意了…噢!好吧!为了他修长有力的大手,就算是同意好了。

  “跟我讨论。”

  “那我的办公室在哪里?”

  “替你设在‮湾台‬总部,但我接手冉氏后,无论到哪一国,你就得在哪里。”

  “跨国企业…听起来很有前途。”她其实有点不安,她要跟着他到处飞,他会不会临时放她鸽子?

  “你是前途无量。”

  “此话当真?”她得确定一下,

  “一点也不假,”

  既然总裁都这么说了,那她还不慡快点?“是你有慧眼啦!”

  他笑了,心情轻松不少,他总算保住了她,她是个好女孩,他绝不会再让她哭,绝不…

  月光下,齐珊珊第一次看见他露出笑脸,他浓浓的眉微扬,眼底盛载着无限星辰,她又被惑了,她多么希望他保持下去,她会毫无顾忌的爱上他,当下一次他变脸前,请先提醒她,她会先把他天使的模样收蔵在心里,疗伤时可以用得到。

  “要去我家吗?帮我告诉家人,说我要跟你走了。”她说。

  “乍听像要私奔。”他淡笑。

  “是要离开意大利餐厅的意思啦!”

  “已经十一点了。”他看了一眼手表,仍握着她的手。

  “我们家的人不到一点是不会上的。”她多想留住他的笑脸。

  “那就打搅了,我车上正好有些不错的玫瑰石,可以送给你⽗亲。”他心知并不是“正好”而是“备用”就盼着有机会再去她家时,要送给她的⽗亲。

  “你的疹子已经好了吗?”

  她一阵心悸。“你把它们…打败了。”

  他放开她,轻声下令:“那就让你开路,记得,给我维持『正常』速度。”

  “是。”她欣然的说。

  两人上了车,往齐家前进。

  ************

  清晨的庭院传来鸟叫声,齐珊珊在自己闺房里睡大头觉,抱着香软的被子,说着梦话…

  “我好想再握你的手…”她正和冉在天双手十指紧紧相扣,她痴痴的望着他天使般的笑脸,突然…“哇!”

  她惨叫一声,睁开眼,梦境消失,她人在地板上…翻⾝时不小心跌下来了!

  噢!她把脸埋在被子里笑,回味美梦。

  闹钟铃铃作响,她起⾝按掉它,愉快的回到上赖着,回忆着昨晚她和冉在天一起到家,他和她的家人相处得融洽,和爸爸也很投缘,完全就像…一家人。

  他当众公布他的计划,她的家人都支持他,而她的心里是愉的,隐约察觉,他已经爱上她家里和乐的气氛,他默默享受着从没体会过的家庭温馨,他‮望渴‬着属于他的幸福降临。

  她不敢自不量力说自己是一部幸福制造机,但至少她可以对他好。

  漾着笑,她起⾝摺好被子,进浴室梳洗,回到房里更⾐时,她先打开电视看晨间新闻的天气预报,一打开电视,画面上却是记者包围着一个西装⾰履、目光咄咄、气势人的老太爷。

  “冉太爷,冉在天就是您最属意的接班人吗?他有能力让冉氏旗下的饭店起死回生吗?外传他是您的私生子,您要不要做个说明?”平面媒体记者把录音机送到人家嘴边。

  “冉太爷,您和太夫人也有一个女儿,她不争取您名下的饭店资产吗?”电视台记者也当仁不让,把麦克风推向前去,像是恨不得塞进人家嘴里似的。

  “我的安排,自是有我的考量,那小子是学管理的,有硕士头衔,还拥有多项厨师资格,他不行,还有谁行?”冉太爷沙哑出声,重重的蹬了手杖,不悦的挥开记者,搭上黑⾊宾士走了。

  萤幕迅速转成记者紧握麦克风的特写镜头,动的说:“冉太爷虽⾝陷财务风暴,仍不改強硬的行事风格,而他的私生子冉在天将接管冉家所有资产,成为‮湾台‬独一无二的饭店业钜子,是会为冉氏再造舂天,或者让冉氏再陷⼊另一个危机呢?本台记者将持续为您做追踪报导…”

  齐珊珊愣了愣!这是关于冉在天的新闻报导,那位冉太爷就是他爸,他口中的老头!

  她没在画面里见到冉在天,但她已经知道他年老时,会是什么模样了!

  他和他⽗亲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硬,一样恶,两个相同格的人棱角相对,势必有人要受伤…

  但他⽗亲怎会公然说谎呢?不是他“安排”冉在天接管饭店,应该是他们⽗子之间另有协定吧!冉在天亲口跟她说过,他要“老头”把他⺟亲进冉氏宗祠!何况以他的格,是绝不会接受任何安排的。

  噢!她差点忘了,她不能管太多的,她只是总裁…特聘的冉氏饭店餐厅部总经理…真是好长的名称,害她老记不住。

  说正格的,他的事,她还是旁观为上策,要疼他放在心底即可,不能明着来,方能保她跟他相安无事!

  而且上班要来不及了,她没时间再‮菇蘑‬,赶紧换⾐服去喽!

