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还是不肯告诉
一打开,里面躺了一块天蓝色的吊坠怀表,扑面而来的年代感,经风霜却又历久弥新。七夕礼物不好找,跑遍了一个城市,他也找不到属意的答案。
当他一个人漫步在熙熙攘攘的商业街,偶遇一家珠宝店,不经意的一瞥,就对上了眼。可直到现在,他也说不出一个对上眼的理由,只是看到的那一刻。
就想到了钟意戴上它的样子,就很想买下来送给她。很多事情,最恰当的理由就是没有理由。
就像他现在也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容易陷进去,为什么会爱到无法忘怀,为什么多年过去,还是那么固执。一遇到,所有的防线顷刻间崩塌,他将吊坠怀表拿出来,轻轻走到钟意身边,把她的头发到一旁,小心翼翼戴上。
她就套了件自己的白衬衫,天蓝与纯白,配上她恬静的睡颜,周鹤立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画面比此刻更美好。周鹤立驻足良久,拿过边的平板,用画笔留下了这一幕。时隔三年,她又是他的模特,仍是他生命中,难以抹去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钟意醒来时,边已经没了人,摸上去也冷冰冰的,酒劲未退,空的房间不让她怀疑昨晚只是一场梦,但身上的酸痛仍旧明显,提醒她昨晚有一场很烈的爱。以及,脖子上平白无故出现的吊坠。
她掀开被子下了,离餐厅越近,说话的声音越清楚。“吃不吃?”“不吃就没得吃。”周鹤立正蹲在地上,把狗盆朝白菜那推,推一点,白菜往后退一点,但盆里只是正常的狗粮而已。
“怎么了?”白菜看到钟意,哒哒哒跑过来,在钟意面前蹦蹦跳跳,尾巴摇得像个螺旋桨。钟意俯下身摸了摸白菜的头,走过去把碗放在墙边“乖,把这袋吃完了就给你换新的。”白菜蹭了蹭钟意的手,很听话地过去了。
“这不是乖的吗?”钟意笑着去看周鹤立,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或许,真正不乖的,不好哄的,在这里。
“姐姐…”钟意被他叫得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摸了摸胳膊,她算是发现了。情到深处叫钟意,怪气叫姐姐。
偏偏钟意受不了他这一脸委屈的样“好啦,谁让你之前说要把它扔掉的,估计还记仇呢,没事,处两天就好了。”周鹤立还是高兴不起来。
钟意上前去拉他的手,了他的脸“狗都不和你计较了。你还和它赌气干什么?”好吧钟意承认自己不太会安慰人。
尤其面对这种无厘头的矛盾,只好踮起脚,轻轻碰了下周鹤立的,看到周鹤立下意识的浅笑,她不在心里感叹,果然简单暴最方便实用。“对了。”钟意举起前的吊坠“这是…七夕礼物吗?”
“嗯。”虽然猜到了,但钟意还是很震惊,没想到他真会在两人还冷战的情况下准备礼物,甚至这个礼物,看着价值不菲。“贵的吧?”周鹤立避开了这个问题,反而问:“你喜欢吗?”“喜欢啊…你送的我怎么会不喜欢。”
“你喜欢它才有价值,你不喜欢,它就一文不值。”钟意无奈地笑道:“你这话说的…”可相比之下。
她只给他准备了一捧玫瑰,还扔垃圾桶了。“可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周鹤立一点都没生气的意思,反而抱紧她“没关系,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有钱的恋爱脑,像周鹤立这种,稀有到可以放在玻璃罐储存起来,钟意宁愿周鹤立埋怨她,和她耍脾气,朝她讨礼物,也不要他这么有奉献精神。
吃完早饭要带白菜去打疫苗,但由于周鹤立和白菜一人一狗互相看不惯,这任务自然落到钟意头上。到宠物医院时,面对焕然一新的建筑,钟意恍惚地推开门。上一次来还是三年前的事。
那会她和周鹤立刚认识,没想到再次推开门,他们已经结两次婚了。医院里宽敞明亮,这会人不多,前台有个小姑娘正低头不知道写些什么。听到门口的动静,她赶忙放下笔,站起身“您好…哎?”她迟疑着走出来。
蹲下身,恍然大悟般了白菜的头,笑道:“我记得你,你肥了好多哦…差点认不出来了。”她抬头看钟意“我记得上次是一个男生带它来的。”钟意知道她指的是周鹤立,笑道:“嗯。他是我弟弟。”
“哇,亲弟弟吗?”“嗯。”钟意心安理得地撒起谎,小姑娘也没有怀疑,反而很好奇地问:“弟弟是不是就很听姐姐的话啊?我有个哥哥,我只能听他的话。”听话吗?钟意笑了笑“有时也闹腾。”
“许不言。”钟意循着声音望去,远处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不疾不徐朝这里走来。被叫“许不言”的小姑娘朝钟意眨眨眼“查岗的来了。”许自清眉头微蹙“你又在看…”
话说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桌上虽然像往常一样立着平板,但放的却是美剧,摊开的笔记本上也写了英文。“移情别恋了?”许不言耸耸肩“对啊…听说他又要结婚了。不是你说二婚男人都不值得喜欢吗?”
“咳。”钟意别开脸,假装咳嗽。许自清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倒也没那么绝对。”说着又朝许不言道:“我来吧,你去做你的事。”许不言白了眼,许自清真的古板又传统,他的关心总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无学习,不关心。
“对了。刚刚有人送了喜糖和请帖过来。”许不言把请帖递给许自清,许自清接过后也没打开“喜糖你吃了吧。”随后又看向钟意“打疫苗是吗?跟我来。”
钟意跟着许自清进了诊室,关上门,许自清把白菜抱上桌,道:“怎么周鹤立没一起来?”“他俩闹矛盾了。”许自清一顿“闹矛盾?”
“他和我吵架的时候说要把白菜扔掉,估计被白菜听进去了。现在不肯理他。”白菜趴在桌上,瑟瑟发抖地盯着针头,许自清摸了摸它的头,笑道:“他要是真能扔掉,大学里也不会把我这当医务室,隔三差五送些小猫小狗给我看了。”钟意倚在墙上。
犹豫片刻后,问:“你和他很吗?”“认识很久了,但我不敢说和他很,因为很多事情他也不肯告诉我。”
“比如?”许自清笑了笑“你是打算从我这里套些他过去的经历吗?”钟意也不避讳“如果可以的话。”许自清回忆道:“其实也没什么,刚认识那会就把他当小孩子看,要说特别,可能就比其他孩子安静了些。”
“但是上了高中。他找我越来越频繁,每次都问我要处理伤口的药品,问他为什么,总说不小心摔到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准备下班,突然有个人脸血污冲我跑来,倒在我面前,失去意识前还抓着我的脚呢喃,让我不要送他去医院。”说到这,他停了停,看向钟意“这个人就是周鹤立。”钟意指甲不自觉陷进皮。
“所幸只是皮外伤,我帮他处理了下,等他醒来以后,我问他到底怎么了,他还是不肯告诉我,只是求我,能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马上就结束了。”