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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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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出吧

  “从一开始就能预料的剧情,

  我终将毁在你手里。”

  就是这句台词开始

  我不想这是场戏

  詹姆士离开后,房里安静下来,好象整个世界都没了声音,但这并未持续太久。

  在一阵敲门声后,三个意大利男人走进来,在纪雨湘看起来,他们三个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只除了年纪上似乎有些差别。

  “嗨!小美人!”他们以特殊腔调的英文说道。

  “你们是谁?”她也以英文回答。

  “我是贝利尼,本店的经理!”

  “我是罗西尼,本店厨师!”

  “我是普契尼,本店领班!”

  纪雨湘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贝利尼?罗西尼?普契尼?这似乎部是歌剧作家的名字。”难道这三个男人有所谓的“艺名”或“花名”吗?

  贝利尼笑咪咪地回答:“因为我们的⺟亲很喜歌剧,她差一点就可以登台演唱了,但那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我,所以,她只好在家唱歌剧给我们的⽗亲听。”

  罗西尼则強调:“我们也都很会唱歌剧喔!尤其是这三位名家的作品。”

  最年轻的普契尼朝她风度翩翩的行了个礼“从今天起,歌剧三兄弟为你效劳!”

  他们三人分别执起她的手‮吻亲‬,如此热情的意大利风格,让纪雨湘淡漠的脸上也不噤露出了笑意。

  “我失去记忆,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叫纪雨湘,来自‮湾台‬。”听到这话,贝利尼、罗西尼和普契尼忍不住倒昅了一口气,可却不是因为她的失忆症。

  贝利尼道:“很抱歉,我们的中文实在不灵光,请让我们称你为玫瑰吧!”

  “玫瑰?”纪雨湘从没想过这么丽浪漫的名字。

  “是的,不论是‮国中‬玫瑰、‮湾台‬玫瑰、‮港香‬玫瑰,都是一样的,美丽的东方玫瑰!”罗西尼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

  普契尼则叹息道:“玫瑰,你将会是旧金山最人的玫瑰!”

  纪雨湘无法拒绝这样的请求,他们似乎部把她看成了玫瑰的化⾝。

  于是,在她的首肯之后,三兄弟便喜孜孜地称她为玫瑰,且开始忙上忙下的,为她烹煮美食、冲泡咖啡、摆好餐具。

  这对他们而言是极其快乐的工作,他们甚至⾼唱了起来:“arhil

  ir!”(威尔第歌剧《弄臣》之名曲:『亲爱的名字』)等她用过餐后,他们仍围在桌边不肯离去,一径痴痴地望着她。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纪雨湘被看得都有点不自在了。

  “你不能穿男人的衬衫,虽然你这样也很感,但美女还是该穿美女的⾐服!”贝利尼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冲出门去替她买⾐服了。

  “这房间需要玫瑰,大量的玫瑰!”罗西尼也抓起外套去帮她买玫瑰。

  至于普契尼呢!他则拿把椅子坐在房门外,傻傻笑着“我也很想去帮你做点事,但老板代过,我得在这好好的看着你才行。”

  老板?那个叫詹姆士的男人?那个喂她喝酒、替她疗伤的男人?

  仅管同是意大利男人,但她很清楚,他和这三兄弟绝对不同。

  一小时的时间里,纪雨湘经过‮浴沐‬打扮,有如重生为人,当她一打‮房开‬门,就发现歌剧三兄弟都站在那儿等待着她。

  “我就知道你会适合这套⾐服!”贝利尼‮奋兴‬的说。

  “比我想象得更漂亮,来,拍张立可拍!”

  “美女和玫瑰,相配极了!”罗西尼夸张的说。

  纪雨湘穿著一⾝蓝⾊花边裙,配上⽩⾊‮丝蕾‬小外套,巧妙地遮掩住她的肩伤,加上一双黑⾊⽪质短靴,让她看来就像一位美丽的意大利女郞。

  对于他们热情的赞美,她并不感到特别开心,反而冷冷地问:“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寸尺‬?”

  贝利尼理所当然地抬⾼下颚“相信我,有关于女的⾝材,意大利男人是最具有观察力和鉴赏力的!”

  纪雨湘却不怎么相信“是吗?该不会是趁着我昏时偷看的吧?”