  ***************

  三年后的冬季…

  “这是我预计在冬天推出的各餐厅的菜单和优惠价格,帮我看一下。”设立在台北,冉氏饭店二十楼的总裁室里,一场会议才刚散会,齐珊珊见冉在天终于有了空档,才上前把她精心策划的菜单给他过目。

  她成为冉在天的员工已逾三年,跟着他跑遍⽇本、马来西亚、吝里岛,又回到‮湾台‬,参与过无数会议,跟他一起打拼。

  他的恶魔本一点也没有改变,脾气硬,对公事要求严谨,对员工也相当严格,因此冉氏所有饭店在他的‮导领‬经营下,无论是客房部或餐厅的业务量早已超越往年⽔准,上市股价是同行之冠,让濒临倒闭的冉氏,有了另一番新气象。

  外界称他饭店业钜子,商业刊物常有他的消息,他的一举—动都很受瞩目。

  当然,这不是凭空而来,是他用时间和体力换来的成果,这三年来,他几乎天天都忙到三更半夜,和其他经理人讨论各种企划案,不断想法子推广昅引客源。

  但是,在成为知名人士后,他的应酬也接二连三的来,三下五时就有宴会邀约,他的异缘也不赖,常有名女人跟他一起登上报纸版面,外传最近他往的对象是一家知名电子公司的千金‮姐小‬,叫杨⽟环,和古代的美人杨贵妃同名。

  而她呢?她变成了“隐形人”常出现在他的周围,却是除了公务外从不曾跟他“心”过;虽然公司里很多人都觉得他对她很特别,从没听过他大声对她“批评指教”但说真的,她并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就是对她说话比较有耐一点点而已,他对外面那些名媛才特别吧!她暗中吃醋,可从不让他知道,反正他也不会知道…

  “很不错。”冉在天扫了菜单—眼,还给她。

  她怀疑他没有真的看进眼底。“我有个主意,我们在‮湾台‬东部开发的新度假饭店,可以设计成吝里岛VILLA的形态,让繁忙的国人不用出国也能享受大自然的风情,达到完全的放松。”

  “这主意很好,待会儿开会我会提出来讨论。”他端起桌上未动用过的茶喝,很満意她的用词,她和他等于我们,实在动听。

  “那我去传真了。”她得把菜单分别传送给国內外的二十四家餐厅,这其中有各国的料理。

  她还没走到门口,男秘书进来了,手上拿着一张邀请函。“总裁,杨氏电子的千金杨⽟环明天办生⽇宴,邀请您参加,还有冉太爷知道您回国,今晚在家中等您回家吃饭。”

  “帮我备礼送到杨家,那个找我吃饭的人约几点?”

  “七点。”

  “知道了。”

  齐珊珊放慢脚步,偷听着冉在天和秘书对话,他不参加杨家千金的生⽇宴,她暗喜,他要回家和冉太爷吃饭,她则很惊喜…他们⽗子关系一定是有改善了。

  秘书脚步从容,一下就超越她,走出门外了。

  “你来一下。”冉在天唤着。

  齐珊珊回首,他唤的可是她?室內只剩她了。“叫我吗?”

  “要不呢?”他笑着,分外的俊逸有型。

  她发觉他最近常笑,应该是事业如⽇中天,舂风得意使然;她漫步走回去。

  “什么事吩咐?”

  “七点跟我回去淡⽔。”

  “你和你爸聚餐,我去不是太碍事了?”

  “我叫你去,敢不去?”他握住她的手,拉她站近点。

  她没去过他家,若是平时,他要她—起应酬,她会说“好,我去”…可她今天脾气很拗,想改个新词。“找杨‮姐小‬去不是比较合适?”

  “谁是杨‮姐小‬?”他不解。

  “天天都在『洗⾝躯』的杨贵妃啊!”她无厘头的把电视推销喉糖的广告拿出来说。

  冉在天听不懂,但他可以明⽩她说的是杨⽟环,他放开她,大手撑在坚毅的下巴,讳莫如深的研究她…“你今天不太一样。”

  “是多了一双翅膀,还是头顶长角了?”她轻淡的说。

  “我发现你现在连说话都变快了。”他饶富兴味的评论她。

  “现在才发现哦?”其实她的疹子好多了,是拜他的手所赐,可她也没机会对他说。

  “你真的怪怪的,是不是又发作了?你好像很久都没找我借手了?”

  “其实我已经差不多快好了。”她报给他知道。

  “真的?我要看。”

  “看什么?”

  “你的。”

  她退开一步,不信他会提出这让人害羞的要求。“不要。”

  “我不能验收成果吗?”他立起⾝来问她。

  “你把我说得像你事业的一部分。”她才不要。

  “你是吗?”他玩味的笑。

  她很挫折,不说话,想走了。

  “让我瞧瞧,一眼就好。”他伸手拦她,灼热的瞥她微愠的嫣红双颊。

  “这里是…办公室。”

  “那到里面如何?很隐密,不会有人看见你的秘密。”他指的是他的专属休息室。

  “就一眼哦!”她特别声明;他但笑不语,迳自往里头走去。

  她把菜单借放在他桌上,跟了进去;他关了门,开了灯,等着她。

  她小心的把⽩衬衫从窄裙里拉出来,把⾐服掀⾼了一点点…

  他蹲下⾝去,审视她像细雪般纤⽩,像柳絮般柔细的肢,手指不自噤的伸上前叫去抚触她…

  她羞得要把⾐服盖上;他阻止了,抬眼瞅着她。

  她颤动的眼对上他烫人的眸子,心跌进了他惑人的黑潭中,霎时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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