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无奈惧兵痞渔霸凭良心以粮食换鱼
刘温攻打不下槌崮,久困亦是无可奈何,反而成了骑虎难下之势。⽗亲,兄弟,侄儿全都都被槌崮的土匪杀害痛不生。⽗亲活着的时候刘温没有尽过半点孝心,送给⽗亲唯一的礼物,就是那把要了全家七条命的左轮手。生的时候没有尽到的孝顺,就企图在死后铺张排场的葬礼上进行补偿。这么做既能够让乡亲们将他当作孝子,又可以收取大笔的礼金一举两得。
二娘,嫂嫂,弟媳妇都骂他这个府政的军官,比江湖之上的土匪还不懂得遵守家国的法度。若不是他凶残好杀,又怎么会惹下如此严重后果的灾祸?年轻的弟媳妇是读过官办学堂的洋生学,言语尤为刻薄。话语之间还讽刺挖苦说:土匪尚且不奷⾁票,比起声名藉狼的保安团仁义得多。责怪他刘温不应该给脾气暴躁的老太爷一把破手,否则家里总不至于男人都被土匪杀光,屋仓也被纵火烧焚。地契,账簿以及放⾼利贷的借据都在这场大火燃烧中化为灰烬,往后这一门寡妇的⽇子可怎么过?
刘温恨不能立刻就杀上槌崮,千刀万剐这帮冥顽不化的土匪。可是袭击他家的这股土匪到底是从哪里下的山呢?难道真的如那个老者所说,槌崮有暗道通往远方不成?如果槌崮真的有暗道,那么围困就没有任何意义。
二娘,嫂嫂,弟媳以及长工们都认定领头的匪首就是槌崮上的四当家。她们之中有人在集市上见到过当年仇歪嘴大战混混的恶斗。黑夜里虽然没法看清楚匪首的相貌,单凭那一口侉里侉气的河南话,就能够认定是槌崮上的四当家仇歪嘴。
刘姓族人惧怕土匪灭族的狠话,纷纷外逃避祸。本族几个辈分⾼的长者倚老卖老,整天不停不歇的纠刘温要他撤兵。团丁们更是被土匪要杀屠他们家属的狠话吓得失去了斗志。虽然还有从正规军带来的老兵,他们的家人都不在本地无后顾之忧。可是是本地的团丁都知道,槌崮的土匪行事,向来是不计后果的蛮⼲。土匪既敢放出要杀屠团丁家属的话,那就一定敢兑现,十分恐惧。
县长翟士元向省府政状告保安团杀良充匪,指责刘温妄杀生灵必定会起民变。刘温一面要向韩复榘主席解释,所谓的杀良充匪是无稽之谈。所谓起民变的话也没有应验,遭到土匪报复的只是刘家一门男丁被土匪杀屠殆尽。另一面刘温又不得不应承那帮老不死的族老们纠,不得已撤了围困槌崮的兵。在外围要道口秘密布置下几处伏兵暗点,以赏钱收买贪婪的乡民充当眼线。威吓本地的土医生,有土匪找他们疗伤,要及时向保安团告密,刘温与土匪誓不两立。
魏二槐与仇歪嘴在西山走投无路,不得已又返回卫县,往消息灵通的大个李那儿打探消息。骑的马和骡子缺少伺候,瘦弱到不堪再用。大个李为人豪气,依照可以宰杀出多少⾁的市价收买。
二贤寨的人马在分散去侯集乡汇聚之前,有几个弟兄是在大个李的家里吃晚饭,所以大个李是二贤寨之外唯一知道內幕的人。但是大个李恪守江湖上的规矩,不会对槌崮的人说破其中奥秘。告诉魏二槐与仇歪嘴,外面沸扬扬都在传说是槌崮上的四当家,率领残匪从秘密暗道下崮子。抄了刘温爹家的财产,杀绝刘温家里所有的男人,为他们死去的弟兄们复仇。金银细软抢绝,屋仓烧绝,还限了时⽇勒令刘温撤兵。刘温若敢不从就要灭他刘姓的九族等等,刘姓族人闻之惊悚之极。刘温他爹,兄弟,侄儿一门男丁仅剩下刘温一条命,还不知道槌崮上的弟兄们肯不肯允许他继续活着。刘家一门的女人全部都成了寡妇,这个不孝之子真是造孽。