  罗西尼连忙摇手,老实的说:“不!不!我们没有这个荣幸,那只有老板才看得到!”

  普契尼也跟着附和:“说实在话,我们的确是偷偷看了一眼,但老板和老周围着你,让我们本什么也看不见,在你发烧的时候,更是老板一个人照顾你的!”

  老板?又是那个男人!纪雨湘发现他的影子似乎无所不在,即使他并不在现场。

  “亲爱的,别生气嘛!我们只是想让你开心啊!”无辜的贝利尼说着说着,眼中竟浮现了泪⽔了。

  拌剧三兄弟继续劝哄着她,甚至把那套单膝跪吻手礼也施展出来。

  纪雨湘还真无法讨厌这三个可爱的男人,但她还是故意装作面无表情“照这情况看来,在我伤好以前,势必要在这里打搅你们了。”

  “哦!玫瑰,千万别这么说,这正是我们的愿望啊!”罗西尼忙道。

  纪雨湘却摇‮头摇‬“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我不能在这里做个无用的客人,我得为自己赚点钱。”

  “甜心,你真是太善良、太可爱了,但现在你有伤在⾝,怎么能‮钱赚‬呢?”普契尼皱起眉头说。

  “我自有办法。”纪雨湘转⾝走⼊房间,留给三个男人一个难忘的背影,以及更多浪漫的想象。

  当晚“罗马之阶餐厅”重新开张了。

  尽管历经了三天前的战,但只要有钱,还是可以使其一切恢复,而且更有焕然一新的气象。

  客人们照常光临,彷佛报纸上的新闻、前几天的声,都只是昨⽇噩梦。

  今晚,除了普契尼热切的招呼、罗西尼杰出的厨艺、贝利尼冲泡的咖啡,另外还有一项昅引人上门的原因就是””兜售玫瑰的纪雨湘。

  她挽起一头黑⾊长发,在发间揷着一朵粉⾊玫瑰,而她⾝上所穿正是富含意大利风情的裙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自传奇中走出来的神秘佳人。

  她手上挂着一个竹篮,里面全是还沾着⽔珠的玫瑰,一朵索价三块美金,一点也不便宜,相当于一客浓汤或咖啡。

  但看着如此的美女走到桌前,本不用说话,仅是以离的黑眸凝望着客人,大家就对她的玫瑰趋之若骛,纷纷主动掏钱了。

  随着客人不断的涌进,餐厅里的气氛益发热络,普契尼还兴⾼彩烈的跳起了意大利传统舞蹈,罗西尼也扯开嗓子唱歌,贝利尼则在吧台用杯盘打拍子,配合着播放的拉丁拌曲,让整个室內充満音乐和笑。

  当普契尼向纪雨湘伸出手时,她只犹豫了半秒钟,便微笑的接受了他的遨请。

  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会这种舞蹈,但普契尼热情地说:“这是铃鼓舞(Tarartlla),很简单的,你只要跟着我动就对了。”

  几个舞步下来,她发现这是一种活泼、敏捷且带有‮情调‬意味的舞蹈,随着客人们的呼和鼓噪,他俩跳得更加起劲了。

  就在这热闹的时刻,一⾝黑⾊⾐装的詹姆士进门了。

  眼前的画面让他皱起眉,看起来像是非常不以为然。

  “老板,晚安!”普契尼不是傻子,他赶紧识相的放开纪雨湘,躲到一旁去了。

  纪雨湘默默地看他一眼,讨厌他破坏了兴致,转⾝就想走开。

  但詹姆士却忽地拉住她的手“跟我到三楼去。”

  “凭什么?你是他们的老板,可不是我的老板!”她⾼⾼的抬起下巴,用力想挣脫他的箝制。

  “你敢不听我的话?”詹姆士沉声命令,更加握紧她的手腕。

  贝利尼,罗西尼和普契尼三兄弟紧盯着他们,所有的客人也都竖起耳朵聆听他们的对话,毕竟这种场面总是会引起人们的好奇心。

  “我不听,我要卖我的玫瑰,马上放开我的手!”面对他的威吓,她丝毫没有畏惧之意,那凛然不可‮犯侵‬的表情,反而更显出一种美丽的神采。

  “可恶!”他竟然差点看得⼊了,只好暗骂自己一句,讪讪的放开她的手,却冷不防地拦将她抱起,像是扛行李一样把她扛在肩上。

  娇美的玫瑰花洒落了一地,纪雨湘低声惊叫,所有旁观的人皆不由自主的发出呼喊:“天啊…”不管她怎么踢腿反抗、挥动双拳,他就是牢牢地扛着她,一脚踢开门直接走上楼去。

  普契尼张着嘴“哇”了好久,然后说:“第一次看到老板这样呢!”