魏二槐听到这些没头没脑的消息莫名其妙?他可是槌崮上的三当家,居然不知道槌崮还有条秘密暗道可以出⼊?再说他与仇歪嘴一直在一起,崮子上没有首领,哪个弟兄能够有率众往刘温他爹家中杀人的智慧?难不成是槌崮埋没了英雄?更怀疑保安团会不会是強攻不下槌崮,故意造谣使诈?刘温这厮诡计多端,应该不会真的撤走围困槌崮的兵。当这俩人去到侯集乡,亲眼目睹刘温他爹的家被大火烧焚成了废墟,这才相信大个李所言是实。可是要回归山寨还是得小心谨慎,装哑巴的仇歪嘴主动帮一个抱孩子的妇女扛搂草的竹杷同行。魏二槐的货郞担子上装着针头线脑,油盐酱醋,扮作着沿村叫卖的货郞。一北一西分别从两个不同方向,小心翼翼的往槌崮一路侦察着前进。
槌崮十里之外有保安团的埋伏,不过保安团的人只是紧盯着从槌崮方向出来的男人,对进去的人似乎显得莫不关心。魏二槐担心有诈,不敢从有保安团埋伏的大路上进⼊。绕到了海边,将卖完了的货郞挑子丢弃,走他还有些印象的荒僻小路。
槌崮下的围困还真的是撤了,俩人回到了槌崮上,才知道损失到底有多么的严重。此时的山寨里已经是得一塌糊涂,受重伤的弟兄全部都死了。七个受轻伤的弟兄,有五个伤口在化脓,没有受伤的弟兄总共才剩下二十几个人。
天缸中渗出的⽔越来越少,苦涩味也越来越重非常难喝,口牲早己经都杀光烤着吃了。平⽇里槌崮只注重囤积粮草,没有储备其它的物资,连盐都断顿了好几天。昨天一个受伤的弟兄忍不得伤痛,说被困在崮子上早晚也是个死,站在崖边绝望的开杀自。如果保安团没有要斩尽杀绝,一个土匪也不饶恕的话,他们早都缴投降了。
有一个弟兄的伤口严重溃烂,疼痛得实在是受不了。当他知道崮子下的保安团都撤退了,不听魏二槐和仇歪嘴的好意劝阻,执意下崮子去找医生,结果被得到通风报信的保安团逮着。其后保安团陆陆续续又逮着槌崮几个不辞而别的土匪,可是无论使用多么严酷的刑具磨折,土匪什么秘密都肯代,唯独对槌崮的秘密通道守口如瓶,要么就是装傻充愣。既然土匪拒绝怈露秘密通道的出口在何处,那么土匪在大刑磨折之下招出彼此几乎完全相同的实真口供,刘温也认作那是土匪编排统一的鬼话不予采信,将逮着的土匪都悄悄弄死埋了。现在的刘温做起事来不似原来那么招摇,撤兵是他糊弄族老们耍的花招。他家的男丁都已经死绝了,灭九族与他何⼲,对付土匪依然手黑。
魏二槐与仇歪嘴的归来,使威信及凝聚力都不⾜以使弟兄们臣服的柳黑⾖如释重负。槌崮上幸存的土匪,丢失了的魂魄又活了回来。
大个李打听到保安团仍然设有埋伏的消息,冒险钻草丛荆棘潜上槌崮报信。还是来迟了一步,崮子上又折损了几个逃跑的弟兄,或是有别的什么目的擅自下山。槌崮上只剩下十七个人。
当土匪比不得当和尚那般自由,和尚在这庙呆腻歪了,就换一处庙挂单,反正走到哪儿都有人管饭。土匪如果散伙,就不知道是该去哪个山寨投靠?想要去别处的山寨投伙,还得先问人家愿不愿意收留?再说这座易守难攻的槌崮地险粮⾜,实践也证明了是不能攻破的好山寨,更是舍不得抛弃。犹犹豫豫中又熬过了一些⽇子,附近有贪图小利的村民偷偷来槌崮卖些蛋蔬菜等食品。再有就是来通风报信,下山的弟兄都被保安团逮着活埋的坏消息。