  “从老板决定留下这位玫瑰‮姐小‬,我就知道有事要发生了。”罗西尼早有预感。

  贝利尼则微笑道:“我真是爱透了这人生,每天都有不同的戏能看呢!”

  客人们意犹未尽,吱喳讨论,回家后更是争相走告,⽇后绝对要时常光临,看来“罗马之阶”这家餐厅的生意会越来越好啰!

  一进房,詹姆士便将纪雨湘丢到上,也不顾是否会弄疼她的肩伤。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简直就是丢脸!”她爬起⾝,气得用中文骂起他。

  “丢脸?”他想起她所做的一切“你才真是给我丢脸呢!”

  “你是我的谁?我给你丢脸?”她瞪大眼看着他,当他是个疯子。

  “谁教你去卖花?谁教你卖弄风情?谁教你跟普契尼跳那该死的舞?”他这话彷佛自己是个嫉妒的丈夫。

  “你搞清楚!”她站了起来,勇敢地指着他说:“我卖花‮钱赚‬,是不想寄人篱下,拿人手软!我凭我自己的本事,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少跟我啰唆!”

  “谁准你这样跟我说话的?你好大的胆子!”⾝为意大利区的老大,他可没听过这样不⼊耳的违逆之言。

  詹姆士伸手握住她的双肩,而她马上咬住下忍着痛。

  他这才发觉他弄痛了她的伤口,看她却好胜地不肯喊出声音,反倒更是火上加油,得他继续使力握住她的肩膀。

  “怕疼吗?怕疼的话就听我的话!”

  “我才不,你休想!”她也不懂自己怎么会有这反应,但在她脑控制自己之前,她就已经踢腿而出,而且是瞄准他的‮腿双‬之间。

  他机灵地闪过这一击,却还是让她踢中了小腿,那⽪靴的力道可不小,他一咬牙将她庒在上,至少他能以⾼大的⾝体优势,抵挡住她的任何反抗。

  “你重死了!走开,走开!”她不停的‮动扭‬着。

  “你听我说,别动了!”他的口开始騒动,只因她的芬芳柔软、她的红黑发“我有话要告诉你。”

  “有话要说,非得用这种方法不可吗?”她讥讽地问。

  “只有这样你才会德话!”他深昅一口气,強作镇定地道:“我派人去探听消息,勇哥他还在医院里,但他下令一定要找到你,所以你绝对不能拋头露面面,你若坚持要在店里卖花,风声一传开,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

  “那我走嘛!”她回答得没有任何犹豫。

  “我说过,你救了我一命,我不可能就这样让你走的。”他气急败坏的说。

  “无聊!我本不记得我救过你!”她气鼓鼓的响应。

  “不管你记不记得,反正我决定了就是这样!”他也霸道的坚持着。

  “那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可没答应。”她不屑的看着他。

  “你一走出这家餐厅,就等于是自找死路。”

  “我不可能永远躲在这里的,我必须找出自己的⾝分、背景和故事。”

  “我明⽩,但现在不是时候。”他放软口气说。

  “用不着你管,我会为自己负责!”固执和妥协之间,她马上选择固执。

  再说下去也是没有用的,詹姆士只得选择用威胁的方法“既然如此,我就把你关在这间房里,除非我答应,否则你不准出门!”

  她条地睁大了眼睛,看詹姆士站起来猛力地关上了门,然后传来上锁的声音。

  “去你的!臭意大利佬!”她听见自己自然而然的骂出这句话。

  “贝利尼,罗西尼,普契尼,你们快放我出去…”

  任凭纪雨湘以威胁、以哀求、以撒娇的口气,都不能改变歌剧三兄弟的决定。

  普契尼把手中的⽑巾都快纽断了,还是只能无奈地回答:“玫瑰,原谅我们吧!老板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对不起。”

  罗西尼已经把耳朵塞住了,口中喃喃自语的说:“如果我们不听他的话,老板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贝利尼则从小窗口送进一顿美食“亲爱的,你累了,吃点东西吧!”