这使原来将不辞而别下山的弟兄当作是开小差咒骂的土匪,转而为弟兄们的冤死义愤填膺。想要杀几个保安团的兵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刘温埋伏的这一招使老了之后,不但再也逮不着土匪,反而被仇歪嘴率领槌崮上的柳黑⾖等几个胆大妄为的弟兄,也成功袭击了一处保安团的埋伏点。以牙还牙,剁下了六棵保丁的人头,⾼⾼悬挂在大路边的树杈上示众。
留下告示:槌崮上的好汉若是再有一个弟兄折损,就要开始杀屠刘温的九族,以及所有团丁的家属。
刘姓的族人得知刘温撤兵只是糊弄族老们的假像,至今仍然还在谋杀槌崮上的土匪。吓得人心慌慌,纷纷躲到远方的亲戚家去避风头。保安团本地兵丁们的家属也都吓得四处躲蔵,更为严重的后果,就是导致本地的兵丁之中有人开小差。
刘温不会去理会族人的死活,他是因为实在是想不出收拾土匪的新招。再加上老兵也惧怕土匪反袭击,不敢再担当埋伏的任务。刘温清醒的明⽩,再要強手下的这帮废物去送死,弄不好就会有人在背后打他的黑,只好将人马都撤回了县城。
尽管槌崮有眼线,附近热心的村民也都说亲眼见着保安团的人已经撤完。可是槌崮上的土匪的确是被刘温杀怕了,倘若是要他们夜里下山去诛杀保安团的兵丁,谁都敢去充当亡命之徒。讲到去赶集采买食品,没有哪个愿意在光天化⽇之下去冒生命危险。
魏二槐与仇歪嘴是槌崮上仅存的两个首领,只能自告奋勇抓阄。魏二槐拈着往海边去买咸鱼,仇歪嘴往溪下乡赶集。正是一南一东两个方向,各自怀里揣着钱去了。
魏二槐出来的晚,又不敢走大道,弯来弯去绕道,蹿的都是荒坟野地。虽然说这条⽑⽑野道,去年他下山去聚宝村会一枝花的时候,在一个悉这条野道的小匪带路走过两遭,依稀还有些印象。现在时隔一年多重走旧道,能不能顺利到达海边?魏二槐并没有多少把握。因此在每个岔路口都依照土匪的习惯做了路引标记,即便是到达不了海边,或是路,还可以沿着路引标记从原路返回。还好顺当的走到海边,时辰也已经到了接近晌午的时候。途经名叫聚宝湾的海汊,见到认识的老驴头⽗子俩。岸边一溜整齐摆着刚刚从海湾捞起八具发的浮尸。
自从东北三省被小⽇本鬼子占领之后,就不断有早年闯关东,已经在东北安家立业的乡亲冒死返回。他们是因为在东北开垦的田地,以及家产都被⽇本鬼子所谓的“拓荒团”霸占,人也被奴隶杀戮得实在是无法生存。山东人自古就是出英雄好汉的地方,敢去闯关东的山东人多数都是有⾎的汉子。不甘忍受欺辱的,加⼊抗⽇主民联军与⽇本略侵者战斗。而这些加⼊抗⽇主民联军好汉,其家庭的⽗⺟儿就成了⽇本鬼子与汉奷害迫的对象。所以他们才不得不凑钱结伴,合租渔船偷渡渤海逃难回老家。为的是寻条生路,不再受⽇本人的欺辱。可是风平浪静的时候,海上有⽇本鬼子兵的巡逻艇。只有顶着鬼子巡逻艇不敢出海巡逻的大风大浪,渔船才能够偷渡。还得有艺⾼胆大的船老大驾驭才能冒险出航。
连鬼子巡逻艇都不敢巡逻的大风大浪,又岂是仅凭船工的艺⾼胆大就能够轻易驾驭?总的来说还是能够活着回到山东老家的人居多,冤死在海里的毕竟是少数。作为家里有人在主民联军抗⽇的人来说,继续留在东北只有死路一条,逃回老家才会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此便有了前赴后续的往回逃难,死人是常有的事。而死在这一带海面上的浮尸,必定都会漂流到聚宝湾里才会停住。
自从老驴头在聚宝湾见到亲妹子一家人的浮尸,就此立下了誓愿,凡是漂进聚宝湾的浮尸,他爷儿俩人全都管埋。当然,死人⾝上若是有钱,或首饰爷儿俩也照收。有人叵测这爷儿俩得了多少多少的财宝,但是对这爷儿俩义葬海难者浮尸的善举,还都是给予非常好评的肯定。
去年一枝花在老驴头家租过一间房,所以魏二槐与老驴头认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实真⾝份。见面打了招呼,魏二槐直截了当说明他来此地的目地,要采买大量的咸鱼⼲。
老驴头说不用往别家去问,他的家里就有千把斤上好的腌鲅鱼⼲,问给的价钱如何?
魏二槐说他有得是现大洋,价钱好说。
老驴头听魏二槐说使用现大洋,一口回绝说不卖。他已经连着两回收到假银元,还是使铜板结算来的靠谱。
魏二槐不但⾝上没有带着铜钱,就是崮子上也没有购买大量的咸鱼⼲的铜钱。
老驴头立刻改口,让魏二槐往别家去看看有肯收大洋卖鱼,反正他是坚决不收大洋。
近来从夹口煤矿流出⽇本国伪造的假大洋,吹着也照样会发出与真大洋难辩真伪的响音。俺们这儿的渔民都是土里巴叽的傻瓜蛋,谁也没有把握分得出大洋的真假,上当受骗得都怕了。眼下家家户户都断了粮,大人吃鱼当饭还能勉強对付。孩子们则全靠使子,打一下咽一口鱼。指望使这些鲅鱼⼲换几个铜板,再没有人肯收银元卖鲅鱼⼲的。
魏二槐说买顿饭吃总该有吧?
谁知老驴头说家里断粮五六天了,要吃鱼的话倒是有现成一大锅新鲜鲅鱼。
魏二槐乐了,说他山寨里有得是陈年存粮,可不可以粮食换鱼?
听到魏二槐以粮换鱼的话,老驴头也乐了。鱼卖了的钱就是要用来买粮,直接换成粮食岂不是省了再脫子放庇。跟儿子说俺们先回家,下午,或是明儿再来安葬这些冤魂吧。
向西三里多地就是独门独户的老驴头家,魏二槐一碗一碗的盛,边吃边与老驴头穷侃。讨价还价,多少粮食可兑换一斤腌鲅鱼⼲。
老驴头⽗子实诚,想以一斤腌鲅鱼⼲兑换半斤粮食。
魏二槐则显得特别小气精精计较,其实他是在逗一着急说话就结巴的老驴头寻开心。待魏二槐吃得肚子实在是撑不下了,却又主动大幅让价给老驴头⽗子。说咸鱼⼲与鲜鱼都是山寨常年需要采买的食品,凭良心说,在集市上一斤陈粮兑换不到一斤咸鱼⼲。以后可以在约定的⽇子送鱼到槌崮进行公平易,不过魏二槐可不是⽩⽩让价。长期合作,俺们之间就是朋友的关系。以后若是听到有什么不利于朋友的消息,切记要来通风报信。再就是要求老驴头⽗子将咸鱼⼲运送到槌崮下才能易换粮,一斤咸鲅鱼⼲兑换一斤陈粮。
老驴头乐的头都有点晕,生怕魏二槐变卦,以三击掌加对按拇指成。
魏二槐疑惑不解的问老驴头:一斤鲅鱼⼲拿到县城去卖的价钱,至少可以买两斤粮食。一斤咸鲅鱼⼲兑换一斤陈粮,这明摆着的亏本买卖你乐个啥子?为嘛事不拉到县城里去卖呢?