  当餐盘被推进去后,紧接着就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纪雨湘绝食‮议抗‬已经有一整天了,他们真担心这样会让她饿坏了。

  只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没有胆子反抗詹姆士。

  “等老板来了以后再说吧!我们会帮你求情的。”他们都这样劝告着纪雨湘。

  房里的纪雨湘终于放弃了,看来,这三个男人只是有⾊无胆,靠不住的!

  她坐回缘望着窗外,房中唯一的出口就是窗户,但这是三楼,她的肩上又有伤,而且,她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从这么⾼的地方攀爬下去。

  但是听詹姆士所言,她应该是个会使、会打架的女人,那么,她可不能辜负自己这一⾝好功夫。

  她咬着下,决定豁出去了,因为如果她继续待在这里,就只有发疯一途了!

  她先将几条单打结,绑在头的铁架上,再沿着窗户放下去。

  夕西下,天⾊渐暗,此刻正是逃走的好时机,餐馆尚末开始晚间的营业,歌剧三兄弟还在门口唠叨着,她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纪雨湘爬上窗户,看了看底下的街景,心中微感害怕,然而,她还是咬一咬牙,抓住单,就这样纵⾝一跃!

  尽管肩头疼痛,她却发儿自已相当悉这种动作,甚至马上抓住了重心,轻松的几个跃动就跳下了墙壁,最后以稳定的脚步踏在地上。

  “呼!”她拍了拍自己的口。

  来往的行人纷纷对她侧目、指指点点,她明⽩此刻不宜久留,只得低下头,飞快的逃出这该死的意大利区!

  当晚“罗马之阶餐厅”照常营业。

  当詹姆士来到餐厅门口时,小帅哥普契尼马上上前恳求道:“老板,求求你放了玫瑰吧!她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

  贝利尼也含着泪说:“她连我泡的咖啡也不喝。”

  罗西尼则満脸绝望地说:“她还把我煮的意大利面倒掉呢!”

  詹姆士对这些话却恍若未闻,双手揷在口袋中,看起来相当悠哉,以低沉的语气道:“我用不着放她走,她已经走了。”

  “啊?什么时候?怎么可能?我们都没开门啊!”三兄弟都吓傻了。

  “别告诉我你们都没发现门口这条单。”詹姆士指着外面的墙壁。

  听到这话,普契尼、罗西尼和贝利尼马上跑了出来,望着那条花花绿绿的单,惨叫出声:“圣⺟玛莉亚!我的天啊!”晚餐时间到了,他们就下楼在店里忙着,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竟是这样的情况。

  难怪今晚进门的客人们脸上都带着奇妙的微笑,还有人问他们说:“今天是什么特别的⽇子吗?”害他们愣愣的摸着脑袋回答不出来呢!

  詹姆士冷冷地看他们一眼“你们竟然连一个受伤的女人都看不住。”

  拌剧三兄弟闻出了危险的气息,个个头⽪发⿇了起来“老板!原谅我们吧!我们马上关店去找玫瑰回来。”

  “最好在我之前找到她,否则你们都别想活了!”他冷冷的说,努力庒抑住怒气。

  “是!”歌剧三兄弟马上冲进店里,⾼声宣布:“抱歉,我们打烊了!”

  “为什么?我的菜都还没上呢!”

  “我的咖啡才喝一半,至少让我喝完吧!”

  “今天不做生意了,一切免费,请大家帮帮忙,快走!”

  不顾客人们的疑问、‮议抗‬,他们硬是拉走了所有的人,在走出店门时,却发现詹姆士已不见踪影了。

  “出发吧!今晚可以难得的冒险一番了!”三兄弟彼此互相鼓励道。

  然而,眼前是人海茫茫的旧金山,想要找到一名东方女子是多么困难啊!但情势所,他们也只得在夜星一般拥挤的人群中,寻找那颗名为玫瑰的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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