老驴头回答说:俺又不傻,县城去卖鲅鱼⼲的价钱当然是好。可是城里是鱼霸控着的市场,城东南边的渔民离县城那么近,可是他们打上来的鱼,又有哪个是自己敢上市场叫卖的?要是让鱼霸知道有哪个渔民背着他们偷偷在市场里私自卖鱼,轻则打你个⽪开⾁绽,重则打成残废。而且以后再打上来的鱼,再也不会有人收购。县城里的鱼价再好,那钱也是鱼霸的,渔民只能挣口饭吃。俺们西南边的渔民不但不敢去县城里卖鱼,现在就连乡下的集市俺们也不敢去,苛捐杂税多得不得了。上月初三逢溪下乡大集,他侄儿家里实在是没有一粒粮食了。⽑驴大车拉上一千多斤的咸鱼⼲去赶集,先是被地痞无赖強索了一百多斤,说是什么保护费。再被来收捐税的乡长拿走了三百多斤,说是充抵二十几种税捐。想着剩下的六七百斤咸鱼⼲总还能卖点儿钱买粮吧?哪里知道又遇上自称是专司采买的保安团大兵。咸鱼⼲全部都被大兵押到县城的兵营里卸了,⽩纸上写着购鱼应予支付钱若⼲的一行小字,加盖了印章,叫俺的侄儿去县府政领钱。可是县府政主管财政的官老爷本就不认可大兵写的纸条子,俺的侄儿一文钱没拿着,还挨了顿揍。末了一千多斤的咸鱼是没有了,一粒粮食也没有换得到手,饿着肚子回来。集市与远离海边的地方俺们渔民不敢去,可是居住在临近海边的人若是想吃点儿腥物,他们自己会赶在退嘲之后的滩涂上捡点儿就吃不了,俺们断粮已经有些⽇子。
县城里竟然有欺行霸市的鱼霸?魏二槐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世道不平等的事情太多,槌崮被保安团打得一败涂地,眼下最重要的是迅速使山寨恢复元气,重新兴旺起来才能管得了这些不平的烂事。
老驴头也是个肥⽔不流外人田的家伙,紧忙合了家有两条⽑驴大车的侄儿。将两家晒的咸鱼⼲全部都拿了出来,也不怕庒断车轴。大车上装了⾜⾜有两千多斤,往有些松旷的车轴里抹了许多从鱼⾝上熬出来的油脂,腥臭难闻。可是抹了鱼油的轱辘依然还是吱吱歪歪,发出像是就要散架的怪响。稍有点儿坡,那两条瘦驴就耍赖怠工。四个人一路推了半路,累了个半死,好不容易才将一大车霸鱼⼲腾折到槌崮下。
易完之后,几个弟兄听老驴头说他家里有得是刚下盐腌的大鲅鱼。只要帮着他们把粮车推回聚宝湾,能吃多少吃多少,管够。
有五个年轻的弟兄馋得直流哈啦子,拿钱打发老驴头侄儿去买两小坛王七⿇子的老⽩⼲酒,庇颠庇颠的推着粮车去了。
兑换咸鱼⼲的运粮车走了许久,仇歪嘴雇的大车才姗姗而回。车上载有一头宰杀好了的整猪及下⽔,十来只大,几十只小。还有南瓜、⽩菜、罗卜、稀罕的大米等物。五十斤装的王七⿇子老⽩⼲有两大坛。
被围困怕了的弟兄们见到这么丰富的食物,几十只活蹦跳的大小全都乐坏了。纷纷夸仇歪嘴能⼲,还有远见。可是就为了吃喝这些酒⾁,没人愿意站岗放哨,末了是用菗签才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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